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末路
同樣驚懼的還有站在高崗之上的張角。以張角的身份地位與他的修養境界,世上已經很少有什麼東西能讓他驚懼了。但看到那些火牛衝進防禦陣地,看到自己的黃巾軍發了瘋一般地衝上去與袁軍拚命,一向算無遺策的張角猛然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不是因為眼前一時的被動,而是來自他的身後!
張角猛地回頭,然後看到了他作夢也沒想到會看到的人……
「與張角的決戰此時已經開始了……」諸葛亮倚欄望著北方的浮雲,目光彷彿能穿透空間的限制,彷彿能直接地看到巨鹿的那場大戰。
龐統懶散地半躺在席上,眼皮都不抬一下:「別在那兒現你那什麼狗屁的觀雲之術了,運籌廟算的事情我們都已經做完了,其他的都只能看前線將士們的了,咱們壓根兒就操不上什麼心了。難得這一天的休閑時光,倒不如好好放鬆一下,喝點小酒兒,另外……聽說原蔡府上的一隊歌妓舞跳得很是不錯,不如咱們去把她們召來?我知道蔡氏覆滅之後她們被放之後都在岳情院謀生,價錢方面還算可以接受。」
徐庶沒好氣地道:「去你的,少沒正經。小心那歌妓里還有忠心舊主的,到時候弄個刺客進來送你去一睡不起。不過孔明,士元說的也沒錯,這幾天真是忙壞了,今天說好的休息一天,你就先把那不著邊兒的事兒放一放吧。」
自劉備軍擊敗蔡氏一族奪取荊襄一帶,為接手新得的地盤兒,所有軍中文吏全都忙得焦頭爛額的。之後黃巾軍動亂大爆發,中原大批百姓逃亡。因著關中還有郭汜等叛賊,兩川又道路險遠,所以絕大部分的百姓都逃亡到了江東和荊襄一帶。
劉備諸葛亮他們當然被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得喜出望外,但這些流民的安置工作卻是給本就規模有限的劉備軍文吏系統雪上加霜。上至三大軍師下至操筆小吏加上新消化的原荊州官吏全都是超負荷工作,直這兩天流大為減少,這才能讓他們稍喘一口氣。
說是休息一下,其他也就是他們三個專門抽時間從那些紛亂無緒讓他們忙得頭昏腦漲的雜務中抽脫出來清醒一下思路,好好研究一下等關平姜維他們平定荊南之後整個荊州的運作管理以及將來的戰略規劃。
沒想到諸葛亮的魂兒一下子就從荊南飄到了萬里之外的冀州去了。
諸葛亮聞言自嘲地笑了一下,也坐下了狠狠地伸了個懶腰。平常的諸葛亮極重儀錶,平常說句話也都要先在腦子裡過三遍,也只有在這兩位好友面前才能輕鬆一下。
被諸葛亮勾起一個頭來,龐統倒是想起一事來:「話說這次黃巾軍的聲勢如此之大,幾乎不下於上一次,但是這次玄心宗卻為何不再派人出山呢?否則各大勢力也不至於會被逼得要弄出個什麼聯軍來吧?要知道這聯軍可是險之又險的一招棋,實際上是犧牲了其他地方的戰場,令各路諸侯全部只能採取守勢而集中於冀州一地重點打擊張角。但萬一失敗或者哪路先被黃巾軍擊破,後果可都是不堪設想呢!」
徐庶道:「此事我倒是聽主公提起過。前一陣子主公也曾專門就這事兒問過大小姐,據大小姐所說,玄心宗此次本也有心援手,但礙於某種約定而不能派人出山,所以也是無可奈何。」
「約定?」諸葛亮和龐統都來了興緻。
徐庶沉思道:「據小姐所述,玄心宗宗主與其他四位長老曾輸過一個賭約,所以行為受制於人,只得封山不出。」
「站住!」一道黑影正以極快的速度前行,隨著一聲大喝,張角一個飛身閃於這黑衣人身前,擋住他的去路。
「大賢良師攔我何事?」面對這眼前這很可能是天下第一道術高手,這黑衣人卻似沒有半點驚懼,從容地止住身形,立於張角身前。
「賭約?」饒是以諸葛亮與龐統的冷靜也是大吃一驚。「這世上竟有人可以贏得了玄心宗五大宗師?到底是什麼人這等厲害?」
張角此時卻沒有半點平時的高深莫測的姿態,一雙眼睛狠盯著此人,閃動著奇異的目光,又是吃驚,又是興奮,又是疑惑:「張澗你少在這裡裝模作樣,剛才你不是故意將我引來此處的嗎?」
「師侄何必動怒?看你這樣子,怎麼南華師兄連點禮貌都沒教會你嗎?難怪你的黃巾軍會一敗再敗,被人逼至絕境之中了。」
黑衣人拉開面罩,正是張澗無疑!
