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深入了骨髓
北魏皇帝嚇得老臉泛白，強撐著笑容，「千黎侄兒，朕一定將婉兒……」
「她若當真衝撞，想必皇上也不會介意我如何教訓她。」宮千黎朗聲打斷北魏皇帝，忽明忽暗的黑眸更讓人心底生寒，沒待北魏皇帝反應，宮千黎便大步離開，留下北魏皇帝站在原處，不由咽了一下口水。
宮千黎方才的態度，似婉兒真的衝撞了他一般，莫非婉兒當真做了什麼？
北魏皇帝神色微僵，匆匆開口，「快，去將婉公主給朕帶來！」
旁邊的宮人立即領命下去，北魏皇帝尋了一處地方坐下，整個身體虛軟不已，
……
楚薔回到鎮國公府的小院兒，很詫異宮千黎竟然在，依舊是那身粗布素衣，坐在石桌前喝著茶，閑適悠然的模樣，楚薔思及先前偷聽到的，再想到停在宮門口的那一輛黑色馬車，楚薔不由多看了宮千黎兩眼。
她聰明的對今日之事什麼都沒說。
翌日，楚薔好幾次見到宮千黎看著虛無的東西入神，直覺告訴她，今日的他有些不一樣，渾身散發的陰沉更濃了，甚至那眼底似有恨在瀰漫，就連她替他換藥，他都少了前兩日那邪魅的調戲。
楚薔寫了封信，出府讓人送進青玉台交給蕭璟后，就一直在府上待著，暗暗留意著宮千黎的舉動，一直到傍晚都一切如常，就在楚薔以為什麼都不會發生之時，院子里有了動靜。
同樣是和前晚一樣的深夜，宮千黎出了鎮國公府，楚薔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後，今晚宮千黎卻不是到酒館，而是到了一個小宅子。
楚薔看著宮千黎進了宅子，楚薔尋了牆角的隱蔽處，聽得裡面傳出了聲音……
「你是誰？滾，所有閑雜人等都給我滾，本將軍要陪我的妻子，你們都給我滾……妃雪……妃雪……誰也休想打擾我們，今晚只有你我……」
那聲音充滿醉意，楚薔聽著，第一時間想到了一個人，柳雲睚！
宮千黎又來見他？那今天宮千黎的不尋常也和柳雲睚有關嗎？
「妃雪，皇上賜我府邸時，我專門選了隔壁的宅子，明天……對，就明天，明天我就讓人把將軍府和這個院子中間的這道牆打掉，誰也不能阻擋你我……不能……」
一座墳墓立於院中，柳雲睚靠在墓碑上，腳邊散落著許多空了的酒罈，宮千黎站在一旁，看著那墓碑上的「愛妻妃雪」幾字，眼底有諷刺浮現。
院子里只有柳雲睚的醉言醉語，突然，門口有了一絲動靜，楚薔躲在暗處，瞧見一輛馬車在門口停下，馬車上，一個白衣女人緩緩而下，身後跟著一個黑衣男人。
那男人面容剛毅冷冽，而那女人抱著琴，卻似十分虛弱，連走路都一瘸一拐。
二人進了宅子，牆內除了柳雲睚都聲音，終於有了其他……
「主子，人帶來了。」
院子里，赤巽恭敬都朝宮千黎行禮，而他身旁抱著琴的女人，看著宮千黎的背影，眼底恐懼瀰漫。
「主……主上，明月參見主上。」女子抱著琴跪在地上，那聲音嘶啞似被碾碎了一般，聽著分外刺耳。
宮千黎蹙眉，「明月，你的嗓子怎的成了這般模樣？想你以前能歌善舞，看來以後要聽你一展歌喉，看你的舞姿，怕是不可能了，真是可惜了。」
口中說著惋惜，那語氣卻冷得嚇人。
明月神色慌亂起來，「主上，明月知罪，求主上饒了明月，明月……」
「你一直是個聰明的女人，你在我身邊這麼久，還不了解我嗎？怎麼會提出如此愚蠢的請求？饒了一個細作？」宮千黎輕笑。
明月呼吸一緊，了解他？
她知道他殘暴嗜血，殺人如麻，知道他危險，還有他的那些手段……
想到那些死在宮千黎手上的人，明月渾身竄出一絲涼意，恐懼更濃，口中喃喃，「不，主上，我錯了，我不該在你的食物中動手腳，以後我再也不敢了，我……」
她是不得已的，她以為她下的葯，加上另一幫人的刺殺，掉落懸崖的宮千黎必死無疑，可她沒想到他竟活了下來，他活了下來，那麼死的人……
「你不該？你若不下毒，怎麼對你真正的主子交代？」宮千黎冷冷呢開口，眸中顏色微暗，「明月，彈一曲『關山月』吧！」
明月微怔，心底浮出一絲希望，忙不迭的道，「好，關山月，明月這就彈。」
院子里一陣沉默，片刻，琴聲悠悠揚揚的響起，只是一瞬，靠在墓碑上的柳雲睚神情似清醒了些，「誰？誰在彈琴？妃雪？是你嗎妃雪？」
聽到「妃雪」二字，那琴音微微顫了一下，感受到宮千黎不悅的氣息，明月心中一窒，不敢再有絲毫差錯。
柳雲睚順著琴音看到了那個彈琴的女子，竟是激動的上前，臉上光彩四溢，「妃雪……你回來了妃雪……」
「她不是楊妃雪。」宮千黎開口，赤巽擋在柳雲睚的面前，阻了他的去路。
柳雲睚看向宮千黎的側臉，語氣不悅，「你是誰？」
宮千黎轉身，月光下，那張臉美得妖異，嘴角輕揚，鬼魅流竄，「你不認得我了？呵，也對，柳將軍怎麼認得一個已經死去了的人？可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那濃烈的恨，不僅是牆內的幾人，饒是牆外只能聽到聲音的楚薔也感受得分外清晰，那恨似乎已經深入了骨髓！
宮千黎的恨意，讓柳雲睚一個激靈，酒稍微醒了些，眉心緊皺著，打量著宮千黎，似在記憶中搜尋著這個人的身影，眼前這個人雖是粗布素衣，可依舊掩不住那氣勢，這樣的男人，只要見過怕是怎麼也無法忘記的，可是，卻怎麼也記不起有這麼一個人在生命中出現過。
「怎麼？想不起來了嗎？」宮千黎幽幽的笑著，那狹長的雙眸妖異且危險，「不如我來提醒提醒你，十年前……嘉興關……流放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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