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醒

京都有聞名世界的長城，有傳承百年的故宮，還有精緻而頹靡的帽兒衚衕。

每一個生活在華夏心臟的人，都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因為在路上指不定你碰到的路人，家中就有著顯赫的身世，或從政，或從軍，底蘊深厚，這些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公子小姐們，不可不說是京都的一景。但是這樣精緻的人兒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見到的，他們有著自己的圈子，只接受自己認可的人。

而在新的一輩之中，最出名的就是軍區大院的安家安弘益和政府大院內東方家的東方睿，這兩人可謂是京都的太子爺，無人敢得罪。帶領著新的一代小輩，橫行在京都大街小巷之間。

安素就出生在聲名鼎和的安家，作為安家的最小以及帶著安老將軍多年的心愿而出生的孩子，安素一出生就註定了她在安家無人能及的地位。

安素微睜著眼，暗中觀察著圍著自己不停打轉的人，這些人的衣著怪異，男人不蓄髮，女人衣著暴露，這裡有著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東西，這裡不是安素所知道的任何一個地方。

「寶寶乖啊，乖···」安老將軍小心的抱著寶貝孫女，輕聲的哄著，可惜安老將軍一輩子大聲慣了，就算是自以為的小聲，在他人聽來也是聲如洪鐘。

安俊傑只能在一邊眼巴巴的看著，他也想抱抱自己的可愛美麗的女兒，自從醫院回來之後，他抱女兒的次數屈指可數，每一次都被安老將軍霸佔著。可惜，就算是安俊傑心中在怎麼不滿，也不敢表現出現。安老將軍是最典型的認為『棍棒下出孝子』的類型，安俊傑兄弟三人可謂是在安老將軍的「暴力」下長大的，導致現在安老將軍一瞪眼，他們兄弟三個就不敢反駁。

安素在輕輕的晃動中閉上了眼睛，現在這具嬰兒的身體很容易就感到疲累，每天的清醒時間只有一兩個時辰，還好安素有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不然早就要發瘋了。

安老將軍看著懷中嬰兒漸漸閉上的雙眼，立刻慢慢的移到沙發上坐下，小心的調整著姿勢，好讓安素誰的更舒適一些。

安俊傑的雙眼一直固定在安素的臉上，自己家閨女怎麼就這麼可愛呢，比大哥二哥家的那幾個臭小子可好看多了，真是漂亮的像一個小公主···

「九兒的名字想好了沒？」安老將軍一眼瞪向安俊傑，艱難的壓低聲音問道。安素出生時足足有九斤之重，安老將軍高興的給起了『九兒』這個小名。

「我已經想好了！」安俊傑立刻興奮的說道，他昨夜苦思冥想了一夜，翻遍了家中的詞典古語，終於決定了自家小公主的閨名。

安俊傑搖著頭說道：「歲月靜好，安然若素。安素，希望她以後可以成長為一個淡然肅靜的女子，在這浮華的世界中，活出自己的錦繡年華。」這是安俊傑對自己女兒的美好祝願，安俊傑彷彿已經看見一個美麗素雅的女子向著自己慢慢走來···

「放屁！」安老將軍大喝一聲，打斷安俊傑的遐想。在感受到懷中嬰兒微微一動后，立刻降低聲音，手上不斷的輕拍著，「我安中強的孫女，高興就大聲笑，難過就大聲哭，誰敢說一句不是，老子立刻拿槍斃了他！」

「爸！」安俊傑無奈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我只是希望九兒能成為一個美好的女子而已···」

安老將軍面色不好的看著自己的小兒子，「我們家九兒怎麼就不是美好的孩子了？你給我出去，出去，整天不上班，混在家裡像是娘們一樣，趕緊滾！」

安俊傑在安老將軍的威壓下，只能不舍的看著安素的睡臉，起身往門口走去。他確實在家呆很久了，也不知道下面那幫小子有沒有老實幹活。

「安素，安素，小安素！」安老將軍輕輕的搖晃著安素，嘴裡小聲的念叨著，心中對於這個名字還是很滿意的。

安素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屋中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吱呀！」安素靜靜的轉頭，看向慢慢打開的房門。

安俊傑悄聲的走到嬰兒床邊，正好對上一對明亮的眼睛，「我們小九兒醒啦？」

安俊傑一手輕捂著安素的眼睛，一邊打開房間內的燈，防止燈光刺到安素的小眼睛。將房中燈調到柔和，安俊傑才拿開手，微笑的看著安素，「小九兒，我是爸爸啊，來，跟我說，爸，爸···」

