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徹底的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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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清和沉默了半響，才對方姨娘說道，：「方姨娘，我對你很失望，真的很失望，你跟了我二十年了，我何曾虧待過你，就連大太太也不曾慢待你半分，我還記得，你懷著晴兒的時候，大太太也懷著宸哥兒，但是大太太都沒有忘記照看你，上好的補品，全都送到你這兒來，即便後來你生了個姐兒，大太太也沒有絲毫的怠慢，什麼東西都緊著你用，而我呢，為了體貼你，只要忙完了公務，就陪在你身邊，連大太太和宸哥兒都忽略了，即使如此，大太太也從來沒有說過半句埋怨的話，這份心胸，是你永遠都比不上的。」

蕭清和的腦海中浮現的全都是過去的一幕一幕。

從前的時候，他真的沒有想這麼多，縱使隨心所欲，表面上一般也不會不給正妻臉面，但是私下裡，他還是偏愛方姨娘的。

可大太太從來沒有為這個跟他抱怨過，倒是方姨娘這邊，如果自己好幾天不來，或者是在大太太房裡歇一晚，她就會拈酸吃醋。

以前的時候，蕭清和認為這是方姨娘小性子，也不會去計較，反而覺得平添了閨房樂趣，可是，現在看來，她這心胸狹隘，齷齪算計，已經到達了極點。

方姨娘沒想到蕭清和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這些年，她是沒少算計蕭大太太，而且每一次都很成功，但是這一次，她真的沒想到局面會變成這樣。

「你用肚子里的孩子，一次又一次的算計大太太，第一次，我和大太太念著你懷著身子，沒有重責於你，只是讓你禁足反省，可是你不知悔改，竟然用這樣卑劣的手段再一次陷害大太太，我若是重罰你，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蕭清和的聲音很冷，幾乎不帶一絲的感情。

方姨娘頓時恐慌了，這麼多年了，蕭清和從來沒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過話，從前不管她做錯了什麼，蕭清和就算是再生氣，眼中對她還是有幾分情誼的，可是今天看來，除了冷漠，就只剩下無情了。

方姨娘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撲到了蕭清和腿邊上，苦苦哀求道，：「老爺，妾身真的知錯了，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妾身也是失去過孩子的人，怎麼能用孩子來算計太太呢？妾身是失去孩子整個人都傻了，擔心老爺和太太會責怪妾身，才會有了這糊塗主意的，求老爺饒了妾身吧！」

方姨娘凄慘的哭泣聲，讓蕭清和有了一絲絲的動容之色，畢竟他寵了二十多年的女人，不可能沒有一絲感情，況且，方姨娘剛剛提到的那個早逝的孩子，讓他有些愧疚。

這個孩子，的確是他們蕭家欠她的。

「方姨娘口口聲聲讓父親原諒你，你最該賠罪的人，難道不是母親嗎？」蕭紫語冷聲問道。

她早就看透了方姨娘在想些什麼，就是用從前的事情來喚起父親的舊情，然後讓父親對她心生愧疚和憐惜。

如果真的知錯了，應該賠罪的人是母親才對，而不是一味兒的求父親，這不過是她裝出來的罷了。

果然，蕭清和聽了蕭紫語的話，臉色又開始難看起來。

方姨娘心中恨死了蕭紫語，但是也不敢表現出來，她只是跪著爬到蕭大太太面前，不停的磕頭，哭著求道，：「太太，都是妾身豬油蒙了心了，才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求太太大人大量，饒了妾身這一回吧。」

蕭大太太站在那裡，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狼狽不堪的方姨娘，心中也是百感交集，過去的二十年，方姨娘每次看到她，從來都是趾高氣揚，根本不把她這個正室太太放在眼裡，彷彿仗著蕭清和的寵愛，她才是大房的女主人一般。

可偏偏當著蕭清和的面，她又十分的溫順，對自己恭敬的不得了，這樣的兩面派，讓蕭大太太吃了不少的苦頭。

今天，方姨娘這樣毫無尊嚴的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真的是第一次，可是蕭大太太心裡卻感覺不到痛快，只是覺得很悲哀。

她真的有些不明白，方姨娘這樣算計，到底是為了什麼，其實真的挺沒意思的。

她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母，更加不會虐待姨娘和庶出，方姨娘既然已經做了妾室，為何要處處爭強鬥勝呢？

就算自己離了蕭家，方姨娘雖然是貴妾，也絕對不會被扶正的，晉國公府這樣的門第，絕對不會允許扶正妾室，肯定是選了合適的人家續娶，方姨娘大概也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因為她的出身，讓她的眼光局限性太大，所以才會做這些無用功。

蕭紫語見蕭大太太有些神遊，忙推了蕭大太太一下。

蕭大太太這才反應過來，她自然知道蕭紫語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方姨娘，你起來吧，你畢竟也失了孩子，這件事情就這樣吧，你好生閉門思過，靜一靜心，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說吧。」

蕭紫語聽了這話，才算是徹底放了心，這一次的事情，蕭大太太表現的越是大度，蕭清和才越是對她內疚，反而對方姨娘就存了心思，方姨娘才會失了寵，就算以後蕭清和想起方姨娘的時候，心裡也會有一個疙瘩解不開，他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毫無保留的寵著方姨娘了。

蕭紫語並不想一舉就扳倒方姨娘，如果懲罰過重了，難保蕭清和念起以前的舊情不會心疼，可越是這樣輕輕的放下，蕭清和才會把方姨娘從他的心裡，一點一點的驅逐出去。

有的時候，溫水煮青蛙，才是最殘忍的，方姨娘受了這麼多年的寵，也該嘗一嘗被冷落的滋味了。

方姨娘只是有些小聰明，自然看不了這麼長遠，她聽了蕭大太太的話，反而心裡竊喜的不行，看來蕭大太太還是不敢惹她的，知道蕭清和只是一時的生她的氣，這才會如此輕輕的放過自己。

方姨娘不是多有城府的人，心中竊喜，臉上多多少少也表現出幾許的喜悅和輕鬆，殊不知，這樣的表現落在蕭清和眼裡，更加的讓他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