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回 打臉給面兒
一大清早，榮親王就帶著王妃出門去了，世子爺和世子妃也不在府里，蔣朝宣一早也跟著蔣霄漢往安親王蔣子冉府上去了。
雖然，顏若玖和蔣正熙是有獨門獨院的，可到底也和榮親王府沒有分開，也算是為了不節外生枝，給皇帝留點面子，榮親王府里倒是直留下了蔣正熙和顏若玖，當然，柳翩然必定是哪也不能去了。
本以為皇帝怎麼也得再糾結一陣子，沒想到王爺王妃前腳沒走多久，皇帝便帶著侍衛微服而來。
蔣正熙因為惱了皇帝，沒有到大門口迎駕，只是裝作什麼都不知的模樣。
直到皇帝進了他們的院子，才佯裝一臉驚訝地迎了出來。
「哎呦……皇帝大駕光臨，微臣有失遠迎了……」蔣正熙連臣弟都不屑自稱了。
「哼……」皇帝看著蔣正熙看似恭敬，實則弔兒郎當的模樣，心頭真是又拱起一層火，不過好在還沒有失去理智，頓了頓，才皮笑肉不笑道：「免禮吧……」
「多謝皇上……」蔣正熙連謝都是那樣的不走心。
「小……呃……你夫人呢？」皇帝咳嗽了一聲，掩飾了差點脫口而出的尷尬。
「哦……你問小九啊……自打那日從宮裡回來之後，就為那事生氣呢，身子也不大好，這外頭風大，我就沒讓她出來了，皇上……應該不會見意吧？」蔣正熙一臉理所當然道。
「呵呵……既然顏氏身子不大好，那朕自然不會見意了。」皇帝倒是裝作一臉寬容大度。
「呵呵……多謝皇上了，皇上，裡頭請吧……」蔣正熙伸手道。
「好。」皇帝正式接招了。
「媳婦……皇上來了……」蔣正熙一邊進屋，一邊很是隨意地對著裡屋喊道。
未見其人，卻聽見顏若玖慵懶中帶著絲絲疲倦的聲音道：「哦……就來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面對九五之尊，蔣正熙和顏若玖的態度倒是一個無所謂過一個。
皇帝卻對著顏若玖就是氣不起來，落座后，似乎心甘情願地等著了。
一旁的吳公公有些無奈。
不多久，顏若玖在葉青的攙扶之下，出到了外間，參見了皇帝。
皇帝陰鬱的神色有了片刻的莫名欣喜，不過也只是一瞬而逝的事，今個註定是要劍拔弩張的，確實是個溫情的好時候。
「媳婦……」蔣正熙也不著急說事，反倒是旁若無人地摟著顏若玖緩緩坐下，一副羨煞旁人的模樣。
尤其是皇帝，心裡莫名地騰起一股子妒火，暗暗燒得他喘不過氣來。
「顏氏……聽正熙說，你最近身子不適，可好些了？」皇帝掙扎了半天，還是穩了穩心神關切道。
「哦……還那樣吧，換了是誰，一盆髒水潑下來，還不得氣惱上十年半個月的，更何況臣婦這種小心眼暴脾氣的呢。」顏若玖話裡有話地冷笑著。
「呃……」皇帝是真心關心，卻被顏若玖毫不留情地懟得一臉尷尬。
「媳婦……來，喝點紅棗湯……」蔣正熙一臉寵溺地將茶盞喂到顏若玖嘴旁，一點不見矯揉造作。
皇帝的眉頭又是一蹙。
「咳嗯……皇上……」吳公公怕皇帝亂了陣腳，便咳嗽出聲以示提醒。
「哦……你們二人倒是恩愛啊……」皇帝笑嘆道。
「呵呵……皇帝謬讚了……」蔣正熙也撇撇嘴笑道。
顏若玖只是抿了抿嘴沒有回話。
場面又陷入尷尬。
「皇上……」吳公公又暗暗提醒道。
「哦……正熙……朕今日來呢……是，是因……」皇帝收回有些戀戀不捨的眼光，終於轉入正題。
「我知道，因為柳翩然和她肚裡的孩子嘛……我幫著你養了一陣了，你也是該把她帶回去了。」蔣正熙一臉直率，似乎沒有為難皇帝的意思。
皇帝真的有些意外了。
