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朋友，請到樓下屈居一下

「等等。」

「小二，有問題嗎？」聽見身後響起的聲音，林暮這才想起要同樓下的同行們商量一下，經過諸位同行的認可，才能上這二樓的。林暮回頭莞爾的一笑，想是要氣一氣這店小二的。

店小二木訥的搖了搖頭，那神情和樓下的眾學子一般無二。為什麼店小二的表情這麼快就轉變成另一種姿態呢？當然是有原因的，因為店小二看見的人全都是睜大著雙眼，傻傻的盯著那副對聯，一語不發，當下，立馬就感覺到這幅簡單的白底黑字或許真的就沒那麼簡單。

林暮見這店小二好半天都不發話，心道：「就這麼點東西你們就這樣木若呆雞了，還真是少見多怪啊！少爺我有都是才，就是不漏，輕不量兒地就能讓你們後悔做一回讀書人。」便理也不理的朝樓上走去，只留下樓內眾人的驚愕表情。

好一陣，樓內的氣氛才緩和起來。

「……」

真乃今古乾坤第一對！

什麼叫曹子建七步成詩？什麼叫甘羅十二拜相？那些咱們沒見著，可今天，就是今天，是親眼見到了什麼叫做機智？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對子，但依舊可以稱作千古絕唱，成就一段千古佳話的。且不說文筆如何，就是單單是這信手拈來的機敏就可以說是在這新晉不做二人想，也許那名揚京都的洛陽四才子，怕是在此處也只會望而興嘆吧。樓內一眾學子們互相的四目而視，彼此間傳達著疑問。

「他是誰？」

「他是誰？」

「他是誰？」

如此風流一般人物在新晉那可是堪稱一代嬌楚的吧？想必是哪一家的公子王孫，或是馳名四國的在野賢士。樓內的眾學子相互彼此間猜測著、傳遞著。但似乎沒有人能指出來剛剛做出這幅對子的書生是誰？沒有人相識，自然也就全部的啞然。

藍衣公子本以為自己不出手，這幅對聯依舊還是一副空白，可是來了個年輕人就搶去了這頭籌，而且……所作之作似乎還不錯，藍衣之人不得不重新打量了幾眼林暮，究竟是何方神聖？

只留下一眾交相遙望的目光。

唯獨那名曰李之儀的男子淺淺的一笑，天下的才華盡顯，似乎也不及這林暮的萬分之一,這個宴會可是有熱鬧看了。

店小二雖然是懂的字不太多，但也是在這洛陽見過世面的人，看見樓內中學子們的神情，就知道這幅對子一定與眾不凡。心中也開始後悔方才魯莽的舉動，要知道樓內的學子們是赴京趕考的，如果得罪其中一位不要緊，但是說不上哪一位就會高中，要是以後給自己小鞋穿，以後在這洛陽地面上有的罪讓自己受得了，何況方才自己難為的是這一眾學子中最出類拔萃的人。

「唉？不對啊！怎麼好像一點也沒寫到酒樓的意思吧？這掌柜的還不得怪自己？」店小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得了，還是先不想那些，挽救一下自己方才的舉動要緊吧。」店小二懊惱的想著，緊步上樓伺候照應著，「盡量挽救吧！」店內其他的小二當下把林暮方才寫的楹聯表了起來，留作筆墨，以便日後林暮飛黃騰達之後這可就是一字千金。

卻說走上二樓的林暮，心情不是一般的舒服，初來乍到就大發王八之氣，那種感覺是沒有什麼可以比擬的。林暮是相當的愉悅和舒坦了，這一刻，林暮才有了點作為穿越者的優越感，林暮才真正體會到了那種趾高氣揚的姿派，總之一句話，如果再來一次林暮是一點都不會拒絕的。

帶著一點點的意猶未盡和腹中的飢餓感，林暮挑了個靠著窗邊的桌子坐了下來。還別真說這登科樓上的風景還真不錯，聽著偶爾傳來渾厚的寺鐘聲，看著窗外不遠處的邙山風景，心情就是一個字——爽！

這二樓內的布置也與樓下大不相同，更添古韻，也更加細緻，多了一分吟詩作賦的格調，就連一把小小的椅子也是紫檀木製成的，每一件物品看來都是價值連城的，不愧為洛陽城內數一數二的酒家，就是氣派，這裡可不是什麼地方就能夠比擬的。雖然二樓內的一桌一椅都是價值連城，但就是沒有常見金銀一般的俗物，一點也不顯得俗套，這是林暮輕輕的掃了一眼后，這登科樓給林暮的初步印象，如果說林暮沒有震驚那是瞎掰，可也就是那麼一眨眼的停頓，便恢復了以往的常態。

林暮叫來方才那個店小二，因為這兒樓上邀請的是這個時空的名流，自然也就沒有人來，也許他們是在等宴會主角的到來，沒人，自然在桌子上也就沒有什麼吃食。林暮挺著空癟的肚子招來小二詢問著一些食物。

「公子，這會還沒有人上來，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吃食了，就是有，那一會來人我們怎麼處理你這一桌？你就將就的等一下吧。」

林暮也知道讓店小二這會為自己準備一桌酒飯是不現實的，這種宴會的本質也就不是什麼吃吃喝喝，只不過自己卻實是腹中飢餓難耐，在這登科樓外聽了小二的一番話才上來的，何況自己並沒白吃，也是留下了墨寶的，事到如今好嗎！你在告訴我這沒有飯菜，林暮當然不會高興了，不滿道：「那總得讓我先解決一下溫飽吧！」

店小二難為的撇了撇嘴道：「得了您，我算是服了，我先給您找些糕點將就將就、先對付對付吧，」林暮聽見小二如此一說才展露笑顏，朝下樓的店小二拱了拱手，略有愧意的笑了笑。

時間不長，小二端上了兩盤糕點，樣式很是好看，林暮確實餓了，也沒有心情去看這些糕點長的什麼樣了，左右開弓，就著店小二端過來的茶水，囫圇吞棗似的一頓狼吞虎咽，也沒有什麼風度和雅觀了，也就剩下了一點人類最初的本性。

林暮的一副吃相，直看得一旁的店小二不住的搖頭，心中感嘆：「這人得幾天沒吃飯啊？看把人餓成這樣。」店小二心中還生出一絲憐憫，口中還不住的勸道：「慢點、慢點。」林暮是絲毫沒有發現店小二的異常，吃的是不亦樂乎，如果林暮知道店小二此時的想法，一定會狂尷尬，從穿越前林暮吃飯就這個架勢，不論是山珍海味還是粗茶淡飯，總之林暮一生中就只在吃飯的樣式上讓人遺憾，沒有風度翩翩，沒有俊逸儒流，沒有溫文爾雅，只有人類最本質的飢餓。

店小二似乎都忘了時刻照應著樓外要來的客人，居然連樓梯口處上來人都沒有發現，直到身後響起清脆的腳步聲，店小二才發現有人來了，口中忙呢喃道：「完了，完了。」慌亂的疾步走向樓梯口處。

上來的一人身著白袍，年紀二十上下，神情冷淡，目光犀利，渾身上下透露出無盡的鋒芒，矗立在樓梯口處的造型放在現代那就是一個酷哥。那人最先上來后環視了樓內一圈，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了林暮的身上，微微側著身子略有不滿的向店小二詢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店小二面色一難，口中吱唔的說不清楚來龍去脈，那公子似乎也不想聽店小二多餘的解釋，伸手打斷了店小二的話語，直匆匆走向林暮。

「朋友，請到樓下屈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