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營救趙良
就在此時,同是在洛陽城中,福吉巷司徒府卻是張燈結綵,熱鬧非凡,鞭炮齊響,主賓同慶。(有人能告訴我三國時有鞭炮了么?我汗。。。)
司徒王允可說是朝庭之中人緣最好的大臣了,既屬保皇派,又與董卓呂布兩方人馬關係密切,並且位高勢盛——居然沒人質疑他是牆頭草,這實在不能不讓人佩服萬分了。因此今日大壽,各方賓客絡繹不絕,然而即使不用認真觀察也可發現到場賓客之中竟無一人是軍方將領。雖然這於宴會氣氛來說全無影響——文人墨客之間詩詞歌賦妙語連連,那些武夫來摻和幾句什麼清雅意境也沒有了,但還是有有心人頗覺奇怪。
現在洛陽局勢緊張,董呂雙方對立嚴重,手下重要將領常駐營中,嚴加防備也屬應當。然而也同樣是這個原因,對於身份超然且頗有威望的司徒大人,雙方更應加緊拉攏才是。幾天前曾有消息說董卓、呂布都將親自出席司徒大人的壽宴。眾人還都深信不疑,今日看來傳言過實了。
再看今天的壽星大人,紅光滿面、精神煥發,喜悅之情溢於臉上,來回遊走,招呼賓客,似乎一點兒也沒有留意到今晚的不同尋常之處。
正當眾賓客或縱談詩賦,或議論紛紛之時,大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太師大人到~~~~」
瞬時間,連屋頂正在發情的野貓都被下面詭異的氣氛嚇得不敢吱聲。宴席間所有的言語交流在千分之一彈指間全部升華為思想交流。大廳之中電眼紛飛,秋波暗盪一個個目光深遂得如同儲存了幾十萬伏特的高壓電流,其激烈程度比之剛才的喧鬧更激烈數十倍。
只見董卓身披紫紅長袍,頭戴虎耀鑲玉金冠,腰懸龍紋通古玉,向不離身的青寒劍卻是沒帶,顧盼之間虎姿勃勃,極具一代豪雄的氣勢,大步邁入廳中。
王允連忙迎上前去拱手道:「唉呀呀,沒想到太師大人親臨,未能遠迎,恕罪恕罪啊。」
董卓豪聲道:「王司徒何必客氣,憑司徒今日在朝中的地位就算皇上親自來祝壽也是應該的。」
滿座賓客大部分都是朝庭官吏,聽得董卓如此囂張無不色變,然而在董卓長期淫威之下,終是沒有人敢出來駁斥。
王允乾笑兩聲連稱「豈敢」,邊將董卓一行引廳外邊道:「太師請這邊走,后廳之中另設一席,都是些老朋友,請。」
董卓欣然同意,隨王允前往後廳,李儒等三十餘人也緊跟而去。
一眾賓客繼續議論紛紛——以王允的身份壽宴之上另開一席單獨招待些貴客也無可厚非,但是董卓、董成、李儒三人倒也罷了。孟林等人雖說也是軍中實權人物,卻也不見得比自己身份更高,但毫不顧身份地緊隨而去,而王允竟然毫不介意!
剛出廳門,董卓臉上的笑容立時不見,一臉凝重地向王允問道:「王司徒,貴府內準備得怎麼樣?」
王允恭聲道:「太師大人放心,『衛』四百餘高手已通過地道進入司徒府各要點埋伏,只要呂布敢來,包保呂布和他手下將領無法全身而退,現在只是擔心……」
李儒忙道:「司徒大人請放心,此次太師來府途中故意大張旗鼓,且出動強大的護衛力量,而在大門外,太師下車入府肯定已被呂布在司徒府外的眼線發現。太師既已親身來此,呂布一來提防之心大減,二來要拉攏大人,顯示對大人的重視不在太師之下,必也當親身前來,這一點是勿需擔心的。」
董卓欣然點頭道:「好,仲堅安排的計劃,精細慎密,環環相扣,由不得呂布那小賊不中計,待得老夫除掉呂布。哼哼,天下還有何人敢與老夫作對!」
身後李儒、董成諸人聞言喑喑交換了個眼色,董卓此言已頗為明了,待除掉呂布之日便是他挾迫獻帝讓位之時,想到此處不禁暗暗欣喜,到時候大封功臣,自己這些人必然個個封候拜將。
王允心底暗暗冷笑,繼續在前引路,轉過東院到達后廳。
雖只是后廳,但仍是豪麗富闊,三十二根手臂粗的香燭映得廳中金碧輝煌,但董卓跨入房中之後,只覺一股陰寒之氣從腳底直透發梢,忍不住一個寒噤,不安道:「司徒,這……這廳中不是還有其他人嗎?怎麼一個人也沒見?」
王允見董卓一行已全部進入廳中,樂呵呵地笑道:「太師莫急,容允為大人介紹一位特別的客人,請看。」
