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忘卻
岳不群又呆了一會,才回到何府的後院小耳房中。
岳不群又再度號脈探試了一番,發現先前那番琴聲調理的效果不大,還不到一個半小時,便又有反覆之狀。
岳不群只得扶起謝幼娘盤腿而坐,又去除了鞋襪,上床坐於其前,雙掌兩兩相合,暫時為謝幼娘調理一番真氣,以緩解謝幼娘的痛苦。
默運紫霞神功,緩緩渡氣傳功。隨著內力的輸入,岳不群也不禁打了個寒顫。好厲害霸道的寒冰真氣。
花了兩個時辰精力的調理,謝幼娘的情況方才有些許的好轉。
又隔了好一會,岳不群感到有些腹飢,於是把謝幼娘平穩的放好,又蓋上三層棉被。
出門來到園中,此時天光尚暗,除了幾個守夜的人員,大多已經休息了。
岳不群也不打擾他人,自已尋到了莊院中的伙房。伙房中的鐵鍋里有小半隻湯雞,瓦鍋里又有一大鍋稀粥。
岳不群燒好柴火,把湯雞稀粥燒熱,給謝幼娘端了過去,用瓷勺一口一口的餵給謝幼娘喝,末了才自已匆匆下肚。
岳不群坐在房中枯坐,直到天亮時,才聽到謝幼娘的呻吟聲。
岳不群知道她的寒冰真氣又發作了,於是又給謝幼娘傳功調理了一番,直到天光近午,才緩緩的收功。
等張開雙目,入眼處是一雙眼睛骨溜溜轉動的小俏臉印入眼中。
岳不群微微一笑,說道:「你終於醒啦,幼娘。」
不想謝幼娘滿面遲疑的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我的房中?」
岳不群神情一滯,試探的問道:「怎麼,幼娘你不認識我么?」
謝幼娘迷茫的皺眉思索了一會,才說道:「不認識。咦,這裡是何處?這不是我的閨房,我怎會在此?你……你究竟是何人?」
岳不群心中一震,莫非謝幼娘失憶了?這怎麼會?
於是又試探的問道:「你還記得你的名字,你的家人么?」
謝幼娘兩眼一翻,說道:「廢話,本小姐乃餘姚東山謝家的千金小姐,家兄一個是內閣次輔,一個是廣東布政使。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將本小姐綁架到此地?識相的速速將本小姐放歸,若不然,家兄知曉我在此地,必會派出萬眾之軍前來解救,到時,你便是插翅也難逃了。」
岳不群心下大疑,再問道:「那在杭州梅庄隱居的江南四友,其中的黃鐘公,也就是你的秦老師,你還是否記得?」
謝幼娘警惕的說道:「自然記得,呀,昨日有賊人前去梅庄,想要加害我秦師父……」
接著,更加懷疑的看著岳不群,說道:「莫非你就是那賊人不成?我救人失敗,被你所掠了?」
岳不群不禁無語撫額了,謝幼娘誰都記得,卻獨獨不記得自已。
難道是選擇型失憶了?
看著謝幼娘滿含懷疑的眼神,岳不群無奈的說道:「那你還記得當時有一個手持百斤巨劍的青年,相助你救人的事吧?我就是那青年的師父,姓岳,名不群。」
謝幼娘這才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他,他好像名喚施戴子,你就是他的師父?咦,奇怪,我是怎麼認識他的?怎麼不記得了。對了,昨夜之事……後來如何了,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岳不群長嘆道:「其實,事情已過了一個多月,並不是發生在昨夜。那夜你救人失敗,遭到大惡人的暗算,於是身負重傷的逃走了……所以有些事情不記得。後來你被這莊院的主人何公子所救,昨夜又恰好被我尋至。經過我一夜的調理,總算是讓你回復了神智。」
謝幼娘這才明白過來,接著緊急的問道:「你說我救人失敗,那我秦師父?還有禿筆三叔、丹青四叔,他們如何了?是否……」
岳不群搖搖頭道:「我當時並未在場,所以不知,就連我那好徒弟,他現在是生是死,我亦不知。」
謝幼娘惶急的叫道:「不行,秦師父有危險,我得去找到他才是。」說著,就欲掙扎著下床。
岳不群忙阻道:「謝姑娘,你現在身負重傷,去不得呀。昨夜我花了大功夫,這才將你救醒,就是想與你探討一個治療內傷的方案。等我將你治好內傷之後,你再去尋他們不遲。」
謝幼娘急道:「原來你還是大夫,那你就速速的診治好了,本小姐還急著要去救人呢。」
岳不群說道:「本人有一治傷的方案,乃是陰陽雙修之法。」
說著將《陰陽和合秘要》說給謝幼娘聽,講解完后,這才說道:「謝姑娘你身負極重的內傷,非此法不可救治。因為此事設及到謝姑娘的人身清白聲譽,所以本人才遲遲難以決斷。」
謝幼娘面容陰鬱,雙眼骨溜溜的不停轉動,好一會才說道:「只有此法了么?」
岳不群點頭說道:「其他方法危險性大太,內力的反噬之力也是極強。唯有此法才稍稍安全。」
謝幼娘又沉思了一會,再看看岳不群,這才點頭說道:「看你年歲與打扮,快有五十了吧?說來,你都可以做我父親了。而且也沒在我昏迷時乘人之危,倒也算得上是正人君子。我倒可以與你一修此功。」
岳不群面色難看,心中暗道:我比你大哥謝遷還小兩歲好吧,誰可以做你父親了。
岳不群說道:「那好,本人這就將《陰陽和合秘要》相應運功之法的穴道名稱為你講解背誦,你要好好的記著。修練時,你需照著行事,這樣方能兩方不損的治好內傷。」
謝幼娘神情嚴肅,連忙點頭。謝幼娘自幼喜讀詩書,對於背誦倒也無礙,只一會兒,就記的牢牢的。
最終,岳不群與謝幼娘脫去衣物,全身只著肚兜內褲的坐於床上。
原本是要一絲不掛的,但岳不群本心亦想到,謝幼娘能選擇型失憶,忘卻自已及與自已有關的事物,對她對自已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
忘了也就忘了吧,也沒有必要重新記起來。所以練功時,終究還是留下了一點底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