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十七年春!

第七百五十三章、十七年春!

第七百五十三章、十七年春!

「跪下!」

一言即出,群劍響應。

嗆!

數百止水劍客同時抽出手中長劍,劍意濃烈,殺氣縱橫。只待館主一聲令下,他們便衝上去將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賬傢伙給砍成肉泥。

他們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誰,他們也不在乎這個年輕人是誰。

他們只知道,這裡是止水劍館,他們是止水劍客。帝國第一劍館,神州第一劍館。即使是君主皇子,面對他們的館主時也是禮遇有加,不敢以上位者自居。

他們何曾落魄到這種地步?

一個無名無姓的小人物竟然也敢來他們劍神廣場作威作福?竟然敢讓他們奉之為神明的館主當眾跪地?

「辱我館主者,殺!」三狂人之一的王歷面紅耳赤,看向燕相馬的眼睛都快能夠噴出火來。

「殺!」

「殺!」

「殺!」

------

數百止水劍客同時呼應。

「燕相馬,你不要欺人太甚------」乘風長老老成持重,也被燕相馬的態度給激怒了,心裡一股子火氣沒辦法發泄。「無論你代表誰來談判,那背後之人也不允許你如此侮辱我止水劍館的館主-----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容身?難道你當真以為我們止水劍館不敢做出什麼瘋狂之事嗎?」

「我知道。你們止水劍館與大周國關係密切,又與靈族皇族來往甚密------只要狠下心來,叛出西風,逃到大周或者靈族,仍然可以成為尊卿貴賓-----可是,直到現在你們還沒有任何動靜,還是捨不得這西風帝國的潑天富貴吧?」

「因為我們愛國憐國,不願輕易捨棄,所以,這便是你和你背後之人任意凌辱我止水劍館的原因?這便是你和你幕後之人想要來與我們談判的資本底線?」

「我背後之人倒是沒有想過要這般和你們談判,他們當然是想著好言相勸,讓你們止水劍館繼續為國效力,為君主效忠的。就是我自己想著不能讓你們日子太好過。」燕相馬一臉認真的說道,他的坦誠讓人無言以對。

「燕相馬,你這是何意?」

「沒什麼意思啊。」燕相馬聳聳肩膀,笑著說道:「我不喜歡止水劍館,更不喜歡止水劍館的館主,所以就想著讓你們下跪給我看看。怎麼?有問題?」

「為何?」木浴白上下審視著燕相馬,沉聲問道。

「我不喜歡你,我喜歡自己。想著讓自己念頭通達一些,心意順暢一些-----要不,木館主配合一下?」

「我要面聖。」木浴白傲聲說道。即便是被重兵圍困,他也有自己一代宗師的瀟洒氣度。

「來人啊,止水劍館意圖謀反-----將人全都給我砍了。」燕相馬站在原地不動,眼睛死死地盯著木浴白的眼睛,寸步不讓地說道。

「是!」

數十監察史同時拔劍。

數千飛羽軍手持長矛同時跨前一步。

「燕相馬-----」木浴白惡聲說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何必欺人至此?」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燕相馬#眼裡殺氣騰騰,怒聲喝道:「你當初帶人埋伏襲擊李牧羊的時候,可曾想過做人留一線?你們父子約戰一個年輕晚輩於劍神廣場意圖斬殺英傑,為何不考慮日後好相見?我欺人至此?和你們相比,我做得這點兒事情算得了什麼?」

「我明白了。」木浴白一臉恍然的模樣。「都說燕長史和那惡龍關係密切,看來傳言果然不假。所以,你此番是來替那惡龍討還公道的嗎?難道你不知道,龍族是人類天敵,是人人得而屠之的惡類-----燕長史如此行事,就不怕成為天下公敵?就不怕你背後之人怪罪?」

「木館主,你怎麼還如此的執迷不悟呢?龍族是人族天敵,這話確實不假-----但是,和人族相比,我背後的人更仇恨的人是誰?是宋氏,是助紂為虐的惡徒------你們止水劍館替宋氏做得惡事還少嗎?殺得人把屍體堆起來,比嵐山還要更高一些吧?」

「現在宋氏倒塌,宋孤獨也死了------你應該可以預見你們即將要面臨的下場。你們是宋氏手裡的一把尖刀,主人不在了,這把尖刀是毀滅還是重新換一個主人來掌握------可就決定在我手裡了。你若是跪,一切好談。你要是不跪-----那就是欺君叛國。」

燕相馬憨厚的笑笑,說道:「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就是來替朋友討回一個場子。倘若你一點兒也不給面子-----那我就不給你裡子了。止水劍館被屠,你們木家也會被滅。一個都別想跑。」

