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嫌她廢柴?不幹!
翌日,孟詩晨躺在張宅的客房睡到日上三竿。醒來之後,還是渾身乏力的厲害,索性抱著被子靠在榻上小憩。
張夫人在旁邊又是親自端茶,又是忙著指揮丁平端洗臉水。
「夫人,這些事我休息一下就能做的,你何必親力親為?」她歪著臉看張夫人,看著看著心裡就難受起來。唉,想老媽了。她這個女兒丟了怎麼久,也不知道爸媽報警沒。
他們應該會很擔心吧?孟詩晨咬著下唇,盈盈的淚光就要掉出來。
浮在一邊的尚君竹靜默的看著她,原本嬉笑中二的眸子里隱著令人無法看透的迷霧。張夫人直接穿過他的身體,坐到孟詩晨身邊。
「孟姑娘,你是莽兒是救命恩人。那就是我們張家的恩人,為你做這些是應該的。」她拿起帕子就要給孟詩晨擦臉。
孟詩晨眼疾手快的搶過來蒙在臉上,熱熱的眼淚湧進巾帕里。其實,那隻貓靈真的嚇到她了,江湖惡不惡她不知道,但是這一刻她知道江湖很險,比她在電視里、在武俠小說里看到的還要危險。
張夫人見她如此,也不勉強。只是淡笑道:「沒想到靈山派竟然如此貼心,居然派了門下弟子親自到家裡查探潛伏。」小婦人一家受寵若驚,感激不盡!」
「今後有谷陽鎮張家幫得到忙的地方,我們一家定竭盡全力相助!」激越的男聲在門口響起,大掌柜正在在門口朝這裡抱拳,「孟姑娘,蒼梧山來人了。」
孟詩晨用力吸吸鼻子,拿下臉上的巾帕。
大掌柜身後站著兩個人,曲雁和衛畢之。「小師妹,我們來接你回家。」曲雁腳下生風的走進來,孟詩晨的目光掃向她身後,衛畢之垂臉站在門外,並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夫人,大掌柜,鼎力相助我不敢求,但是詩晨有一個想法……」孟詩晨朝張夫人眨眨眼睛,「等一下和你們單獨說。」
張夫人一怔,旋即又點點頭起身離開,將位置讓給曲雁,自己和大掌柜一前一後的出去。
「我聽畢之說,師妹你解決了張家的惡靈,而且還把惡靈驅出張公子的體外。這下,你可是替我和大師兄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呢。」
曲雁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不似之前的懷疑,而是像——發現寶物一樣。
孟詩晨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衛畢之,這廝果真是盯梢的。「其實,這並不是我的功勞,是我的……」
「師姐知道。」曲雁有些急切的打斷她,看似無意孟詩晨卻隱隱覺得她似乎是不想讓外人知道亡靈的事。難道,靈山派驅使亡靈除靈是別人不知道的手段?
之後,曲雁又對她寒暄一番,便迫不及待的催她回山。
孟詩晨心裡有自己的計較,就應下來,她讓曲雁和衛畢之到外面等自己。順便還讓縮在一邊的丁平拿來筆墨紙硯,那廝戰戰兢兢,發現她是靈山派的人有那麼可怕嗎?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孟詩晨下床提起及不習慣的毛筆蘸了寫墨汁,笨拙的在紙上寫起來。
浮在旁邊的尚君竹才一臉「我有話要說」的樣子浮到她對面。孟詩晨抬眸看他:「你放心,我會留在靈山派的。希望你這個存在了千年的老人家別食言。」
尚君竹飄到凳子上坐下,孟詩晨以為他會強調她的任務,豈料,尚君竹卻道:「我尊重你的選擇,江湖險惡,那些大事本就不該擔在你的肩上。至於時空裂縫的數據,我現在也已經在著手收集。」
「等計算好了,我自己會送去給你。不管你的目標是周遊天下,還是成為大商大賈,我都不會再干涉。」尚君竹神色寧靜,渾身透著一股超然物外的氣質。
孟詩晨被他突然轉變的態度驚到,她獃獃的看著尚君竹,一滴濃稠的墨汁落在紙上,提著筆的她卻渾然不知。
「你為什麼突然會這麼想?」孟詩晨重新落筆,心裡說不出的怪異,「是重新找到合適的人選了?」說著,她垂臉繼續寫字,卻有失落浮上眉心。
她就是這樣的人,人家追著請她幫忙她嫌麻煩,但是若別人一旦有了新的人選或者退而求其次,自己的心裡又會失落。唉,難懂的人。
「你的體質和骨骼太過普通,雖然頭腦有些小聰明,但卻不足以對付其他門派的厲害之人。之前,是我勉強你了。」尚君竹淡淡的開口,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孟詩晨提筆的手迅速起來,視線的餘光卻偷偷觀察著對面的尚君竹。
他近乎要融進陽光照不到的陰影里,瞳光深沉。孟詩晨內心一顫,相處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尚君竹,沉靜似海,看不透、量不完……
沒有人能看穿這張雲淡風輕的玉面下,是一顆怎樣波濤洶湧、巨浪翻滾的心。
孟詩晨自嘲的勾起唇瓣,他可是走過千年時光的亡靈,怎麼可能真是只是一個小白?裝的那麼像,只能說明他修為夠深。其實,這個人已經有他的打算了吧?
雖然他有可能不是很清楚現在的江湖,但是並不代表他就弱。相反,對面的這個亡靈有可能還很強,甚至到了無人能敵的境界!
「原來是嫌我廢柴呵。」孟詩晨放下筆,提起紙張吹吹。「但是啊,我已經被你帶進了這個漩渦,哪有那麼容易出去?」
的確,她曾經是想當一個將連鎖酒樓開滿江湖的奇女子。但是,自從看見張莽之後,她就已經下定決心——完成和尚君竹的約定,回家。
但現在,尚君竹竟然願意放她離開靈山派,還說要幫她計算時空裂縫。只可惜,她不會再莽撞了。
「而且,我一不會武功,二沒有御靈術,三沒錢。碰到亡靈還好說,好歹附不了我的身,要是碰到亡命徒,我可就小命不保。想讓我去死,哪有那麼容易?」
孟詩晨施施然疊好紙張放進衣袖:「尚君竹,靈山派我還就待定了!」說罷,還示威的挑挑眉,這才打開門走出去。
從門口鑽進來的陽光打在他身上,尚君竹不著痕迹的鬆了口氣。她還相信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