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寶寶給媽媽吃(新文求支持)
一時之間,空間彷彿靜止,整個畫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范櫟兒目瞪口呆的看著說的雲淡風輕,好似並沒有覺得自己這句話有任何唐突的陳亦城,她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驀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陳亦城聽著身後有動靜,卻是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還沒有回復自己的莫易卿。
莫易卿從容不迫的拿起一杯水呡上一口,隨後不疾不徐道:「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哈哈哈,想揍我?」陳亦城指尖輕輕的滑過杯口,顯得更加的玩世不恭。
莫易卿放下杯子,四目相接。
陳亦城感受到他瞳孔里好似有什麼東西正猛烈的襲擊著自己,出於安全本能他放棄了與他對抗,轉而瞥了一眼杵在自己身後一動不動的女人。
范櫟兒看著他,面色一陣紅一陣青,好不熱鬧,她緊緊的拽著自己的皮包,欲言又止。
陳亦城單手撐在臉側,語氣不溫不火,道:「范小姐是吃飽了?這樣我就不多送了,慢走。」
任憑范櫟兒是如何的知書達理,落落大方,面對這個男人三番四次的語言羞辱,也是忍不住的做出過激行為。
她拿起一杯水,毫不猶豫的潑在陳亦城的臉上,面無表情的冷冷道:「陳大少果真如同外界所說那般,不是一般女人能夠伺候的主兒,我范家雖說不如你們陳家,但好歹也是京城的名門望族,請陳大少自重。」
陳亦城不以為意的撫了撫臉上的水漬,嘆口氣,「所以就不喜歡你們這些女人,動不動就揪頭髮,扇耳光,潑咖啡,那小心眼的勁兒,我看著都彆扭,生氣了就該像我們男人一樣,用拳頭說話。」
范櫟兒咬了咬紅唇,拿起手提包就朝著店門走出。
在場所有人都以為她會一去不回,哪知道她走出去不過兩分鐘,又一次折回來。
陳亦城聽見有靠近自己的腳步聲,回了回頭,突然有東西隱下自己眼中的光明,他下意識的抬起手擋住不知名但肯定具有殺傷力的武器。
范櫟兒咬牙切齒道:「謝謝陳大少提醒,這是還給你的,謝謝你送給我的初次見面禮物,無功不受祿,我全部還給你了。」
陳亦城剛剛一抬手,驀然一驚,這丫頭是把自己送給她的仙人掌盆栽還給自己了?
「啊!」仙人掌的尖刺一根一根的刺進手臂里,就算陳大少如何的銅皮鐵骨也被扎的失口大叫。
范櫟兒喘了喘氣,拍拍手就轉身離開。
金嘉意坐在一旁,若無其事般吃著鍋里的肉,順便再給自家弟弟夾了一點。
莫易卿保持著飯桌禮儀,對於周圍的一切景物都顯得漠不關心,吃著碗里的菜,至於耳邊傳來的一陣一陣吼叫,全然的充耳不聞。
陳亦城痛心疾首的扯下一根一根扎進自己皮肉里的仙人掌,啪的一聲丟在桌子上,瞠目道:「你們竟然毫不關心我?」
「有一種人,活該被世界愛著,而有一種人,卻是活該被世界恨著。」金嘉意一手撐在下巴上,看著他被扎的血肉模糊的手臂,隨口而說。
陳亦城顧忌著她身邊的席宸,轉而將目光投擲到溫文爾雅的莫易卿身上,委屈的伸了伸自己的手,「瞧瞧,都流血了,這尖刺上會不會還有毒?我要不要馬上去醫院檢查檢查?」
莫易卿放下碗筷,擦了擦嘴,道:「我已經吃飽了,先回去了。」
金嘉意點點頭,「去軍營前準備好一切,在那種地方要知道紀律就是天,別想著我行我素。」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私自跑出來。」莫易卿道。
「回去吧,你這兩天應該有很多東西要準備。」
莫易卿從椅子上站起身,徑直走出火鍋店。
陳亦城眨了眨眼,他這是完完全全的選擇無視自己?
