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第 194 章
第一九四章
麻倉葉王感覺很不爽。
尤其是自己還來不及阻止，敖凌就非常開心的應下了殺生丸的要求之後，就感覺更不爽了。
敖凌並不清楚神明之間的規矩，但他卻是清楚的。
不選擇出雲神國與高天原的神明也有很多，但大多都是些不入流的神明。當然，也有像殺生丸所說的那樣，成為一方國土的神明的。
通常而言，這樣的神明會成為他所供奉的那個國家的守護神明，就如同安倍晴明守護京都一樣。
麻倉葉王並不排斥敖凌成為這種類型的神明，但是入駐西國怎麼想都對他不太有利。
——尤其是殺生丸似乎看他不太順眼的樣子。
麻倉葉王有種莫名的危機感。
敖凌完全沒意識到麻倉葉王的沉默之下掩蓋著什麼，他高高興興的送走了殺生丸，又高高興興的回來在鋪蓋里打了個滾。
「葉王！」黑髮的大妖怪翻出一塊櫻花糕來塞進嘴裡，大尾巴在身後一晃一晃。
麻倉葉王輕應了一聲。
得到回應的妖怪高興得尾巴都要翹上天，「我之前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珍惜自己的性命。」
「所以，你不要不理我了……」
陰陽師的亡魂挑了挑眉，壞心眼道：「知錯了？好久沒再聽到凌你的聲音，我還以為你生我氣了。」
「我沒有！」敖凌抬起頭來，緊張的看著麻倉葉王，「之前是喝了天照大神的神血暈過去了，我沒想到……」
聽到妖怪話語之中的慌亂，麻倉葉王嘆了口氣，打斷了敖凌的話：「沒關係。」
「沒關係的，凌。」麻倉葉王安撫他，「是你醒來之後，伊邪那美大神切斷的聯繫，之前的事情我都知道。」
敖凌聞言一頓，知道被麻倉葉王忽悠了，頓時皺起了鼻子。
「你騙我！」
陰陽師淺笑著，「只是一個小玩笑。」
敖凌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他看了一眼庭院里自顧自玩耍著的兩個鬼火童子，走出了屋子。
此時屋外已經不再如同當年一般昏暗，許許多多的瑩藍色鬼火四處飄蕩著，充當照明的作用。而庭院之外更是已經能夠清晰的看到周圍的場景——庭院的大門敞開著，站在屋門口能夠看到外邊青石板的階梯與階梯之外的道路。
雖然早已知道這庭院其實就隱藏在距離黃泉入口不遠的地方，但這樣直觀的能夠看得到遠處的冥道與冥道上鬆散的拍成一長列的亡魂，感覺還是不一樣。
只不過這座庭院有著結界的遮掩，遠處冥道上的黃泉生物與亡魂並不能夠看到就距離他們不算太遠的庭院。
敖凌站在庭院門口，向一旁的神樂招了招手。
「先前忘了問，伊邪那美大神有沒有說過為什麼回來黃泉了？」敖凌問道，順手給小女孩兒塞了兩根肉條。
神樂高興的接過肉條，分了一根給一旁的神威。
「母親大人說，出雲神國和高天原的那群神明太虛偽做作了，無趣之極，還不如呆在黃泉里。」
小女孩的聲音軟軟嫩嫩的，想要努力的學出黃泉女神那一副無謂而囂張的模樣，卻始終都未得其意。
敖凌笑著揉了揉神樂的腦袋，收回手來抿了抿唇。
他不明白，為什麼黃泉女神都回來了，卻沒有將他身上黃泉的神職和神力收回去。
怎麼想都不對吧。
他的目光掃過因為被重新啟用而綻放出絢爛光芒的黃泉神殿，想要往裡邊看，卻發現他在黃泉之中從未遭受過阻攔的視線，如今卻無法進入神殿之中了。
看起來也不像是黃泉女神忘記了他身負神力這件事呀……
黑暗之中緩步前行的陰陽師察覺到那道始終都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挪開了許久，腳步便停下來，「凌？」
