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有個約會59
就在柳輕歌和靳慕在床上決定到底住哪兒這個問題的時候,洛海心給柳輕歌打了一個電話。
洛海心說讓她回去一趟。
柳輕歌問為什麼,洛海心便說是她在住院,現在身體很不好,很想再見她一面。對此,柳輕歌猶豫了一下答應了。洛海心聽見她答應了,便安心的掛了電話。
阿箏正準備在B市玩一玩,所以便暫住在了靳慕家裡,靳慕表示只要她晚上不和她搶柳輕歌,想住到什麼時候都沒有關係。柳輕歌聽她這麼說,覺得靳慕在她心中的人設崩壞的更加嚴重了。
晚上,柳輕歌忍不住從靳慕的房間里出來,鑽進了阿箏的房裡,躺在了她的旁邊,然後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傾訴起了白天洛海心的事情。
阿箏聽完后,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看著柳輕歌,道:「早就發現你對家庭那邊的事情拿不起,放不下。每次看到你犯傻都不太想理你怎麼辦?」
柳輕歌看著阿箏的嫌棄臉,厚著臉皮抱住她,撒嬌賣萌道:「阿箏親愛噠,不要不理寶寶,說好的要和寶寶一輩子不離不棄的呢?」
「我說過?」阿箏一臉你就是在逗笑我的表情道:「我記得我經常說我嫌棄你啊,尤其是以前,又沒用又懶,就知道浪,沒錢又不知道靠努力去賺,你說我為什麼不嫌棄你?你有哪兒值得我喜歡的嗯?壞東西,走開。」
說起以前柳輕歌就傷心。但是她現在可以很驕傲的對阿箏說:「你得看現在啊,以前的我已經被時間帶走,現在的我才是潮流。我現在和你一樣勤奮,和你一樣能好多錢錢給你買好吃噠包養你,對你不離不棄,志同道合……反正,這麼合拍的基友你還能去哪裡找得到?」
「不,繼續嫌棄臉。」阿箏傲嬌起來就停不下來,道:「你看看你,你是不是傻啊?你猜不到她叫你回去幹嘛嗎?她得病了讓你回去,你以為她真的想見見你而已啊,那肯定是讓你伺候她,還要你給出醫藥費。」
「……可是我又不能不回去啊,她好歹是我媽,說的跟離世了似得……」柳輕歌也很無奈,她自然討厭洛海心,也不想和她有什麼交集,但是她發現她還是沒辦法做到一刀兩斷。
就算她一輩子不回那個家,但是當他們生了大病,她卻無法當做沒有看見一樣。
阿箏看著柳輕歌的眼神中有一點失望。不是她冷漠,只是她看多了這種事情。那種血緣至親,有時候才是害你最慘的,也不是每對父母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
兩年前,她親眼看到小區里的一個女孩兒,家裡嫌棄她是女孩兒就把丟了,那個女孩兒很堅強,也很努力,最終她自己賺了很多錢,也嫁給了一個愛她的男人,兩人的生活很幸福。可是這件事情被她的親生父母發現了之後,就來小區鬧,要她贍養費,說她沒有贍養父母,嫌貧愛富等等,惹得那個女孩兒委屈又崩潰的哭了,死也不給。那對父母鬧了好幾天,她卻始終不曾妥協。最後聯合好友和丈夫,質問他們,然後讓他們啞口無言了才被趕走。
像這樣的事情並不是一例,她在最初就預料到了柳輕歌的結局。
可惜她不是柳輕歌,她能做的只是提醒她,卻並不能替她做主。
「人心都是肉長的。」阿箏道:「你想回就回吧,自己小心。」
阿箏說完蓋上被子側著身子睡了,柳輕歌阿箏,想哭。
「阿箏,你最好了。」柳輕歌鑽進被子里,強行抱住了阿箏,頭埋在她的背上。
她也很矛盾,所以才會來找阿箏。
她很在意阿箏的話,或許是一種習慣上的依賴和信任,在阿箏同意了的時候,她鬆了一口氣。
柳輕歌心事重重,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睡著了,當靳慕找來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心情。
若不是絕對的相信柳輕歌是愛自己的,老婆半夜出來抱著別人睡,真是不想吃醋都難。
阿箏指指柳輕歌,小心翼翼的側開了身,將柳輕歌抱住她的手拿了下來:「抱她回去吧。」
靳慕點點頭,阿箏小聲對她道:「保護好她,輕歌就是傻了一點。」
「好。」靳慕道:「謝謝你一直照顧她。」
阿箏白了一眼靳慕:「我是她最好的基友,我不幫她難道還得等著你這個渣女人啊?」
靳慕摸了摸鼻子,對於這個幫助柳輕歌太多的人,最終還是沒有頂嘴,灰溜溜的抱著柳輕歌回房間了。
第二天一早柳輕歌剛睜開眼睛沒多久,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柳輕歌一臉懵逼的看向靳慕,卻在下一刻被靳慕撲倒,大清早的來了一發。
整個過程柳輕歌都是茫然的,這是怎麼了?
