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黃雀在後(一更)

第012章 黃雀在後(一更)

這邊小樹林里還在熱火朝天,情動旖旎,那邊岑竹已經帶了數十男女弟子過來,為首的自然是二師兄裴崢。

裴崢此時臉色鐵青,只因為岑竹說見到一男一女兩個弟子在樹林幽會。

雖然門規並沒有禁止男女弟子私下往來,但這般明目張胆的事,簡直是不把九轉門放在眼裡!

「可知道那兩人是誰?」裴崢怒問。

岑竹趕緊垂下眼,「天太黑,我沒看清楚,只知道那兩個人往這方向來了。」

裴崢冷哼一聲,衣袖一拂大步向前。

他們沒有點燃火把和風燈,且個個得了岑竹囑咐放輕呼吸,所以基本可以說來得悄無聲息。

小樹林里。

衛志文已經完事兒,正準備站起來穿衣服,就聽見後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不過片刻,那一連串的聲音已經來到他身後。

借著暗影,裴崢果然見到地上的兩個人,不過沒看清容貌。

「啊——」謝嵐這個時候才突然反應過來,趕緊用凌亂不堪的衣服擋住身子尖叫了一聲。

她不叫的話,裴崢興許還會看在同門的面子上給她穿衣並認罪的時間。

可她這一叫,直接惹怒了裴崢。

「點燈!」裴崢怒氣沖沖朝著身後的弟子吩咐。

火把和風燈的光立即照亮了一整片樹林。

地上的臟污不堪、謝嵐的狼狽、衛志文的慌亂,盡數落入眾人眼中。

看到謝嵐的那一刻,岑竹只覺得眼前一陣黑暈襲來,驚得手足無措,「怎麼會是你?」

岑竹這樣問,裴崢也沒有懷疑,畢竟岑竹之前就說了,她根本沒看清來的人是誰,此刻看清了是她的好友,被驚嚇到也很正常。

衛志文也是這一刻才看清楚地上的人是謝嵐而不是阿希。

「怎麼會是你?」衛志文也驚呼出聲,但隨即反應過來,他趕緊跪在地上抱著裴崢的褲腿,語帶哭腔,「二師兄,這不關我的事,是謝嵐,是這個賤人給我下藥,她勾引我。」

裴崢面色陰沉,難看至極,聽到衛志文的辯白以後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狠狠一腳將他踢開,這一腳帶了幾分力道,又是在衛志文完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

衛志文狠狠摔出去,後背撞在一棵松樹上,頓時吐了一口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轉過去,誰敢再看,我挖了他的眼睛!」裴崢對著身後的一眾弟子厲喝。

弟子們全部轉過身繞到一塊巨石後面,不敢再看。

裴崢也偏過頭,吩咐謝嵐,「你先把衣服穿上!」

謝嵐面如死灰,瞳孔渙散。

都已經被衛志文給毀了身子,都已經被這麼多人看到了,即便穿上了衣服又能如何,就能洗乾淨她的名聲嗎?

岑竹見她不動,索性蹲下身,溫聲細語道:「阿嵐你別怕,我是竹師姐,還有我呢,你快穿上衣服,有什麼話咱們回去說。」

謝嵐一瞬間抬起頭,看向岑竹的目光里迸發出凜冽寒光和滔天之怒。

分明是岑竹為了剷除自己設計了這一齣戲讓自己身敗名裂,永遠無法在九轉門待下去,更無法將她所做的事情抖落出來。

這個時候,她怎麼還有臉和顏悅色假裝無辜地與自己說話?

眼眶含著仇恨的淚,謝嵐緊緊咬著牙,許久不曾吭聲。

「阿嵐……」岑竹又輕聲喚了一下,說著便要親自替她整理儀容。

「你別碰我!」謝嵐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吼一聲。

這樣絕望的聲音,讓眾人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阿嵐。」岑竹微微蹙眉,心中恨得要死,衛志文分明說了阿希那賤人約他在此地幽會,怎麼會成了謝嵐?

想到這裡,岑竹看向那邊松樹腳奄奄一息的衛志文,頓時心中生怒,若不是他壞事,怎麼可能會演變成這樣?!

