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把郁銀宸當籌碼(二更)

第030章 把郁銀宸當籌碼(二更)

天飄颯颯雪,青山見白頭。

一陣冷風刮過,之前圍觀的百姓們趕緊紛紛往後退,寬闊的大道立即被自動清理出來。

荀久坐在肩輿內,透過那一層淺色輕紗,可見道路盡頭逐漸出現一群騎在馬背上的人。

當先一人著墨藍色暗雲紋織錦袍,外罩雪白輕裘。

他騎著飛馬,仿若從傾國名畫里走出來,那些輕絮一樣的雪花不斷迴旋在他周身,讓他的容顏有些漫漶不清,唯見神駿黑馬踏破長空,載著馬背上清俊挺拔的身影疾馳飛奔,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肩輿隊伍還在緩慢前行。

抬肩輿的十六個護衛得見此狀,方才還波瀾不驚面無表情的臉上逐漸顯出了驚惶之色,最前面的兩人眼看著馬兒就要踩踏過來,頓時亂了陣腳。

肩輿內西宮良人見此情形,眉目微沉,冷然吩咐:「繼續前行!」

最前面那兩個護衛聽到宮主的聲音,頃刻間平復了心緒,暗暗感覺后怕,他們竟然在剛才慌了神?!好在宮主並沒有追究,否則他們倆死定了。

定了心神,肩輿隊伍繼續前行。

扶笙並沒有勒馬,一直保持著疾馳的速度,地面濕滑,馬兒卻能保持著如此速度,可見是匹上等好馬。

他平素幽邃的雙眼此刻泛出銳利如閃電的光,直直盯著肩輿內的那抹俏麗身影,彷彿這周圍的一切都是幻影,唯有那人真實存在著。

越接近肩輿,馬兒的速度越快,饒是有了宮主的命令在先,護衛們也不得不變臉色。

馬兒距離肩輿僅有一丈的距離,便是馭馬技術再高超的人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距離內勒住,更何況眼下馬背上的人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眼看著馬兒就要踩到自己,最前面那兩個護衛頓時齊齊一驚,心中慌亂不已,腳步齊齊頓住。

西宮良人視若不見,聲音愈發冷,「本宮主讓你們繼續走,你們都是死人么?」

那兩個護衛面露為難,馬兒擋在跟前,怎麼走?

接近護衛一尺距離的時候,扶笙才單手大力勒住韁繩,神駿黑馬驟然揚起前蹄,高空中嘶鳴聲不斷,幾乎響徹天際。

即便地面如此濕滑,他還是讓馬兒在最後一步緊急停了下來,並未傷到護衛半分。

這緊急勒馬的狂傲姿勢,若非馭馬技術極厲害的人,根本就駕馭不住,傷了護衛不說,恐怕本人也會從馬背上摔下來。

護衛們從方才這驚心動魄的一幕里回過神來,再看向扶笙時,周身多了警惕之意和殺意。

西宮良人手下的這些護衛,並不知道馬背上的人是何身份,他們只知道眼前的人極為狂傲,方才那番動作分明就是在挑釁宮主。

馬兒前蹄已經落了下來,扶笙端坐其背上,望向肩輿的眼神似笑非笑,「久仰宮主大名,今日一見……還不如久仰。」

護衛們齊齊黑了臉,看向扶笙的眼神冷刀子一般。

這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同宮主這般說話!

西宮良人嘴角微翹,不著痕迹地瞟了旁邊安靜坐著的荀久一眼,眼眸含笑,聲音難得的添了幾分溫,「久聞秦王醋性極大,愛妻如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眾護衛臉色一變。

面前這個狂傲的男人竟然是秦王?!

原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世家公子,卻沒想到是秦王扶笙,對視一眼,護衛們齊齊斂了神色,又恢復了之前的面無表情。

在秦王這種人面前,臉上表情越是精彩就意味著自己將會輸得越慘,對於夜極宮的人來說,永遠沒有「輸」這個字眼,只有懶得贏。

扶笙顯然沒有看眾護衛的臉色變化,眸光自始至終只定在肩輿內荀久的身上。

良久,扶笙緩緩道:「肩輿內的女人是本王的,還請西宮宮主管好你蕩漾的春心以及不安分的手。」

荀久自從扶笙來了以後就沒說過一句話,並非她不想說,而是被西宮良人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且她眼下的姿勢竟是在為西宮良人診脈,指腹木然地搭在他的腕脈上。

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跳動的脈搏,也能輕而易舉地判斷出他不過是受了風寒,並無大礙,然而她的手指卻無法挪動半分。