這對於一個領導而言,被自己的下屬給直接無視,那是何等的侮辱啊,絕對性的侮辱。
陳亦城拿起車鑰匙就追出去,攔著他的去路,揮了揮自己的手,「你就沒有看到我負傷了?」
莫易卿冷冷的瞥了一眼他胳膊上那還在冒血的小紅點,順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回復道:「嗯,看到了,范小姐還真是手下留情了,如果是我,我想我會把你這隻手打的只剩下骨頭。」
「……」
「今天多謝招待。」言罷,莫易卿坐上車,就這麼揚長而去。
微涼的風呼哧呼哧的吹拂過,陳亦城轉過身,嘴裡碎碎念著:「等回軍營,老子遲早讓你哭著求我大爺饒命!」
午後的陽光如火如荼的落在泊油路上,雖說已經是秋天,但這來勢洶洶的秋老虎依舊遲遲不散,整個空氣里都顯得乾燥又炙熱。
「叮……」金嘉意剛剛坐上車,放置在皮夾里的手機便提醒著自己的存在感。
席宸替她扣上安全帶,繞到車前坐上駕駛位。
金嘉意拿出手機,是陳藝打來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陳藝便迫不及待的說道:「嘉意,冉雲導演想跟你見一面,你看看你是見還是不見?」
金嘉意念了念這個名字,想了片刻后才想起這個大導演的身份,道:「那個導演不是鍾愛紀錄片嗎?為什麼會突然想要見我?」
「好像是要跟你商談一部影片的事,公司本替你做了回絕,可是冉雲導演卻是執意的想要跟你親自談一談。」陳藝再道。
金嘉意看了一眼正在全神貫注驅車的男人,笑道:「下午三點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吧。」
「嗯,我會轉告導演的。」
掛斷電話,金嘉意注意到旁邊看過來的視線,開了一點窗子,讓微風從窗戶內湧進,她道:「席總也喜歡聽牆角?」
「我這可是光明正大的聽。」席宸單手扣在方向盤上,一手握上她的小手,細細的摩挲著她的掌心,繼續道:「你現在這身體不適合再拍戲了。」
「我曉得分寸,席總可是把我當成了三歲小童?」金嘉意反手握住他的手。
席宸皺了皺眉,將嘴裡來不及說出的話吞回去,想著以她的性子,自己無論說什麼,也改變不了她做好的決定。
金嘉意目光灼灼的望著似乎很有心事的男人,忍俊不禁道:「席總這嚴肅的表情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有心事憋在心裡。」
「我尊重夫人,你放心,我不會幹涉你的工作。」
金嘉意笑道:「我很慶幸,擁有一個這麼善解人意的丈夫。」
車子疾馳而過,迎著烈日消失在道路盡頭。
上娛娛樂大樓前不過百米的咖啡廳,早早就守候在內的冉雲已經不止一次朝著玻璃窗外望去,她謹慎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手錶,確信現在才二點半之後,稍稍的放下心。
自己果真是來得太早了。
陳藝買了一杯咖啡,走到冉雲的身前位置,開口道:「冉導可真是太準時了,我本以為自己提前半個小時過來已經夠早了,沒想到卻見冉導早已等候已久。」
冉雲知曉陳藝的身份,她可是上娛的四大金牌經紀人之一,也是目前金嘉意的專屬經紀人,見到她的靠近,她急忙站起身。
陳藝坐在她對側,莞爾道:「嘉意正在來的路上,大概還有十幾分鐘左右。」
「這麼唐突的約見嘉意,是我太冒昧了。」冉雲雙手捧著咖啡杯,依舊翹首以盼著。
陳藝呡了一口咖啡,打破沉默道:「冉導可是想著和嘉意合作才約她見面的?」
冉雲也不遮掩什麼,點頭承認道:「我看過嘉意在《家人》這部影片里的表現,我從去年開始就準備劇本,就想著尋個機會和嘉意合作。」
「冉導應該知道她現在身體不方便。」陳藝點破這其中不能說的秘密。
冉雲愣了愣,雖然她也是看過那些新聞,但對方並沒有承認,她原本以為這些都是娛記們胡編亂造,如今聽見陳藝這話,她自然曉得了這其中的寓意。
只是她不願意放棄。
陳藝看見門外走進的身影,朝著她揮了揮手,「來了?」