心念一動,岑竹怒氣沖沖走過去又在衛志文身上狠狠踢了幾腳,一邊踢一邊罵他是畜生。

之前裴崢那一腳並不輕,且裴崢是南岷高手榜上第八位,其功夫自然高深,僅僅是幾成力道而已便要了衛志文半條命,此刻又遭了岑竹的狠狠幾腳,險些直接背過氣去。

謝嵐閉了閉眼,自己動手將衣服穿上,她沒有站起身,直接伏跪在地上,正準備開口,那邊岑竹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迅速沖了過來。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背對著謝嵐,根本看不到這番情形,唯有岑竹知道謝嵐想做什麼。

岑竹是個敏感的人,從剛才謝嵐充滿恨意的眼神里,她已經猜到謝嵐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在自己身上來了,以為自己要設計剷除她。

岑竹仔細想了一下整件事情的經過,發現並無不妥,也沒有哪個環節出錯,她想不通事情為何會演變成這個樣子,但是眼下謝嵐準備拖她下水,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趁著眾人看不到,岑竹心下一狠,雙手往謝嵐的脖子上狠狠一掐。

謝嵐頓時因為缺氧而面色漲紅,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絲聲音也發不出,她完全想不到岑竹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將她置諸死地。

感覺到眼前黑暈一陣接一陣襲來,謝嵐很明白自己離死不遠了。

她心中直悔恨,早知道自己會是這樣的下場,就不該跟著這個惡毒的女人做下那種喪盡天良的事。

她恨!

可是她沒有時間了,呼吸越來越薄弱,眼皮就要耷拉下來。

突然之間,不遠處飛來一片樹葉,帶著極為強勁的靈力,直接划向岑竹的手腕,她的一隻手掌就在謝嵐眼睜睜看著的情況下掉了下來。

「啊啊啊——」這一次,發出痛呼聲的人換成了岑竹,她清楚地看到自己掉在地上的那隻手掌突突跳了兩下。

親眼看著自己的手掌脫離自己的身體,這也就算了,還看到在地上跳動。

恐懼與疼痛頃刻侵襲了岑竹全身。

她哭喊著在地上打滾,鮮血流了一地,掩蓋住之前衛志文和謝嵐製造出來的臟污。

謝嵐覺得這一幕簡直太驚悚,坐在地上雙手撐地直往後退。

衛志文也看見了,直接嚇暈過去。

眾弟子聽到聲音,都覺得不對勁。

裴崢更是皺起眉頭,他吩咐一位女弟子,「你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那名女弟子很快打著風燈過來,當看清楚岑竹斷了一隻手掌痛得滿地打滾的樣子,她驚得臉色慘白,趕緊跑回去稟報。

裴崢聞言后匆匆往這邊來。

看清楚情形以後,他勃然大怒,看向謝嵐,「是不是你做的?」

謝嵐早就被嚇得面無血色,身子瑟縮成一團靠在一棵大樹腳,此刻聽到裴崢的質問才像是迴轉了幾分神智。

牙齒哆嗦了一下,她趕緊伏跪在地上,嘴裡求饒道:「二師兄,我沒有害岑竹,是她要害我,二師兄明鑒!」

岑竹見謝嵐要供出自己,她想阻止,可是手腕斷肢的疼痛讓她根本發不了聲音。

裴崢迅速讓人把岑竹帶回去包紮,岑竹嘴裡咿咿呀呀個不停,聲音含糊不清,誰也聽不清楚她究竟在說什麼。

謝嵐看著岑竹的背影,面露狠絕,突然平靜下來。

她如今已經身敗名裂,今後斷然不可能再在九仙山待下去,但自己是被冤枉的,就算要死,也要將害她的人拉來陪葬!

狠狠咬牙,謝嵐直接道:「二師兄,我招認,我什麼都招認,那天晚上的大火是竹師姐放的。」

這句話登時讓裴崢變了臉色,「你說什麼?!」

謝嵐很平靜,「岑竹一直喜歡二師兄,可是自從阿希來了以後,二師兄的目光就時常流連在阿希身上,所以岑竹嫉妒阿希,幾次三番想害死阿希,還有之前阿希能闖入禁地也是岑竹一手安排的。阿希來的第一天,岑竹就想讓她死,這樣的事情並不止一次兩次了,她不想讓自己在你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去大小姐那邊煽風點火,讓大小姐誤以為大師兄和阿希有私情,後來大小姐便處處針對阿希。」

話到這裡,裴崢已經全然明了,難怪他一直不明白阿希剛來九轉門的那天,怎麼會這麼巧就跑去了禁地,也難怪院舍著火那晚,當看見阿希安然無恙站在門口的時候,岑竹的臉色不對勁。

那個女人,身為女弟子的帶頭人,心思竟然這般惡毒!

