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窮馬周

連日來，因賭場滅跡一案府衙展開全城搜捕，衙差日夜巡邏，百姓出入城門還要出示保書，一些公差趁機撈油水，順手牽羊拿走些錢物，也有的公差見有姿色的婦人就揩油逗弄，更有甚者趁機打擊報復，僅以形跡可疑的理由就胡亂捉不少人入獄，家屬破財消災花了不少冤枉錢去擔保贖人，百姓苦不堪言，對這些衙差也是滿腔怨氣。「公差被殺」，太平盛世時期也許算是一件大事，可如今世道將亂，百姓又是一肚子怨憤，倒成了一件快意揚眉的事情，見到殺人的豪傑涌了出酒肆，百姓還自發讓出一條逃跑的通道。「可都是些替咱老百姓出氣的英豪啊！」「莫非是瓦崗寨的英雄！」一些百姓在後面私下裡議論猜測了起來。

「單英雄，派個手腳利索的兄弟跟著這幾個人，或許可從幾個人身上尋到些蛛絲馬跡。」剛才的一幕正好落在這夥人的眼中，這夥人正是瓦崗軍師王儒信、單雄信、翟弘等人。剛才落魄青年遭公差折辱時，要不是想到此次身負重任，任俠豪義的單雄信早就出手教訓那公差了。

「我和大奈兄弟跟過去看看，此等英雄有機會也要結識！」說畢，單雄信帶上史大奈悄悄尾隨著楊小刀數人而去。

「兄弟們放心，該幹啥就幹啥去，此等小事還不值得某家放在心上，再說此等虎狼衙差也是該死！」回到營地后，看到老簡等人投來關切的眼神，楊小刀神情淡定地說。說實在的，雖說是自衛殺人，殺得也是該死之人，但畢竟是初次殺人，事後還是覺得自己處事不夠冷靜，更沒有顧及會否給家人和兄弟們惹下什麼禍事來。

「小刀兄弟，不如先與監官大人打個招呼，也好屆時讓其穩妥應對。」這時，性格沉著冷靜的秦尚建議。

「也好，待安置好這位先生，某家再找監官大人說去。」楊小刀說。隨後，數人行禮退下。

「這位將軍，救命大恩馬某銘心刻骨，馬某的事給將軍添麻煩了，馬某這就去與那官府理論去。」那青年雖是穿著顯得落魄，但看來也是個有主見有擔當的讀書人，只見他一臉堅定地說，他現在知道楊小刀是這個兵營的主事頭目。

「呵呵，先生果然是讀書人，如此世道在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差眼裡哪有皇法？法律只是那些貪官酷吏斂財作惡的合法工具而已，先生一個外地讀書人要與其等論理**那是肯定要吃大虧的，不如安心先住在這裡一段時間，待此事冷淡了下來再打算如何？」楊小刀說。

「可此處是軍營，又是倉儲重地，馬某一閑雜人等住此……是否方便……」

「沒事，在這裡某家說了算，再說先生也並非雞鳴狗盜之輩，哈哈。」楊小刀爽朗地說，他本胸懷坦蕩之男兒，又有監官老頭罩住，些許顧慮轉瞬煙消雲散。

「如此，叨擾將軍了。」

「先生，貴姓？某家早就看出先生氣度超然，定然識見非凡，在酒肆時即想與先生結識，開懷暢飲。此處是洛口倉，某楊小刀，乃護倉衛的一名隊正。」楊小刀說道。

「本人姓馬，名周，博州茌平人氏，乃一窮困書生也。」

「馬周……你就是馬周？！」楊小天驚喜異常地說。歷史上的馬周那可是要學問有學問，要志氣有志氣，要謀略有謀略，而且是樣樣過人，「百姓苦樂」為國之興衰的權衡標準以及「以人為本」的用人觀就是此人原創，強勢鐵腕如唐太宗也曾說一天不見馬周心裡就挂念，歷代史家更是將其比之姜子牙、張良，就是後世的老毛也大讚馬周「具有清醒的洞察力和政治家的遠見卓識」。不過眼前的馬周還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窮馬周」、「醉鬼」，但其談吐、舉止已顯露出其超然不凡的氣質。

「哎呀，楊某輕慢先生了，先生請上坐，先生學識精深，今後還得多多請益啊。」楊小刀一臉敬仰。

「將軍也是虛懷若谷啊，可惜馬某一無用書生，否則也願意追隨將軍，報答將軍的大恩。」馬周真誠地說。

「先生無需客氣，咱們以後還是以兄弟相稱吧。兄弟愚魯，還請馬兄教我。」楊小刀情真意切地賴磨著。

「呵呵，既然將軍如此看重馬某，好！馬某也就不再做作了，今後就和楊兄弟一起切磋切磋，一同闖一闖這世道！」馬周本也是豪爽洒脫之人，何曾又看不出楊小刀的招攬之意，但確實是見其發自真心，加上兩人性情相近，胸懷坦蕩無邪，也就一拍即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