金嘉意摘下墨鏡,大步上前,坐在另一邊,中午的火鍋吃咸了,現在她就覺得口乾舌燥,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水才緩過來。
陳藝輕咳一聲,靠在她耳邊小聲道:「導演已經來了。」
金嘉意注意到身前正瞪著兩隻眼珠子一眨不眨盯著自己的女人,略顯的有些尷尬的放下水杯,咳了咳,道:「這位就是冉導嗎?」
冉雲急忙遞上自己的名片,「很高興嘉意能來跟我見一面。」
「冉導這話客氣了,你有話請直說。」金嘉意將名片放於自己的皮夾內。
冉雲特意的帶來了自己的劇本,慎重的推上前,「希望嘉意能夠看一看。」
金嘉意一手覆蓋在劇本上,卻是遲遲的不見她翻開一頁,她道:「想必我的經紀人已經跟導演說過了我目前的情況,我並不打算接拍任何電影電視了。」
「我知道嘉意現在身體不允許再接戲,但我還是希望能和你合作。」冉雲雙目中滿是期盼。
金嘉意嘆口氣,婉拒道:「現在華國有能力的女星不在少數,為什麼冉導卻獨獨鍾情我一人呢?這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這部劇是特意為你量身打造的。」冉雲顯得有些激動。
金嘉意將劇本推回去,「雖說現如今的娛樂圈早已是商業化,好劇難求,可是我目前的確不適合接拍任何戲,希望冉導能夠體諒我。」
冉雲見她執意的拒絕,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失望的低下頭,「真的不再商量了嗎?」
「很抱歉,我想冉導會找到比我更適合的人。」
冉雲將劇本收好,從椅子上站起來,「很感謝嘉意能夠跟我見一面,雖然最後依舊沒有辦法合作,但我已經沒有遺憾了,希望我們下一次能夠好好的合作。」
陳藝喝了一口咖啡,長嘆一聲,「剛剛我翻了翻那本劇本,還算不錯,與其說是商業片,不如說是公益片,是宣傳自閉症兒童的電影。」
「冉導是圈子裡為數不多的紀錄片名導,她名下的電影雖說都沒有大賣,但都是值得人觀影的佳作,如果不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我想我會很高興和這樣的導演合作。」
「你也別失望了,以後還會有很多機會。」陳藝看了看手錶,「嗯,時間不早了,公司里還有會議,我先過去了。」
「我坐會兒就回去。」金嘉意扭頭看著走向馬路對面的那名中年女人,因為所拍的電影都沒有被大賣出去,這名大導演的生活顯得有些拮据,還開著一輛老式的大眾轎車。
「叮……」唐突的手機鈴聲迴轉在咖啡廳內。
金嘉意按下接聽,「媽。」
「我在你家裡,你還沒有回來?」姚翠花的聲音從聽筒內傳出。
金嘉意拿起外套,走出咖啡廳,邊走邊道:「正在回來的路上,您有事?」
「我給你燉了湯。」
金嘉意坐上停靠在路邊的商務車,笑道:「馬上就回。」
咖啡廳內,一道視線明晃晃的落在離開的那輛商務車上,女人抬了抬自己的墨鏡,拿出手機,電話接通的瞬間,直接道:「李姐,幫我聯繫一下冉雲導演。」
李欣然不明自家小祖宗為什麼好端端的會跟這名導演見面,下意識的問道:「見她做什麼?」
「我想她會願意跟我見面的。」徐程程掛斷電話。
她的對面同樣坐著一名打扮的青春靚麗的女人,正是最近風頭正盛,憑著一部電視劇紅透了整個暑假檔的女星楚琳。
楚琳嘴角微揚,「徐姐怎麼就知道那部電影一定會大賣?」
「冉雲這個導演雖說不喜歡靠噱頭靠緋聞宣傳自己的電影,但她的口碑卻是整個業界里的佼佼者,只要她稍稍的商業化一些,我想這部影片一定會是明年開年大戲。」
「可是冉雲這個人不可能會將自己的劇本商業化,你和我都很清楚這一點。」
「所以我打算買下她的劇本。」徐程程紅唇一抿,笑的胸有成竹。
楚琳蹙眉,道:「徐姐你比我早進入這個圈子,這些大導演的脾氣你比我還清楚,你怎麼就知道她冉雲肯定會把版權賣給你?」
「她會沒有選擇的賣給我。」徐程程得意的挑眉一笑。
楚琳也不再過問她哪裡來的信心,但她既然敢這麼說,就自然有把握能夠勸服對方。
夕陽西下,紅霞遍天。