裴崢沉下臉,一股難以掩飾的風暴浮上來,如果那天晚上阿希沒有僥倖逃脫,那麼被燒死的人就是她!

謝嵐此刻恨透了岑竹,若是岑竹不設計剷除她,她或許會把這些事情永遠爛在肚子里,可那個狠毒的女人竟然不相信任何人,要排除一切隱患威脅,那自己也不用客氣,要死大家一起死!

想到這裡,謝嵐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恐懼和驚慌,她緩緩站起身,對上裴崢的眼眸,冷冷一笑,「可憐你們這些人,都被她耍的團團轉,平日里只見她克己奉公,胸襟坦白,殊不知那些都是假象,如果她是清白的,她為何要設計這麼一出讓我身敗名裂?她分明就是怕我將所有的真相抖落出來,想殺我滅口,哈哈哈,反正我如今已經是個廢人了,我不怕,你們要如何處置,儘管來吧,哈哈哈……」

平素溫潤如玉的裴崢此刻只覺得胸口像堵了一團火焰,難以熄滅。

「來人——」他吩咐,「將謝嵐帶下去,聽候處置。」

立即有幾個男弟子走過來就要去綁謝嵐,她早已存了必死之心,哪裡會容這些人近身,一個箭步衝過去,腦袋狠狠撞在松樹上,不出片刻,整個人身子一軟,順著倒在地上。

弟子們大驚,趕緊跑過去看,已經氣絕。

裴崢捏著眉心,面上陰晴不定,只冷聲道:「將她拖下去埋了。」

眸光一轉,定在衛志文身上,裴崢面部肌肉抽搐一瞬,臉色難看,「將這畜生帶回去,等候掌刑堂處置。」

立即有弟子將衛志文帶了下去。

裴崢正準備吩咐眾人回去,有個女弟子突然站出來,眼神似笑非笑,「二師兄,阿希好像也在後山呢,謝嵐師姐都沒逃過衛師兄的魔爪,那阿希她……」

這名女弟子一說,餘下眾人臉上精彩紛呈,有等著看戲的,有擔憂的。

裴崢心下一沉,之前阿希來找他說她要來後山採藥,讓他交代岑竹照顧大小姐慕靈。

當時他想都沒想就應下了,還沒來得及安排兩個人陪她一起,她便也已經離開了。

如今被人一提醒,他才想起來,方才一直在處置謝嵐、衛志文和岑竹的事,完全沒想到阿希。

想到此,裴崢面上逐漸出現了焦灼之色,沉聲命令眾人,「分頭找!一定要將阿希安全帶回來。」

眾人聞言后,都打著風燈和火把四下找人去了。

裴崢站了片刻,也抬步跟著眾弟子去找人。

鳳息始終坐在大樹上,方才刻意隱藏了氣息,裴崢這種修為的,還無法發現她。

勾唇冷冷一笑,鳳息心中暗爽。

她本就是故意去找裴崢,找了個借口讓他先拖住岑竹,這樣一來,岑竹一定會讓她的心腹謝嵐先來後山把風。

衛志文是個十足渣男,美色面前,什麼都是浮雲,即便一開始就知道今晚來的人是謝嵐,他也不可能放過她。

事情一發生,謝嵐百分百會認為是岑竹刻意設計陷害她,讓她不僅失了身,還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這種恨,足以讓謝嵐將岑竹那些惡行和盤托出。

鳳息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滾木桶么?可以準備了!

看到眾人走遠,鳳息利用瞬移,片刻之間便回到了慕靈的院子,手中捏著幾株草藥。

鳳息瞬移的那一刻,裴崢突然感覺到這片樹林里有一團非常強勁的靈氣在移動,霍然偏轉頭,裴崢只看到樹梢因為風吹而微微擺動,方才的感覺驟然間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莫非是錯覺?