「呃……正熙……這件事……是朕疏忽了……」既然蔣正熙這麼給台階下，皇帝自然不會錯過，便立刻借坡下驢道。
「呵呵……皇上，您是疏忽，還是故意，大家心知肚明，這些場面話就不用在我這客氣了，放心，您到底是皇上，是九五之尊，你要帶走她我沒有什麼意見，不過……您是不是欠我們一聲對不起啊？」蔣正熙的要求倒是簡單。
可對於九五之尊，又急功好利，面子至上的皇帝來說，這話是最最難張口的，一時間，皇帝眉頭滿是隱忍。
蔣正熙也看出來了，便笑道：「皇上，您縱然是九五之尊，可也不能任性胡來，想潑髒水就潑的，重來不計後果啊，這不行啊，好在微臣和您還有層近親關係，受點委屈倒也無妨，可這要是換了別人，要麼是含冤受屈而死，要麼也該是鬧得魚死網破了，您說是吧？」
「將三爺！注意您的用詞！」吳公公忍不住了，有些皺眉出聲。
「嗯？」蔣正熙又冷笑著挑眉道：「皇上啊，你這身邊的哈巴狗還真是討人厭得很呢……嘖嘖……哎呦……本身我念在咱們這嫡親關係上，就忍忍算了，可你這隻狗沒完沒了，忒不懂規矩了，哎呦……算了，今日就到這吧，媳婦，我扶你回屋去吧，你不是最怕吵的嘛……」
蔣正熙這話囂張不羈，聽得皇帝和吳公公都是一臉尷尬，尤其是吳公公看著皇帝警告的眼神，委屈中帶著懊惱。
而蔣正熙卻沒空搭理他們主僕二人的眼神互動，他已經站起身來扶著顏若玖要走了。
皇帝立刻道：「正熙……朕已經來了，你也不能太得寸進尺了……」
「哼！我得寸進尺？皇帝，是誰先無恥在先的？別把話說得太絕，你心裡想什麼，不是只有你自個和你身邊那隻哈巴狗知道！」蔣正熙對著皇帝從來沒有要客氣的意思。
「放肆！」皇帝動怒，可吳公公卻顯得更為著急，先皇帝一步斷喝道。
「哼！你再說一遍！」蔣正熙突然陰冷了臉，直指口無遮攔的吳公公，一臉殺氣道。
「我……」吳公公被蔣正熙突然顯現的殺意嚇住了，臉色緊張。
「蔣正熙！」皇帝雖然也有些惱怒吳公公的不合時宜，可到底是自個的奴才，那就是自個皇權的代表，就算是錯，皇帝也得護著，到底事關他一介九五之尊的面子。
「你再說一遍！」蔣正熙的眼神狠狠越過皇帝，冷冷地射在吳公公的臉上。
「呃……」吳公公六神無主，忍不住想要往後退。
蔣正熙卻冷笑一聲道：「哼，放心，爺我不跟狗一般計較，尤其還是你這種閹狗！」
蔣正熙的話對於吳公公來說已是莫大的侮辱了，吳公公死死瞪著眼睛，卻不敢有任何反抗。
「媳婦……我們走……」這裡是蔣正熙的家，比著皇宮他更是隨意得很，轉身就要扶著顏若玖離去。
「蔣正熙！朕今日來就是來帶柳翩然的，把她交給朕！」皇帝知道此事托不得。
「哼！爺我現在沒那麼心情了，還請皇上回吧，那日我心情好了，再跟皇上談吧……」蔣正熙著實是不想繼續了。
「蔣正熙！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皇帝怒了。
「爺也是！」蔣正熙冷笑一聲，完全不懼道。
「朕都親自來了，你還要怎麼樣！」皇帝真是有些不耐煩了。
「事是你做的，局是你設的，人是你塞的，怎麼，你不該來嗎？」蔣正熙繼續冷笑地質問道。
「你！蔣正熙，你非得要逼朕與你撕破臉嗎？」皇帝怒喝。
「蔣弘軒，這麼久了，到底是誰在逼誰啊？」蔣正熙很不客氣。
「你！你眼裡可還有朕這個皇帝？」蔣弘軒這會了還沒放下九五之尊的架子。
「堂堂九五之尊做不出這麼齷蹉的事來！」蔣正熙的話真是句句打臉，而且是把把打在皇帝臉上，耳光響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