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巡營

大營校場，「張」字帥旗獵獵，戰旗招展，將士們正在熱火朝天地組陣集訓或進行對陣搏擊練習。

「參見大帥！」看到張須陀帶著楊小刀、賈務本等飛馬趕到校場，裴仁基、裴行儼、秦瓊、程咬金、羅士信等眾將立即趕來參見，當看到通守大人一副容光煥發、豪情滿懷的樣子，而在一旁的賈務本也是滿眼喜色。莫非大帥找到了剿平瓦崗的計策，或者有什麼好消息？眾將互望了一眼，均感有些驚異。

「將士們辛苦了，呵呵，本將有一件事要向諸位宣布：今天本將收下楊小刀為義子，小刀以後也要歸到本將麾下為我皇效力，大夥要同心同德，合力掃平瓦崗。」張須陀說。

「恭喜大帥，賀喜大帥，咱們一定與少帥精誠團結，同心平賊，報效朝廷！」眾將雖感有些突然，但大帥是他們佩服的主將，也是他們的長輩，心裡也為這位畢生為朝廷賣命的大帥終於有后而感到欣慰，於是連忙上前真誠賀喜。

「小刀孩兒，過來見見眾將，他們可都是些久經沙場、本領過人的戰將，以後要向他們請教。」眾將的真心賀喜，也讓張須陀感到老懷快慰，他回頭叫過楊小刀拜見眾將。

「裴大將軍、裴小將軍、秦將軍、程將軍、羅將軍，久聞大名，以後還得多多向各位將軍學習。」裴大將軍是長輩，楊小刀上前行禮，而其他幾位想必都是同齡人，加上見這位少帥也是豪爽真心，且毫無架子，因此秦瓊等人也是真心結交。

「哈哈，好，好，年輕人就是豪放不羈，充滿朝氣，大隋就是需要多一些這樣意氣風發的後起俊秀！」看到眼前幾位青年才俊惺惺相惜，張須陀開懷大喜。

賈務本在旁邊看到大帥難得開懷，臉上掛著笑，其實心中五味雜陳，既開心，又有些傷感。大帥啊如今的大隋恐怕只有你一個人在硬撐著，可又能撐多久？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務本都是要一生追隨大帥的。大帥勞苦奔波一生，表面風光，可連一個家也顧不上，直到知天命之年才認得一個義子，大帥也算是有后了吧。

「敘交情的事情由待以後吧，隨本將登上檢閱台觀摩將士們的演練！」張須陀畢竟是一員果決嚴肅的戰將，大營內軍令嚴明，於是打斷了眾將的熱乎寒暄。

「嗚……」一陣渾厚雄勁、悠長急促、盪人心魄的牛角長號聲響起，校場上，整肅的將士密匝匝的一大片，如林的槍矛閃爍著森然刺目的光芒，無數張臉傲然揚起，一雙雙眼睛帶著一種無比信賴敬服的狂熱瞪著張大帥帶著眾偏將登上檢閱台，在這些士卒的眼裡，愛兵如子的張大帥帶領著他們南征北戰，戰無不勝，張大帥每戰必身先士卒，威懾敵膽，張大帥就是一個不敗的神話。跟隨這樣的將軍，只有勇往直前、效死用命而已。

站在如此凜然肅殺、戰意逼人的大軍的對立面，沒有豪勇過人的本事和膽氣，沒有那種久歷戰陣、冷血搏殺的心理素質，還真是抵擋不住，楊小刀雖說這段時間有些奇遇，但畢竟這樣的場面還是首次，千軍萬馬啊，那曾見過啊，穿越前抗洪搶險、地震救災才見過如此多的軍隊，還是在電視里看到的，而現在擺在面前的是整整8萬虎狼大軍啊，震撼之下,楊小刀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大腿有些發抖，這時他不得不佩服張須陀等人，這些人果然不得了，一個個叉開強健的雙腿，傲然挺胸，如山嶽般矗立在檢閱台，直視著前方。這帶兵打仗的活還真是沒有那麼輕巧，光有熱血勇武還不成，還要有過人的膽略，有豐富的經驗，通兵法，會馭兵之道才行。

可能是感覺到楊小刀的怯場，張須陀側頭遞過一個鼓勵的眼神，微笑了一下，點了點頭，似乎在說，首次表現還不錯，要堅定，以後多歷練即可。領悟到張須陀的眼神后，楊小刀彷彿一下子服下了一顆定心丸，深呼吸了一下，昂首挺胸地站立在名將義父的身旁，虎父無犬子，咱不能丟了義父的臉啊。

