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5.840·【回歸篇·之四】·265
防盜章,設定的V章購買比例為30%,未達到的話請靜待3小時哦有忍足侑士作為中間人,見到那個當初一腔熱血地把真·信雅妹子叫去那間和尚學校的熊孩子忍足謙也的時候,柳泉並不覺得多麼緊張,更沒有作為一個頂包者看到原主的正牌青梅竹馬小兄弟時需要格外謹慎、提防穿幫的緊迫感。
「啊……那個、信雅醬……不不不,柳泉君,你、你好。」
柳泉默默把握了一下信雅妹子現在女神(經病)的畫風,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問道:「你叫我什麼?」
忍足謙也一瞬間就被這個簡單的問句消了音。他求救般地瞥了一眼他的堂兄。
忍足侑士在一旁攤開手苦笑了一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這是你自己的面試題,你自己來。】他的肢體語言里表達得很清楚。
……其實柳泉覺得他的肢體語言不如解讀成【死道友不死貧道】還更合適一點。
但是和堂兄的畫風不同,忍足謙也是個坦率的好孩子。所以對於這種微妙的情境,他直接就幾乎要抓掉了頭頂的頭髮,也沒想出更好的答案。
「啊啊啊……不能像以前一樣叫你『信雅醬』,可是叫你『柳泉君』好像也沒有得到你的認可……這到底應該怎麼辦!」他嘟嘟囔囔地說著,一臉窘迫地搔著發頂。
柳泉哼哼笑。
「怎麼辦?」她將尾音略略挑起,用一種挑釁似的病嬌語氣說道,「當初熱情地把我叫來大阪這鬼地方的時候,沒有想過萬一發生了什麼糟糕的事情,應該怎麼辦嗎?」
一槍正中謙也的膝蓋。
忍足侑士雙手環在胸前,有點不忍地看著堂弟的臉上五官抽搐,一臉「啊啊我的膝蓋中箭被射成篩子了」的凄慘神情,苦笑著投向柳泉一眼,終於還是出聲調解道:「那個……我說,信雅君,你想揍這傢伙就直接動手,不過讓他聽懂你說話背後的意思就……有點難啊……」
柳泉一挑眉,還沒有說什麼,謙也就跳了起來。
「喂,侑士,你在說什麼——?!」他逞強似的瞪大眼睛,「不管懂還是不懂,作為有擔當的關西男兒,不快點道歉的話是不行的啊!NOSPEED,NOLIFE啊!!」
……啊咧?這裡也有名言出現嗎?!
柳泉心裡簡直囧死了。
眼睜睜看著忍足謙也當街就直接噗通一聲五體投地的土下座誠心誠意道歉,柳泉真心覺得不知道是露出一張囧臉的好,還是額頭上爆出個十字形青筋的好。
……騷年你這樣我很為難啊!假如你堂兄不在現場的話你這樣就很像是我這壞心瑪麗蘇擔當惡役逼迫陽光少年做這樣那樣的事啊!而且即使你堂兄在場,不知情的圍觀路人也很有幾個流露出了那種類似的異樣眼神啊!!
現在劇情要怎麼演下去?
柳泉望了一眼忍足侑士,發覺對方以一種「這完全是你自己應該決定的事情所以我完全尊重你的意見什麼都不會說的」的眼神回視著自己。注意到她異樣的眼神,他甚至還輕輕聳了聳肩,目光轉向認真土下座的堂弟身上,然後向著柳泉微微點了點頭。
……喂喂那邊那位腹黑的侑士君!你真的不是因為想假裝成路人好避免介入這種尷尬的情景,才做出一副通情達理的神情,把你這單細胞的堂弟留給我一個人來對付的嗎。
柳泉微微嘆了一口氣。
然後她幾步走到忍足謙也面前,蹲下身去,聲音清冽、帶著一絲清晰可覺的冷淡。
「請抬起頭來。」
好少年謙也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聽到她的話的下一秒就立即閃電般嗖地一下抬起頭來,幾乎嚇了她一跳。
這種反應速度……該說果然不愧是大阪的浪速之星嗎?