簡直無理取鬧!
——
「要我陪你回去嗎?」靳慕將柳輕歌送到機場,道:「嗯?」
「不用,有事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兩個長相不差的女人,大庭廣眾下親密接吻,吸引了一堆注目禮,但是在這個開放的大都市,這也並不是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中熱看過來也只是因為賞心悅目而已。
柳輕歌和靳慕膩歪完了,上機,在登機口朝靳慕揮了揮手,無聲的道:「我會早點回來的。」
分離並不是□□,反而是促進感情的良機,真正相愛的人,一分開只會愈加的想念,愈加意識到對方對自己的重要性。
柳輕歌剛坐上飛機,她就發現自己開始瘋狂的想念靳慕。莫名就矯情了起來,開始胡思亂想,一會兒想著她這次離開靳慕會像上次那樣,那麼她該何去何從,一會兒又想著她和靳慕生分了,靳慕和她說分手,再一會兒又在想這次回去會碰上什麼事情。
會不會找了個所謂的有錢的家庭強迫她嫁過去,會不會是洛海心的病根本就是假的,就是為了騙她回來,要錢或者打親情牌達到某種目的,那麼她又要怎麼處理?
而如果洛海心是真的生了重病,需要大量的錢,她該不該給呢?該給多少?如果要上百萬,她真的要傾家蕩產的為她支付嗎?
幫還是不幫這是一個很艱難抉擇的問題。如果生病的是把自己養大的養父母,別說傾家蕩產,就是借錢砸鍋賣鐵也是要治的。說到底,她糾結的不過是感情和人性。
她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一個善良的人,不被仇怨蒙蔽了自己,但是也放不下心中的不甘心。
誰被傷害過可以毫不在意呢?
但誰又可以做到完全的冷漠呢?
胡思亂想導致頭越來越痛,柳輕歌換了個姿勢入睡。
轉了幾次車才找到洛海心所說的那家醫院,找到了那間病房。
柳輕歌推開門,發現所有人都到齊了,洛海心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倒是符合她所說的重病。她並不走近,只是遠遠的站著。
「你來了?」洛海心像是很艱難的說句話,看柳輕歌的眼睛也完全不敢直視,聲音虛弱:「坐下吧。」
柳輕歌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屋子裡的其他人,那麼熟悉,卻又感到很陌生。
一個小時候,柳輕歌走出醫院,一個人在街道上,凜冽的寒風灌進了衣服里,臉都被吹僵了。但是因為那一家子之前說的話,她現在卻在持續出著冷汗。
【人啊,要做個有責任心的人,你享受了多少權益,就同樣也要履行相對的義務。】
【不管怎麼樣,母親是給予你生命的人,你大學的學費……】
【醫藥費要三十萬,你看家裡的情況,你……】
【二十萬。】
【你一直都比較任性,但是我作為媽媽一直都不怪你,但是你一直不回家,還怨恨我們,真讓我寒心。早在之前我就發現了你沒有被教養好,為人自私冷血,但是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是我女兒,我怎麼會嫌棄自己的女兒呢?】
【我對你也沒有多大要求,老了也有我兒子會養我,也就是希望你在這種時候能起點作用。】
洛海心一張自以為慈悲,看透世事的臉在柳輕歌腦海里不停的閃現,頭疼的柳輕歌差點走到路中間被輛車給撞了。
冷汗再次冒出,柳輕歌混沌的頭腦這才清醒了一點。
其實她心中有個隱秘的想法,那就是這次回來會不會解開彼此的心結,就像小說里的那樣,在危難的時候喚醒真情,然後大團圓。
然而這次卻讓她再次的看清了現實和小說的區別。
呼出一口溫熱的氣體,柳輕歌買了一份粥又折回了醫院。
見到柳輕歌手上的粥,洛海心的臉色緩和。柳輕歌的神情卻變得十分冷淡:「你的卡號給我,我去給你轉。」
洛海心沒有疑心,把卡號給了柳輕歌,柳輕歌當場轉了。
洛海心的神情更柔和了:「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以前是有點偏心,更喜歡你妹妹,但是你做的我也看在眼裡,你這樣我自然也是會更喜歡你的。」
「謝謝。」柳輕歌道:「但是不用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回家。」
沒有多說別的,柳輕歌走的十分乾脆利落。
