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老魔小丑
治療完無崖子沒有多久,又一位想要找死的傢伙送上門來,正是星宿老仙丁春秋,這個跳樑小丑終於到了。
不得不說,這時的交通真的很爛。再加上丁春秋這種死要面子的人,一路上跟唱大戲似得,帶著一群烏合之眾,就是要營造一種浩浩蕩蕩、聲勢浩大的感覺。
這次王笑然沒有派人提前去解決丁春秋,因為無崖子要親自見見這個孽徒。
曼陀羅山莊的碼頭前,無崖子坐在王笑然讓人打造的一架黃花梨輪椅上。
旁邊是一座石桌,王笑然正在用紫砂茶壺泡茶,無崖子正在和想要看熱鬧的王語嫣下棋,無崖子旁邊侍立著蘇星河。
至於李青蘿,對於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其實並不感興趣,就沒有過來。
在場眾人都沒有把丁春秋放在眼裡,何況王笑然還專門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丁春秋往這裡鑽。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遠處湖面上傳來一陣鑼鼓絲竹之音,然後一艘樓船才露出身影。
等到樓船靠近碼頭,一個頭髮花白但肌膚白皙的中年人凸顯出來,正是丁春秋。
不得不說,丁春秋的賣相其實是極好的。一身錦衣,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拿著鵝毛羽扇,長身站於船首,後面是一群唱戲班子。
「師傅,多年未見,您讓徒兒甚是想念啊。近來喜聞師傅仙蹤法架,再臨塵世,徒兒喜不自勝,特意萬里迢迢自西域星宿海趕來。希望師傅能夠隨徒兒回到星宿海,讓我聊表孝心。」看到輪椅上連捻著一枚棋子都微微顫抖的無崖子,丁春秋頓時心中大喜,清越的聲音傳遍周圍一里。
聽到丁春秋的聲音,無崖子心中一顫,頓時一枚棋子掉落到棋盤上。
「孽畜!你居然還敢來見師尊,恬不知恥的在這裡演戲。當年如果不是你這個孽畜居然犯下弒師這種大逆不道、天理難容的事情,通過偷襲一掌把師尊打下山崖,筋骨寸斷,師尊怎麼會……」蘇星河滿臉怒容的對一幅小人嘴臉的丁春秋罵道。
「唉!星河,和這種泯滅人性的畜牲有什麼好說的,他會有哪怕一丁點兒的羞恥心嗎?當年只怪我無崖子瞎眼,居然收了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孽障做徒弟。」無崖子聲音顫抖的嘆息道。
聽了無崖子這話,丁春秋頓時滿臉猙獰的狂笑道:「哈!哈!哈!…我這還不是被你這個老傢伙逼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錯。」
丁春秋滿是森寒的聲音中帶著一股委屈和快意,道出了當年的一段秘聞:「當初我因為容貌資質俱佳,被您收為徒弟,但您真的教了我多少,我們逍遙派嫡傳武功可曾教過我一門?蘇星河帶師傳藝,他自己武功都學的一塌糊塗,又有什麼可以教我的?」
「您整天沉迷與為師娘雕刻的一尊玉像之中,反而忽略了芳容絕世的師娘。師娘一怒之下,找來一群俊俏的少年戲耍,您居然不知悔悟,導致師娘後來真的給你戴了綠帽子。您憤怒,殺了師娘的面首,但卻拿師娘沒辦法。」
「師娘後來借著教我功夫的借口,當著你的面引誘我。我年少慕艾,沒有把持住,也沒有發現您老人家,鑄下大錯。您因此說我心術不正,要把我逐出師門,廢除武功。」
「我逼不得已,腦袋一熱,就打了一掌,把您打下山崖,造成今天這個局面。」
「但是,這一切都是您造成的。如果不是您冷落師娘,師娘又怎麼會找上我,最後更不可能變成今天這樣。」丁春秋指著無崖子大吼道。
王笑然聽的津津有味,原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啊?即使其中有丁春秋許多推卸責任的話語,說的也不一定全部真實。但也說明了很多問題,無崖子、李秋水和丁春秋在這裡面都有錯誤,悲劇也不是一個人造成的,而是多方面因素。
怪不得,後來無崖子向虛竹託付後事時,對李秋水並沒有什麼恨意,還讓他找李秋水學武,真相原來如此。
逍遙派真亂,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無崖子面容平靜,任由丁春秋說完,然後說道:「為師自然有錯,曾經對不起你師娘,所以對於她的做為,我無話可說。但是,你是我的弟子,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的罪孽不可饒恕,今天也必死無疑。」
聽了無崖子的話,丁春秋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彎起腰,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好一會兒,丁春秋指著自己的鼻子怪笑道:「我?必死無疑?憑你這個筋骨盡斷的老東西?還是蘇星河這做了三十多年縮頭烏龜的廢物?還是你旁邊的兩個小娃娃?那個可愛的女娃娃是您外孫女吧?李青蘿師妹怎麼不在?」
「老東西,三十年了。今天我給你兩個選擇:你死,並且把逍遙派的武功都傳給我,特別是【北冥神功】。那我可以饒了其他人。不然,神功我不要了,但這整個山莊的所有人都要死,包括李青蘿師妹,還有您這個可愛的外孫女。」
「說完了嗎?我現在也給你兩個選擇:自己過來請罪,乖乖任憑無崖子前輩處置。或者我出手,先讓你生不如死,再由無崖子前輩處置。」王笑然的聲音不疾不徐,卻輕易傳到丁春秋耳邊,就像在耳邊細語,周圍人好像毫無反應。
丁春秋目光一凝,面色凝重的看向說話的王笑然。
高手,這是一個不在自己之下的高手。僅憑這一手,就說明對方的內功還在自己之上。
怪不得,無崖子不再躲藏,敢於走出來。估計這身功力就是無崖子給這個小子的,就是為了對付自己。不然,一個小年輕,怎麼可能有這麼深厚的功力。只有自己的師尊,憑藉【北冥神功】,才可以做到這一點。
至於無崖子為什麼沒有散功而亡,丁春秋自動腦補估計他留下了一部分功力。
好在丁春秋最大的依仗既不是自己的功力,也不是自己的武功,而是自己一身的毒功和毒藥,還有出神入化的施毒手段。
武功再高,中了自己的奇毒,也要任憑自己拿捏。
「啪!啪!啪!我拭目以待,就看誰手段更高了。」
說完,樓船靠岸,丁春秋一跺腳飛掠而起,在樓船欄杆和碼頭上一根橫木上一點,徑直向無崖子一眾撲去。
姿勢優美,宛若蝴蝶飛舞,體態翩然。xh:.147.247.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