敖凌重新看向黑暗之中的亡魂，「怎麼啦？」
陰陽師的亡魂抿了抿唇，然後輕輕的搖頭。
如今麻倉葉王就希望靈視能夠跨越空間的限制，捕捉到敖凌內心所想的事情了。
「我就是在想，伊邪那美大神為什麼不將賜予我的力量收回去……」
敖凌一邊嘟噥著，一邊對神樂與神威揮了揮手，轉身走向黃泉深處。
麻倉葉王微微一怔，對於敖凌居然發覺了他的想法這件事感到有些驚訝。
——這麼些年過去，他竟然一直沒有發現敖凌變得敏銳了許多。
他愣了好一會兒，臉上露出笑容，「大概是因為伊邪那美大神不想讓我們相望不相及？」
猝不及防的被塞了口糖的敖凌腳步一頓，頭頂的耳朵一抖一抖的。
「……現在也是相望不相及啊。」他說道。
麻倉葉王微笑著，「可比連說話都不行要好得多了。」
那倒是。
敖凌點了點頭，尋思著要不要通知殺生丸順便給伊邪那美大神多搭建幾個神社。
「凌。」麻倉葉王突然開口，「你準備怎麼處理掉鵺？」
敖凌想了想，「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得弄死他。」
陰陽師的亡魂點了點頭，「他的位置在哪裡？」
「嗯？」敖凌先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葉王，你想出手搞定鵺？」
陰陽師的亡魂輕輕頷首。
出乎意料的，敖凌拒絕了麻倉葉王的提議。
因為他準備自己進入那和黑暗之中，處理掉那個可能發生的意外。
麻倉葉王不清楚，敖凌還能不知道嗎——隨著陰陽師逐漸的往深處走，那些淪為黑暗的傀儡的妖怪總是在麻倉葉王身邊徘徊不定。
那些黑暗顧忌著麻倉葉王身上純粹的神明力量，和他絲毫不為那惡念動搖的精神才始終都不敢一擁而上的吞噬麻倉葉王，但如果麻倉葉王對鵺出手，激怒了掌控鵺的那些黑暗，那就不一樣了。
哪怕麻倉葉王身上神明的氣息與力量再多麼強悍，受到挑釁的黑暗也不會再顧忌他。被這些可怕的黑暗包圍襲擊又沒有足夠的靈氣補充來源，就算是強大如麻倉葉王，也會敗在這種可怕的無盡車輪戰上。
在黑暗的深處落敗，唯一的結局就是被黑暗吞噬，變作那些傀儡中的一員。
敖凌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也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他拒絕了麻倉葉王，並說出了他要自己進入黑暗之中弄死鵺的打算。
不出意料的，他的打算也遭到了麻倉葉王的強烈反對。
因為麻倉葉王深知這些黑暗所會帶來的負面影響，也捨不得除了之前那一次之外，從未接觸過靈視的世界的敖凌進來受苦。
敖凌企圖跟麻倉葉王講道理，而麻倉葉王也企圖跟敖凌講道理。
最終陰陽師和妖怪誰都沒能說服誰，彼此生氣的不再說話了。
黃泉女神坐在黃泉神殿的主座之上，笑眯眯的看了場好戲。
看完之後又覺得這一人一妖就算是吵架怎麼也帶著一股子齁甜齁甜的味道。
這樣想著，她看了一眼被她困鎖在神殿里，一副寧死不屈模樣的伊邪納岐，撇了撇嘴。
真是無趣。
……
經過許多年，黃泉之中那始終都瀰漫在空中如同灰濛濛的霧氣的污穢已然消失得一乾二淨。
以往因為污穢深重而被視作禁地的一些地方，也漸漸的有了黃泉生物的蹤跡。
比如敖凌之前發現的溫泉，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奇觀。
甚至還有許多渡過了三途川經過了審判不需要進入地獄遭受刑罰的亡魂，死皮賴臉的留在了黃泉之中定居，不管怎麼勸都不願意步入輪迴。
