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太誇張了
第23章太誇張了
「衙內瞧好!」
楊志一抓馬韁躍馬飛出,順場跑了兩圈熱身後,便和徐寧戰在了一起。
槍來槍往,火星四濺,一時殺得難解難分。
戰了五十回合,體力消耗很大,卻不分勝負。
雖然高方平不懂武藝,但明顯感覺得出來,真要戰的話勝負恐怕也快了,徐寧必敗無疑。
楊志本事有,和一線高手林沖戰五十回合不分勝負,那還是處於林沖急於殺人立下投名狀的時候。
而說到馬戰,高方平能明顯看出,將門之後畢竟是將門之後,對戰馬的駕馭功底,楊志還是明顯高於徐寧的。
繼續猛衝猛殺,轉眼一百回合過去,雙方汗流浹背,卻依舊勝負不分。
「停!」
某個時候高方平叫道。
於是雙方停下。
楊志下馬抱拳:「徐指揮武藝超群,若是堅持下去,楊志處境不妙。」
徐寧老臉微紅:「我你平手,何來處境不妙之說?」
「謝大人抬舉。」
楊志還是很給徐寧面子的。
沒辦法楊志就這德行,他這一生都在讓,都在忍,就算在梁山時候,他也不同於其他人擁有很耀眼的戰績可以炫耀。
楊志又卸下甲胄,來至高方平近前單腿跪地:「小人是否還用得?」
「你且看看我的親兵,再告訴我你的想法。」
高方平笑著吩咐:「戰陣演練。」
徐寧當即揮動令旗,瞬間之內校場黃沙漫天,分為甲陣乙陣,沒有一匹戰馬妄動。
整個校場都是踢刨和嘶鳴。
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簫殺之感,讓楊志吃了一驚。
醞釀過後,驚天動地的騎兵集群衝鋒陷陣的動靜,看得楊志久久無法把口閉下來。
演練結束。
楊志汗流浹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何?」高方平問。
楊志再次跪下道:「這是真正的精銳,早先楊志狂妄,小瞧衙內了,衙內在外名聲不佳,但世人都已走眼,衙內既能練出此等精兵,慚愧,楊志對衙內已經無用,告辭。」
他恢復了落魄態,低著頭打算離開。
高方平也沒有挽留,遲疑片刻道:「楊志,你被家父摔碎的玉器價值幾何?」
楊志愣了愣:「乃是全部的賣刀所得,五百貫整。」
高方平對身邊隨從道:「去帳房取五百貫給楊志,賠償他損失。」
「這……使不得。」楊志連忙搖手。
高方平道:「高家不欠你,但也無權糟蹋你。刀是家傳的刀,我相信那刀在楊家將手裡,沒少飲蠻子血,大宋其實很需要那樣的刀,我有個理論是,要喝敵人的血,喝了后,下次見到敵人就不怕他們了。」
「壯志飢餐胡虜肉,談笑渴飲匈奴血,就是這樣說的。額,趕緊的拿了錢去,把刀贖回。」
聽他這麼說,
楊志趕緊有些無地自容。
「好個壯志飢餐胡虜肉,談笑渴飲匈奴血……」
著男裝打扮的李清照又來了:「哎,想求高兄墨寶真乃天下第一難事。聞說,人只有在追求、忙於事務之際最為神采飛揚,果不其然,高兄只有在做事的時候會顯露心聲。」
汗。
這傢伙怎麼老實神出鬼沒的?
關鍵是,小高能用「兩個女人四隻乃」此等金句折服他,那幹嘛還盜用詩詞去侮辱絕世才女?
這原本是想對著,一群軍旅老粗反正也不懂,就拿出來忽悠鼓勵一下,卻不小心被她聽到了。
李清照先對楊志拱手,「楊壯士武藝精純,清照佩服。」
楊志受寵若驚,躬身道:「不敢。」
李清照湊近楊志低聲道:「此衙內不是你想的那衙內,他會識人用人,若楊壯士想要一展報復,不辱沒楊家家風,那清照建議聽衙內的,帶著你楊家的刀再來,那時想必會有意料不到的效果。」
「多謝指點。」
楊志總算知道今天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鞠躬後去了。
「額……休息半日,散了。」
徐寧見才子才女的在這裡影響軍務,惱火歸惱火,卻敢怒不敢言。
這尼瑪一個是太尉爺的公子,一個是當朝宰相的兒媳,難道把這兩「閑雜人等」趕走?