言罷,屏風後面閃出一個人來,董卓諸人一見,登時全身冰涼,臉無血色,再也無法掩釋內心的驚駭。
徐晨等人伏在樹枝上望著遠處的零星燈火和閃爍的人影,心中又驚又喜——莫非真給趙越給碰上了?雖說頗有些不可思議,但以時間來說也只能對這處秘密據點下手以碰碰運氣了。
好在對方防禦並不甚嚴,即使以徐晨等人的經驗和眼力也看出了至少三處破綻。從這一點判斷對方主持之人也不是什麼厲害人物,而且以今晚的局勢董卓也恐怕也只能派幾個人劍的閑手來看手趙良等人,以他們四名上位人劍的實力,如果配合以恰當的戰術應當足應付。
過了良久,虛星道:「對方共有十六人,其中十人不過是普通軍士,如果施以突襲不讓他們配合起來就比較好對付,另六人也是人劍,不過實力當在我們之下。」
徐晨點點頭道:「看來敵我雙方實力相當,對方略有人數優勢,只希望對方的人劍都是中位以下的吧。」
楚劍道:「那兩隊各三人的巡邏小隊當是小卒了,把守門口的那個應該是人劍,埋伏在密林邊緣的三人也必是人劍,還有在屋頂上觀察河對面形勢的一人,但第六名人劍我並沒有發現,還有站在河邊的那四人可以確定都是軍士嗎?」
虛星肯定道:「肯定沒錯,至於第六名人劍剛才從屋后躍起時閃了一閃,應當是負責屋后那方向的防衛。」
眾夥伴中,以擅長暗器的虛星和趙良眼力最佳,縱然在此密林深夜之中目標處僅有幾點燈光,仍是被虛星瞧了個虛實盡收。
楚劍當然相信虛星的眼力,聞言點頭道:「那麼從這條小河潛過去最能出奇不意,對方的注意力都在小河對岸,對於河底卻缺少防備,就由我從上流潛過去,半柱香時間后你們從此正面強攻吸引他們注意,我再乘機上岸施以突襲,那我們便勝券在握。」
三人都深知楚劍在水中的本領,因此對楚劍負責潛入都沒有意見,商量進攻細節后,便各自前去準備。
木屋之中頗為安靜,只聽得眾人的呼吸聲,以趙良的玩世不恭也不再有心情去促進各大勢力青少年友好交流了。雖然都已知道董卓計劃成功后自己就會被釋放,不會有性命之憂。但被俘的滋味這輩子實在不想再嘗第二遍了,尤其是趙良,這可是自己第一次出任務啊~~~
忽地旁邊曹文一下子翻坐而起,黑暗之中瞧不清他的表情,趙良剛要開口詢問,曹文已開口道:「外面有動靜,董卓那些士兵有些慌亂。」
這時已不用曹文再說,趙良也已聽到那些士兵邊怒喝著邊跑向遠處,接著聽到屋頂有人招呼:「宋揚,胡悲,何旗快回來!」
即使在星月無光的深夜,仍然可以認出遠處正有一座「肉山」橫移過來,六人中除趙良外都有點摸不著頭腦——攻打這麼一座小屋也需要出動攻城器械嗎?
「完全不是什麼攻械器械,」趙良完全明白現在幾人的心裡都想些什麼,心裡也不禁為自己的搭擋有些哭笑不得,「那只是獨生子女過分被溺愛而導致的普通性社會問題而已。。。」
由於某些眾所周知的問題,我們的趙越同鞋吸引敵人注意力的任務過分出色地完成了——我呸!分別是徐晨那小子拿我開涮,我就算想不吸引他們行嗎?——某男委屈萬分中。。。
董卓方看押的人卻沒什麼開玩笑的心情,突然看到「可疑物體」朝自己飛奔過來(某男繼續委屈中)立時緊張起來,不管來的是什麼還是趕快集中力量來應對比較保險一些。**等幾人正藏身樹上以防敵人從密林發起的突襲。沒想到敵人居然從正面大模大樣地攻擊,不過這樣看來對方也沒什麼出色人物,連最基本的戰略制訂都不懂。
屋后的人劍翻身上了屋頂,此時趙越已經近到足已認清這是個人而已。此人倒也了得,立時判斷出趙越的實力也不過是人劍一級,大喝道:「林榮小虎,你們帶三個人先去阻擊!」
屋頂和門口兩人一聲領命,帶著三個小卒衝上前去。前後呈扇形鋪開,擺明採取以多欺少的戰術。誰知剛接近對方,還未採取進攻之時,從這「肉山」身後躥出兩道黑影,眾人大吃一驚,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只見十二道銀光已經飛射過來。事起突然,那兩個叫林榮、小虎的人劍自保尚且不及,只得飛速閃往兩邊,後面三個小卒確沒這樣的速度,慘叫聲起,三人連連中招,虛星的碎星劍豈是易與?
