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初來乍到
「我說,誰能代筆呀?」司馬善的一問立刻就見效,不是有人提筆對答,而是一溜煙的全部啞然。..)
後燕的使團倒是樂意見到這樣的場面,想想不可一世的司馬善,堂堂的北庭柱,戰場上大殺四方,一舉之力就可以平定一場戰爭,天下的英雄斯是如此,誰可以另他吃得這樣的大虧。想想除了號稱戰神的慕容鐸,後燕人還能有誰讓司馬善潰敗嗎?不會,至少在司馬善的有生之年就辦不到。但今天的司馬善似乎要栽倒。這種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不樂,傻子才不樂呢?
「喂!你有無好的主意?」陳誠見林暮滿不在乎,以為林暮智珠在握,定有把握,當下目視林暮問道。
林暮打了一個哈氣,沒有回話,這不應該算是失禮吧!林暮想道,哼!誰***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呢?反正我是沒看到。
陳誠在等林暮的意見,卻只見林暮正閑的無事,抬起衣袖以指彈灰,絲毫沒有想回答的意思,陳誠終於按耐不住了,口氣略有不滿的問道:「林公子似乎對此事並不擔心啊?難道說早就胸有成竹已有應對之策?」
林暮聞言,把衣袖一抖,抬眼微笑道:「我初來乍到,自是不好逞些威風,還是陳公子才高八斗,學問做的紮實,這些小事還是陳公子拿主意吧。」
陳誠這個氣呀!林暮這個人還真記仇啊,不就是曾經說過你才高八斗嗎?你還惦記上了。林暮這種人還真是,你越給他臉色他就越蹬鼻子上臉,媽的!不就是一個對子嗎?我自己想……最後陳誠把鼻子都氣歪了,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就好像看見梅才女和九公主在偏堂期望的眼神,陳誠算是徹底的落敗了。心中失落道,想我陳耀揚縱橫洛陽數十載,今日連一副對聯都對不上,不僅僅辜負了梅才女和九公主的厚望,更是讓我新晉數十年的聲名毀於一旦,我陳誠……唉!」
此時,偏堂之後的梅才女和九公主心裡緊張兮兮的。
就連正堂內的一些成名已久的翰林大儒也是手心是汗,送到嘴邊的茶都喝的都不是很利索。有的獃獃地發笑掩飾尷尬,有的雖然胸有不平,但無詞可答,一些膽小的官員想想每一次後燕大軍犯禁時候的場面更是惶恐不安,頭暈眼花。
正座上的司馬善也是眉頭不展,不用自己親自點將,就已經看出了眼前這幫朝堂上的蛀蟲滿腦的狗屎,一到關鍵的時候,就啞火,這到也能讓老王爺容忍,可就是先前胡亂的瞎摻和的那幫自視甚高的老爺們,最讓司馬善最不能忍受的,沒事,你們啥嚷嚷什麼玩意嗎?這可好,難題來了,一個個開始集體啞火。司馬善同樣也是有意的給這幫老學究們施點壓力,不要因為家族的問題,就敢隨隨便便的目中無人,讓這幫自視清高卻又無才無德的前輩學者放低一點姿態,這天下還是司馬家的,不是你們這幫腐儒的。也不出言詢問。一時間客廳之上,就只剩下了後燕的使者在那裡狂笑。
那副肆無忌憚的樣子,讓立於司馬善身後的司馬燦牙咬的緊緊的,手裡的拳頭一直就沒有鬆開,橫眉怒視。座下垂首的吳洵也是一臉的迷茫,不知如何化解這段危機,可自己長於戰局謀划,對這些文字上的玩意還真就是一竅不通,干著急也沒辦法。..)
空氣中安靜,除了那個怪異的笑聲,就只剩下了一絲輕微的酣睡聲。
尋聲望去,吳洵看到了末首的一桌上的林暮正在仰著頭在睡覺。吳洵這才想到,說起文字上的工夫怕是這天下沒有人能比得上他了吧?登科樓上的一副:起八代衰,自昔文章尊北斗;興四門學,即今俎豆重八朝。已經讓天下人傳遍了吳老的事迹。游白馬寺、九字謎題……想想這哪一件事不是同文字有著千絲萬縷的瓜葛。想來想去這種動歪腦筋的東西,也就只有林暮那樣的人才能想得到吧?翰林院那幫老爺子,嘿嘿,也就在聖上那糊弄一下吧?吳洵再把眼瞧向林暮,卻見林暮還是那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魂游天外,完全無視這滿堂的眾人,吳洵也不奇怪,自從林暮進入洛陽的那一天,他不就是這樣的不把別人放在眼裡嗎?想想林暮連皇帝老兒帳都不買,他能不狂嗎?
林暮的狂妄讓林暮在這些老翰林之中的聲望很不好,雖然這群傢伙無才無能,可有一樣那就是倚老賣老,林暮這一次次的無視,就是一次次矛盾的激化,所以這幫老傢伙們也就沒有人願意想起林暮來,就是想起來也不會讓林暮在自己面前出風頭的,沒人在願意受林暮的那份兒狂傲。
可這滿堂的官員卻無一人能出力殺一殺這些後燕使節的氣焰的,偌大的一群人就這麼被那幾個異族嘲笑,這天下還有什麼事能讓人氣憤的。就連一直藏在偏堂的九公主都忍不住要衝進來,暴揍他們一頓,也好解一解連日來看那狗王子臉色的氣。
「也不知道父皇怎麼想的?竟然會答應這麼一門婚事,就是陳妃出的餿主意。可是眼前最壞的還是那個仰頭看天花板的壞蛋,明明有主意,他就跟沒事人似的,真是氣人!」
九公主彈指欲催的臉蛋上氣的鼓鼓的。梅才女也拿不準林暮究竟在幹嗎?自己已經都和他說好了嗎?「對!他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能挽拒這段和親的。」且不提兩雙殷切希望的雙眼,此時在正堂之上的後燕使節,卻已經等不下去,這都快半個時辰了。
「你們這群漢人到底能不能對上了,連自己老祖宗的東西都對不上,你們還有什麼臉面稱皇稱帝的?難怪當初連傳國玉璽都弄丟了?」操著一口不算純正的漢話,那位樣貌猥褻的王子卻把滿堂人的怒火都挖了出來。
本來燕晉兩國的世仇就很深,不說在累次交鋒中兩國死傷的人那麼多,就連十年前後燕橫渡黃河,搶走國之玉璽的時候兩國就已經開始了漫長的對峙時代。今天蠻橫的鮮卑人炫耀著當初那段他們引以為傲的故事,引來滿堂怒火,司馬善面色同樣一沉,低吟一聲道:「呃……」
一旁的燕國副使見事不好,忙拉了一把身旁的正使,他知道自己今天來這的主要目的,既然要同後燕交好,就不能在提些陳年舊事了,這樣只會加大兩國的仇恨。副使是個正經八百的漢人,知道漢人的習俗,有些東西還是不能隨隨便便侮辱的,本來按自己的意願連這幅對聯副使都不想用,早點辦完和親的事才是最重要的,早點回去,也好交差。這可好,自己身旁這位脖子大腦袋粗的正使,簡直是沒法在與他共事了,真真正正的一個蠢貨。也不知道這鮮卑學中原的什麼文化不好,偏偏學皇親國戚一大堆,就能給自己人找亂。還非得叫囂著鮮卑人是最優秀的,竟然不知從哪混到這麼一副對聯,別說,還真難。也不知道這新晉到底有沒有能人猜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