其中有許多是曾經在活著的時候受到過黃泉女神恩惠的亡魂，他們都覺得與其落入輪迴之中再受一世的煎熬，還不如留在黃泉之中，為伊邪那美大神日夜祈福。
所以黃泉之中莫名的有了村落，村落又發展為了城鎮，城鎮又變作了大型的郡縣，最終漸漸的，想要留下的亡魂越來越多，終於形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黃泉之國。
人類的亡魂比之黃泉生物更懂得變通，在與黃泉生物交好之後，他們便漸漸的開始跟隨那些黃泉生物一同管理黃泉。
押運罪犯的亡魂、審判、送亡魂入地獄……
這些事情除了黃泉生物之外，漸漸的也出現了人類亡魂的身影。
終於，有一天，一個剛入職地獄獄卒的人類亡魂因為好奇的緣故而走向了地獄最末端的地方。
——那是一個同火焰山一樣，被列為了絕對不容許進入之地的禁地。
人類的亡魂沒能戰勝自己的好奇心，他踏入了禁地，並在那裡發現了一頭比山嶽還要巨大的怪物。
那怪物一眼望不全整體，只能隱約看到它的前半部□□體是黃泉之後的黑暗，而後面只餘下了一小部分，暴露在黃泉地獄之中。
它渾身漆黑，那毛髮在鬼火的照耀下反射出鋒利冰冷的光芒，一條長長的尾巴偶爾會輕微的動彈一兩下，呼吸之聲宛如擂鼓，轟隆隆的發出震天的聲響。
突然，那尾巴掃了一下地面，竟是在地上刮出了一道深刻的痕迹！
人類的亡魂嚇壞了，他握緊了手中用以驅趕罪惡亡魂的鞭子，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氣舉高了手中的長鞭，眼看著就要重重的抽下去——！
「你在做什麼！」
那人類亡魂被這聲呼喊嚇得一哆嗦，手中的鞭子脫手而出，落在了那怪物的尾巴上。
人類的亡魂和迅速趕來阻止他的黃泉生物連呼吸都停滯了。
只見那震天的呼吸聲一頓，尾巴似乎只是輕輕的晃了晃，也依舊帶出了一陣幾乎讓人站立不穩的風。
那露在外邊的小半部□□軀似乎是站立了起來——這樣可怕的景象幾乎嚇得站在一旁的黃泉生物與亡魂嚇得魂飛魄散。
「我、我……」人類的亡魂哆嗦著，「這個怪物是……」
「這裡是禁地！入職的時候就說過不能來這裡！」黃泉生物撲通一聲跪伏在地上，高聲乞求道：「凌、凌大人，我們意外闖入這裡，實在無意冒犯您，請、請您高抬貴手……」
他話音剛落，眼前那連接著天與地的黑暗像是被打破了平靜的水面一般，眼前無比巨大的怪物也迅速的縮小，最終竟然化作了人形！
那人形的怪物一頭長發高高紮起，頭頂一對獸類的耳朵隨著四周傳來的風聲而機警的轉動著，背後的尾巴垂在地上。其面容白凈俊美，身上的一身勁裝就如同他的頭髮與其身後的黑暗一樣，漆黑一片。
敖凌打量著這兩個打擾了他睡眠的生物，掠過那黃泉生物之後有些微的怔愣，「人類的亡魂？」
醜陋的黃泉生物一哆嗦，拽著那人類的亡魂也跪了下來，「是、是的，凌大人，他剛入職地獄，不懂規矩，還請您仁慈……」
人類的亡魂，入職地獄……
敖凌有一瞬間的茫然，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蹲在這裡適應黑暗之中的喧鬧，結果好不容易適應之後疲累的睡了一覺醒過來，黃泉里就有人類的亡魂……能夠……作為地獄的獄卒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黑暗。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如墨的黑暗似乎變得稀薄了些許。
敖凌沉默的看著眼前的兩道身影，在他們瑟瑟發抖幾乎要絕望的時候，才擺了擺手，「你們走吧，以後別讓人靠近這裡。」