林榮和小虎雖閃過了第一撥突襲,但心裡卻沒有半點輕鬆,如此優勢傻子也知道把握機會乘勝追擊,更何況,對方尚有其他兩名人劍?果然,林榮尚未落地,就已發覺一股氣勁襲體而來。林榮心中一陣冷笑,手中短戟輕划,與來襲氣勁將觸未及之時,已借得勁力空中一轉便欲閃開,然而此時周圍空氣一陣凝結,自己居然連轉身都非常吃力,接接實實地吃了徐晨一記「玄音勁」。
徐晨心中一驚,竟呆了一呆。對方挨了自己全力一招,以自己氣勁的高度集中,對方必無幸理。但同樣的,以前自己對自己的「玄音勁」極具信心,而剛才竟被對方借勁成功,若非自己一向謹慎配合以「旋心輪」,剛才必是要失手了,看來自己的招術還應當繼續磨練以達到更高的威力。就在此時,旁邊另一個敵人也被解決。
一開始虛星突襲之後,早已與徐晨分配好一個對付一個。因此虛星第一招碎星劍之後,算準對方就算能閃躲開來也絕無力再應付再次的攻擊。轉身再抽出一柄配劍反手一甩,十二截斷劍向小虎射去。去勢之快,令對方根本來不及反應,一聲慘叫,步上林榮的後塵。
對方指揮那人似是完全沒有想到只一個照面自己兩名人劍就全掛了,一時間竟然頗為無措地呆在了那裡。好在胡悲等三人飛速趕到,算起來加上幾名小卒倒仍可以跟對方拼個高低。正當他盤算如何分派位置,「嘩!」地一聲一道黑影又從小河中飛躍出來。本來小河邊還有幾個士兵在觀察動靜,但現在都已被趙越他們吸引過去,竟然無人在楚劍剛躍上河面最脆弱的時機加以攻擊。以楚劍的身法,在對方等人反應過來之前就已出招。
「水龍怒!」楚劍雙手一招,水面騰起兩股水柱襲往屋頂,自己飛撲往屋下一群小卒中。等這些士卒反應過來早已被錯失了合去「突刺」的機會,楚劍入如羊群般殺得眾人毫無還手之力。屋頂上宋揚等想要支援但也要先應付迎面而來的水龍怒的攻擊。
時機一閃即逝,此時徐晨三人也飛速逼近。原來屋頂指揮那人倒也了得,當機立斷道:「你們三人收拾這傢伙,我去阻他們一阻!」言罷閃往徐晨方向。
胡悲三人對他的命令極為信服,雖然知道憑他一人絕非對方三個敵人的對手,但還是先全力對付從水中躥出的敵人。胡悲、何旗分別揮刀斬向兩股激流,宋揚則朝著正殺得眾軍士狼狽不堪的楚劍攻去。
趙越不用對付來阻擊的敵人所以沖在最前面,此時見對方只一人衝過來不由得大感不解。剛才虛星已判斷出對方全都是人劍一級,就算也是上位人劍,也絕不可能是自己三人的對手啊,更何況剛才虛星徐晨都已顯露手段,難道……難道這世上還有比小良子更傻的傢伙?——趙越極度八卦中……
「阿嚏!」感覺到身旁驚人的殺氣曹文一個冷顫,回頭看了趙良一眼——奇怪,這長舌男怎麼也會變得這麼陰冷的嗎?