這種想法一瞬間掠過她腦海。不過柳泉的手速當然也不慢。
幾乎是在忍足謙也的臉抬到足以正視她的位置的那一瞬間,她的右拳就乾脆利落地一下徑直向前揮出,砰地一聲擊中了他的臉。
那緊握成拳的指關節撞擊對方面部的duang的一聲簡直令人牙酸。站在一旁的忍足侑士雖然多多少少事先已經猜測到了她這次來見謙也的時候一定會在什麼時刻採取這樣的行動,但是當他真的聽見那一聲的時候,還是不由得咋舌。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此言誠不欺我!
柳泉面無表情地收回右拳,忍過那一波因為自己的拳頭揍中了忍足謙也的臉而同樣感受到的疼痛,利落地站起身來,順便不著痕迹地把右手藏在身側,趁機甩了甩,稍微緩解一下那種揍完對方后得來的麻痛感。
……而大阪的浪速之星則是用右手捂著鼻子和嘴那一帶,痛得五官好像都在自己的手掌下皺成一團。
柳泉知道自己剛才那一拳可沒作多少保留——否則體現不出信雅妹子糾結了這麼多年的憎恨和扭曲心理啊——所以現在這個大阪的好少年臉上所感受到的疼痛必定是比她麻痛的指關節厲害好幾倍吧。
於是她又微微彎下腰去,向著忍足謙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掌心向上平攤在他眼前。
忍足謙也一開始還捂著鼻子一臉疼痛的樣子,過了幾秒鐘之後他好像忽然反應過來——不愧是浪速之星啊雖然因為疼痛而感覺遲鈍但也就遲鈍了短短一瞬間呢——瞪大了眼睛抬頭望著柳泉,以及她那隻伸向他面前攤開的手。
柳泉白了他一眼,沒說話,那隻手繼續穩定地攤開在他眼前,等著。
好少年謙也忽然哧地一聲笑了出來,放下那隻捂著自己面部中招部位的右手——矮油,一側的鼻孔下真的稍微掛著幾點血跡呢——然後徑直把那隻手伸向柳泉的手,握住之後,借力一下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柳泉的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在謙也鬆開她的手之後,一翻掌心看了看,然後順手就接過悶笑的忍足侑士遞過來的一張紙巾,用力擦了擦手心。
「忍足謙也你真是臟死了!竟然把鼻血蹭在我手上!我一定要跟你絕交!!對,這一次我是認真的!!」
謙也一愣,立刻露出吐魂的表情;而一旁的忍足侑士已經哈哈大笑起來,走到柳泉身邊隨手從她手中重新接過被團成一團的紙巾,居然很極品地打開來看了看,才笑著說道:「什麼呀,這不是和從前一樣嗎?你又詐謙也這傢伙了,他一定會上當的啊,信雅君。」
說著,他還向他的堂弟亮了一下手中那張被重新展開的、皺皺巴巴的紙巾——上面很乾凈,壓根沒有什麼「傳說中的鼻血」。
忍足謙也簡直整個人看上去都不太好了。
「信、信、信雅君——!」
柳泉啊了一聲,故意露出【邪惡女配的囂張表情】沖著他挑了一挑眉。
「有何見教,謙也君?」
「你還真的打——」忍足謙也喊出這幾個字之後,突然一下又消了音。他大張著嘴,右手指著柳泉的臉,滿臉都是錯愕得不敢置信的表情。
那副神情很明顯就是在敘述著一件事:大阪的浪速之星在把自己原先想說的話飛快地喊出半句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被她怎樣地稱呼了——那是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從她口中聽到的、和從前那些舊時光里一模一樣的稱呼!
沉默了片刻之後,他一旁的堂兄終於看不下去似的,揉著眉心低頭嘆了一口氣。
「唉……謙也,既然已經挨完揍、也已經被原諒了,那麼就來和信雅醬拉一拉手表示愉快的和解吧?」
……就連柳泉也被忍足侑士這個提議雷得頭皮發炸了一下。
什麼拉一拉手表示和解啊!忍足侑士你以為我們現在還是一群打打鬧鬧的學齡前兒童嗎!
而且,別以為用那種一帶而過的語氣她就不會發覺啊!到底是為什麼突然把對她的稱呼從「信雅君」改為了更親近一些的「信雅醬」啊!?難道他以為她和他們兄弟兩人都達成了諒解就可以世界和平,回到從前嗎?!