那黃泉生物長舒口氣，千恩萬謝之後揪著那個人類的亡魂離開了這裡。
那人類亡魂還沉浸在「巨大的怪物變成了人長得居然那麼好看」的設定之中，一臉恍惚。
黃泉生物用力的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入職的時候說過多少次了！不許靠近那邊！」
人類的亡魂被一些敲醒，捂著腦袋，「前、前輩，那個是什麼啊？」
「那是凌大人，是伊邪那美大神座下的神使——你當黃泉為什麼能讓你們這群人類的亡魂安然居住，都是那位大人日夜不停的吞噬黑暗與污穢的功勞！」那黃泉生物越說越生氣，又狠狠的敲了後輩幾個腦崩兒，「你居然敢冒犯凌大人！」
「前輩，疼啊！」
「疼也受著！」
將那兩個獄卒的對話聽了個清楚的敖凌：「……」
汪汪汪汪汪？
黃泉女神的神使？
黑髮的大妖怪一臉懵逼，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睡了一覺醒來，就從高龍神的神使變成了黃泉女神的神使。
你們神明真是，能不能好了。
耳邊隱約傳來一聲輕笑。
敖凌嘆了口氣，「葉王，我覺得我以後要是混不下去了，完全可以去高龍神晴明公那邊或者是黃泉蹭飯。」
又是家犬又是神使的，敖凌覺得自己一個妖怪分飾這麼多個角色得到這麼多個稱號，估計也是這世上獨一份兒的特殊。
陰陽師的亡魂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
「葉王你還在生氣啊。」敖凌癟癟嘴，重新踏入那黑暗之中——這一次，他毫不猶豫的將整個人都沒入了那一片黑暗之中。
四面八方湧來的尖叫與歇斯底里的咒罵來得突兀，但之前敖凌都已經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飽飽的睡一覺了，自然是適應了這樣的環境。
「其實排除掉全都是負面情緒這一點之外，也就是吵了點而已。」敖凌曾經這麼評價過這片黑暗所帶來的影響。
只不過都是醜惡的情緒與慾望，就越發的讓人難以忍受。
一個人長期處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必然是吃不好睡不好，還會被這些負面的情緒影響人格與精神的形態。
每次置身於這片黑暗之中，敖凌就深深的佩服麻倉葉王這麼多年下來竟然沒有陷入瘋狂，就憑這份毅力，麻倉葉王毫無疑問是個干大事的人。
「黃泉好像發生了什麼很大的變化，人類的亡魂都能夠當地獄的獄卒了哎。」敖凌一邊說著，一邊在著黑暗之中搜索著鵺的蹤跡。
——這一片黑暗能夠給敖凌提供的力量與補充非常的多，但可惜的是，敖凌並不敢如同在外邊吞噬污穢的時候一樣毫無顧忌的主動吸收。
因為這黑暗的附帶產物實在是極為惱人，而且也非常的煩人。
「我剛剛出去了看了一眼，可能是因為污穢都徹底消失了的關係，人類的亡魂才能夠得以在這裡生存，而且黃泉里居然都已經有亮光了——不是鬼火的亮光，就是類似於外邊陽光的那種光芒。」敖凌驚嘆著，「不過那光芒里有伊邪那美大神的神力，估計也是神力的產物吧。」
麻倉葉王安靜的聽著敖凌叨叨，開口卻是與敖凌叨叨的事情截然不同的問題，他問道：「你進來了？」
「嗯。」敖凌應了一聲，目光停留在其中一處，那不斷的向他湧來挑動著他精神的黑暗在他眼中仿若無物，他一邊吞噬著湧向他的黑暗，一邊大步流星的走向那個方向。
鵺在那裡——他跟周圍許許多多同樣被黑暗所控制的妖怪的軀殼一樣，如同殭屍一般，完全沒有自我意識的四處遊盪。
黑暗不敢靠近擁有神明氣息的麻倉葉王，於是那些傀儡也不敢靠近。
