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204 異想天開
第二百零四章
提名名單公布后，經紀人先生第一個向埃伯特打來了祝賀電話：「雖然你已經習慣了每年在奧斯卡走一遭，但我還是想祝賀你，祝你再一次獲得提名。」
第四個奧斯卡提名。
而埃伯特還未滿30歲，準確來說，他甚至沒有度過他的29歲生日。
奧斯卡官方很少為提名人做記錄，但在媒體筆下，針對奧斯卡提名人的各項記錄被整理得無比清晰，埃伯特獲得第四次提名之後，媒體立即向公眾宣布，埃伯特是影史最年輕的四次提名奧斯卡的演員。
事實上，在這之前，埃伯特已經創造了無數記錄。
他當然不是影史最年輕的提名人，畢竟《淘哥兒》主演獲得提名的時候才9歲，埃伯特9歲的時候還在電影院里為花花綠綠的世界著迷呢！
影史最年輕的兩次提名奧斯卡的男演員是出生於1939年的薩爾·米涅奧，他在1955年和1960年分別被提名奧斯卡最佳男配，雖然不是男主角，但21歲獲得兩次奧斯卡提名卻使得米涅奧成為了這一紀錄的保持者。
接下來就是埃伯特了。07年他第三次提名奧斯卡影帝的時候已經成為了影史最年輕的三次提名奧斯卡的男演員，在他之前，這一紀錄的保持者是鼎鼎大名的馬龍·白蘭度。
白蘭度1954年憑藉《凱撒大帝》第三次提名奧斯卡，那時候他不滿30歲。
而現在，隨著《本傑明·巴頓奇事》讓埃伯特獲得自己的第四個奧斯卡影帝提名，他也順利地成為了影史最年輕的四次提名奧斯卡的男演員。
原先這個記錄的保持者同樣是馬龍·白蘭度，白蘭度的滴四個提名是在1955年，事實上，從1952年28歲提名奧斯卡影帝開始，白蘭度連續四年無一落空提名奧斯卡，才創造了這一彪悍的紀錄。
影史最年輕的五次提名的男演員同樣是白蘭度，六提則是理查德·伯頓，七提以後的紀錄則全部是由傑克·尼科爾森創造的，埃伯特覺得，只要他能夠按照這樣的勢頭穩紮穩打，未來的紀錄都將會是由他創造的。
想到這一點，縱使淡定如埃伯特也不由呼吸急促，滿腦子都被榮譽塞滿，只想加倍努力，早日成為歷史的締造者。
1999年AFI評選出了百年來影史最偉大的100位男演員，埃伯特的要求也不高，他只希望到2099年的時候自己也能夠榜上有名，雖然他自己一定看不到了。
好萊塢男演員比女演員身價更高、地位更高，也能賺更多的錢，這是公認的事實，但唯有一點男演員無論如何都無法與女演員相比，那就是獎項提名方面。
女演員獲得各項提名的年紀要比男演員小上好幾歲，在提名和獲獎數量上，女演員的紀錄都比男演員要高。埃伯特雖然立志要成為一個偉大的演員，但要讓他像梅麗爾·斯特里普那樣輕輕鬆鬆斬獲十幾個提名，拿難度還是有些高的。
斯特里普的可怕之處在於即便她出演的是《穿普拉達的女王》這類青春片，她也能一邊笑眯眯地吸引觀眾，一邊把奧斯卡提名收入囊中。
如果讓埃伯特打比方，這個問題的難度大概和他主演《黑暗騎士》還能拿奧斯卡提名差不多。
一般人真的做不來。
當然，如果斯特里普女士是位男演員的話，她的紀錄也不會那麼容易創造。
提名名單公布之後，萊昂納多的失落之情非常明顯，不過他還是強抑著難過對埃伯特說了一聲恭喜。
「可惜這次我不能陪你一起走紅毯了。」他的手指輕輕落在埃伯特肩膀上，不小心擦過他的臉頰，埃伯特只覺得他的手指像冰過似的，涼得嚇人。
埃伯特的心微微揪起。
他並不在意兩個人能不能一起走紅毯，他在意的是萊昂納多的心情，他怕他的戀人被擊潰，從此一蹶不振——前世發生的一切讓埃伯特很清楚，萊昂納多並不會被擊潰，相反，他還是靠自己的努力捧起了獎盃。
可那時候的埃伯特只是個看客而已，萊昂納多獲獎，他會為這個在天／朝群眾基礎龐大的演員歡呼，萊昂納多補獲獎，他也只是默默說一聲遺憾而已。
但是現在不一樣。萊昂納多不是曾經電視里那個萬人喜愛的大明星，他是活生生的、在他身邊的人，是他的愛人，他不希望他有一點的不開心，他只希望他能夠一直開心，會生氣會吃醋，卻永遠像個一直光亮的小太陽。
但是埃伯特什麼都做不到。他只能在萊昂納多不開心的時候輕輕抱著他安慰，他改變不了評委們的決定，他只能讓萊昂納多獲得暫時的平靜，卻無法撫平他的痛苦。
