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來了

散亂飄逸的金色長發，唏噓的胡茬，肅然的面容，挺拔的身軀，再加上鼻樑上足以遮擋小半張臉頰的蛤蟆鏡，給人一種冷峻神秘而又滄桑的感覺。

可以說，史蒂文森大學足球隊的教練約翰。塞納是一位很符合西方審美的標準美男子。雖然已經步入中年，卻更添了一份成熟的魅力。

昂然挺立球場，環手抱胸審視著自己的球員，頗有一番指點江山的意味，

不過這樣唯美的畫卷很快變被一聲似笑非笑的喊聲破壞得乾乾淨淨。

「嘿，豬扒約翰，我來了。」

秦壽跑到約翰身邊，笑吟吟的打著招呼，自來熟似得攬住了對方的肩膀。

「哼。」

教練沒好氣地冷哼一聲，推開了秦壽的胳膊，趕緊整理自己有些凌亂的衣領。

「噢噢噢，抱歉啊，豬扒約翰，忘了今天有比賽，不能叫你豬扒約翰了。」秦壽恍然，忙不迭的向對方表示歉意。

說起豬扒約翰還有個小故事，有一次校足球隊贏了比賽，出去聚餐慶祝勝利，結果球隊所有成員包括兩名教練都玩嗨了，尤其是約翰和黃叔，兩人竟然因為誰是大胃王差點沒打起來，最後兩人以比拼吃漢堡的方式來決定誰更厲害。結果很明顯，約翰最終吃了7個豬扒大漢堡，最終榮膺「桂冠」。而豬扒約翰這頂帽子自然是想甩也甩不掉了。

當然，校隊除了秦壽這個編外人員，也沒有人敢當面這樣稱呼約翰。秦壽倒是個例外，一來這傢伙臉皮厚，還不是校隊正式成員，約翰沒辦法在訓練中狠狠的折磨他；二來么，就算秦壽是校隊的一員，他也不敢找他麻煩啊。他可是很清楚秦壽的武力值，這傢伙下手黑著呢。

「去跟大傢伙一起先熱熱身吧，又是好幾天沒跟隊友們一起踢球，別生疏了，去吧。」

整理好自己的儀容，約翰又恢復到了之前冷峻的狀態之中，淡淡的沖秦壽點點頭，便不再言語。

「為什麼每次一有比賽你就會擺出這樣一副造型？不裝13你能死啊？」秦壽無語的扶額道。

約翰這傢伙平日里跟大傢伙兒挺能玩鬧成一片的，別看他的身份是教練，心態卻跟剛畢業的大學生差不多，能瘋能鬧能跳，所以大家也不畏懼他，什麼玩笑都能開。唯一的缺點就是，每當有比賽有觀眾的時候，這傢伙就總是很注重自己的儀錶，通俗點來說就是「裝13」。

用他的話來說，教練是一支球隊的靈魂，就算實力不如對手，身為教練的我用氣勢都能將別人嚇趴下。

對此秦壽也只能呵呵了，反正他是從沒見著過約翰用氣勢嚇住對手。估計這也只是託詞，更多的只怕是出於他擺造型勾引mm的齷齪心態吧。

「真是有夠無聊的。好了，我去活動活動身子。」秦壽擺擺手，將自己的運動桶包放下，轉身慢跑向球場，末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沖著約翰喊了一句。

「嘿，約翰，你今天穿的是紅色底褲吧？」

「你怎麼知道……」

約翰冷峻的表情再也裝不下去了，大驚失色之下趕緊低頭，卻發現自己的褲子並無異常。

「該死的秦，又耍我！我真是笨啊，明知道自己只有一套紅色的底褲，還每次都上當，我……唉……趕緊的趕緊的……還好沒有多少人注意到……」

這麼想著，約翰正了正神色，依舊環手抱胸，肅然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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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等會就將和職業球隊進行比賽，不過史蒂文森校隊的球員們倒是並沒有顯得太過緊張，更多的則是興奮。

他們對自己的認知倒是很清楚，自個兒就一群因為興趣愛好集合在一起的業餘球隊，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不可能是紐約紅牛的對手。事實上，校隊的成員誰也沒奢求贏得過比賽，更多的，只是想著盡全力踢好比賽，在全校師生中露個臉留個不錯的印象，以至讓更多的學生喜歡上足球這項運動。

秦壽和黃叔打了一聲招呼，加入到了慢跑的行列。

「師傅，今天的比賽你覺得咱們會有戲嗎？」

一個留著段寸的黑人小伙追了上來，和秦壽並肩慢跑。

黑人小伙名字叫做克里斯。帕帕斯托（chrispappasjoe），算是校隊中秦壽關係最好的朋友。

至於為什麼叫秦壽師傅，這其中自然是有一段不得不說的故事。

秦壽不是校隊的正式成員，卻享受著高額的薪資補貼。在秦壽看來，這只是一場交易，我幫你踢球，你給我報酬，再公平不過了。而在校隊大部分球員看來，既然你不是校隊的正式球員，平常也不跟我們一起訓練，那憑什麼你能佔據一個首發，而且拿到的補貼報酬比我們還多。