「大隋的將士們，你們隨我張須陀從西打到東，又從北打到南，你們知道咱們戰無不勝靠的是什麼嗎？誰能告訴本將？」

「將軍威武！將軍必勝！」眾將士齊聲嚎喊，聲威震天。

「咱們靠的是鐵血軍律，靠的是咱們齊郡將士血戰不退、效死用命的勇氣！」張須陀此刻像一頭威猛的雄獅，用力揮舞著右臂，極具鼓動性和感召力。

「為將軍效死！為將軍效死！」將士們高聲應答，狂熱無比，不少士兵已湧出了激動的熱淚。

無疑，張須陀是這支軍隊的靈魂，是這支軍隊的精神支撐，這是一種原始狂熱的英雄崇拜。一旦失去了張須陀，這支軍隊就會失去軍魂，就會一夜之間土崩瓦解。這是一支被勝利吞沒理智的軍隊，而狂熱的部隊往往都是輕敵的又是脆弱的。這樣的兵用於大會戰可以，但用於剿匪那絕對是一個錯誤。歷史上的張須陀這個弱點就被一代梟雄李密捕捉到。張須陀有勇有謀，猛將也不少，還有一支8萬人的虎狼之兵，卻最終落得個身陷大海寺，如果不是因為輕敵那又能是什麼原因呢？楊小刀隨眾將士狂熱過後，一冷靜下來，想到這些，也覺得有些不妥。

在將士的狂熱歡呼中，楊小刀留意了一下台上眾將的神情，發覺到賈務本顯然有些憂慮，裴仁基則是一臉冷峻，程咬金卻是一副沉思的模樣，看來清醒的人還是有的。張須陀不像是一個固執的人，可他們為什麼不提醒張須陀呢？或者是他們真的是沒考慮到瓦崗除了李密還有一個長於謀划的徐世績嗎？現在有了自己這個已知道歷史走向的穿越者存在，張須陀的命運能改變嗎？看來得想辦法提醒一下名將義父才行。另外兵法什麼的也要學一點啊，可拜誰為師呢？

「將士們，今天是定期大比武之日，由各部抽一個百人隊參賽，比賽開始！」張須陀待將士們平靜下來后，高聲宣布。

只見裴仁基、賈務本、裴行儼、秦瓊、程咬金、羅士信各回本部組隊參賽。檢閱台上只剩下張須陀和楊小刀兩父子。侯君集和史大奈立在楊小刀背後，老簡則帶著衛隊在台下一側聽候。

不一會，羅士信等6人各帶出一個百人隊，各自排兵布陣，捉對廝殺，一時之間殺聲震天，馬嘶人喝，刀槍猛烈撞擊，雖是比武，但雙方都互不相讓，直殺個天昏地暗。不可否認，這些抽選的百人隊的個人武力都很強，身體素質也不錯，但缺點是互相配合不好，戰力無法發揮出來。最後竟是因為裴行儼依靠其超強武力，橫衝直撞，所向披靡，其所帶的百人隊勝出，贏得這次大比武的第一。

「呵呵，好，裴小將軍的百人隊果然是戰力強大！小刀孩兒，觀摩了這幾個百人隊比武，覺得我軍戰力如何？可從中學到一點用兵方法嗎？」張須陀顯然對裴行儼所帶的百人隊非常滿意，高興地問道。

「裴行儼所帶的百人隊確實勇武，但作戰還是各自為戰為主，缺少了一點協同配合，如果能夠輔之以陣法更能發揮其威力，這是孩兒的一些看法，不知對否？」楊小刀想了想應答道。

「嗯，你小子能看出這點道道來，還不錯，陣法是要的，但平時練習的都是上千、上萬人的大陣，兩個百人隊則主要是靠個武力的對決，兩強相遇勇者勝。」張須陀頷首道。

「義父，孩兒在洛口曾編練過一個小陣，叫鴛鴦陣，這個陣法適合小隊步戰，靈活多變，講究配合作戰，不妨試一試效果。孩兒恰好今天帶來衛士可為義父表演一下。」

「哦，是嗎？也好，就從裴行儼所帶的百人隊抽出相等的士卒比試一下。」

「不是吹牛，咱這個小陣可對百人隊。」

「好，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的小陣的威力如何？裴小將軍，你就帶你的百人隊來試一試小刀的小陣法。」

於是，楊小刀親自下場帶領自己的衛隊，組成一個鴛鴦陣，迎戰了裴行儼所帶的百人隊。「呵呵，這個少帥也太自大了，也不怕丟臉面。」見到楊小刀帶領區區10名護倉卒竟敢挑戰自己的百戰老兵，裴行儼也感到好笑。在場的其他士卒也覺得此舉是螳臂擋車，轟然大笑。

張須陀、裴仁基、賈務本等人是兵法大家，當他們看到鴛鴦陣使用的奇特武器和11人的搭配，卻感到有些怪異奇特之處，也是抱著好奇和期待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