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起點的選擇

「父親，孩兒已成年了，想到找點正事干，當兵也行……」經過一夜的考慮，楊小刀作出一個令全家驚訝的選擇。

從洛口倉歸來后，那種初次看到歷史上鼎鼎有名的洛口倉、虎牢關的新鮮和興奮漸漸淡下來，楊小刀必須做出一個選擇。於是家僕、丫鬟發現，往日性情好動、胡鬧生事的小刀公子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人呆在房間里，有時一坐就是大半天，時而沉默寡言，時而傻傻苦笑，自言自語。晚上挑燈夜戰，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胡亂寫些什麼，但最後什麼都沒寫成，廢紙垃圾倒是製造了一大籃。一大清早起來繞著花園小徑瘋跑，胡亂地打了一陣子拳，趴在地上一上一下的做些羞人的動作，說是什麼「晨練」。嘿，還別說，小刀公子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可力氣大得嚇人，門前的那石獅雙手一抱就起還能走幾步，就是箭術讓人有些不敢恭維，十箭才中2箭，而且還都是箭中靶邊，同百步穿楊是對頭冤家呢。更胡鬧的是，有一天，他還莫名奇妙地組織府中的大小丫鬟、老幼家僕搞什麼「軍訓」，說是可作保家防賊的力量，排隊列走正步，這可是新鮮事兒啊，可最後「軍訓」只堅持3天不到就「咬牙切齒」的放棄了。切，一群烏合之眾，老少娘們，防防小毛賊可以，要保家防亂賊那是白搭，楊太守、張通守的兵馬難道都是吃素的嗎，別誤了咱的本份活可要遭老爺夫人責罵。對於小公子的一番新舉動，丫鬟、家僕們紛紛腹誹。

同樣的路數，別的穿越者搞得風生水起的，到咱為何就行不通了呢？楊小刀抱頭感嘆：紙上得來終覺淺，沒什麼可操作性，架空小說誤人啊！還是一邊找點事做，一邊想些更切實際的辦法吧。於是，就有上述驚人的一出。

「當兵？！那有什麼出息，好男不當兵啊，咱家可是堂堂皇族……」對小兒子這一人生抉擇，楊壽確實感到驚訝。「這孩子莫非在開玩笑，可他一改平時的弔兒郎當，似乎是經過一番考慮后的選擇。」楊壽冷冷地盯著兒子的眼睛，滿臉狐疑。楊壽是一個比較現實的人，說實在要不是夫人特別疼愛這個小兒子，他早就想給這個渾小子謀個事做了，省得讓人操心，可如今亂象已現，讓自己的小兒子上戰場打仗還真是不太捨得，雖說自己可以照應，但誰能保證將來會有什麼變卦？再說，即使自己同意，夫人這一關也不好過。

「哼，頭腦發熱吧，亂世當兵可是要隨時上陣打仗的，到時小命丟了也保不定。」楊壽一桶冷水蓋頭蓋腦地潑了過來，然後朝夫人淡淡一笑。這楊壽知道自己粗豪，面對這位賢淑高潔的夫人，與其說有些懼內，不如說一種尊重。

「呵呵，我兒的選擇還真是讓為娘有些出乎意表，男兒有志氣可是件好事啊，可為什麼一定要當兵呢，你大哥二哥隨你父在洛口倉做事不是也挺好的嗎，娘親也不是個不開明的人，只要你能說出個讓娘感到滿意的理由則依你。」娘親吳氏一臉淡定，微笑著說。

「孩兒其實也不想離開娘親，可孩兒雖愚魯，但常從來往的各地客商口中知道如今天下民亂四起、生靈草賤，孩兒只想到軍中歷練一番，長些本事，以後可以保護娘親，保護好這個家。」楊小刀說。

「我兒真的長大了，娘親還能說什麼呢，保護娘親是小事，男兒更要有大胸懷、大志氣，這樣才出息。」幼子彷彿一夜之間長大生性，其傷感、滄桑、深情的語調，讓吳氏嬌軀一顫，雙眼剎時蘊滿珠淚，一陣哽咽之後又覺得無比的欣慰。楊壽眼神閃過一絲驚異和欣喜。

坐在一旁的大哥楊靖沉思了一下，說道：「到通守大人處當兵不易，張通守的兵將多為虎狼之輩，且軍規極嚴，而金堤關的府兵可是直接面對瓦崗義賊，前些日子小刀還打傷了太守公子楊奇，到太守麾下當兵會遭其刁難也是說不準的，要不先讓小刀到洛口倉的護倉衛歷練歷練再作考慮。」二哥楊儉也覺得如此比較穩妥，按他的考慮，這樣既可讓三弟過把兵癮，又可讓父母放心，於是也附和。

「也好，就這樣定了，小刀先做護倉卒吧，但要記住，軍中不像官場，都是只服有本事的，憑本事吃飯、保命、升遷，既然考慮好了，明天就去報到，待會兒我會同護倉衛隊正說一聲，有事也方便照應。」楊壽最後表個態。

護倉衛說的難聽點，是倉庫保安，呵呵護倉衛就護倉衛吧，楊小刀原來可是打算到張須陀麾下當兵的，護倉衛並不是自己的第一志願，但他想：畢竟邁出第一步了，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