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污名!一葉障目
見幾人安靜下來,一直站在院角的牛管家這才走上來。「孟姑娘,看來我今天來的不是時候,不如,等靈山派的是解決之後,我再來。」
「牛管家,哪裡的話。要不是你,秦師兄他也不會得救啊。蒼梧山距谷陽鎮也不是太近,來一趟不容易。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吧,反正大師兄的傷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孟詩晨匆匆阻止了要離開的牛管家,他到這裡來多半是和那天自己在張宅和張夫人的談話有關,對她來說可是大事。
「這……」
牛管家扭頭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嘆口氣從衣袖裡拿出一個信封。
「是這樣的,姑娘你寫在上面的方法,大掌柜和夫人把能認出大意的都付諸實踐了。剩下的,實在看不出來,所以才差我帶上來向姑娘你討教清楚。姑娘的方法,可靈的很,大掌柜和夫人奉之如寶呢。」
孟詩晨接過信封一瞧,正是她那天在張宅寫下的「酒樓秘籍」。不就是用簡體的漢子寫的嗎?不難認啊,至少她覺得比他們這個時代的許多繁體字好認多了。
心下雖小小吐了一下槽,孟詩晨還是很認真的對待這件事的,畢竟這也是她的財路嘛。
「牛管家你儘管放心的回去告訴大掌柜他們,等我重新整理好了再找人送回來。不會誤了大事的。」孟詩晨將信封貼身收好,又向牛管家告了個罪。
牛管家連連擺手,說靈山派的事重要,不礙事。之後,牛管家以不好再打擾為由告辭下山。
夕陽西下,曲雁打開房門的時候,去請大夫的衛畢之也正好趕到。
「曲師姐,大師兄他怎麼樣了?」眾人心急的圍住曲雁,她脫力的擺擺手,孟詩晨急忙上前將她扶住。曲艷朝她感激一笑,這才對其他同門道:「大師兄的心脈傷得很重,萬幸的是並沒有損壞。」
「但他的武功只怕已經沒了大半,性命雖暫時保住,但若沒有師父出手只怕……」
曲雁咬唇不再說下去,靈山派武功最好、御靈術最強的大師兄秦觀平白遭此橫禍。讓她這個時刻都在擔憂和掛心的人怎麼說得下去?
尚君竹幽幽的瞥了房中一眼:「只怕會撐不過今晚。」話音剛落,外面的師兄們幾乎個個面如死灰。
「師姐,先讓大夫給大師兄治療外傷。然後再請師父出關相救。」孟詩晨看了一眼背著藥箱候在一邊來的大夫,出言安慰曲雁。
眼下,就只有孟詩晨自己是秦觀受如此重傷被打擊最小的人了吧。
饒是如此,孟詩晨的心裡也不好受。
坦白說,就算看見一個陌生人被傷成這樣,內心也會震顫難受,更何況她在這裡已經歷過不少,和大家雖不是至交,但說沒有一點感情那也是假的。
曲雁近乎是半掛在孟詩晨身上,白著臉點頭,一旁的衛畢之迅速將大夫領進房間。
「師姐,我扶你回房調息一下吧。等一下請師父出馬,師兄他不會有事的。」孟詩晨輕聲勸解,其他的同門也贊成曲雁去調息。
南院,曲雁在房內調息,孟詩晨皺著眉坐在門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人影忽地飄進南院,是尚君竹。「姜松出關了。」他浮過來盤腿坐在孟詩晨旁邊,眉宇間陰雲不散。
「師父出馬,真可以保秦師兄無虞嗎?」孟詩晨刻意壓低了聲音,雖然之前曲雁說過只有姜松親自出手秦觀才能活命,但是以靈山派的實力,還是很讓人懷疑。
「他親自療傷,加上之前曲雁的續脈和大夫給他止血提氣,秦觀那小子保命算是不用擔心了。」尚君竹突然提高了聲音,「你要是擔心,就過去看看也無妨。」
孟詩晨一怔,反手指著自己:「我?」
「我說的是後面那位。」尚君竹幽幽轉頭,身後傳來吱嘎的開門聲,孟詩晨也轉臉看去,曲雁正抿唇站在那裡。
她局促的一笑:「我方才催動內息過度,無力得很。我就是想勞駕師妹替我去看一眼秦師兄的情況,然後回來給我說說就行。」
可是師父不是正在給他療傷嗎?孟詩晨張了張口,卻只是點了點頭,反駁的話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之前衛畢之說過,靈山派其實只是他們這些無依無靠的孤兒的庇護所。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互相之間的感情自然篤厚,她怎麼好拂了曲雁的一片關心?
掌燈十分,秦觀終於醒過來。
「秦觀,如今你的性命已經保住就好好休息。不要去想別的,以免影響身體的恢復,知道嗎?」師父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憔悴的臉襯著花白的鬚髮,越顯滄桑。
孟詩晨和眾師兄站在房間里緊張的看著秦觀,大家也都紛紛勸他好好休息,他卻咬牙搖頭。
「師父,是居英派的人。」秦觀白著臉望了望姜松,氣若遊絲,卻有不讓他說話就不休息的倔強之色。師父嘆了口氣,卻再阻止他繼續說話。
「那天,我在鎮上租了馬匹快馬加鞭趕到伏龍鎮時天還未黑透,就想著先去龍家看看那個惡靈的具體情況。說來也巧,那隻不過是一匹誤撞死在他家院牆上的驚馬亡靈,並不棘手。我當下就決定收了它,用來當坐騎。卻不曾想。」
秦觀咬牙緩口氣:「半路突然殺出個自稱是居英派弟子的怪力女,不由分說就同我打起來。那姑娘看起來只有小師妹的年紀,武功修為卻非常高,使的一柄極為笨重的寬刃大劍卻讓我尋不到破綻。十招不到,我就落在下風。」
眾師兄聞言不約而同的看向孟詩晨,然後又一起搖搖頭,心知他們是拿自己同秦觀口中的人比較,立時滑下一腦門的黑線。
「我以為她是要同我搶生意,便從戰鬥中抽身,說把任務讓給她。卻不料那怪力女硬說我與惡靈勾結,是被巫門餘孽控制的亡徒,必殺之。若不是我的亡靈獸眠狼和錢豹拼盡全力相保,不止它們會灰飛煙滅,我也回不到谷陽鎮。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秦觀緊握的手指關節泛出青白,自他開始完成各種任務以來,這還是最嚴重、最恥辱的失敗。不僅丟了陪伴自己多年的亡靈獸,還被指成巫門那種邪門歪道的人,怎會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