所以老徐只得散了軍陣,閃不見了。
這下校場清靜了。
李清照道:「所以關於『壯志飢餐胡虜肉,談笑渴飲匈奴血』,還是沒有典故,沒有前因後果前後文嗎?」
高方平神色古怪了起來,搖頭道:「沒有,這不關我的事,這不是我的作品,誰告訴你的你找誰去。」
「你……」
李清照哭笑不得,又想到了美人倒地他置若罔聞、只關心的說「這不關我的事」。
李清照想了想又問:「你如此才華橫溢大氣磅礴之人,惜墨如金,為何當初送我『一個衙內兩隻眼』?」
「不解釋。」高方平這麼回答。
「高兄,兒女私情真是你拘絆嗎?作為知己,你甚至不願讓清照知曉你的打算。」李清照道,「論年紀,高兄已到了婚嫁階段……」
高方平打斷道:「我還小,有自己的打算。」
李清照道:「難道是事業無成何談成家?」
高方平嘿嘿笑道:「我沒那麼高尚,遇到喜歡的就娶,沒遇到,就再看看。現在我最關心錢不夠用,每天做夢都在想斂財,美女當然也喜歡,但吸引力比錢有些不足。」
李清照頓時笑得前俯後仰:「將來鷹擊長空者,非高兄莫屬。有高兄在,清照越發發現夫君無才,他真不適合做官。對了,清照已經建議他從太學退學。不日便要和夫君提前離京,今厚顏而來,正是告辭。因為我知道你不會來送行。」
或許李清照這麼做很聰明。
因為從歷史來說,他那個夫君的確不是做官的料,即使是有才,但人都被他老爹得罪光了,斷難在官場有所作為。
趙家只有一條出路,就是徹底踩死蔡黨,可惜他們做不到。
既然這樣,徹底歸隱不失為明哲保身的良策。
從這裡說,能娶到李清照這樣充滿慧根和靈氣的女人,是他趙明誠八輩子修來的。
「你怎麼說?」
李清照微微發嗔的看著他。
「既如此,我擺酒為清照踐行,高府的飯菜不佳,咱們去最好的酒樓。」高方平起身。
李清照搖頭道:「只有沙場之地,能配得上高兄之氣概,沙場難尋,如今就用這校場代替,在這裡擺酒招待我好嗎?」
「好啊。」
……
詩人都是爛漫豪放的。
李清照雖為女兒身,喝酒還可以,唯獨高方平喝的比較少。
「高兄淺嘗既止是何意?」李清照好奇的放下酒杯。
「我怕喝高了現形,偷摸你然後被一耳光可不是什麼光彩事。」高方平嘿嘿笑道。
「粗鄙是你的一貫風格,然卻世間才人無數,又有誰能真正讀懂你的孤艷?」
李清照又一次被他逗笑了。
「清照過獎了。」高方平笑道。
李清照道:「不過,金句如你者,能以『一個衙內兩隻眼』卻贏得清照真心誇讚的,世間唯有高兄。果然可以引用高兄高論:說什麼都沒用,看人,注意看他做什麼就好。清照早有論斷,高兄之風華絕代,往往自那些粗鄙和小呆傻間溢出來,真正的才華,橫溢。」
「好吧,咬文嚼字我不如你,隨你怎麼講。」高方平道。
李清照當即有所收斂。
高方平岔開道:「什麼時候走,其實也好,如今汴京已是多事之秋,早早離開為上。」
「就這兩日,我家公公繼續留在朝里值相。不敢奢望高兄送行,只是今次之後……不知再見面時,又是何年月。」
李清照停下不喝了,說這句的時候不傷感,卻很留戀。
「你知道夢想的真解嗎。」高方平微笑道。
「願聞高兄見解。」
李清照手攏在袖子里微微躬身。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相聚,但我會在夢中經常見你,於夢中,與你論道,研究詩詞歌賦。辣么,我在夢中對你的猥瑣就叫夢想。」
高方平微笑道:「此解清照以為如何?」
李清照半張著嘴巴少頃,失笑道。「甚好甚好,高兄以粗鄙為風格,卻每每有驚人妙語金句,將來啊,你的夫人一定很幸福,永遠也不會覺得無趣。」
「額,你覺得趙明誠無趣了嗎?」高方平很八卦的樣子。
「有的。」李清照微微躬身,「見過高兄后,其實很難不覺得其餘人無趣。但他是我家夫君,我選之人。從這裡說,數次不請自入騷擾高兄,清照早是不該了。」
高方平聳聳肩道:「沒事,我原諒你了。就像街坊百姓原諒我那麼乾脆。」
「此間少年此間事,咱們十年後再看,高兄,保重。」
李清照起身,飄然離開。
高方平沒在說什麼,朝著她離開的方向微微躬身。
哎。
由她去吧。
因為莫等閑白了少年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