金嘉意坐在搖椅上,喝著果汁,有徐徐微風吹拂過樹梢,落葉打著旋兒的落在青草地上。
席加瀅坐在一側,同樣的捧著一杯果汁,小嘴啜一口,又咿咿呀呀的叫兩聲。
金嘉意注意到她指著的方向,有蝴蝶翩翩飛翔。
小丫頭捨不得放下果汁,又想去捉蝴蝶,就這麼喝一口指一下,然後砸吧砸吧嘴,從搖椅上滑下來。
她還不會走,只得扶著椅子小心翼翼的挪著自己的雙腳。
金嘉意興緻盎然的看著她彆扭的動作,也不過多的打擾,本以為她聰明絕頂的女兒肯定會想個很了不起的辦法去撲蝴蝶,可能是她期許太高了。
小傢伙直接撲過去,毫不拖泥帶水的摔倒在草地里,啃了一嘴的青草,她坐起來,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將整個手心上的泥巴都蹭到了臉上。
金嘉意忍俊不禁,卻又隨她玩耍。
小傢伙不甘心的重新從地上爬起來,小小的挪動著自己的腳步,肉嘟嘟的小手小腳每走一步都會東倒西晃一下。
蝴蝶好像故意挑釁那般就這麼停在她的臉上。
小傢伙抬起手就是毫不猶豫的拍下去,打了自己一巴掌。
蝴蝶繼續繞著她轉悠,好像很得意似的炫耀著自己美麗的翅膀。
小傢伙惱了,雙手一拍,竟是抓到了這隻得意忘形的蝴蝶。
金嘉意本以為這個童心未泯的小傢伙會把蝴蝶給放了,卻不料她竟然直接扯斷了蝴蝶的翅膀,然後往著高處一拋,讓它摔死在地上!
「呀呀呀呀。」小丫頭滿意的拍了拍手,扶著桌子重新爬回搖椅上。
金嘉意皺了皺眉,她從這個小不點身上彷彿看見了以前的那個斐瀅。
小傢伙小口小口的啜著果汁,喝了一大半之後,抬起頭又瞪著自家母親手裡的杯子。
金嘉意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小丫頭收回眼神,好像是在思考什麼,最後小手推了推自己的杯子。
金嘉意指了指她的杯子,小聲問道:「給媽媽喝?」
小傢伙伸出小手輕輕的撫了撫她的肚子,「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金嘉意聽不明白她咿咿呀呀的說的意思,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著:「寶寶喝,不夠我再叫婆婆給你弄一點。」
姚翠花端著剛剛燉煮好的米粥走到院子里,將小圍嘴替小丫頭穿上,擦了擦她的小花臉,佯裝微怒道:「這隻小花貓是去啃泥巴吃了嗎?」
小丫頭自己拿著勺子吃了兩口米粥,按照以往的速度,這麼一小碗,她會在短短五分鐘之內就吃的乾乾淨淨,連一粒米都不會剩下。
而今天,她卻吃一口停一下。
姚翠花有些擔憂,揉了揉她的小肚肚,「是喝了太多果汁嗎?」
小丫頭咬著勺子,看了看一旁正目不轉睛望著自己的金嘉意,最後猶豫著舀了一口遞到她面前。
金嘉意受寵若驚,笑道:「寶寶給我吃?」
小丫頭的手勁不是很大,就這麼拖了一會兒勺子手就開始晃。
金嘉意寵溺般的摸了摸她的腦袋,蹲下身子,溫柔道:「寶寶吃。」
小丫頭一口就放進自己的嘴裡,然後心滿意足的咯咯咯大笑起來。
「她是怕你跟她搶?」姚翠花問道。
金嘉意捏了捏她的小臉,似是自言自語著,「你以後會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姐姐,一定比我這個不稱職的姐姐做的更優秀。」
小傢伙似乎聽明白了她的話,側著腦袋,大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夕陽餘暉落在院子里,景美,人美。
「我的小瀅瀅已經開始吃飯了嗎?」金主的突然闖入毫無意外的破壞了整個和諧的畫面,瞬間崩潰。
姚翠花嗔了突然冒出一顆閃亮亮金燦燦的大腦袋,一巴掌拍開他的頭,「離遠一點,你的頭太亮了,會影響寶寶的食慾。」
金主委屈的嘟嘟嘴,「不是你讓我上油的嗎?」
「我沒讓你上的跟玻璃鏡子一樣還閃閃發光。」姚翠花忍無可忍的有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最近怎麼越打越順手了?