「你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

「後果?我燕相馬經過此事即將飛黃騰達,成為君上第一心腹-----而你有案底在身,賢君在上的時候,你卻替一個權臣賣命。你覺得君上是相信你說的話,還是相信我說的話?那個時候,你若是好生把我給侍候著,一切好說。若是讓我看不順眼,我監察司就可以整得你家破人亡------木館主,相信我,這種事情我比你擅長。」

「燕相馬-------」木浴白眼神兇狠,藏在寬袍大袖裡面的手掌微微顫抖。這一次,他是動了真怒。倘若是以前的話,他早就拔劍將這個混蛋給殺了。

可是,現在卻不能任性妄為。

因為,局勢的發展實在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宋孤獨會死,會自行仙解。

他從來沒有想過宋氏會倒,會近乎滅門。

所以,一直以來,止水劍館是宋氏手裡的一把利器,也是一把重器。雖然名義上說止水劍館是皇家劍館,但是在木浴白心裡,宋氏才是真正的皇族,楚氏不過是一群傀儡而已------

現在的止水劍館風雨飄搖,沒有人願意看到一個原本忠於宋氏的叛徒掌控著這麼強大的力量------

是招攬,還是屠滅-----也確實如燕相馬所言,結果掌控在他的手裡。

雖然直到現在木浴白還不清楚燕相馬到底在這場「清君側」之中佔據著一個什麼樣的位置,發揮出了什麼樣的作用。

「跪?還是不跪?」

「我跪。」木恩眼眶泛紅,咬牙說道:「我跪----我替我父親跪。燕相馬,看在-----看在大家相識一場的份上,放過我父親這一回,給他留下一點點顏面------燕長史,你還記得,小時候咱們還一起玩過竹劍的,還一起騎馬踏青,一起逛玉梅山莊-----」

「不記得。」燕相馬打斷木恩的敘舊,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燕相馬是即將要飛黃騰達的人了,誰還記得以前那點兒破事啊?」

「燕相馬,你------」

「我什麼我?你們木家什麼惡事都做盡了,差點兒殺死了我的好朋友李牧羊-----現在我稍微表現的有那麼一點點兒小驕傲小自私,你就受不了了?你什麼你?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咬我?」

「燕相馬,你----你當真以為------我們止水劍館是好欺負的?」

「是啊。」燕相馬點了點頭:「你反抗啊?你們倒是反抗啊。你們若是反抗,我就命大軍將你們全部都屠殺了-----當然,我帶來的這些兵肯定是殺不光你們----不過不用怕,到時候整個西風帝國的強者都會追殺而來。你們止水劍館那裡也逃不去,一個也活不了。」

「燕相馬,你好毒的心思------」

「過獎過獎。」燕相馬摸了摸鼻子,說道:「我燕相馬可是江南第一紈絝,沒有什麼事情是我做不出來的-----不好意思,好久沒說這句戲詞了,現在人稍微成熟了一些,感覺說起來好幼稚。」

「--------」

「現在我閉上眼睛,三息之後,倘若木館主還沒有跪下來------」燕相馬笑呵呵的看著木浴白,出聲說道:「那便屠館。」

燕相馬緩緩的閉上眼睛,一根手指頭高高的豎起,出聲喝道:「一!」

「燕相馬,我們止水劍館與你不死不休-----」

「二!」

「燕相馬,我定要殺掉你這惡賊-----你不是人,你是個惡魔------」

「三!」

砰!

重重的膝蓋磕地聲音傳進燕相馬的耳朵里。

燕相馬沒有睜開眼睛,出聲問道:「誰能告訴我,是不是木館主跪下來了?若是我睜開眼睛,發現跪得不是木館主,那可就極其失望了-----」

「是我-----木浴白------跪下了。」木浴白雖然跪倒在地,但是脊背仍然挺得筆直。「請燕長史-----放過我止水劍館,給我木氏-----一條活路。」

「父親-----」

木恩跪倒在木浴白的身邊,抱著木浴白的身體痛哭失聲。

「館主-----」

撲通!

撲通!

撲通!

-------

在場所有的止水劍客全部都跪倒在地。

「館主------」

他們悲聲呼叫,痛哭流涕。

「看來是當真跪下了。」燕相馬輕輕嘆息。「怎麼就跪下了呢?要是當真打起來,我們又打不過你們------」

「請燕長史高抬貴手,放我止水劍館一線生機,放我木氏一族一條生路。」木浴白嘶聲說道,重重地將腦袋磕在白玉石板之上。

燕相馬這才睜開眼睛,看著跪倒在地的木浴白父子、乘風長老、以及止水劍館所有的長老、座師、劍客學徒,悠悠的嘆了口氣,說道:「十七年春,我來嵐山拜師學藝,結果被你們以資質愚鈍為借口逐出門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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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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