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程知謹開門,傅紹白瞧見桌上還有來不及收拾的速食麵,皺了皺眉,「還有多少速食麵?」
「不知道。」程知謹沒好氣。
傅紹白打開冰箱廚櫃將速食麵全部扔垃圾桶,「以後不準吃這個。」
程知謹這會兒只看著速食麵盒子就不舒服,扔了好,她也不跟他犟嘴。
傅紹白從冰箱拿出雞蛋青菜,她的冰箱幾乎就空了,洗米蒸飯。
程知謹見他這是要做中餐,想起他以前做的黑暗料理,進去廚房,「我自己來弄。」
傅紹白不讓她動手,「很快就好,出去坐著。」他勾一勾唇,「看你一臉疲憊一定是相親累著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程知謹心底火苗直竄,「傅紹白,我再婚一定會給你發請柬的。」
傅紹白一點兒都不為所動,「我等著。」看哪個不怕死的敢娶。
程知謹憋氣,他從來就是這樣一副我吃定你的樣子。
蒸飯很快上氣,小小的廚房煙霧裊裊,他一片一片掰開青菜葉子在細細的水流下沖洗乾淨做得專註認真。程知謹就在門口看著,「你不知道做飯要開油煙機嗎?」
傅紹白沒抬頭,唇邊的笑紋在光線下有淺淺陰影,「看見你什麼都忘了。老婆,幫我系個圍裙。」
程知謹幾乎沒有遲疑的取下圍裙遞給他,終於發現不對,伸出去的手來不及收回。傅紹白握住她手腕,他手上有水在她皮膚上凝成水珠沿著腕側流進去,細細的癢細細的涼倔強沾在皮膚上不肯滴落。傅紹白的眉眼在迷濛的霧氣里彎起來,眼波寵溺,「傅太太,你還能嫁給誰。」掙扎許久的水滴終於落下來砸在地板上,程知謹臉都漲紅抽回手,「嫁誰也不會再嫁給你。」違心說出來的話一點兒氣勢也沒有。
傅紹白笑紋更深,「傅太太這個稱呼我再喊上七八十年,你就習慣了。」
「強盜邏輯。」程知謹嗤之以鼻。
傅紹白攤一攤手,「我不想當強盜,想當大盜,偷來你的心。」
程知謹趕緊離開廚房,真的不能跟他待在一起。總會不知不覺就陷進他的溫柔鄉,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
傅紹白端上雞蛋包飯的時候,程知謹真覺得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雞蛋皮焦黃脆香,米飯糯軟配上青菜擺盤酸甜蕃茄醬點綴,光看著就食慾大增。
「覺得怎麼樣?」傅紹白自信滿滿問她。
程知謹挑剔挑眉,「一般般,全靠蕃茄醬提味。」她終於找到合口的味道,酸味。
「口是心非是女人的專利。」傅紹白在她對面坐下,嘗一口自己的手藝,「美味,可以打98分。」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謙虛。」
「當然,不謙虛我就給自己打100分了,那2分失在食材上。」
程知謹哭笑不得,這男人……真是沒誰了!
「你以為我這一個月跟著大廚是白學的。」傅紹白舉起左手鬆了松戒指,「你看我每天拿刀,刀柄把戒指這裡都抵出傷痕。」
他還戴著婚戒……程知謹微微垂眸,茶匙攪著盤裡的米飯,「不忙嗎?每天還有閑功夫學做飯。」聲音瓮瓮地。
「總有忙裡偷閒的時候。」傅紹白看著她,「每學一道菜我就會想你嘗到的樣子,你現在的反應和我想的一模一樣。」
程知謹覺得眼睛有點兒潮,眨回去,抬頭,「以後不要做這樣無聊的事。」
傅紹白也不惱,「無聊嗎?那是我最放鬆舒服的時刻。」她不會了解他承受著什麼樣的壓力,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才狼虎豹,他需要解壓需要放鬆。所有的一切她都不知道,他不想讓她知道。他來這兒之前已經在車上眯了十五分鐘不讓她看出疲憊,蓄著心力同她『鬥嘴』。她是他的葯,累了、痛了、傷了看一眼她,什麼都值了。這就是他愛人的方式,不輕易談愛,愛了就深入血肉骨髓。
「你衣服上沾到蕃茄醬了。」程知謹轉開話題。
傅紹白看一眼胸前,「可能是剛才不小心濺上。」他起身往洗手間去。
程知謹突然繃緊背,驗孕棒的盒子還扔在洗手間,他要看到一定問長問短沒完沒了。
「傅紹白!」她突然很大聲喊他。
他莫名回身,「嗯?」