徐庶搖頭道:「這個就不知道了,小姐雖是玄心宗主的嫡傳弟子,但此事似是玄心宗的絕對機密,連她也不知道詳情。不過既能勝得過五大長老,想來必是極厲害的人物了。只是不知道此人到底厲害至何等地步?」
諸葛亮心中隱現危險的感覺,快趕兩步從櫃中取出地圖展開細看。惹得徐庶龐統心中疑惑:「孔明,你這是怎麼了?」
諸葛亮搖頭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但聽元直說起此事之時,總覺得這神秘人物有著某種目的,而且會對我們有非常嚴重的威脅,我甚至懷疑諸勢力之中就有某種勢力是他的代言人!」
張角看到張澗真面目,反而一瞬間便恢復了平靜,無喜無憂地望著張澗,平靜地道:「師叔莫怪,只不過難得見到故人,一時忘情而已。小理而我黃巾軍至今未得全勝還不是拜師叔你所賜,當初若不是你盜走『太平要術』令我功虧一簣,此時大漢天下早就在我的手中了。難得師叔還敢現身來找我,莫非是打算物歸原主?」
張澗搖頭憐惜地道:「師侄還真是不知師叔我的一片苦心啊,你道南華那老傢伙將此書給你是安了什麼好心?以你現在的功力真要強行修鍊實是有害無益。師叔我忍見你經脈**而死這才將書盜出免你身遭橫禍,誰知你卻不知感恩。唉,當真是好人難做啊!」
張角正待出言反譏,卻聽到遠處傳來張梁的一聲尖嘯,不由得臉色一變:「不要再說這些廢話了,書你到底交是不交!平日或許我還忌你三分,但現在你有傷在身,不要逼我出手!」
張澗慢慢從懷中掏出一冊書卷,淡然自若道:「沒想到被你看出來了,在江東收拾三個小丑的時候受了點兒傷。唉,何必動怒呢,書冊在此,有本事的話你就過來拿吧。」
一見書卷,張角猛地躍起一爪朝張澗抓去,身形晃動之間還閃出七個幻影與張角一樣的速度姿勢撲向張澗,令人無法辯認真假。
張澗卻是毫不驚慌,將手中書卷隨手往旁邊拋去。
張角大吃一驚顧不得再撲殺張澗,慌忙轉向抓向書卷而去。忽地張澗閃到自己身後,猛地一掌劈下:「師侄啊師侄,若非你心有所掛,又豈會被我這麼輕易得手,到地下去後悔吧!」
然而張澗一掌劈下竟直穿張角的身體,未能劈中實體!這撲過來搶書的張角竟是假的!
「哼!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上當嗎?那也太天真了!」另一個張角閃到張澗身後,一掌印到張澗的背心之處。
「休」地一聲,張澗的身體猛地一旋,竟化為一團黑影纏住了張角的右掌,以張角的靈力竟一時間也掙脫不掉。張角心呼不妙,一股大力襲到後背,一擊之下便將張角擊飛出去。
「嘖嘖嘖,天真的人是師侄你吧。不過師叔確是小視於你了,本以為這下定可取你性命,沒想到你倒是能硬接得下。這下你也身受重傷了,咱們兩個也算是扯平了,就算我把你殺掉,你也不會怪師叔占你的便宜了吧?」
張角怒視張澗,左手一招隨著靈符破裂手中多出一柄木劍,凝神運氣,一股淡淡的黃色光芒罩於全身連同手中的木劍。張澗也收起輕視之心,臉上多了一層凝重,一眨不眨地盯著張角。
「月影斬!」
張角仍是站於原處,但不知何時一股劍芒竟從背後斬向張澗。張澗及時感覺到這股劍氣,連忙閃於一旁。仍是未見張角如何作勢,再有一道劍芒同時從左右兩個方向夾攻張澗。
張澗再閃開這兩股劍氣,接著連忙凝訣於指:「金!子酉之甲!」
「叮叮叮叮」張角仍是站於原地一動未動,然而竟有六十多道劍氣幾乎同時擊中了玄甲,若非張澗反應得快,剛才已經被刺成蜂窩。
「申黃天巳!」沒等張澗慶幸一下,張角真身便發動了攻擊。剛才張澗躲閃之間與張角的距離拉開到了十餘丈,但張角一揮劍間,竟是完全忽略了空間的限制,一瞬間便到了張澗身前,一劍刺出!
張澗的玄甲能防住剛才張角的劍氣,卻沒有半點信心能擋得住張角這全力一劍,然而張角速度之快也令他根本來不及閃躲,急切之間,張澗竟直接迎著張角撞了上去!
因著張澗迎面撞來,張角的劍勢因為距離縮短未能達至最強,雖擊破了張澗的玄甲餘力卻無法傷到張澗,而張澗這一撞過來反而逼得張角不得不橫閃開來。
「凌雲指!」張澗一指點向張角閃躲的方向。其指力這凌厲竟似不在剛才張角那一劍之下!
張角身形未穩,沒敢硬接,一個側步便閃了開來。
誰知張澗這一指勁竟不消散,如同以靈力透指而出幻出了一把靈力聚成的指劍。見張角橫步閃開,張澗手指一劃,以指劍劈往張角。
張角大驚連忙運氣去擋,誰知那指劍竟突然縮短閃過抵擋的木劍,接著又伸長繼續朝張角劈來。
「太甲虛偶!」這一指劍竟是可縮可伸大出張角意料之外,再也來不及閃躲的張角只得用出壓箱底的本領,在原地幻出一個代替本體的偶體,再以空間之術幻到一旁。
「嘖嘖嘖,沒想到連這一招都給逼出來了,師侄你覺得自己還能奪回書卷嗎?」張澗一劍將虛偶擊得粉碎,卻不忙搶攻,仍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張角半跪於地,大口地喘息著。剛才一招雖是死裡逃生,但即使以他的靈力之深也是頗有些吃不消,死死地盯著張澗慢慢地朝自己逼來。張角明白自己現在已經不是這小師叔的對手了,而且差距極大!此時不要說搶書,能不能生離此地都是個疑問。
(相親!相親!相親!!!!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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