心懷不忿的校隊球員便想著要給秦壽一點難堪和教訓。因為秦壽平常並不跟大傢伙一起訓練，所以大家幾乎沒機會在球場上給秦壽難堪。於是乎，以帕帕斯托為首的一伙人便決定直接揍秦壽一頓，讓他明白校隊並不是約翰一個人說了算的。

結果很顯然，集體出動的校隊球員們最終在校門口成功的堵住了秦壽，並且在秦壽的半推半就之下拐進了校門不遠處的一條小巷。而等到得知消息急匆匆趕來的約翰和黃叔的時候，卻是被巷子里橫七豎八攤倒在地的十多個年輕小伙給嚇得不輕。

「他們想和我談談人生談談理想，然後……如你所見，他們被我淵博的學識給折服了。」

輕飄飄的丟下這麼一句話，秦壽彷彿沒事人一般，慢慢悠悠地吹著口哨走了。

從那以後，整個校隊就和諧了，再也沒有人敢對秦壽拿著高薪卻不訓練存有異議。更重要的是，校隊成員們對秦壽服氣的不行，一伙人「老大長，老大短」的叫個沒完，而帕帕斯托更是纏著要拜師，叫嚷著要學習中國功夫。

秦壽覺得這群老外真是皮子賤，不收拾他們嘚瑟個沒完，狠狠揍他們一頓，倒是個個老實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秦壽和這些人的關係倒是變得融洽起來，而帕帕斯托更是以秦壽的徒弟自居，有事沒事就愛往紫羅蘭酒吧跑，為了學兩手功夫，更是鞍前馬後的「伺候」著。

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秦壽慢悠悠的跑著，沖著帕帕斯托淡淡的笑笑，反問道：「你覺得呢？」

「大傢伙都覺得這場比賽我們輸定了……」帕帕斯托撓了撓腦袋，轉而又說到，「按照實力來說，紐約紅牛贏下我們應該會很輕鬆，但是我們這邊不是還有師傅您嗎？師傅你這麼強悍，說不定就搞得那群賣飲料的連一個球也進不了。」

「你當我是神啊，這是踢球又不是打架。」秦壽沒好氣得拍了帕帕斯托一個後腦勺，笑罵道，「你應該考慮的不是咱們有沒有戲的問題，而是咱們會輸幾個的問題。就咱們這水準，還想贏職業球隊，小母牛倒立都比這來的現實……」

「噢……我也只是隨口問問，這不是對師傅您老有信心嘛……」帕帕斯托委屈的嘟噥了一句，隨機疑惑道，「師傅，什麼是小母牛倒立啊？」

「白痴！」

秦壽無語的瞄了自己的便宜徒弟一眼，也懶得搭理他，兀自朝著前面慢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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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壽他們結束了一系列的熱身活動，聚在半場隨意玩鬧休息的時候，球場周圍突然響起了陣陣驚呼聲，一輛白色為底，印有兩隻公牛圖案的大巴車緩緩地駛向了球場邊。

新澤西州當地唯一的一支足球大聯盟的職業球隊紐約紅牛，到了。

在一片歡騰中，大巴車停了下來，身著黑色運動服裝的紐約紅牛球員們魚貫從車內走出。球星們或戴著墨鏡向球場看台上的球迷揮手致意，有的面容淡然地戴著耳機低頭走路，也有的挎著運動桶包，手中拿著手機玩兒自拍……

而當最後一名球員，也就是剛剛加盟紐約紅牛隊一周時間不到的法國球星蒂埃里。亨利走出車外的時候，現場的氣氛達到了最高。潮。

「喔喔喔，那個就是亨利！拿過世界盃冠軍和歐冠冠軍的法國球星！」

「這可是世界級的球星啊！」

「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

看台上的歡呼聲，議論聲此起彼伏。當然，也不僅僅全是讚美和驚嘆，畢竟美國不是一塊純足球的樂土，美國牛仔們性子里也不乏挑釁找樂子的基因。

「嘿，法國佬！你來美國踢球就是為了鈔票嗎？」

「我們最愛的是橄欖球！知道什麼是橄欖球嗎？嘿，想用足球來征服我們？那就得看看你是否有那個本事了！」

……

原本平淡沉寂的球迷看台突然爆發出的陣陣叫嚷與喧囂，讓從未見過這種氛圍的史蒂文森大學足球隊的年輕小子們很是吃了一驚。

一群人也不玩鬧嬉戲了，就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對面的職業球員，緩緩地走向更衣室的通道。

「這就是職業球員，國際球星所帶來的影響力么？」

看著消失紐約紅牛球員消失在通道里的背影，秦壽輕輕的呼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