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平安夜
第36章平安夜
陰陽師宅邸前，小傢伙鼓著包子臉，淚珠在眼眶裡打轉轉，江梨為難地低頭看著他，內心從來沒有如此矛盾掙扎。
「大哥哥，你一定要走嗎？」小包子的聲音悶悶的，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感覺。
江梨苦笑著皺眉，點點頭：「對不起啊，哥哥得離開了。」
「我不許你走！不行！」小傢伙儼然一副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
原田夫婦站在後邊小心翼翼插嘴：「念啊，大哥哥不能永遠待在這裡啊…」
「我不管！」小念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陰陽師是個很神秘的職業，原田作為家族的一分子，由於懷有不同尋常的能力，小朋友們總是躲著他，好不容易碰到個愛跟他說話的大哥哥，這才沒幾天就又要離開他了，小孩子心裡縱使知道道理，但還是不願意麵對。
「小念…」江梨想安慰安慰他，不料小孩根本不聽。
「你是大壞蛋，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小孩心裡著急又難過，嘰里呱啦一大堆中文夾雜著日文，江梨聽了個糊裡糊塗，不過不用翻譯，他也大概能猜到什麼意思。
「小念，聽我說。」江梨蹲下身來，耐心地給他擦去淚水，「小念長大後會成為很了不起的陰陽師哦，還會交到很多很多的朋友，哥哥也有很重要的朋友，要是不回去，他們要擔心的。」
小念停止了哭泣，抽抽噎噎道：「是嗎…那，哥哥不回去他們會生氣嗎？」
「一定會。」江梨在心裡想象原田抓狂的模樣，真希望現在手機能用，這樣就能把這一刻保留下來了，「而且，有個大哥哥跟你很像哦，他脾氣不好，哥哥這麼久不回去，大概…會被罵很慘吧。」
「啊，那你要跟他說，是我讓你留下來的，他不要罵你。」
江梨老淚縱橫，心說那個人就是你啊，真希望你能兌現你的承諾，不要「追殺」我才好。
江梨站起身，感覺到身子越來越輕，最後看了一眼沖他揮手的一家三口，江梨閉上眼睛，再度睜開的時候，已經回到了現世。
雪還在星星點點地下著，自己已經離開這麼長時間了嗎？
回來的地點是在「一間店」門口，可是原本應該是店門的地方，卻空空如也，只有一個廣告牌：出租店位。
正好一個夥計從旁邊的店裡出來，江梨上前詢問店主去向，那夥計卻納悶地搖搖頭：「什麼一間店？這裡幾個月前就一直在招聘出租啦，沒有什麼店主啊！」
江梨更加疑惑，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記錯方位了？困惑間，轉身四處看了看，發現街邊到處都是節日氛圍，忙拽住剛打算走的夥計，一問之下才知道，竟然已經是平安夜了。
小夥計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這什麼人啊，啥都不知道，穿越來的吧？
手機在閃爍幾下之後恢復正常，可電所剩無幾，只在他看了一眼時間之後，又自動關機了。
還好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江梨掏出錢包里的零錢，朝超市衝去。
……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是母親打來的，原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訂回去的機票，只是在電話里說不回去了，心情莫名奇妙地低落。
一整天都沒有出去，剛才哮天過來說在江梨家叫個外賣吃，問他吃什麼，原田回了倆字「隨便」，就又躺倒在床上打電動。
眼見著快要六點了，原田不情願地起身，隨便套上個外衣，拖拉著拖鞋，敲響了江梨家的房門。
其他人已經到了，韓瞳還特意給大家準備了禮物，幾個「老人家」似乎對這個洋節日特別好奇，幾千年從來沒過過，各種新鮮，紛紛詢問韓瞳。
原田倒沒什麼特別驚喜的，拿起禮物盒晃了晃：「這裡面是什麼啊？」
「嘖，吃晚飯再看！」韓瞳打發道。
敲門聲再次響起，韓瞳催促開門：「應該是外賣到了。」
原田一把拉開門，看到的卻是那人被風吹亂的頭髮，和一身的風塵僕僕。
江梨抱著兩個披薩盒，另一隻手提著菜和肉，熟悉的笑容溫柔卻又充滿力量，好像融化了這麼多天以來凝結在原田心上的堅冰。
「你們叫了披薩啊，電梯里我看到他了，就代替人家直接拿過來了。」江梨說道，「也付了錢啦。」
原田自始至終帶楞在原地，大眼盯著江梨，一眨不眨。
「小念？」江梨哈出一口白氣，「怎麼了？外面好冷的，讓我進去唄～」
許久，一聲爆喝：「你還知道回來啊，還好意思說冷？你怎麼不住外頭啊，凍死你算了！」
他終於回來了，完好如初地回來了，原田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總算落回了肚子里，雖然得到盛戎的再三保證，可還是擔心。
這下可以肆無忌憚罵他了。
江梨哭笑不得地乖乖接受陰陽師的唾沫洗禮，早就知道會這樣，同時想起這傢伙小時候的包子臉，不由得嘆氣，要是現在的性格也那麼可愛該多好。
「原田啊，讓他進來吧。」小黑實在看不下去，揮揮手，也給了原田一個台階下。
其實原田早就不生氣了，正想不到好方法過渡呢，於是裝作氣還未消的樣子道：「行了，進來吧。」
江梨忙堆起笑臉走進屋裡，換上衣服又奔去廚房「贖罪」。
半個小時后，眾人品嘗著江梨的成果，搭配披薩，直吃到躺在沙發上不想動彈。
「來來來，快看看禮物。」韓瞳提醒眾人，六個人盤腿坐在地上，開始撕包裝。
眾人商量好，以後輪流買禮物，等下次過年就是小黑了。
江梨從禮物袋裡拿出一條針織毛衣，奶白色，款式也很不錯，歡歡喜喜地收下了。
原田則一片震驚地看著包裝盒，裡面是個小袋子，有點像香包，但有一個手掌那麼大，上面繁複的花紋充滿藝術感。
「一個八寶袋？！」原田十分驚喜。
韓瞳得意道：「特意跟盛戎師傅要的。」
八寶袋是一個法器，可以裝下無數的東西，正適合符咒之類一大堆的原田使用。
小黑小白的禮物是對稱的，兩張優惠卡，一張是麵包店，一張是料理店。
而當哮天從袋子里拎出一條狗繩之後，韓瞳感覺氣壓驟降，小心地打量道：「這不是擔心你跑丟，特意給你拴條繩子，這可是特製的，絕對不會感覺勒的…」
「我X你大爺！」眾人終於有史以來第一次，聽到哮天飆髒話。
一貓一狗打得不可開交。
「對了。」江梨想起個問題，「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叫你小念啊？」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另幾個人在地板上各種吵鬧。
「因為很久以前也有個人這麼叫我，然後他再也沒出現過。」原田回答，「你問這幹什麼？」
「沒什麼。」江梨心裡偷笑，那個人不就是他嘛，「那…小念還記得那人什麼樣嗎？」
原田想了會兒，搖搖頭：「印象很模糊，好像怎麼也想不起來他的樣子，只知道是個大哥哥。」
「哦～」
原田斜眼看他：「你這種語氣什麼意思？」
「哪有。」江梨笑眯眯道，「小念，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原田抖了抖雞皮疙瘩：「幹什麼啊，噁心死了。」
說是這麼說，可看到某人依舊笑意盈盈，終究也忍不住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