金主摸了摸自己的頭,「那我再去做一層磨砂?」
「呀呀呀呀。」席加瀅拍著小桌子。
金主見到呼喚,忙不迭的跑過去,一把將小丫頭抱起來,「我家小瀅瀅怎麼變成小花貓了?我家小花貓的小肚肚可是吃飽了?」
席加瀅小手拍了拍金主那顆閃閃亮亮的腦袋,笑的更加開心。
金主抱著她轉上兩圈,「我家小花貓可是跟著自己的外婆學壞了?怎麼動不動的就打外公的頭呢?」
小傢伙卻是玩的不亦樂乎。
金主將她抱在膝蓋上,故意沉下臉色道:「你這樣我可是會生氣的,你要知道我是家裡的一家之主,你們應該尊重我,像尊重帝王那樣尊重我。」
小傢伙側了側腦袋,然後直接舉起小手捂住他的嘴,小嘴巴翹了翹。
金主扳開她的手,再一次加重語氣道:「以後你可是姐姐了,要做好表率,不許再打外公的頭了,知道嗎?」
「啪。」姚翠花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將小傢伙從他懷裡抱出來,嗔怒道,「瞧瞧你都把她嚇到了。」
金主這才發現看著自己愣愣發獃的小傢伙,適時的蹲下身子將自己的腦袋湊上前。
小傢伙興高采烈的又一次啪啪啪的打起來。
……
華燈初上,位於B市的頂級商務會所內,正舉行著一場意義非凡的慈善拍賣會。
會所前的紅地毯早已是圍堵上了一層又一層媒體記者,鋪天蓋地的鎂光燈將整個夜空閃爍的如同白晝那麼刺眼奪目。
席宸從車內走出,目光深邃的凝望著不遠處那星光熠熠的入口處。
記者們見到這位大人物的出現,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湧上前,恨不得第一時間拍攝到這位商界大鱷的近身照。
席宸一路目不斜視的走進會所,他今天本無意來參加這場富人圈裡那些作秀的慈善會,只因一個人。
這一次的慈善晚會的主辦方是商鼎集團的首席執行官,也是目前排名在席宸后一位的貴公子樊靖宇。
樊家這些年投資地產,扶搖直上,更是拿下了最近城東地區的一片被標為地王的那塊風水寶地,更是身價連續水漲船高,毫無意外的擠開了華國的另外幾大世家。
席宸拿過一杯紅酒,看著朝著自己迎面走來的男人。
樊靖宇舉了舉杯,如同鏡頭前那麼溫文儒雅,自身上下就如同矜貴的貴族子弟那般,舉手投足都彰顯著自己的身份高貴又穩重。
「沒有想到席總能夠如約出席。」樊靖宇呡了一口酒水,大步上前。
席宸環顧一圈周圍的身影,都是一些商人圈子裡舉足輕重的人物,他道:「樊總人脈果真不一樣,今日這陣勢應該是京城幾年來規模最大的慈善晚會了。」
「席總謬讚了,都是各位總裁們給面子。」
「不得不說樊家的面子有點大。」席宸就近坐下。
「希望席總能夠乘興而來,盡興而歸。我先行一步了。」樊靖宇放下酒杯,走至另一處。
席宸卻是沒有過問他的去向,只是將目光停滯在不遠處的女人身上。
女人很明顯的帶著打量的意圖在窺探著他的舉動。
徐程程沒有料到自己就那麼看了席宸一眼就被他發現了,被這麼逮個正著的時候,她有些心虛的急忙縮回眼神。
他身邊的男士攬著她的腰,將她抱在自己懷裡,興緻盎然道:「喝一杯?」
徐程程也不矯情,拿過男人遞過來的酒杯便是一飲而盡,她們這些人都早已是學會了這種場合下的逢場作戲,酒量自然不能太淺,不說一口氣幹個十瓶八瓶,就這麼幾杯還是不在話下。
「哈哈哈,程程可真是討我喜歡。」男人說著就想親一親這張秀色可餐的臉蛋。
徐程程不著痕迹的躲開這張滿是油膩的臉,推搡著道:「我有點不舒服,去去洗手間,馬上就回來。」
男人興緻很高,也沒有過多的要求她,放她離開。
徐程程單手掩鼻走向洗手間,拍了拍自己的臉,讓整個人的氣色看起來更加嫵媚動人。
「樊總?」徐程程剛一走出洗手間就瞧見了走在身前的男子,他如同業界里傳說那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禁慾氣息,讓人不敢靠近,卻又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樊靖宇聽見身後有聲音,紳士般的回了回頭,見著靠近自己的女人,刻意的保持著最安全的男女距離,他問:「這位女士是在叫我?」