——
連夜趕回了養父母那兒,發現家門緊閉,打了個電話給牧少蘭,被告知他們在柳晟那兒。
「媽……」一出聲柳輕歌就發現自己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了。
牧少蘭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柳輕歌哭了。雖然她從來沒法說,因為你是我生的,所以我怎麼會不了解這種話,她卻是最有資格說出她最懂柳輕歌這種話的人。
牧少蘭緊張的問道:「小歌怎麼了?」
牧少蘭的話和緊張兮兮的話讓陸子華也緊張了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怎麼了?」
牧少蘭點開了擴音器。
柳輕歌委屈道:「我在家門口……」
牧少蘭和陸子華鬆了口氣,牧少蘭道:「沒事就好,你嚇死媽了,你在那兒坐一會兒,我讓你哥去接你。」
「好。」
掛了電話,從包里拿了一張紙往地上墊著,一屁股坐了下去。
發了會兒呆,被冷風一吹又哆哆嗦嗦的拿出了手機,想打個電話給靳慕或者阿箏,但是都這個點了,又不想去打擾。
乾脆看一下文的評論吧。
她現在已經是寫了好幾本紅文的小神了,到了這種地步她已經很少認真的看讀者的評論,更不用說回復,這也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
她發現評論區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同。沒有那麼多的挑刺,沒有那麼多的詆毀,更多的都是讀者的鼓勵,還有一條條表示支持的話語。大部分的讀者都是不太懂表達的,她們發評論只是為了給作者撒花花支持作者,或許很多作者面對這類的評論不以為意,但是在懂得讀者這份溫柔之後,是不是會有更大的感動?
認認真真的從最先的那一條看到了最後一條,柳輕歌看完就哭了。
人生總有不完滿的,何必強求?
她應該珍惜當下,珍惜眼前人。她的讀者,她的愛人,她的好友,她們的愛都是她應該珍惜的。
——
陸晟的車到的時候,柳輕歌還埋在膝蓋上哭,惹得陸晟都;愣了愣。
陸晟走過去,聲音放輕了些道:「怎麼了?」
「哥……」柳輕歌的眼前被淚水遮擋,頭腦也被冷風吹的有些不利索了。
「先回去吧。」陸晟蹲了下來,把柳輕歌抱了起來。
柳輕歌:QAQ
陸晟身材高大,輕輕鬆鬆將弱雞一樣的柳輕歌抱了起來,放進了車裡。
雖然被一向不怎麼親近的哥哥給抱了一下覺得很詫異,但是她一接觸到柔軟的車座,還有那空調吹出的暖風,讓她很快就放鬆了心神,沉沉的進入了睡眠。
柳輕歌再醒來發現已經天亮了,一睜開眼睛恍然間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牧少蘭走了進來,看見柳輕歌醒了,面帶關切的坐到了柳輕歌的床邊:「醒了?昨晚是怎麼了?」
「媽……」柳輕歌一看到牧少蘭就忍不住眼淚絕提。
牧少蘭抱住柳輕歌,拍了拍她的背,道:「我家的女兒就是水做的,從小到大就喜歡哭……」
雖然這麼說,但是牧少蘭卻沒有半點嫌棄的意思,手輕柔的拍打著柳輕歌的後背,讓柳輕歌放鬆了下來。柳輕歌在牧少蘭面前好像又回到小時候,那時候一起洗澡甚至一起上廁所,一點秘密也沒有。
柳輕歌把個親身父母家的事情說了一遍,道盡了自己的委屈,也把遠離那邊的話說的決絕。
「那二十萬就是個了斷,我不會再回去了,她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牧少蘭聽了柳輕歌的話,沒有反駁,卻輕輕的搖了搖頭。
柳輕歌跟著爸媽在陸晟家住了半個月,期間遇到一個有點奇異有點小尷尬的事情。陸晟之前想撮合她和一個據說家裡有錢有權的男人,但是後來隨著柳輕歌的態度,最後不了了之。
這次那男人還沒有結婚,跟著他父親到陸晟家裡做客,柳輕歌一開始不知道自己和那男人的淵源,主動招待他,還一起玩了局團隊合作遊戲。在走之前,扣扣還加了好友。
送人走後,那人就發了消息提醒了她,而且說明了他之前喜歡上一個男人他爸堅決反對,現在他爸妥協了,他們也修成了正果,很抱歉當初連累了她。
柳輕歌一臉懵逼,原來這事當初還有那淵源啊……
既然什麼事都過去了,柳輕歌不免開始腦補,那男人長的好挺好看的,皮膚比她的都好,身高一米七八的樣子,可以的,這很小受!