裴崢皺了皺眉,沒再多想,眼下找到阿希要緊。

……

鳳息回來的時候,整個院子里都充斥著岑竹大喊大叫的痛苦聲音。

先去了一趟慕靈的房間,發現主僕都不在,鳳息這才整理好儀容,快速用靈力封了武功內力,微笑著走進岑竹的房間。

當看見眾人臉色慘白站在床榻前的時候,鳳息故作驚訝地叫了一聲,清美的面容跟著恐懼起來,「竹師姐這是怎麼了?」

岑竹那隻沒有手掌的胳膊已經被大夫清洗包紮了起來,層層白布裹不住不斷湧出的鮮血。

慕靈就坐在床沿邊,看得膽戰心驚。

聽到鳳息的聲音,眾人回過頭來,不明真相的幾個女弟子一言不發,她們從未把鳳息和這件事聯繫在一起。

岑竹和慕靈見到鳳息,像是見了鬼。

尤其是岑竹,她一下子就激動起來,完好的那隻手死死指著鳳息,嘴裡因為傷口疼痛而含糊不清,「你……你怎麼會……」

鳳息眨眨眼,一臉無辜,「大小姐讓我去後山採藥,我已經採回來了,草藥就擺放在大小姐的房裡。」

說完,鳳息對著慕靈道:「靈姐姐待會兒可一定要記得讓小丫鬟將草藥交給大夫,否則隔夜處理藥效就不大了。」

言下之意,鳳息可以替慕靈採藥,但是以門中弟子的身份,將草藥交給大夫這種事是丫鬟分內之事,輪不到她,她也不會做。

鳳息也是藉此言來表明自己的立場和身份。

慕靈頃刻反應過來,臉色非常難看,可又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誰讓她之前當著眾人的面說要待這個女人為姐妹呢!

慕靈原以為能借岑竹的手將阿希剷除,卻沒想到不僅沒得手,岑竹還莫名其妙被人削了一隻手掌,削的可是右手掌,這意味著岑竹今後再也無法握劍,形同廢人。

從大火到今晚的圖謀,每一次阿希都能安然避開,且讓人找不到分毫錯漏。

這世上真的有這麼好運的人么?

慕靈不由得眯起眼睛。

鳳息假裝不知情,靈動的雙眼咕嚕嚕轉,盯著岑竹被重重紗布包裹著的那隻手,問:「竹師姐,您這是怎麼了?哪裡受傷了嗎?我也會醫道的,用不用我給你把把脈?」

「你出去!」岑竹越看鳳息就越覺得不爽,繼而是恐懼。

這個女人三番兩次從她手中逃脫,而且還是個武功薄弱的蠢材,這讓她如何不氣。

可是細想下來又覺得不對勁。

岑竹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鳳息一番,目光冰寒,「你為何現在才回來?」

岑竹心中對鳳息是有懷疑的,剛才攻擊她的那片葉子上面有多強勁的靈力,只有她自己知道,整個九轉門,除了師尊、大師兄以及掌刑堂的幾位長老,再沒有人身上具備這麼強勁的靈力,而這幾個人剛才完全沒可能去後山,所以……

岑竹把攻擊她的那個人聯繫到了鳳息身上。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眼前這個女人,如果真的是她,那就說明阿希進山的時候隱藏了真正的實力。

想到這裡,岑竹被自己嚇了一跳,如果阿希的確身懷絕技,那麼她到底是誰?!

鳳息從頭到尾地將岑竹面上的變化盡收眼底,不用想,她也能猜到岑竹在想什麼。

為免岑竹情急之下胡說八道,鳳息笑著開口,「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

慕靈面色不好,聲音帶著幾分不耐,「什麼好消息?」

鳳息道:「我回來的時候見到幾名弟子在後山砍樹,我覺得好奇,就問了一下,剛好二師兄也在,他告訴我那些樹看來做木桶用的。」

房裡的這些女弟子全都是跟著岑竹先回來的,自然沒有聽到謝嵐後面招供的內容,也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岑竹做下的。

慕靈皺了眉,「什麼木桶?」

鳳息的餘光從岑竹死灰的臉上輕輕一掃,彎唇笑著與慕靈解釋了一通,這才道:「既然二師兄吩咐做木桶,那就說明縱火的兇手已經找到了,大家也不必再提心弔膽的了。」

岑竹臉上的表情已經難以用言語來形容,謝嵐果然還是出賣了她!

不行,不能就這樣認輸!