徐程程面頰微微泛紅,點頭道:「我很慶幸今天能夠來參加這場宴席,我叫徐程程,您可能不認識我,可是我知道您,您是商鼎集團的執行總裁,我看過您的幾次專訪,我對您——」
「很抱歉這位女士,我現在有點事,有什麼話請稍後再說。」樊靖宇直接打斷她的談話。
徐程程看著他正準備離開,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沒有搭對,竟一時沒有忍住自己的性子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樊靖宇觸電般的放開她的接觸,退後幾步道:「請這位女士自重。」
徐程程是自恃長相極美極美的那種女人,她骨子裡是清高的,也是性感的,讓人一眼望過來的時候,總會心猿意馬的想要親近一二,可是現如今,她主動想要去親近一個男人時,卻被他很是嫌棄的推開了。
難道他是覺得自己藝人的身份配不上他嗎?
樊靖宇再一次看了一眼手錶,不再停留,開口拒絕道:「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徐程程的話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咬了咬紅唇,只得見他避如蛇蠍般的離開自己。
樊靖宇守候在會所內的地下停車場內,這裡是員工通道,一般而言,沒有任何人會選擇這種默不作聲的方式進入會所。
哪一個不是想借著媒體的噱頭更加高強度的曝光自己呢。
一輛車徐徐的駛進停車場,商務車的後座車門被人推開,女人穿著齊膝短裙從車內走出。
樊靖宇疾步上前,對著他伸出一手,溫柔道:「來了。」
女人點了點頭,握上他的手,見他準備離開,忙道:「等一下,我還有一個朋友要過來。」
樊靖宇規規矩矩的站在女人的一側,隨她一起等候。
女人斜睨著他俊逸的側顏,笑道:「你怎麼不問問我是什麼樣的朋友?」
樊靖宇笑而不語,只是更加用力的握緊她的手。
女人嘴角笑意更濃,她看見另一輛緩緩進入視線的車子,像極了一個小粉絲的樣子跑上前,更是未曾顧及自己的身份親自打開車門。
金嘉意看著對自己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的人畜無害的女人時,愣了愣,她跟這位裴家四小姐是見過幾面,她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邀請自己來這樣的晚會。
裴巧笑逐顏開的握上金嘉意的手,越發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之色,她說著:「嘉意姐,我可喜歡你了,我好高興你今天能來參加這場晚會,我等一下可以和你合照嗎?」
樊靖宇認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急忙將他家小祖宗給抓了回來,蹙眉道:「你跟席夫人認識?」
裴巧點頭,「認識啊,我們還一起拍過電影呢,就是馬上要上映的《賀信傳》,我演的是女四號。」
樊靖宇哭笑不得,他也弄不明白這位裴四小姐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想著進入娛樂圈,但很有可能就是因為眼前這個看不出喜怒的女人。
金嘉意輕咳一聲,提醒著他們自己的存在,她道:「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嗯嗯,可以進去,馬上就進去,嘉意姐,我聽說你現在身體不方便,你先別急著走,我替你仔細的留意一下地面。」裴巧半低著身子,目光嚴謹的注視著金嘉意足下的地面。
金嘉意掩嘴一笑,「好了,你這樣倒顯得我又一次的欺負新人了。」
裴巧咧開嘴傻傻發笑,「我只是擔心你摔著。」
「我會注意的。」金嘉意站在電梯前,謹慎的看了一眼裴巧身邊的男士,雖說有點印象,卻是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樊靖宇自我介紹道:「我是樊靖宇,裴巧的未婚夫,很高興認識金小姐,不,應該是席夫人,正巧席總也是上面。」