柳輕歌觀察了一番陸子華和牧少蘭在陸晟家的生活,發現他們在這節奏比較快的城市裡,雖然住的不是很習慣,但是卻應該是比較好的,吃得好,過的也舒坦。
嫂子做飯菜很有一手,人也溫和知禮,對兩個老人都挺好的,侄子有點皮,卻很聰明伶俐,很討大家的喜歡。
挺好的,一個家就該這樣。而在那個家裡,就算沒有她,也依舊沒有一個家該有的樣子。柳輕歌一想到那個家,還是感覺挺憋悶的。
柳輕歌最終還是要離開,飛去B市,離開的時候她應承了爸媽很多的話,要好好照顧自己,要如何如何,最後,反倒是柳輕歌自己對二老說:「爸,媽,我會記得回家,有你們在的地方,永遠都是我的家。」
柳輕歌是笑著又哭著離開的,坐在飛機上,柳輕歌想了很多。陸晟贍養父母,她則可以多給二老買些補品之類的東西,過節包多些錢給他們,這實在的東西更能讓人有安全感。她每年至少回來兩次,雖然車費貴,舟車勞頓,但是她生為子女,能為父母做的也就這些了。
至於洛海心,柳輕歌不知道洛海心還會不會糾纏,她自己會不會在洛海心和柳旭老了之後贍養他們,一切答案都遠在未來,不是現在可以估測的。
她現在可以把握和確定的是……
「回來了?」
靳慕遠遠的酒看到了柳輕歌,快步穿過人群接過柳輕歌手上沉甸甸的箱子。
柳輕歌笑著又掉了眼淚:「嗯……我回來了。」再也不離開你了,以後回家也帶上你。這些話在柳輕歌心裡紮根,漲漲的,痒痒的,是一種幸福的感覺。
靳慕吻掉了柳輕歌眼中的淚水,咸澀的,味道並不太好的淚水讓靳慕嘆了口氣:「為什麼你那麼愛哭呢?真是個水做的女人。」
上了車,柳輕歌才對靳慕道:「可能是我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別人都是前二十年笑,后二十年哭,而我是反著來,我把所有挫折都在前二十年經歷完了,后二十年日子就好過了,我把眼淚哭完了,我以後就只剩下笑容了。」
「你的歪理說的還挺有道理的樣子。」靳慕聞言噗嗤笑了。
柳輕歌道:「可能這話到了別人嘴裡就是歪理,但是我說的就是對的。」
靳慕笑意一直沒有落下:「好的,老婆大人!」
「誰是你老婆了,我還沒答應和你在一起呢。」
靳慕一臉委屈:「你都吃干抹凈了還想不認帳?」
柳輕歌看著靳慕眉目如畫的臉,想了想確實是這個理兒,都吃干抹凈了,還矯情個啥?
靳慕見柳輕歌一句話也不說,內心裡有點忐忑,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自信淡然。
回到家,柳輕歌把靳慕推到了床上,開始了吃干抹凈活動。
「編輯大人,叫我春風……」
「啊……春風……你別吸,吸不出來……啊……」
「編輯大人……以後還催不催我更新了?」
「不……」
「真乖,我們再來一次……」
「混蛋,等我重新回到崗位去就扣你四期榜單,不給你小紅花!」
「編輯大人別鬧……來,我們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