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起睡

季寒鋒還沒有睡，可以說他這個新艦長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這次企業號離開南海是與美方的拉姆拉斯潛艇號切磋的，遊戲規則就是這艘傳說特級潛艇能去到任何一片海域而不被發現，它在把幾個國家都打敗后，驕傲的向中方發出邀請。中方做為三大國之一，哪能由他猖狂？於是國防部經過認真、再三、反覆商榷后，派出了保守的企業號。

企業號是一艘軍齡超過四十年的老航母，已經不是時代與國家的新寵，新寵是五號航空母艦。不過雖然它有點老，怎麼著也是個正牌，屬於不被淘汰的元老級別，再加上與它搭夥三十多年的老艦長段海傑，可以說是海軍部還沒誰敢在它面前耀武揚威。

最後事實證明，國防部做的這個決策是正確的，段海傑帶領的航母戰鬥群成功的攔截住囂張的拉姆拉斯號，讓它像條被擱置淺灘的海豚一樣浮出水面。

讓人可惜的是，段海傑還沒結束這次航行回陸面接受別人的讚譽就永遠的留在了海上，同時他還留下了許多事情。未寫完的行動報告，如何成功攔截住拉姆拉斯號的戰術等等，這些事情新艦長均要接手。

所以季寒鋒眼下有三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做，保證整支航母戰鬥群的安全並查出兇手，還有就是和所有二級指揮官們（航母戰鬥群的其他指揮官）開會，以及企業號航母上的所有軍官，要從他們口中收集這次行動的內容，然後整理歸檔。

蘇涼進去的時候季寒鋒正在看航海日記，黑暗的房間里整面牆都亮著熒藍色的光，讓人眼花繚亂的數字與字母更新的非常快，即使蘇涼用最快的速度也只能看完一大半。

「我需要等會再進來嗎？」航海日記只有艦長及以上政員才能看，連副艦長都沒這個權力。

坐著的季寒鋒沒動，視線也一直停留在全息屏幕上。「你拿起筷子我就知道你想夾什麼菜。進來吧，你可以做你的事。」

這話應該是我說的吧？想起自己還是因為怕被他欺負才研究人表情，為的就是趁他沒實施之前先向村長告狀。大隊長一直疑惑自己的實驗對象是誰，她不肯說是因為說出來丟臉。所以大多時候的出發點其實都很小，後來之所以變大，是因為持之以恆的努力。

不過最開始還是要歸結於前世的工作，如果不是在政府那個地方浸淫了幾年，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才會知道他們每一個虛偽表情下隱藏的真像。

蘇涼搖頭甩去這些，眼皮都睜不開的倒床上還想著睡覺的事。「艦長同志，你會睡沙發嗎？」

「不會。」

「那我睡沙發好了。」

「不行。」

蘇涼：……

小時候都沒跟你睡過，長大了憑什麼跟你睡？蘇涼坐起來跟他講道理。「艦長同志，這是你第一天到企業號……」

「是第二天。」季寒鋒糾正她的錯誤。

「這是你來企業號的第二天，我實話告訴你吧，這裡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不認同你，三分之一的人抱觀望態度，三分之一的人做好本職工作，現在你讓我睡你房間會直接影響你在他們心中的形象。」蘇涼說的這些都是實話，以為季大少爺會對他的決定做出改變，誰知他根本不在意。

「你算錯了，喬軍是我的人。」

蘇涼翻白眼，放棄的倒床上閉上疲憊的眼睛。季大少爺什麼時候被說服過？真是累到智商變低了。

等房裡沒了聲，季寒鋒抽空看了眼床上的黑影，映著藍光的側臉一片漠測的平靜。

**

在海洋上睡覺的蘇涼沒有任何不適，她這一覺睡得非常沉，醒來的時候外面已是天光大白，耀眼的陽光把藍色的海水照射得波光粼粼。

蘇涼睜開眼睛觀察房間。全息關掉了，椅子和房間沒有人，床的另邊沒有被動過的痕迹。所以季大少爺昨夜沒睡？蘇涼唰的坐起來，看了時間匆匆下床往外走。

這時剛好季寒鋒和喬軍回來，擋住她的路。「先吃早餐。」

季寒鋒側對著陽光，暖黃的色彩沒讓他染上溫度，反倒像是折射出的金屬質感，尤如他胸前那枚至高無上的勳章。

蘇涼看看他又看看喬軍，調侃的講：「喬少校，你端早餐的姿勢真好看，以後退役可以考慮去當服務員。」說完盈盈接過早餐揚長而去。

瞧她趾高氣揚的背影，喬軍非常鬱悶。長官要了麵包又要了杯奶茶，他不端著難道裝袋子里？

「各艦指揮官準備好嗎。」季寒鋒沒看被蘇涼調戲的副官也沒進居住艙，徑直往前走。

「通知已經發下去了，九點準時開始全息會議。」喬軍建議的講：「要趙偉參加合適嗎？他對長官似乎有點意見。」

「他只是對不認可的人抱有意見。喬軍，我們要與他共事許久。」

「趙偉當了十幾年的副艦長，這次應該是他轉正的時機。長官，我怕他藏有私心。」

季寒鋒向一個敬禮的水手點頭，仍沒什麼情緒的講：「這個問題就交給蘇院長，她會給我們答案。」

蘇涼吃了早餐原本是要找副艦長趙偉聊聊的，但是他要去開會，便找了政治委員。

政治委員是監控艦長是否有履行政府下達的命令，同時還可以代替政府做重大決定，除此之外還負責給企業號上的大兵們上政治課，可以說是官職最大的一個人，不過實際沒什麼用，艦長真要干點什麼可以有千萬種方法弄死他，所以在和平時期他真正實幹的事情就是……上課！

和政府的人打交道，蘇涼完全沒壓力，甚至還非常輕鬆。「江政委，你覺得企業號怎麼樣？」

四十齣頭的江澤潼看了下軍官會議室四周，發自內心的講：「海軍部的一把手，也是我這麼多年努力的目標。」

「那你一定很了解她。」

「最了解她的人已經犧牲了。」江澤潼嘆了口氣，注視對面的年輕女孩。「蘇院長你會找到兇手的對嗎？」

蘇涼微笑。「我來這裡就是干這個的。」「江政委你會幫助我的吧？」

「當然，只要蘇院長用得上我。」

「這就是我找你來談話的原因。」蘇涼撐著腦袋正面直視他。「江政委，能請你跟我說說企業號這段時間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江澤潼想了下。「蘇院長是指那個犧牲的水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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