金嘉意握上他的手,「來之前跟他的秘書聯繫過,今天聽說是樊家舉行的慈善晚會,原來樊總就是東道主,很高興認識樊總。」
電梯敞開,裡面的一人正巧抬起頭。
席宸第一眼就看見了電梯外對自己望過來的女人,笑意莞爾的走上前,溫柔道:「如果不是蘇葉通知我,我還不知道你要過來。」
「裴巧打了十通電話,我如果再不來,就有點說過不去了,反正閑著也無聊,就過來轉一轉。」金嘉意道。
裴巧被點名,難為情的捂了捂自己的臉。
「晚會已經開始了,作為主人家,我想我不能再在這裡停留了。」樊靖宇牽著自家小祖宗走進電梯。
四人進入會場,燈光瞬間被關掉數盞,主持人笑逐顏開的走上台,聚光燈落在她的周身上下,她開口說著活動開始。
婉轉的音樂聲徘徊在整個會場上上下下,古典的鋼琴曲迴音裊裊。
「今天是十五月兒圓之夜,為了幫助更多的無辜流離在外的寶寶們回到自己的家庭里,讓更多支離破碎的家庭破鏡重圓,今天我們商鼎集團特意舉辦這場慈善拍賣晚會,今晚所得所有拍賣資金會捐贈到天使基金會裡,為更多失去孩子的家庭提供更好的幫助,在此,我代表整個天使基金會感謝大家的參與。」
金嘉意瞠目,這個基金會不是自己建立的嗎?
裴巧移著小碎步靠在她耳邊,一副討要誇獎的模樣上翹著嘴巴,「是我建議的,嘉意姐覺得還滿意嗎?」
金嘉意笑道:「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這個小姑娘了。」
裴巧得到讚許,嘴皮子都快翹到了天上,「我以後會更努力的。」
金嘉意有些納悶了,忍不住的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喜歡我?」
裴巧不假思索道:「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你一見鍾情了。」
「咳咳。」一旁樊靖宇輕咳一聲,「巧兒,我才是你未婚夫。」
裴巧羞赧的低下頭,伸出手指輕輕的勾了勾他的衣角,小聲道:「我對你是日久生情,不一樣的感情。」
樊靖宇心滿意足的戳了戳她的額頭,「好了,我上台了。」
金嘉意靠在席宸身側,見著大步流星走上高台準備致詞的東道主,壓低著聲音問道:「作為受益者,我是不是也應該捐贈一點東西?」
席宸點頭,「夫人想捐什麼,我立刻派人去辦。」
「既然是慈善晚會,當然要拿出最有誠意的東西了。」金嘉意東張西望一番,看見不遠處閑置的休息室。
席宸亦步亦趨的緊隨在後,不明她的用意,問道:「夫人這是想做什麼?」
金嘉意看著工作人員搬來的文房四寶,嘴角微微上揚些許,「席總能幫我研墨嗎?」
席宸知曉了她的用意,站在她身側,力量控制的不輕不重,聞著空氣里那股淡淡的墨香,莞爾道:「夫人的佳作我怎可捨得被別人收藏。」
「席總這意思是打算中飽私囊偷偷給我藏起來嗎?」金嘉意蘸墨,大手一揮,宣紙上墨水點點。
席宸見她行雲流水般落筆,不過短短片刻,一株栩栩如生的梅樹傲立在畫卷正中,剛剛灑下的墨水恍若一朵朵嬌艷盛開的梅花,雖說是墨色,卻依舊賞心悅目,像極了那冰天雪地里傲骨嶙峋的冬梅。
梅樹一旁有一個小童,正拾綴著落花,撿起一朵正璀璨盛開的梅花放於鼻間嗅了嗅,不知為何,席宸竟隱隱中也聞得了花香。
「接下來是一副特殊的拍品,由在場的一位匿名的畫家即興所作。」主持人親自揭開畫作上的紅綢,燈光隱隱打下,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墨跡未乾。
有人稱讚:「這真的是即興作出的畫?」
有人質疑:「這畫作一看就不可能是在短短時間內完成,國內大師墨魚先生畫一幅畫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我雖然不是很懂畫,可是也能看出這幅畫的絕非凡品,可見作畫者的功力高深,怎會在短短時間內完成,還完成的如此出色,主持人可不能胡言亂語誆我們啊。」
