第八百九十八章 舌戰

?大道至簡，存在即合理。

到了如今的層次，這世上能令顧天佑吃驚的事情已經很少了。

秦當空忽然從天而降，著實讓人感到意外。讓顧天佑略感驚奇的是他所表現出的實力。孫京飛的這個師父一直遊離於世外，他是烏巢禪師的弟子，之前從未展示過全部實力，在顧天佑的印象里，他只是個十級能力者。而眼前這個秦當空卻顯然已經具備了聖尊級別的實力。

顧天佑現在已經知道宇宙中的諸般修行法門皆來自神魔族。道法崇尚自然演化，終極目標是以宇宙為師，將自身神化別開天地演化成新宇宙。而輪迴法門則以空間拓展為主旨，修輪迴大道讓眾生能量永存，以輪迴分界區別眾生的方式刺激輪迴法門弟子不斷增加，進而無限拓展宇宙空間。

看到秦當空，顧天佑腦海中立即想到了那隻老狗。波西米亞聖者雖屬犬態，卻具備輪迴聖尊的實力。烏巢禪師也曾是他的弟子，而秦當空則是烏巢的弟子。這當中有什麼內在聯繫，十分值得玩味。

「當空大師一向安好，顧某有禮了。」顧天佑以禮相待，同時全神戒備，因為他已經察覺到天際深處隱約有幾個比秦當空更可怖的氣息神念在探查著這裡的一切。又道：「許多年不見大師，卻沒想到當空大師已經勇猛精進到如此境界，再相逢時卻是在這異星戰場上，不知道大師忽然前來阻止戰爭是有何見教？」

秦當空道：「還請顧居士先叫停這場戰爭，貧僧再慢慢解釋過往和今天的來意。」

顧天佑嘿的一笑，道：「除魔衛道，義不容辭，我們已經勝券在握，我看不出有什麼必要立即結束這場戰爭。」說著，決然揚手，降下數道混沌雷靈將六大魔將剩下沒受傷的五個劈了個七葷八素。同時向白女豹丟了個眼色。

一道白光掠起，白女豹身若虛影，藍爪奪命，白牙噬魂，與根本沒有停手意思的龍劍梅聯手在頃刻間便將六大魔將擊成重傷。顧天佑趁機打開一道時空之門，配合二女將這六個傢伙吸了進去。

戰場上，聖葉軍一方全力以赴，在諸位首領引導下結陣殺敵，一時間魔法與道法齊飛，元力共魂力耀目，六大軍團，三十億異魔宛如墮入了輪迴地獄，慘嚎和怒吼聲中，每一秒都有數以百萬計的異魔軍成員倒下。

秦當空再難保持世外高人風度，怒道：「顧居士，你應該知道貧僧不是一個人來的！」

顧天佑直接無視了他的威脅，笑道：「大師何出此言啊，顧某雖然不夠資格進入星系聯盟，卻從不敢想與魔族為伍，更不會做那勾結異魔族殘害同道的勾當，這些異魔個個都是吃人的惡鬼，聖葉軍既然有能力，自然責無旁貸要除魔衛道！」

秦當空仰頭看一眼天際，又看了看戰場局勢，眼看著異魔大軍一方失去主將后完全亂了陣腳，電光亂炸，火雨漫空，不計算被聖葉軍直接殺掉的，倒有一半是被自己人誤殺的。整個戰場血流漂杵恍如阿鼻地獄。

「眾生平等，性靈無罪，皆為宇宙輪迴大道一部分！」秦當空扯下身上雪白袈裟，揚手一丟在空中，竟如天河臨頭，化作無盡婆娑佛光灑落。又道：「顧居士除魔衛道也就罷了，卻何苦將這些異魔生魂性靈都納入你的法境中？」

顧天佑喝道：「法本如一，見性歸真，我這法境剛好可以幫這些魔物重修真靈。」

佛光袈裟的籠罩下，無數性靈被吸納收容。顧天佑怎肯任他施為，招手寄出混沌山河鏡，放出混沌雷火燒在那佛光袈裟上。秦當空頓時發出一聲悶哼，噴了一大口血出來。

「顧天佑，你這是要跟星系聯盟為仇作對嗎！」他全身忽然亮起金光，釋放出無數符文念力貫注在佛光袈裟上。

顧天佑嘿嘿冷笑，反問道：「大師這是要阻止顧某捍衛眾生抗禦魔劫嗎？」

秦當空已經打開了輪迴法境，佛光袈裟光芒大作，佛光所及真靈如血，無窮元力盡數被他吸納去，在混沌雷火的燒灼下苦苦支撐，竟連說話的餘裕都沒有。只好以神念傳聲對顧天佑說道：「顧天佑，你敢傷我元神慧寶，我師父弘治聖尊和神農大人必定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顧天佑縱聲狂笑，道：「事情擺在眼前，你們為了某些目的與真正的神魔族秘密勾結，早就把我們賣給了異魔族，如果這場戰爭的失敗者是我們，你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而現在，你在我們已經勝券在握的情況下跑出來當裁判，你以為我會給你這個吹黑哨的機會？真他嗎當顧某是三歲孩子嗎？」

「你不是三歲孩子，你是個愚蠢的瘋子。」秦當空憤然傳聲道：「身為天選之子，犧牲自我就是你的宿命，你想抗拒這種宿命，就是抗拒整個炎龍人族，你以為我們是什麼人？顧天佑，你自問能跟整個星系聯盟對抗嗎？宇宙有二十八大星系，銀河星系不過是其中之一，大家都想得到神魔族至寶，你能想象需要多大的力量來阻擋這種貪慾嗎？」

「所以你們就先犧牲了盤古大神，接下來再打算犧牲掉我？」

「誰煉化了新宇宙，誰就能擁有無窮的元力，進而就可以取代神魔族往昔地位統治這個宇宙，盤古大神為了炎龍族選擇了犧牲自我，將神魔血脈溶入炎龍族中，你就是天選之子，必將繼承他的遺志繼續這件事，本來一切進行的非常順利，如果不是廣寒仙子暴露了神魔血脈的秘密，讓你提前有所察覺，這件事也不會鬧到眼前的地步。」

「聖葉軍是被作為最後的神魔族，被你們獻祭給魔族，然後你們就可以高枕無憂的得到神魔族至寶然後慢慢去煉化了？」顧天佑道：「這就是你們處心積慮培養我的目的？」

「不然你以為犬聖尊為什麼要把琅嬛法境給你？那裡面可是有數百名貨真價實的神魔族！」秦當空道：「羲皇大人又為何要親自指點你修鍊九轉玄功，雖然你也曾歷經險阻心劫，但如果沒有大家集萬千寵愛於你，你又怎會在這麼短時間內有了現在的境界？接下來，該是你回報炎龍人族的時候了。」

他接著說道：「你要知道，是聖尊們給了你一切，財富，榮耀，至性真愛的伴侶，你難道不該回報嗎？」

愛恨情仇，貪嗔痴妄，原來一切都是煉心修行。

「他們給我這一切，不過是想讓我這個神魔族後裔看起來更真實，讓異魔大軍更願意相信我已經得到了神魔族至寶傳承罷了。」顧天佑不屑的說道：「現在的我會不會讓你們感到失望了？」

「哎~~~!」

一個荒古幽怨的嘆息聲在神魂深處響起：「顧天佑，我必須要說的是，你不但沒有讓我們失望，反而超過了我們的預計和期待，但今天，你必須接受命運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