正當徐晨虛星也正奇怪之時,來敵突然一分為三,令人無法分清虛實地同時揮掌劈往趙越。趙越大吃一驚,一時無法判斷對方實力強弱,微一遲疑,沒有與對方強撼,退後兩步,等徐晨虛星趕到,三人分別撲向三「人」。
楚劍正無比舒爽的享受欺凌「弱小」的快感,三道人影突然出現在身旁同時迅捷無比地揮刀朝自己砍過來。楚劍的「水龍怒」尚屬半調子,但其「青羅渺」的身法卻毫不含糊,雖然被三人圍攻而狼狽不堪,但短時間內卻仍然不會落敗。然而被楚劍殺得人仰馬翻的眾軍士卻得到喘息之機,仍有作戰能力的四人擺開陣勢,看準機會便給楚劍來一下突刺以作擾亂。
趙越那邊被對方三個不知是虛影還是實體的人給纏得一時竟無法脫身,如此萬一楚劍那邊稍有疏忽那就糟糕了。趙越最是心急,發現可能會變成纏戰之局,大喝一聲「徐晨虛星!掩護我!」身體急速膨脹,高束旋轉地朝三個敵人衝撞過去。
面對如此一個龐然大物,那人劍哪敢正面抵擋,只得先閃往一邊,讓趙越沖了過去,正待再追上去進行攔截,徐晨和虛星早閃到身前,虛星展開「清影劍法」道道劍氣縱橫場上,一下子將對方三人全部籠罩在內,徐晨則從旁策應,以防這傢伙再玩什麼手段令虛星吃虧。
趙越衝過防線,接著不停地往小屋下狂砸過去,四名士卒閃避不及,被砸飛出去,宋揚三人的圍攻也被擊散,不得不紛紛先進行閃躲。楚劍哪能不把握機會,憑自己的身法急追胡悲,趁其還未穩定之時,連連搶攻,乘勢一掌掃中胡悲左脅,然後一腳將其擊殺。此時雙方實力逆轉變成四對三之局。徐晨看準機會,一記「玄音勁」擊中三人中之一,將其擊殺,此時另兩個分身也發出一聲爆裂之聲,飛散成漫天的碎符。看得虛徐二人一陣鬱悶,感情只要擊殺三個分身中的一個就可以擺平他啊,早知道剛才早就解決戰鬥了。
另兩人實力更弱被楚劍趙越迅速解決。
「咣!」可憐的木門被一拳轟成碎片,趙越一邊大叫著趙良的名字,一邊衝進倉房。趙良心中大為感動,雖然平時大家鬥嘴時各不相讓,但到了這種關鍵時候還是看得出自小培養出的兄弟之情在心中的位置。只不過……趙越這小子搞什麼,看到自己了還不趕快來給解開自己的禁制?人家虛星要來幫忙這傢伙居然還攔著,我靠你……喂喂,我什麼都沒說啊,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誰說兄弟情如手足來著?怎麼人家主公就能有那麼好我兄弟,我就攤上這麼個玩意兒?
「啊呀,這不是我們英武不凡,勇冠三軍,氣蓋宇內,凌絕天下的良少嗎?怎麼這麼有閑情跑到這裡來休閑?」趙良抑天長嘆——拜託,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得那麼淫蕩,假惺惺也該有個表面的樣子吧。「這裡可實在不是旅遊觀光的好地方啊,看看我們良少現在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良少被誰給綁票了呢。」
是誰說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趙良大為憤然,說這話的傢伙鐵定沒被一個笑容淫蕩得像妓女的傢伙,不,是「玩意兒」給這麼奚落,標準地站著說話不腰疼。而我良大少是有骨氣的!現在要是服軟的話以後還得了?
曹文等知道不是自己方的人開始時雖然頗為不安,但想到這叫趙良的傢伙既然這麼地熱情,(我吐!現在成了熱情了,原來怎麼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來著?)想來他的同夥,啊是同伴,應該也是好心的人吧,救完趙良說不定會順手也幫幫自己。因此總是抱了一線希望的。但是看到兩人一見面就唇槍舌戰,言來語往,口沫橫飛地互不相讓的樣子,無不開始哀嘆自己命苦。
除徐晨在外面放風,楚劍虛星都頗為無奈地看著這倆活寶。拜託,丟人現眼也不要在外人面前啊。看這兩個臉上堆滿噁心笑容的傢伙,明明話語里把對方扁得就算能嫁給南蠻野人也還是人家充分體會了我主博愛寬容的無私精神,把對方十八代以內的女性直系親屬問候了個遍。偏偏半個髒字都不帶,必得要在腦袋裡轉上十八個彎才能明白對方的意思。完全把我們劉備軍仁愛正義的光榮形象損毀殆盡。
好在整個倉房快被兩人的口水給淹沒的時候,徐晨一臉凝重地進屋道:「不要浪費時間了,有點不妙,遠處一隊人馬似是朝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