黑暗對於敖凌這個新闖入進來的生靈發起進攻，於是那些傀儡也爭相撲過來，企圖將敖凌斬殺於這片黑暗之中。
——可惜，他們如同那些湧來的黑暗一樣，都在敖凌的爪子底下化作了狗糧。
嗯，傳統意義上的狗糧。
「出乎意料的輕鬆啊。」敖凌咂咂嘴，看著手底下的妖怪軀殼化作一道濃重的黑暗被吞入他的身體，站直了身體拍了拍手。
「你想不想見見我呀葉王？」
陰陽師的亡魂微微一滯。
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廢話。
想見，自然是想的——應該說，想極了。
可如果就這麼答應了，感覺好像是輸了一樣。
麻倉葉王抿著唇，不由的陷入了糾結之中。
敖凌沒等到麻倉葉王的回答，內心卻不以為意——在這片黑暗之中，他清楚的知道應該如何前進才能夠找到麻倉葉王。
麻倉葉王距離他非常遠。
陰陽師的實力強大，靈魂的強度也非常的高，這意味著在靈魂狀態下，麻倉葉王在不藉助任何外力與道具的前提下，單憑實力可以不輸給任何一個大妖怪。
所以這樣強悍的靈魂，在不需要過多休憩的亡魂狀態下，日以繼夜的往前跋涉，所走出的距離是非常、非常可觀的。
敖凌深吸口氣，變回原形一路橫衝直撞的往麻倉葉王所在的地方拔足狂奔。
「凌。」陰陽師的亡魂察覺到大妖怪的氣息越來越近，皺了皺眉，抬眼看了看周圍，像是想起了什麼，阻止道：「這裡的黑暗，你承受不住。」
敖凌腳步一停，想了想，「那你罩我呀。」
麻倉葉王：「……」
你太大了，罩不動。
敖凌比對了一下自己所處的地方跟麻倉葉王所處的地方，不得不沮喪的承認，他去了那裡，估計真的承受不了那裡的黑暗。
如果將這黑暗比作海洋，那麼敖凌如今所在的，就是淺灘，水大約只沒過了膝蓋。
而麻倉葉王所在的地方，已經處於陽光探索不到的無光層了。
深邃，冰冷，危機四伏。
麻倉葉王身處那一片黑暗，就是那裡唯一的光源，周圍的黑暗蠢蠢欲動的想要將這唯一的光芒淹沒。
「那我在這裡多吞噬點，你也會比較輕鬆。」敖凌說著，趴在原地，看著陰陽師回過頭來，目光似乎穿過了漫長無光的黑暗，最終落在了他的身上。
巨大的黑犬渾身一顫。
陰陽師的亡魂靜靜的看了那邊一陣，過了許久，綻放出一個漂亮的笑容，「好，那就辛苦凌了。」
敖凌抬起兩隻前爪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好意思的哼哼兩聲，尾巴卻無比誠實的晃得歡快。
就在敖凌繼續跟麻倉葉王甜甜蜜蜜散發戀愛的酸臭味的時候，一道冰冷的聲音突兀的插了進來。
黃泉女神的語氣中充滿了不愉快，「你們兩個是不是沒完了？」
麻倉葉王微怔，而後笑眯眯的頷首抬杠，「是不太想完。」
敖凌：「……」
葉王你這樣很容易把自己作死的。
「那也得完了。」黃泉女神冷笑一聲，「西國傳來消息讓敖凌回去，說是什麼羽衣狐的氣息出現了。」
敖凌連滾帶爬的站起來。
麻倉葉王皺了皺眉，最終卻沒有阻止敖凌。
——雖然他並不在意羽衣狐間接害死他的事情，但既然能夠從這件事上感受到敖凌對他的深刻重視，麻倉葉王卻是十分高興的。
敖凌往黑暗之外跑了幾步，然後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面對著麻倉葉王所在的方向，「葉王！」
「嗯？」
敖凌羞澀的耷拉下耳朵，緊張了一陣之後對著虛空之中吧唧了一口，「Mua！」
饒是麻倉葉王也不禁驚訝的睜大了眼眸。
目睹了一切的黃泉女神終於忍不住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