「久姑娘,本宮主脈相如何?」西宮良人不知何時解了她的啞穴。但軟麻穴絲毫未解。

也就是說,荀久如今只能說話,不能動。

荀久並不後悔坐上肩輿,聞言后嘴角微揚,眉眼含笑,「宮主的脈相,跳動有力,寸關尺部位輕碰便得浮脈,我猜你一定失眠多夢,輕度盜汗,起床時口乾舌苦,白天精神萎靡,無力還嗜睡。初步斷定,縱慾過度。」

十六名護衛齊齊咳嗽。

縱慾過度?!這個女人說話都不怕閃了舌頭的么!自從凰女嫁給大梁攝政王葉痕以後,宮主身邊從來只有伺候的使女,縱然使女眾多,卻也沒見過他寵幸了誰。

最重要的是,語真族為了保持血統的純正,一夫一妻的祖制很嚴厲,便是宮主,也只能立一位王后,再無其他姬妾。

驀然聽到這樣的話,西宮良人微微一愣,凝眸注視著荀久。

這語氣,這姿態,以及她說話時的態度甚至是善於用毒這幾點,像極了長歌。

鳳眸倏然眯起,西宮良人面上笑容漸收,死死盯了荀久一眼,「你到底是誰?」

荀久想都沒想,繼續保持微笑,「如你所見,大燕秦王妃。」

內心深處似乎有什麼破冰而出,牽扯出久遠的回憶,讓他心神有些混亂。

西宮良人用錦帕掩唇低咳了幾聲后,小聲問:「你是不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荀久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呼吸亦緊了緊。

連澹臺鏡和璇璣閣主都看不出來,西宮良人竟然能一眼看出她是穿越體?到底是他身上的靈術太過厲害還是這其中另有隱情?

荀久百思不得其解,但她很清楚一點,絕對不能讓西宮良人在大街上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她的來歷揭穿,否則到時候她會被當成妖怪,說不定還會激起民憤聯名上書要求女帝將她處死。

「我不知道宮主在說什麼。」荀久死咬著不承認,她是面朝著扶笙的,因為無法動彈,只能隨時保持著微笑,讓扶笙知道她很好,然後說話的時候將聲音壓到最低。

西宮良人全然沒把荀久的話當回事,兀自道:「你三年前沒了父母,幾個月前沒了兄長,我若是在此時站出來說一句你是妖姬轉世,你猜會不會引起軒然大波?你再猜猜看,秦王還敢不敢娶你?」

荀久心底一寒。

在大燕,巫族代表著神權,語真族則不同,他們代表的是整片大陸的神權,語真族宮主說的話更具權威性,若是他斷言她乃妖姬轉世,百姓根本不會質疑,到時候她就只有被唾罵被誅殺的下場。

這一點,荀久分毫不懷疑。

閉了閉眼,她壓下胸腔中的怒意,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無所謂,準備用郁銀宸來賭一把,雖然她不知道郁銀宸與西宮良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但那天晚上在馬車上,郁銀宸沒說完的那半句話,她仍舊深深記得。

那個時候,郁銀宸注視著她,嘴裡緩緩道:「你並非救不了我,你只是……」

荀久是個心思通透之人,後面半句話,即使郁銀宸不說,她也能推敲出幾分來。

郁銀宸的意思很明顯,她一定有辦法救他,只不過當時的時機不對而已。

想到這裡,荀久更加篤定了自己要拿郁銀宸來做籌碼的想法。

莞爾一笑,荀久道:「宮主若是趁此機會剷除了我,那麼郁銀宸的每月白髮剜心之痛就永遠都好不了。」

荀久說完,心中暗暗捏了一把汗,並祈禱這句話能起作用。

事實證明,荀久押對了籌碼。

她話音才落下,西宮良人便用一種複雜的眸光看著她,盯了好久,面上還存了些狐疑,眸光微動,啟唇問:「這麼說來,你有能將他徹底醫治好的辦法?」

「自然。」知道自己賭對了,荀久面上更加自信,「你若是傷我分毫,我便讓他生不如死!」

「呵呵……」西宮良人低笑一聲,聲音帶了些許冬日的寒,「你以為郁銀宸與本宮主是什麼關係,你想用他來威脅本宮主?」

「沒有關係?那最好。」荀久挑挑眉,「以後有機會親眼看著他死,我也不會有任何負擔了。」

西宮良人面色僵了僵。

郁銀宸等一個人等了五百年,這件事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會是即將與秦王大婚的准王妃荀久。

眯了眯眼,西宮良人的眸光轉向外面臉色凜然的扶笙身上,微有不解。

這一世,郁銀宸都還沒有動作,這兩個人就要結為夫妻了,莫非秦王便是上一世因為救駕來遲導致國破女王戰死的扶言之?

如果真的是,那麼郁銀宸為何到了現在還不現身?

錯過了第一世,他難道還想錯過第二世?

扶笙感覺到了來自肩輿的銳利視線,他恍若未覺,面色淡淡,「西宮宮主,你準備禁錮本王的女人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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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撩不可之冷王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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