爸爸？是父親的意思嗎？面前的這個就是自己現在的父親？安素打量著安俊傑，雌雄莫辨的臉蛋，斜挑的丹鳳眼，讓面前的看著多了幾分邪氣。

「俊傑，九兒才一個多月，還不會說話呢。」門口傳來輕柔的聲音，臉上掛著好笑的表情，正是安素現在的母親，席若妍。

安俊傑小心的抱起安素，看著席若妍說道：「我們九兒這麼聰明，就算是不會說話，肯定也是能聽懂的，對不對，小九兒？」安俊傑那聰明的腦袋瓜子，一到自己的女兒面前就變成了弱智。

席若妍無奈的搖搖頭，「快下去吧，準備開飯了。」

「好咧！」安俊傑應道，對著懷中的安素說道，「小九兒，我們去見見你大伯父和二伯父。」

安素是第一次見到安家所有的人，在清醒的時間內，安素見到最多的就是安老將軍，安俊傑和席若妍。雖然從他們偶爾的說話中，知道還有其他的安家人，但是安素一直都沒有見過。一來，安素大多數都處於睡覺之中，二來其他人都有著自己的事情要忙，難得回來一次。

「哎呦，爺爺的小心肝醒了啊！」首先迎上來的就是見面最多的安老將軍，剛下樓的安素就被安老將軍接手了。安俊傑撇撇嘴，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

「小九兒啊，這是你大伯父。」安老將軍抱著安素指著安博文說道，也不管懷中的嬰兒能不能聽懂。安素順著看過，斯文的外表，隨時掛著的得體笑容，這樣的人不是朝中丞相也是身居高位要職，情緒想法永遠不會表現在臉上。

「九兒，你好！」安博文不知道怎麼跟嬰兒相處，只能在自己父親的瞪視下，公事般的打著招呼。

「書獃子！」安老將軍對著自家老大翻個白眼，隨即指向一邊筆直坐著，臉龐剛毅的人說道：「九兒，這是你二伯父，你二伯父手下有很多兵，以後要是誰欺負你了，就讓你二伯父帶人揍他！坐在他旁邊的就是你二伯母。」

將軍！這是安素對安博武的第一印象，自古一將難求，這樣的人放在邊疆絕對是國家的一道屏障，有些人天生就是適合做將軍的，如眼前的安博武。

安素移開目光，落在安博武身邊的女人身上，多年的後宮生活，早讓安素能看穿每一個女人，有的女人不苟言笑，卻面硬心軟，如眼前的二伯母秦安蕪；有的女人則是溫婉嬌柔，卻手段了得，如自己現在的母親。如果沒有半點手段，席若妍怎麼可能拿得下當年最是邪氣的安家三少。

「爺爺，爺爺，到我了！」安昊然已經等不及的開口說道，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爺爺。

「哈哈，九兒，這是你三哥，是你二伯父的獨子，你還有兩個哥哥，因為參加訓練去了，今天沒有回來。不過，等到你百天的時候，他們就會回來了。」安老將軍大笑的說道。

安昊然伸長脖子，看向安老將軍懷中的安素，這就是妹妹嗎？他雖然趁著大人不注意的時候，溜進去看過，不過那時候安素在睡覺，安昊然只覺得妹妹就是會呼吸的洋娃娃。現在看著與自己對視的安素，安昊然突然覺得妹妹變漂亮了，安昊然也說不出來哪漂亮，但是，就是感覺與沒有生氣的洋娃娃不一樣，妹妹很漂亮。

安昊然突然轉身，『噔噔噔』的跑上樓，所有的人都摸不著安昊然的行為，就在秦安蕪準備起身去看看的時候，安昊然已經如一陣風般跑了下來。

安昊然一直跑到安老將軍的面前，喘著粗氣，將手中的東西塞到安素的小手中，也不管安素能不能握住，「這個送給你！」

眾人看去，只看到一個黑漆漆的模擬槍，正掛在安素的小手上，那槍做的及其逼真，就像是真的一樣。

「哈哈，你小子倒是捨得啊！」安老將軍大笑著默默安昊然的頭。這是安昊然三歲時，安老將軍特地讓人定製，送給安昊然的。安昊然一直當寶貝一樣藏著，誰都不讓碰，沒想到今天居然會拿出來送給安素。

安昊然今年才四歲，在他這樣的年紀，能將自己一直珍藏的玩具送給安素，可見對於安素他是及其喜歡的。

「哈哈···」屋中一片笑聲，溫暖的燈光照在安素的臉上，安素低頭看著手中東西，心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