岑竹咬著牙,想到滾木桶那種惡毒的法子,她額頭上就開始冒冷汗,腦子卻在飛快運轉,意圖找到讓自己絕境逆反的法子。

片刻之後,岑竹突然看向慕靈,「大小姐,您不覺得奇怪嗎?」

慕靈一愣,「你在說什麼?」

岑竹看了一眼鳳息,眼中閃過決絕狠戾,繼續對著慕靈道:「院舍著火那天晚上,為什麼阿希會碰巧在你房裡,又碰巧讓你的丫鬟回來取葯,更碰巧的是,出事以後,她才帶著你出現在眾人面前,大小姐心思聰穎,這些話,想必不用我多說你也能理清楚。」

鳳息心中冷笑,岑竹這是狗急跳牆想做最後的垂死掙扎了。

慕靈仔細想了一下,碰巧的事情又何止岑竹說的這些,當時她在沐浴的時候,衛志文碰巧進了內院將她看光,她驚叫的時候,秋雨和冬雲兩個丫鬟碰巧不在,先跑去浴房的人反而是阿希。

這一切的一切,絕對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有人提前設計好的!

慕靈抬起頭看向鳳息,只見她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站著俯視坐在床榻上的自己時,眼眸中沒有分毫懼意,亦沒有一絲慌亂,反倒含了點點嘲謔,一身白裙將她完美的面容襯得更加白皙如玉,光艷靈動的那雙眼裡,星辰大海般,光華璀璨,明亮灼人。

鳳息面色始終淡然,就好像根本沒聽到岑竹的話,也沒聽懂其中的意思。

慕靈見她不為所動,心中有些怒,正準備找借口發作,卻聽得岑竹厲聲道:「阿希,我都已經知道了,你進山的那天便刻意隱瞞了實力,你和阿辰根本就不是來九轉門求學的,說!誰指使你們來的!」

岑竹這番話,驚了一屋子的人。

個個的眼神都往鳳息身上落。

鳳息淺淺一笑,看著岑竹,「竹師姐說話可得注意了,我和哥哥是大師兄帶來的內定弟子,你這樣說,豈不是在懷疑大師兄對九轉門懷有異心,將我們兄妹倆帶來是另有圖謀?」

岑竹臉色一變。

慕靈更是被嚇得不輕。

扶言之可是父親最為看重的一位弟子,父親還說過,言之天命不凡,他自小就是被父親親手養大的,怎麼可能會有異心,這番話簡直大逆不道。

慕靈震怒,重重拍桌,對著鳳息吼道:「放肆!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鳳息面色不變,看向岑竹,「大小姐,這些話是竹師姐親口說的,我不過是翻譯給你聽而已。」

不等慕靈開口,鳳息又道:「哦對了,忘了提醒大小姐,您如今還在高熱期間,即便是過分關心弟子也大可不必跑到這裡來動怒,小心一口氣上不來出了個三長兩短,到時候我們這一屋子的人可全都負不起責任。」

鳳息這句話,讓幾個女弟子變了臉色,紛紛過來要將慕靈送回去。

慕靈昨夜高熱,早上和下午的時候喝了葯,勉強恢復了些精神,原本她不想起來,可是秋雨說岑竹回來的時候受了重傷,她心中有些不安,覺得岑竹可能是沒得手,所以勉強支撐著過來看看。

結果出乎她的意料,岑竹不僅沒得手,還賠上了一隻手掌。

慕靈胸口一團火熱,悶得說不出話。

「大小姐,你不要聽這賤人危言聳聽,挑撥離間!」岑竹看著慕靈臉色不對,趕緊讓人將她攙扶回房。

慕靈走後,岑竹將女弟子們打發出去,這才惡狠狠瞪著鳳息,「小賤人,你別以為光有一張臉就能讓所有人都對你服服帖帖,明日師尊就要回來了,倘若讓他知道你們兄妹懷了不軌之心來九轉門,到時候我看你怎麼死!」

鳳息不以為然,高挑秀眉,悠閑地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含笑道:「竹師姐果然是好人,都要受滾木桶之罰了還想著照顧我的安危,師妹在此謝過師姐好意。」

岑竹險些咬碎一口銀牙,本想動手打鳳息,可是她渾身都痛,一動就跟萬箭射中手腕似的。

痛呼兩聲,岑竹不敢動了。

這時,房門被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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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撩不可之冷王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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