或許是埃伯特的力氣有些大，萊昂納多輕輕捏著他的手指：「埃伯特，你不用擔心，我沒有那麼脆弱。其實我早就預料到了，我在那兩部電影里的發揮都不夠出色，拿不到提名是應該的。還沒有恭喜你又拿到一次提名，你一直都那麼優秀。」
埃伯特下巴蹭著他的脖子：「我就是擔心你，里奧，即使你讓我不要擔心我還是忍不住……我就是擔心你，怕你難過怕你會偷偷哭。」
萊昂納多瞪他：「我什麼時候哭過？」
「就《革命之路》宣傳的時候，你以為我沒有聽見？」埃伯特又蹭了蹭他，「里奧，等這次頒獎典禮結束之後我們乾脆暫時不接工作了吧，我們待在家裡好好看一看電影，把自己關起來磨一磨演技，說不定哪一天你就可以獲獎了。」
「我是沒有問題，反正我這段時間都打算休息。」萊昂納多頓了頓，「但是你，你不接工作你那個經紀人不會把你殺了？」
「不用理他！」埃伯特毫不在乎，「里奧你不是最討厭他了嗎，讓他生氣去吧！」
萊昂納多：「……」
看著一臉理直氣壯，卻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埃伯特，萊昂納多好像看到了一條無比乖順求同意求撫摸的小柯基。
只能默默地為他那個傻蛋經紀人哀悼了。
萊昂納多強忍著笑意，點頭道：「好。」
埃伯特頓時又高興了起來。
萊昂納多睨了他一眼：「其實真相是你其實也不想出門工作對嗎？還以我為借口。」
埃伯特沖他眨眨眼：「我覺得我以後的接片數量還是要穩定一些，數量少，質量高，我就能把更多的時間用在提高演技和研究劇本上。《蝙蝠俠》系列結束之後我也不打算接商業大片了，今年《鋼鐵俠》已經上映了，以後一定會有更多超級英雄類的電影，我覺得都沒有什麼意思，還是把機會讓給年輕人吧。」
「埃伯特，容我提醒你一下，如果小羅伯特·唐尼再老一點，他完全可以當你的爸爸。」
哪怕是在商業大片主演中，埃伯特也是一等一的年輕好嗎？
《黑暗騎士》某種程度上真的創造了一個奇迹。主演埃伯特和希斯·萊傑年齡都沒有超過30歲，導演諾蘭也就30多歲，可他們卻靠著出色的演技和傑出的劇情衝出了一片天地。
「我可沒有那麼年輕的爸爸。」埃伯特撇了撇嘴，「說真的，我覺得特效的發展也是一場災難。再過幾年商業大片的劇情可能都會變成特效的補充，帥氣的男演員、美貌的女演員，稍稍過關的劇情……」
「事實上，絕大多數商業大片都是一個風格。」萊昂納多道，「你不能因為《黑暗騎士》的獨特就否定其他電影，除了《黑暗騎士》之外？又有哪部電影能夠一邊在IMDb上排名靠前，一邊手握北美票房紀錄？」
剛剛上映那陣子，《黑暗騎士》甚至擠掉了《肖申克的救贖》登上IMDb評分榜榜首，上映一段時間之後評分逐漸穩定了下來，不過成績仍然排在前十，堪稱出色。
「當然，你選擇不演也是可以的。」萊昂納多笑了笑，「現在的電影市場並不是以前，沒有人能把握住觀眾的口味，網路的發展也為各種類型的電影創造了機會。你已經是奧斯卡影帝了，你也創造了票房紀錄——但你知道，紀錄就是用來打破的，票房只會越來越高，但是小金人一年只有一個。」
他慢悠悠地躺到沙發上：「就像我，作為一個年過30快要奔四的演員，我還在為自己的第一個奧斯卡小金人奮鬥。如果我去金店裡買的話，一年光是片酬就能讓我買好幾個純金的，不像可惡的學院，小氣死了，連獎盃都不是純金的。」
他的眼神飄到陳列櫃里埃伯特那座閃著金光的獎盃：「我覺得以學院評委們的習慣，他們不會輕易給我一座獎盃的，所以，不如這樣吧，埃伯特，你再努力一點拿第二座獎盃，我們去找一個厲害的工匠把獎盃上你的名字塗掉，改成我的名字怎麼樣？」
埃伯特：「……是個好主意。」
「那就這麼說定了！」萊昂納多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那你加油，我看好你今年捧到第二座獎盃。」
埃伯特：「……你的祝福可以更有誠意一點。」
「不會讓你白乾的。」萊昂納多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睛，「你把你的獎盃給了我，我會還你10個獎盃，純金打造，細節100%相似，怎麼樣？」
「……聽起來好像是我佔了大便宜，里奧，你真夠周到的。」
