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意指高峰
畢竟是親兄弟,就算蔡鯈和蔡攸不對付,按理說也不應該在這種場合出聲反對。
蔡攸再不好,只要在朝中討得了便宜,也是蔡家佔光,蔡鯈反對既得罪了蔡攸,也把好處拱手讓了人,這種裡外不是人的做法怎能去做?
只是,此時蔡鯈有苦說不出,他必須出這個頭,而出這個頭確是為蔡攸好。
蔡攸的一石三鳥之計很好,既算計了宋江,又算計了方臘,更主要的是算計了童貫。
童貫掌兵,一旦打敗方臘,回來必然是樞密使,這樣蔡攸盯著的位置便會花落他家,他自然不甘心。
若是讓宋江討伐方臘,勝后功勞自然算不到童貫頭上,這樣對蔡攸來說就有爭奪的機會了,而他自信與趙佶的關係,很有可能拿到手裡。
只是蔡攸的算計瞞過大部分的朝臣,卻瞞不過少數聰明人,其中就有王黼和蔡鯈。王黼自然不會多話,誰當樞密使與他無關,他只要盯著宰相的位置就行啦。
蔡鯈則不然,他知道此計看似不錯,卻有一個最大的漏洞,而這個漏洞將會令蔡攸名聲掃地,因而,他必須出言相救。
趙佶看到兄弟倆有了分歧,有些莫名其妙,還是問道:「蔡大學士,此事為何不可?」
蔡鯈被蔡攸盯得不自然,他已看出蔡攸眼中的火光,可是沒有辦法,還是上前一步說道:「高大人傳話過來,說宋江原意是與方臘會合的,是受阻才沒有得逞,至於招安一事,多半是被逼無奈,因而千萬不能派宋江去征剿方臘,他不敢保證其會不會一去不復返。」
還有此事,蔡鯈的話音一落,趙佶和群臣一片驚呼,就是蔡攸也面色一沉。
若是宋江非真心招安,還真是個大問題,特別是征剿方臘根本不能派他去,他要去了無疑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此事為大功臣高峰所說,已是不爭事實,再加上道理明顯,已勿用置疑。可是這樣一來,宋江的安排反倒更加棘手,因為實在沒有人能想到既合適、又放心的位置給他。
無奈間,趙佶只得再次問向群臣:「既然高愛卿說宋江不能委派江南,那就不用委派江南,只是該給宋江一個什麼職務呢?」
這是舊話重提,是既否定了蔡攸的提議,也肯定了高峰的意見,可見趙佶對高峰有多麼的重視和認可。
誠然,高峰不光是這次平叛的大功臣,更是趙佶認定的福星,特別是這次平叛,從宋江踏上濟南府起,前後不過十來天就把宋江平定,若從高峰接任算起也不到兩個月。如此短的時間,要說不是福星,連趙佶自己也不相信。
所以,作為道家的信徒,趙佶一旦認定高峰是福星,那是對他的建議連判斷都不用做的,直接就接受了。
只是他接受高峰的建議卻把群臣害苦啦,因為實在沒有人能想出個安置宋江的辦法。
想不出來也行,反正群臣那麼多,只要自己不說話,誰也不會得罪,就是連皇帝陛下也不可能怪罪。
就這樣,一時間朝堂上反倒鴉雀無聲了。
趙佶看得著急,臉色漸漸不愉起來,養這一幫子人,關鍵時刻連個出主意的人都沒有,真是懷念蔡京在位的時候,那可是從來沒讓他做過難。
就在這時,一直陰晴不定的蔡攸突然站了出來,他說道:「陛下,臣認為,解鈴還需系鈴人,宋江是高大人所收,高大人對他了解應該比較深,因此,怎麼安排應採納高大人的建議。」
這個說法看上去十分中肯,而且把高峰抬了起來,好似高峰有莫大的面子一般。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蔡攸在給高峰出的難題,大家都沒有好的建議,高峰要能給出來才是怪事,因而,讓高峰出醜才是蔡攸的主要目的。
當然了,若是高峰胡亂建議,也會拉低他在官家眼裡的地位,這同樣會令蔡攸高興。
高峰與蔡攸並不認識,也沒有過接觸,為何他要針對高峰呢?
事實上,蔡攸很小心眼,小心眼到連他自己的父親都容不下,更不用說沒有什麼根基的高峰了。
這次他建議宋江打方臘的方案,無論是不是正確,總之是因為高峰才被否決的,莫名的,這股火氣要發到高峰身上。
這還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便是高峰殺了他的人,就是那個營指揮使董樵。雖然他看不上此人,但畢竟是他的人,而且高峰是在知道具體的情況的前提下殺掉的,明顯不給他面子,這就讓他難以接受啦。
只是,現在高峰的勢頭正勝,搬倒他或者明目張胆的收拾他,都不可取,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離帝王近的便宜,使詭計陰高峰。反正,無論怎麼著,只要能讓高峰出醜或丟人,他都會很開心。
蔡攸的做法很多人看出來了,但並沒有人多嘴到去說破,反正大家與高峰也不熟,誰願意為他去得罪一個皇帝的寵臣?
有人看出來了,卻不代表趙佶也看出來了,他一聽蔡攸的建議,立馬雙手一拍,道:「是呀,高愛卿定然有好辦法。」
說到這裡,他轉頭問向蔡鯈道:「高愛卿可有話說?」
蔡鯈上前一步,講道:「高大人倒是有個建議,只是微臣覺得不妥,這才沒有講出來。」
「噢?那是什麼建議?」趙佶反倒感起了興趣。
蔡鯈答道:「流放。」
「流放?」一聽到這個建議,群臣,包括趙佶在內齊齊驚呼出來。
這個建議確實不怎的樣,難怪蔡鯈不敢講出來。為何?因為高峰說得完全不正確。
從心裡講,大家都想如高峰所言那般,把宋江流放出去。可是事實不能,否則一群人也不用為之傷腦筋了。
宋江是招安而來,是要授予職務的,而流放針對的是犯人,哪能把犯人與朝廷官員的待遇放在一塊,那還不亂了套?
只是,按高峰長年的做法,他不可能犯如此低劣的錯誤,其中定有隱情,定了定,趙佶問道:「如何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