程知謹一把就抓住他的手,「去廚房,我幫你擦乾淨。」程知謹拿了條新毛巾浸濕水一手按著他胸口趴著身子用濕毛巾一點點的擦蕃茄漬。輕薄的襯衫一見水就成透明印出胸部輪廓,她熱熱的呼吸噴洒上去……傅紹白清了清喉嚨,程知謹還仔細手裡的清理工作,蕃茄漬不好弄。
傅紹白又隱忍咳了幾聲。
「嗓子怎麼了?」程知謹低著頭。
「沒怎麼。」傅紹白聲音都變喑啞。
程知謹皺眉,「沒怎麼你咳什麼?」
「熱。」
「還熱?我開著空調。」她一抬頭,傅紹白的唇像有磁力似的貼上去。程知謹連連後退直到後背抵著牆面,退無可退,「傅紹白……」
「你在挑、逗我你知道嗎?」傅紹白的唇已經從她下巴移到頸項在那裡流連婉轉,程知謹動不了,麻癢得想叫出來身體完全不受大腦控制。她感覺肩上一涼,領口的扣子已經迸開香肩半露。
「傅紹白,你,你不講道理……」她慌了,他大手已經從衣擺探進去……這種時候男人不需要跟女人講道理。
手機震動,他關了鈴聲,震動聲比鈴聲更刺耳。
「電話,你的電話。」程知謹氣息全亂了。傅紹白在她肩頭咬一口,她痛呼,他咬牙隱忍,「先做個記號,下次連本帶利一起補給我!」他邊穿外套邊接電話,臉色一陰,「紀澤鵬住院了?他還真會選日子生病,我馬上到。」
程知謹送他到門口,「……出什麼事了?」
「傅太太的關心我很受用。」他單手扣著她臉頰,「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把自己養胖一點……我喜歡捏上去有手感。」前半句還挺動人,後半句改不了流氓本質。
……
周六一大早,程知謹去商場挑禮物。蔣晴的告別派對不好空手去,當是留個紀念。
挑禮物可是個技術活對程知謹來說太難了,太貴了買不起,再說了蔣家大小姐要什麼沒有。挑來挑去,選了一本書,她都可以想像得到蔣晴又要說她老土。不過這可不是一般的書,時下最流行的《答案之書》解答人生任何疑惑。其實就是個心理作用,人在迷茫的時候也就是需要個心理作用來指點迷津。
等電梯的時候她又覺得小腹微微有些疼痛,像是大姨媽要來不來的感覺,大概這段時間飲食作息時間都不規律又不調了。她抬頭看見電梯門上映出男人躲閃的身影,那男人戴著鴨舌帽影像歪歪扭扭看不清。莫名的有點兒恐慌,她不動聲色繞到商場另一邊電梯,男人沒有跟過來。電梯到了她一腳踏進去,鬆口氣,可能是她想太多了。
周六路況特別擁堵,一大早公交車、計程車、私家車堵得中心地段水泄不通,程知謹看一眼那長長車隊決定徒步走過這段去前面攔車。
十字路口人行道沒什麼人,紅燈變綠她趕著過馬路,早就候在轉彎處的麵包車就等著她毫無防備的時候,車裡戴鴨舌帽的男人踩下油門衝過去。
「危險!」幾乎是伴驚叫聲程知謹被拉離原位跌進一個寬厚胸懷,兩人雙雙摔倒程知謹整個人壓在男人身上,麵包車倉惶逃離現場。
「蔣先生?!」程知謹驚訝望著壓在身下的蔣錦業。
蔣錦業額上直冒冷汗,問她:「你沒事吧?」
程知謹趕緊起來,「我沒事。你怎麼樣?」她要扶他起來,蔣錦業示意她別動,「沒什麼,手臂脫臼了。」
「我馬上報警。」程知謹心還怦怦亂跳,真嚇到了。
蔣錦業自己慢慢起來,額上已經冷汗涔涔,「報警沒用,那輛車連車牌都沒有。」
程知謹驚愕,「這樣說剛才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
蔣錦業點點頭,「很有可能。我在四樓挑禮物看見你在三樓本來想喊你,發現有個戴鴨舌帽的男人跟著你我就一路跟了出來。」
「你看清楚是什麼人了嗎?」程知謹恐懼。
蔣錦業搖搖頭,「太遠看不清。但是,那人應該不是想撞你,是想擄你。如果他真想撞人我們兩都沒命了,而且麵包車的後車廂門是開的一定有同夥。」
程知謹被他越說越害怕,「為什麼?」
「你有沒有得罪什麼?」蔣錦業問她。
她從頭到尾認真想了半天,「沒有。」
「那就是沖傅紹白來的,有人動不了他,所以來動他的女人。」
程知謹驚愕得說不出話,「他……做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得罪這些亡命之徒?」
蔣錦業的司機已經將車開過來,慌忙下車,「先生,您沒事吧?」
蔣錦業讓司機開門,看程知謹,「先去醫院,我慢慢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