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故人
西門雲在上官琳兒衝出去救人之時已經被助她之人拖著離開,理由是已有人相救,無需再多管閑事,多留力氣干其他事兒。那人拽的西門雲胳膊生疼,她心中不免氣惱,覺得自己這幾天就像一個傀儡,什麼事兒都被人盯著。無奈黑暗之中又辨不清對方面目。正想出手制出此人,一探究竟,山林間透出一絲月光,此人竟是匡木文。西門雲大吃一驚道:「怎麼是你?」心中有些酸楚,又有些高興。
匡木文道:「此刻乘著日月教總壇混亂,我們到聖女那裡偷出部分羊皮紙卷,其他的事情以後我慢慢跟你解釋,現在不要問我為什麼。」匡木文看著西門雲,眼中寫滿堅定。西門雲點點頭算是應承。
二人偷偷潛入聖女殿,匡木文似乎對此處瞭若指掌,帶著西門雲來到最裡面的一間屋子。匡木文示意西門雲在外面候著,然後敲了三下門,只聽一女人道:「進來!」匡木文便大大方方地進去了。又聽女人道:「匡左使怎麼來了?請坐!」
匡木文答道:「教主在總壇遇到一點麻煩,吩咐我前來保護聖女。」
聖女急道:「教主出事了?為何無人知會我?快帶我過去!」
匡木文道:「聖女不必如此焦急,教主已經脫險,只是怕再橫生是非,所以差遣在下過來。」
那聖女將信將疑道:「如此,那就有勞匡左使了!」
西門雲在外聽得屋內的對話,心中暗驚,這匡木文何時竟成為日月教的左使,貌似還深得日月教主信任與器重。只片刻安靜,匡木文打開門示意她進屋。西門雲進去,看那聖女已經倒在床上,似是被點了昏睡穴。西門雲道:「現在怎麼辦?」
匡木文道:「那羊皮紙卷應該藏在浴池中間的暗閣中,要找出需要一定的時間,你在外面守著,我去找!」
西門雲點頭道:「一切小心!」
匡木文跳入浴池,沉入池底,憋氣找尋暗格。西門雲在外面等候則如熱鍋上的螞蟻,非常焦躁,一是怕聖女突然醒過來,二是怕有人突然闖進來。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匡木文還是沒有出來,突然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一人道:「教主,聖女已經就寢。」
那教主道:「我現在必須見她。」說完不由分說走向裡屋。西門雲此時拔劍待發,心想只待那教主推門而入,便一劍刺殺。匡木文此時卻出來了,拉起西門雲拐進了一間密室。匡木文低聲道:「拿到手了,我們得趕快想辦法離開這兒,不然死定了,那日月教主深不可測,不是你我之力可以應付。跟緊我!」西門雲在密室之中只覺自己猶如盲人一般任由匡木文拉著自己走,現在的匡木文如同引導她全世界的金線。那個冷酷的西門雲現在已經消失,一種尋常女子傾慕異性的情愫正在她心間升起。突然,匡木文大叫一聲「小心」,數點寒星從兩面牆壁飛出。匡木文轉身抱住西門雲又抽出她的劍抵擋暗器。西門雲那一剎那覺得自己的呼吸停止了,臉也紅了,頭皮發麻,不過好在一片漆黑,就算有再多的異樣反應,也是看不出的。
匡木文道:「你沒事兒嗎?」
西門雲搖搖頭,又意識到身處黑暗之中,對方看不到,答道:「沒事兒!」
二人繼續前行,不遠處似乎有一縷微光透出,匡木文喜道:「就在前面,快到了!」
二人順利出了密道。不想匡木文忽然應聲倒地,一動不動。西門雲踢了踢他道:「你又裝什麼?」看他沒反應,西門雲趕緊蹲下查看,只覺匡木文氣息微弱,面色泛出青紫色,顯然有中毒跡象。再檢查他全身,背部中了一根暗器,應該是在密室中發生的。西門雲非常擔心他的安危,又害怕日月教追擊。此時本應是手足無措之時,但西門雲這個人越到危機關頭越冷靜。她突然想到出發之前童曉晨給她的一封信,藥王谷的「胡神醫」或許可以幫忙。西門雲心中一喜,背上匡木文,就去尋那藥王谷了。
藥王谷,百花爭艷,百草繁盛,成群的蝴蝶蜜蜂飛舞著。藥王谷位於半山腰,煙霧繚繞,有花神美境之稱。置身於其中之人猶如徜徉在仙境,本該享受,但此時卻有一位長身而立、愁容慘淡之人,與這美境形成強烈的反差。西門雲非常擔心匡木文的傷勢,終於忍不住轉身奔向一間木屋,推門而入道:「你到底有多少把握能治好他?」
那人拿眼瞟了她一眼道:「他中的是七星透骨針,不是尋常暗器,現在能保他一命已實屬不易,你瞎嚷嚷什麼?」
西門雲急道:「你不是江湖第一神醫嗎?怎麼會有你治不好的病?」
那人站到她面前,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是個神醫,不是神仙。現在你給我出去,我要開工了。」
西門雲道:「你要怎麼治他?」
那人抬頭長嘆一口氣道:「不知道,每種都試一下吧。」
西門雲道:「你拿他當實驗品嗎?我警告你,他死了你也別想活!」
那人道:「那我不救了,我很惜命的,也很怕冒險。」
西門雲見狀立即服軟道:「胡神醫,請你救救他,無論什麼方法,只要能救就行!」
那胡神醫正色道:「放心,我一定竭盡所能,只是他那身功力可能難保。」
西門雲道:「只要人活著,比什麼都強。」說完,走了出去,輕掩上門。只見蒼穹之上似乎有一白色小點由遠及近而下,近了才看清是只白鴿。西門雲解開信箋,是新的集合地。西門雲掏出那殘破的羊皮紙卷,那是匡木文口中很重要的東西,興許跟此次事件有著莫大的關係,於是又小心翼翼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