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夢
第38章夢
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是晚上了，入眼一片雪白，奇怪，這裡明明不是自己家，怎麼還感覺那麼熟悉呢？
焦距漸漸調整清晰，自己上方出現了好幾個人影。
「你醒啦。」小黑靠在隔壁床頭道。
江璃竄到離自己更近的位置，臉上全是驚喜之色：「哥，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不舒服？」
原來大家都在啊，床尾的那個男人是誰？江梨眨眨眼，才想起來那是小妹新交的男朋友，換了身休閑裝差點沒認出來。
「呃…嘶～」江梨勉強坐起身，才剛坐起來，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腦袋直疼，一些片段閃回，自己好像之前在家裡，然後瓦斯漏氣了，門打不開，之後的事情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看江梨面容有些扭曲，江璃立馬擔心地問：「怎麼了？還難受？」
「哦，沒事。」江梨知道這是瓦斯中毒的癥狀，「只是頭還有點暈，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呼，可嚇死我們了。」
一旁的原田幽幽的嗓音傳來：「多大的人了，連瓦斯漏氣都不知道，白活這麼大歲數了。」
江璃反駁：「才多大啊，就比你大一歲而已啊。」
「小璃，原田是關心我才這麼說的。」江梨道。
「誰關心你啊，我是…擔心死人了公寓租不出去。」某人氣急敗壞，扭臉看窗外。
「哥，你看他！」
江梨只能苦笑，這倆人貌似一在一起就有吵不完的嘴，隨即又想起來一些事，問道：「對了，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對了，哥，說到這事還得感謝剴哲呢。」江璃把自己男朋友拉過來，「是他說上次見面太匆忙，於是買了些水果打算拜訪一下，誰知道我倆在門口怎麼都進不去，連我的要是都不管用，從門縫裡飄出來瓦斯味，我們才知道除了事的。」
「啊，謝謝你啊。」江梨看著黑瞳男人，褪去了西裝，整個人似乎少了一些幹練和犀利，劉海也放了下來，顯得溫和了許多。
男人擺擺手：「只是湊巧罷了，不用謝，倒是把小璃急壞了，一直寸步不離地照顧你。」
一邊的韓瞳嘲弄地挑挑眉：「我說江梨，你這陣子是不是走背字啊，聽原田說你之前差點還被車撞。」
「啊？」江璃一驚，「哥，你好久沒這麼倒霉了。」
「以前這麼倒霉過嗎？好可憐。」小白永遠也抓不住重點。
「我認為應該讓原田再給你多加幾道符咒護身，免得…」哮天說了一半的話被韓瞳堵上了。
於剴哲還沒搞清楚狀況：「什麼符咒？」
江璃連忙打圓場：「呃哈哈，他們鬧著玩的哈哈哈…對了，車裡不是還有水果嗎，咱們下去拿上來吧。」
於是不明所以的某人被女朋友硬拉下去跑腿了。
見兩人終於離開，韓瞳鬆了口氣，碧綠的雙瞳瞪著哮天：「蠢狗，你想讓我們穿幫嗎，下次說話前先經過一下大腦好不好？」
「不許叫我蠢狗，死妖孽。」
「砰」地一聲，門被打開，護士長拿著托盤氣勢洶洶站在那裡：「這裡是醫院，不是菜市場，要吵架回家吵去！」
然後在一片寂靜中走到江梨床邊：「江醫生，請張嘴～啊～」
原田一陣哆嗦。
江梨乖乖張開嘴，幾秒鐘之後，護士長拿出溫度計，笑得各種甜美：「三十六度二，很正常，要多注意休息哦～」
原田又一陣哆嗦，不行了不行了，雞皮疙瘩一地一地地掉啊。
護士長說完，轉身沖其他人吼道：「下不為例，讓開！」
目送人離去，韓瞳和哮天互看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一樣的想法：嗚嗚嗚，護士長好嚇人。