「那是因為你對你的親親戀人還不夠了解，我一直都是這麼周到。」萊昂納多大笑著擁住埃伯特，「想到這裡，我會覺得即使拿不到奧斯卡也沒有多大關係了，反正有你在，」
「我一直都在。」埃伯特雙臂環著萊昂納多的腰，腦袋塞到了萊昂納多光滑的脖子里，萊昂納多腦袋上剛長的絨毛則擦著他的臉，軟乎乎的，卻又很舒服。
「我知道。」萊昂納多聲音悶悶的，「埃伯特，謝謝你安慰我，謝謝你在。我不會放棄努力捧回我的小金人的，即使痛苦再多我都會忍受著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唾手可得的獎盃，我都知道。」
埃伯特露出一絲微笑。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燦爛，眼睛越來越亮：「里奧，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他最喜歡的就是萊昂納多永遠不肯服輸的態度，雖然他有時候會失敗到焦慮煩躁，但他信念里始終有一種堅持。
只要堅持下去，就能成功。
埃伯特說完這句話，他敏銳地發現萊昂納多耳根好像微微泛了紅。然而，這個最愛嘴硬的傢伙卻一點不肯承認自己的開心，相反，他彆扭地瞪了埃伯特一眼：「難道不應該是越來越愛我嗎？」
埃伯特笑著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是的，越來越愛你了。」
「花言巧語的埃伯特。」
話雖如此，萊昂納多的臉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了紅色，他自己也似乎察覺到了，在埃伯特取笑他之前，他飛快地扭過頭去，再也不理埃伯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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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奧斯卡頒獎日就到來了，日子比較巧合，恰好是2月22日，當天是個大晴天，中午剛過，柯達劇院門前就擠滿了早早守候的粉絲和媒體。
埃伯特走紅毯的時間不早也不晚，他不習慣姍姍來遲，也不喜歡等待時間太久。現在恰好是紅毯氣氛最熱烈的時段，紅毯上的明星不少，採訪時間也比較短，恰好合了埃伯特的心意。
今年奧斯卡的主持人不同以往，他們並沒有邀請那些實力不俗的脫口秀主持人——埃伯特猜測是喬恩·斯圖爾特的主持讓學院最終意識到奧斯卡主持人這個「傀儡」般的角色不是任何人都能幹好的，畢竟既要顯得莊嚴大氣上檔次，又要不時編出一堆好笑的段子，就連髒話都要符合標準，這種事情一般人真的干不來。
今年奧斯卡組委會邀請的主持人是澳大利亞演員休·傑克曼，一位在歌劇和表演方面都有出色發揮的演員。在此之前，休·傑克曼曾三次擔任托尼獎的主持人，併入圍托尼獎。
「看來是前幾屆的收視率確實慘不忍睹，組委會都開始劍走偏鋒了。」
看著忽然出現在身邊，沖著自己嘀嘀咕咕的人，埃伯特不由睜大了眼睛：「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是不來了嗎？」
萊昂納多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埃伯特嘆了口氣：「驚喜沒有，驚嚇倒是不少。」
「用你的大腦想一想，凱特有可能拿影后，你有可能拿影帝，還有那個討厭的澳洲人在，我怎麼可能不來？」
「你是指休·傑克曼？」
萊昂納多輕哼一聲：「你知道我究竟指的是誰，別裝傻。」
埃伯特嘆了口氣：「還有，你不要把我和凱特並列在一起，她封后的機會很大，我會很有壓力的。」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萊昂納多無情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