更糟糕的是,他那個明顯面對這種情況智商不太夠用的堂弟,居然真的哦了一聲,抓抓頭髮,向著她伸出了一隻手!
而且他也覺得,順便監督一下她也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尤其是這姑娘的態度其實很讓人讚賞,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抱著無視醫生最終宣判,頑強地想要做些什麼事情來改變現狀、追求夢想的堅持態度來對待網球的。
何況,她從頭到尾完全沒有拿任何令人不適的態度、表情和眼神來面對過他,而是表現得大方坦率、有時候還能以輕鬆的態度來面對困難,確實是個值得認真指導一下的傢伙。
做完熱身運動,他看了柳泉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就是「現在可以跟著我跑步了」。
柳泉一時間有點微妙地默了。
……青學的前任部長啊,還真是個異乎尋常負責任的人呢——就連她其實算是隨口一提的困擾都要懷著認真的態度來幫忙解決,難怪跡部大爺要不斷向她強調手冢的這一特質,藉以襯托她是個多麼靠不住的傢伙(大霧!)。
僅僅只是這麼一猶豫的工夫,眼看手冢已經邁開了腳步開始慢跑,柳泉慌忙丟下手中的毛巾,緊跟上去。
該慶幸的是這個街區的住宅之間道路四通八達,手冢似乎也並未採用繞著最外圈的大路跑步的策略,而是選擇了幾條互相連接起來的小路——這樣一來他們的跑步範圍就大大縮小了。
經過近兩個月的操練,不得不說柳泉自認為體能方面的數值還是大有提高的,至少跑了三圈左右還沒累斃街頭。並且還有閑心去注意第四圈發生的微妙細節——
跑在她前方几步遠的手冢,在某個街口轉彎的時候,跑錯了路線,比起前三圈來少跑了一個街口——換言之,他提前轉上了一條平行於先前路線的小路。
跟在他身後的柳泉一向很自豪於自己記路的本事,當然這個微妙的小細節沒有逃過她的眼睛;她瞬間就張大了嘴,但想了想還是忍下了提醒手冢的衝動,沉默地跟在他身後繼續跑著。
第五圈手冢似乎又恢復了正常,他並未跑錯路線。
第六圈他幾乎又要在另外一個街口犯類似轉錯彎的錯誤,但是他及時發覺並修正了過來——導致他們兩人在那個街口的跑步路線實際上形成了一個S形,向著錯誤的方向跑了幾步之後又兜了回來。
柳泉覺得哪裡有點不對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倒不是因為手冢這一路上異乎尋常的沉默——事實上柳泉覺得他本人就應該是這種畫風——而是他的身上總是圍繞著某種有點違和的、陰鬱迫人的感覺,如同暴雨降臨之前被烏雲纏繞遮蔽的沉默山巒。
……可是那片烏雲到底從何而來呢?!
說起來……在跑步的時候分心,也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吧?問題在於——是什麼事情導致一貫沉穩可靠的前任青學男網部長,會做出跑錯路線這樣對他來說就算大失誤的事呢?
當她氣喘吁吁地跑到第七圈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體能已經達到了臨界值——再不停下來的話,下一秒鐘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而不聽使喚的雙腿就有可能再也抬不起來,在什麼地方絆倒自己。
柳泉決定,是時候拋出那個糾結了她很久的問題了。順便,也許還可以博得一點喘息之機?
青學前任部長真的是嚴格無私到了極點的人啊。不但男女選手在他眼裡被一視同仁地要求,而且就算是像她這種已經被醫生判定過「無法繼續進行比賽」的半個網球廢,也要跟他這個職業男子選手同等對待呢——
看著手冢跑在前方、依舊呼吸未亂的輕鬆樣子,對比著自己跟在他身後、已經喘得像只老狗,完全喪失了所有瑪麗蘇的必備條件的糟糕形象,柳泉心裡的草原上已經有一萬隻羊駝君賓士而過!
「喂……發、發生了……什麼事嗎,手、手冢君?」
柳泉喘得幾乎連話都要說不完整了。
聽見身後傳來這種問題,手冢的腳步微微一滯。但是他並沒有回頭。
……所以說這種反應絕對是有什麼問題的吧!是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