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鬧個笑話
百里牧雲帶著三分酒意扶著花鏡緣的手,大大咧咧地闖進這一院的鶯燕中。
看到墨兮跪在地上,嘴角還有血跡,鬢髮也散亂開來,心裡早恨不得將左璃五馬分屍才好,還未等他挪步過來看一看墨兮,如魚已經抓著他的衣角哭道:「皇上,皇上求您救救奴婢!」
「喲,這不是朕的小美人嗎?怎麼哭成個淚人兒了,可心疼死朕了,來來來,朕給你擦擦眼淚,不哭了啊。」百里牧雲風流無恥的形象再一次豎立,拉起如魚握著自己的袖子給她擦著梨花淚。
「皇上,皇後娘娘說要將奴婢腰斬。」如魚像是找到了靠山,哭訴著告狀。
「皇兄!」十一氣惱地喚了一聲,心中暗恨自己這個皇兄一見著女人就挪不動步子,還以為他對墨兮姐姐總有些不同,想不到也只是迷戀她的美色,又嘆惜墨兮怎麼看上她這個只知道喜歡皮囊的皇兄。
百里牧雲像是剛見著十一似的,好奇道:「十一,你怎麼也在這裡?」
「皇兄你看看墨兮姐姐好不好,她臉都要被你的皇后打腫了!」十一惱極!也不管左璃的臉色有多難看。左璃絕對沒想到難得今日忍不住過來興師問罪,就碰到了百里牧雲看見她像個潑婦的樣子。
「墨兮?哪個墨兮?」百里牧雲這戲演得實在到位,好像真的幾日不見便忘了這麼個人一樣。
十一拉著墨兮站起來,一雙大大的眼睛里充滿了憤怒:「皇兄你看清楚了,這就是那個因為你好色被人罵成狐狸精的墨兮!你這個**色鬼好色之徒!」
墨兮心裡有些想笑,十一啊,你是這般單純。又很感動,十一我若能有出頭之日,定要把你永遠保護得這般單純,不沾人世齷齪。
百里牧雲走了兩步過來,捧起墨兮的臉讓她抬頭看著自己,這樣的時候,百里牧雲眼中才敢滿是柔情和心疼,輕輕擦去她嘴角的鮮血,只以口型無聲地對墨兮說:「委屈你了。」然後又痞笑道:「原來是她啊,她都不肯從了朕,朕自然不記得了。」
說罷便放開墨兮,抱著如魚說道:「說起狐狸精,這才是朕的小狐狸。」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放蕩不羈,氣得左璃早已臉色發白,眼中含淚:「皇上,您這麼快就厭倦臣妾了么?」
墨兮只是搖搖頭,左璃,百里牧云何時喜歡過你?是戲還是真,你連這都分不出來,無怪別人將你當棄子。
「朕自然沒有厭倦皇后了,但齊人之福朕也不捨得放下啊。」百里牧雲似乎一派為難模樣,皺眉想了片刻,然後一幅「山人自有妙計」的表情:「朕封這個小狐狸精一個貴妃!這樣你們都可以陪在朕身邊啦。」
玄乾國延襲祖制,後宮立八品,分別是皇后、皇貴妃一位、貴妃四位、妃、嬪、貴人、常在、答應,百里牧雲一來便要將一個舞姬封為三品貴妃,真是要準備要將這個笑話鬧大了。
左璃眼中淚光閃爍,知道今日攔不住百里牧雲的胡鬧了,只得咬咬牙說道:「後宮冊封不是小事,皇上還是跟母后商量一下,再給這位…這位妹妹一個封號。」
「也是,那朕便現在就帶她去見母后,想必母后也會喜歡的。對了,朕今日高興,想多封幾個美人,還有誰想做朕的美人啊,來朕這裡報名。」百里牧雲這話說出,一時間滿院子的女子都沸騰起來,圍著百里牧雲百般獻媚,千般撒嬌。
而百里牧雲也不管左璃臉色如何難看,帶著一乾女子往太后長樂宮走去,左擁右抱,笑聲連連,好不愜意。
十一還要衝上去替墨兮打報不平,卻被墨兮一把拉住,墨兮說道:「皇上自有分寸。」
「我們也去找母后,我不會讓你和木頭白白被打的!」十一氣道。
一邊的白菜不滿,低聲說道:「還說,要不是公主你,常侍衛哪裡會無緣無故被打,公主你太任性了。」
「白菜,你怎麼幫著外人?」十一氣道。
「奴婢只是實話實說。」白菜扁著嘴,也是知道十一從不會為難下人才敢這樣大膽,墨兮卻發現,白菜幾次與十一頂嘴都是因為常海的事。
「你……」想來白菜說得也沒錯,十一撅著嘴也反駁不了。
「我們去太后那兒看看。」墨兮見百里牧雲他們已經走遠,才對十一說道。
太后讓墨兮聲名狼藉,以藉此試她是否能擔當「大任」,墨兮便將這整個後宮中的女子都拖下水。如魚只是個引子罷了,一旦如魚得寵,後宮中的女子勢必都會跟風討好百里牧雲。
至於要不要寵她們,決定權在百里牧雲手裡。墨兮相信百里牧雲絕不會背著「好色昏君」的名聲卻拒絕投懷送抱的美人。而且他說過他會幫自己,以他的智慧,他一定想得到這裡面有自己的推波助瀾,墨兮有把握百里牧雲一定會將戲演足。
現在要考慮的事情只有一件,太后是否對自己這些天的安份守己滿意。
她已經跟百里牧雲定下約定,現在要做的是爭取太后的信任,由太后親手將她送到百里牧雲身邊才算成功。而且影子這些天的飛鴿傳書開始對她不滿了,遲遲未能得到百里牧雲的寵愛,區區一個樂師的身份在宮中是無用的。
墨兮必須儘快成為百里牧雲的女人,哪怕她一千萬個不情願,也要為此精心設計。設計將自己送到百里牧雲床上。她想苦笑,可她連苦笑的權利都沒有。
至於如魚,她只是自己的一個跳板,想來明日宮中盛傳「狐媚惑主」的對象便是她了。不要怨墨兮狠心,這樣一個人吃人的地方,墨兮只想活下去。
「墨兮姐姐你在想什麼,手怎麼這樣冷?」十一握著墨兮的手一路往太後宮走去,卻見她神色恍乎,手也發涼,不由得擔憂地問道。
墨兮強扯了一個讓她安心的笑容,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遠處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早開的荷花已有幾朵鋪在池塘,一切都顯得這麼安逸和美,只有自己卻像個行走在黑暗中的影子,奮力地掙扎著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