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相同抉擇
?「體溫升高、心律不齊,還有……」席賢趕快讓薄珏躺在醫護室的檢查台上,給她做過全方位的檢查過後,才對著檢查報告判定道,「恭喜你,你的確是進入了覺醒期,身體各項指標都十分優秀,隨時可以舉行成人儀式。」
薄珏臉上還有未褪去的緋紅,生怕席賢要問她是怎麼覺醒的,那真是丟臉要丟到靈魂之樹去了,憋了半天勁,席賢開口了。
「薄同學有心儀的對象么?」
薄珏停頓了一下,說:「還沒有。」
「嗯?有什麼打算么?」
「老實說,席醫生,我還沒有做好成人儀式的準備,那天上課我不是故意反駁您,而是的確覺得這種制度無疑是對情的顛覆。但是昨天看到韓青和慕容過後,我……」薄珏皺緊了眉頭,猶豫著該不該將後面的話說出口。
席賢淺色的眼珠閃著溫柔的光:「對席醫生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那我就說了,」薄珏一瞬不瞬的盯著席賢,認真的說,「我感到孤獨,很孤獨。席醫生,那種感覺很奇怪,我不是會想東想西的人,但是我就是覺得孤獨,就好像自己不是完整的。」
席賢篤定地說:「你渴望有一個人能夠和你分享喜怒哀樂,分享所有的情緒,分享你的生命。」
薄珏驚訝的脫口而出,連尊稱都忘了:「你怎麼知道?」
席賢輕嘆了口氣,不知道是喜是憂,把薄珏都弄得緊張起來。
「到底怎麼了?我生病了么?」
席賢搖搖頭,徐徐說道:「不是的,覺醒期的表現除了生理上的**,還有心理上的需求,這種需求會驅使我們去尋找和自己靈魂合一的伴侶,而且並不像生理上的**那樣可以輕易控制。」
「那您嘆什麼氣?」
「我嘆氣是因為你還沒有心儀的配偶啊。」
「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沒有就沒有唄,我可以一直在壁空待著,」薄珏反而不怎麼在乎,隨意地說道,「雖然我個人排斥成人儀式,但是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個人……」
她抿了抿唇,聳聳肩:「未來的事誰知道呢,再說吧。或者等我足夠強大時,以雛態身份升學。」
席賢也不好再說什麼,問道:「好吧,那你需要打抑製劑嗎?」
「抑製劑是什麼?」
「覺醒之後你們會有正常的生理**,嗯……可以自己控制,但是打了抑製劑的話,它可以控制你體內的性激素水平,效果會更顯著一點,」席賢從高處的櫥窗里拿出一管透明的液體晃了晃,說,「對身體沒有任何壞處,起到的只有抑制作用,如果你願意的話,每月一次,可以一直注射到你成年為止。」
薄珏一想到宿舍里濕透了的底褲,臉上就燒得不要不要的,立刻飛快的說道:「我要打!」
指長的針管扎進皮膚,透明的液體緩緩推進身體,薄珏覺得身體一下子放鬆了,體內的燥熱消失無蹤,簡直要飄飄欲仙起來,頓時心情舒暢的準備走人,席賢叮囑道:「不要和覺醒期的雛態走得太近,盡量避免劇烈的身體接觸,否則抑製劑會失效的。」
這句「劇烈的身體接觸」叫住了薄珏的腳步,她後知後覺的問道:「趙清閣覺醒了么?」
「覺醒了,兩天前來找我報備過。」
「那我豈不是不能和她打架了?」
「當然不可以。」
薄珏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不能和趙清閣打架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她比出小指的一根指節,賊心不死的繼續問道:「就打一點點也不行?」
席賢義正詞嚴的申明:「不、可、以!」
薄珏可憐兮兮的說:「那我打完架立刻到這裡來打抑製劑行不行?」
席賢快被她氣笑了,板起臉說:「你說呢?你當醫院給你一個人開的啊?」
「那席醫生再見。」
薄珏沖他吐了吐舌頭,風也似的跑掉了。
——選擇好你的另一半了嗎?
——沒有。
——那你有什麼打算?
——如果一直沒有找到心儀的對象,我會一直留在壁空,或者有足夠的能力時以雛態身份升學。
席賢呆在原地,不知道怎麼想起前兩天和趙清閣的對話來,明明表面上看起來截然不同的人,面對這件事彷彿有著旁人難以理解的默契。
不過看來傳言真是沒譜,說好的兩女爭一女呢?嘖,莫名的有點心疼林箋怎麼破?
席賢心情頗好的聳了聳肩,回去研究契子情緒紊亂時的數據去了,今天又有兩對同學要舉行成人儀式呢。
天元的錦軒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等店裡其他客人都走了以後,薄珏才怒氣沖沖的把一個小布包摔在店主面前,兩腮鼓成了包子。
店主何等精明的人,只一眼瞟過去,便開口了,只是又差點把薄珏氣成個葫蘆。
「熟了?啊不,」換了身清涼夏裝的女人輕掩櫻唇,呵呵笑道,「覺醒了?」
「你!」薄珏剛開個頭,就立刻壓低了聲音,氣勢洶洶的質問道:「你給我的這是什麼東西?」
「好東西啊!」
「我要去學院舉報你!」
店主彷彿聽到多好笑的事情似的,伸出一根蔥白的手指點了點薄珏的腦門,嬌笑道:「淘氣!你們學校哪管得上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不要說笑了好嘛。」
薄珏挺起胸膛:「那我就去監督局舉報你!說你走私禁品,危害雛態身心健康!」
店主秀目圓睜:「你哪裡身心健康受到危害了!」
「不管!我哪裡都受到傷害了!我要去舉報你!現在就去!」薄珏哼了一聲,拔腿就走。
店主一把拉住她,道:「嘿!你這雛態還講不講道理了,我好心幫你,你反倒恩將仇報!你是不是做夢夢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不能什麼黑鍋都往我身上套啊!」
「你、你你你——我才沒有!」
店主人精似的,當即放開手,兩手抱胸,好整以暇道:「看在我讓你身心受到『嚴重危害』的份上,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我,我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薄珏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又鬆開,大拇指的指甲在其他指節上挨個掐了一遍,沉默了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就是……這個……如果夢到和討厭的人……」她含糊的拖過幾個位元組,說,「是什麼意思?」
美人店主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你濕了嗎?」
薄珏一口氣當即堵在喉嚨口進不去出不來,臉漲成了一個大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