主持人笑的眉眼彎彎,她道:「馮總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可沒那個膽子在這種場合里胡說八道,這幅畫的確是作畫者剛剛即興所作,只為了給咱們這場慈善晚宴添個彩頭,大家可以開始出價了,捐贈者說既然是公益品,當然不能用金錢去玷污了我們的初心,起拍價從一元開始。」
主持人敲鑼,現場多數人都被起拍價嚇了一跳以至於遲遲沒有一個人出價。
現場畫面有些尷尬,主持人急忙圓場道:「大家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嗎?」
「十萬!」席宸開口打破這詭異的沉默。
「二十萬。」裴巧回過神,將雙手高高舉起。
樊靖宇攔著她,將她蠢蠢欲動的手給適時的抓回來,忙道:「別搗亂。」
裴巧激動之色難以掩飾,喜極道:「我剛剛看到了,這是嘉意姐畫的。」
聞聲,樊靖宇下意識的朝著金嘉意方向看過去,只見席宸再一次舉起了競拍牌,鏗鏘有力的聲音徘徊在整個會所內。
「五十萬。」
因為席氏的參與,在場多數的企業都不敢過多的摻和,一個個只得保持沉默著觀察著現場動向。
裴巧扯著嗓子就喊:「一百萬。」
樊靖宇阻止不及,蹙眉道:「你沒有看見席宸是志在必得嗎,你跟他搶什麼?」
席宸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咋咋呼呼就跟自己抬價的裴巧,再一次不疾不徐的舉牌,「兩百萬。」
裴巧貝齒輕咬,她嘟了嘟嘴,幾乎是不曾猶豫的就叫出了價格:「五百萬。」
周圍有人嘀嘀咕咕的議論著:「這人好像是裴家的四小姐,她怎麼突然間就和席總對上了?」
另有人道:「難道是樊靖宇的原因?畢竟今天這樣的場合可是樊家主場,樊家最近又是來勢洶洶,難道兩家已經開始明爭暗鬥了嗎?」
「都說裴巧已經和樊靖宇定下了婚約,兩家遲早舉行婚禮,宣布聯誼,這樊家的財力加上裴家的權力,現在這京城動向可真是撲朔迷離啊,咱們還是別摻和了。」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咱們這種小蝦米,還是規規矩矩的看戲就成了。」
徐程程暗戳戳的緊了緊自己的衣角,她嫉妒的看著樊靖宇護著的那個有頭無腦的女人,心裡不甘的腹誹著:「她不過就是生的比我好,除此之外,哪一點比得上我?」
金嘉意見席宸正準備繼續喊價,攔著他的手,啼笑皆非道:「你跟她一個小丫頭計較什麼,你喜歡的話,我回去再給你畫就行了,在這裡,好歹也得給樊總一點情面,適可而止。」
席宸只得放下自己的牌子,「也罷,看得出來她挺喜歡你的,不過從趙安然那件事情看來,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
「咚!」主持人敲響大鑼,暗暗的摸了摸頭上的冷汗,說著:「恭喜裴小姐獲得這幅拍品。」
裴巧沒有等到工作人員上台,自己倒是一個勁兒的跑上去,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已經自然干透的墨汁,細心的將畫軸卷好,對著所有人盈盈一笑。
晚會落幕,已經臨近晚上十點,大街上已經漸漸的失去了熱鬧。
兩道身影同時被路燈拉的很長很長。
金嘉意輕輕的抬腳踩住席宸的影子,抬起頭對他相視一笑,「席總你完了,你被我踩住了。」
席宸很是配合的抬了抬自己的腿,蹙眉道:「快鬆開腳,我的腿動不了了。」
金嘉意得意的仰頭大笑起來,「想讓我放了你?可以啊,美人求求我。」
席宸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抱進自己懷裡,戲謔道:「夫人可是想我怎麼求你?」
金嘉意勾起他的下巴,紅唇誘人,「公子長相極美,今晚可否願意與我長話夜談,共賞圓月。」
「自當奉陪。」席宸吻住她的紅唇,燈光柔柔的落下,有風拂過,樹影潺潺。
「接下來我們去什麼地方?」
「隔壁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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