「不過我覺得韓瞳說的不無道理，不至於背到這份上吧？」小黑道，「江梨，你好好想想，最近是不是碰到過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江梨仔細地回想了一遍，貌似沒有什麼啊：「自從你們來這后，我就很少見到它們了，就算能看到也不敢過來…等一下。」
原田目光看過來：「想起什麼了？」
「那天在圖書館，好像…不對啊，馬路上也見到了。」
「到底是什麼啊！」原田不耐煩。
於是，江梨遍把圖書館里詭異的一幕和馬路上的幻覺跟眾人說了一遍，說完自己又十分不解：「可是看那女孩的樣子不像是有惡意的，她也沒襲擊我。」
「嗯，應該不是。」原田點頭，「如果她有惡意的話，從圖書館到餐廳那麼短的距離，我不會發現不了邪氣，應該不是厲鬼。」
「那她為何針對你？」哮天想不明白。
「不知道。」江梨道，「而且我恍惚記得當時我在屋裡暈倒前，還在窗戶外見過她，她的樣子好像很焦急，那樣子…像是在呼叫什麼。」
「你是說鬼魂想要救你出去？」原田搖搖頭，覺得匪夷所思，「你見過她嗎？」
「應該沒有吧。」江梨道，如果是這麼美麗的女孩麥記應該會有印象才對。
「會不會是你小學同學？這麼久沒見不記得樣子很正常啊。」
江梨仰頭想了想兒時那些女生的樣子，從小學想到初中…不行啊，根本對不上號嘛。
「行了行了，我看他也累了，等以後再慢慢想也不遲。」小黑安慰道。
正好江璃和剴哲推門進來，談話暫時告一段落。
……
江梨的情況屬於比較嚴重的，吸入的有毒氣體較多，需要再觀察幾天才能出院，於是第一個晚上，就由原田留下來負責照顧。
陰陽師仰面躺在旁邊的床上，手指飛快地在手機屏幕上滑動，模樣前所未有地專註。
「小念，休息一會兒再玩吧，這樣對身體不好的。」即使躺在床上，江梨還是不改醫生本色。
從兩個小時前，目光就沒離開過手機的原田很明顯不把他的話當回事：「我的身體構造跟正常人不一樣，離了遊戲是無法生存的。」
見勸說起不了作用，江梨也不再多說什麼，伸手打開牆上的電視機，百無聊賴地開始換台，過了不知多久，江梨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半夜裡，他突然被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驚醒，這裡是醫院，並不足為奇，可能是急診科的吧。
「病人大出血，醫生，怎麼辦！」
「立即手術，馬上去血庫！快！」
職業病讓江梨也跟著急躁起來，看了眼身邊的原田，躺在隔壁床上睡得正香，不忍心去打擾他，江梨便悄悄下床，走出了病房。
眼前是空蕩蕩的走廊，日光燈亮得刺眼，呼喊聲和儀器的尖叫聲就在隔壁，江梨納悶，不記得自己病房旁邊就是急救室啊。
沒來得及細想，房門突然在他面前打開，醫生護士圍在病床前，雪白的被單上鮮血淋漓，看不見那人的樣子，只能看到一隻白皙的手臂滑落，毫無生氣地搭在床邊。
滿眼是刺目的鮮紅，江梨的心臟開始控制不住地狂跳，他不明白，為什麼是外科醫生的自己會如此排斥眼前這個場景，但是記憶深處某個痛苦的記憶在剎那被喚醒，那是他極力想要忘掉的記憶。
江梨大口大口喘著氣，跌跌撞撞向自己的病房跑去，轉身死死抵住門，剛抬頭，眼前的一幕卻讓他驚呼出聲。
原田臉色慘敗地躺在床上，胸前一條長長的傷口正不停得往外冒著鮮血，滴滴答答流向地板。
「小念！」聲音已經變了調，江梨瘋狂地撲過去，徒勞地想要按住傷口，可血液卻像噴泉，任憑他如何努力都不見一絲好轉。
陰陽師的體溫在一點點流走，江梨瘋狂地喊著他的名字，直到鮮血染紅自己的雙手。
……
「小念！」猛地睜開眼，陽光從窗外射進來，已經是早上了，江梨咽樂口唾沫，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原來是夢。
下意識往旁邊看去，空無一人。
「小念？」
沒人應聲，是去洗手間了嗎？
餘光瞥見桌上的手機，耳旁想起陰陽師的話：「我離開遊戲活不了。」
他去哪裡了？怎麼不帶手機？夢境實在太真實，場景簡直揮之不去，江梨現在的預感非常不好，於是二話不說跳下床跑到走廊。
小念，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