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是什麼零食啊?」同事一擁而上,奪過葉雨橙手裡的零食袋子。
「咦,都是很酸的零食耶,適合孕婦吃哦。」同事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著葉雨橙。
葉雨橙蹙起眉頭,是喬宇嗎?可是怎麼可能?
「你們是離婚不離愛耶,都這樣子了,喬先生還那麼細心周到,你說你們離婚了,我還真不信。」
「可是,是真的離了。」葉雨橙告訴過同事,喬宇心裡已經有人了,他們才離婚的,大家當時都為葉雨橙忿忿不平過。
「我看啊,他知道你肚子里有他寶寶了,所以……」
葉雨橙手按在腹部,大概是家人走漏了消息,讓喬宇知道她懷孕的事。輕輕地垂下眉睫,她的目光落在那袋可以讓她減輕害喜的零食上。他知道了她懷孕,來送她零食,只是為了讓心裡好受一點吧,這樣想著,她又難過幾分。連來了也不打聲招呼,葉雨橙手指在桌面上划著圈圈,對喬宇又多了幾分心冷。
葉雨橙不知道的是,喬宇是因為答應了她家人不打擾她以免影響她的胎象,才選擇不與她碰面。
幼稚園門外,喬宇坐在車子里,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著,目光一直盯著門口的方向,直到他確定葉雨橙沒有想出來見他,才開車揚長而去。
葉雨橙聽完同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越來越覺得喬宇是因為肚子里的寶寶才過來給她施捨關心,她很生氣,拿著零食跑了出去想要還他。從門口的保全那裡知道喬宇的車子一直停在門外,過了好長時間,剛剛才開走。看著手裡的零食,葉雨橙心裡百感交集。
而接下來的日子裡,喬宇仍然不時地與她保持著距離跟她間接交集。他會在雨天給她送傘,托保全轉交給她,好像知道她會忘記帶傘一樣。他會在她逛嬰兒用品商場后,把她看中的小衣服、小玩具很快地讓人給她送上門。他默默地做很多事,似乎是在討好她,但更像是在彌補她。
雖然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單親媽媽,可是寶寶的爸爸似乎就陪伴在她左右,而且從不會讓她發現。葉雨橙更加確定,喬宇只是在努力為寶寶做事,而不是她。
八個月後,葉家的人在醫院產房外焦急地等待著。喬宇趕過來的時候,產房的門打開了,葉雨橙被推了出來。
「恭喜,是個男孩。」護士抱著寶寶給家屬道喜后,匆匆離開。
躺在病床上的葉雨橙一臉疲憊,經歷了十多個小時的生產,讓她筋疲力盡。
喬宇走到病床前,一把握著她的手,語氣里充滿憐惜,「雨橙,你辛苦了。」
葉雨橙很想把手抽回,可是她渾身沒有力氣,只能任由自己的手被喬宇握著。
「剛剛我看到了,我們的寶寶很可愛。」喬宇發自內心的喜悅。
葉雨橙臉上冷冰冰的沒有任何的表情,她就知道喬宇是奔著寶寶來的,說不定很快就會跟她打官司爭寶寶了,她不要,不管怎樣,她只要寶寶,其他的都靠邊站!
喬宇在猜想葉雨橙也許是為他們的關係而不安,他握緊她的手,「雨橙,我們復婚好嗎?」
復婚?的確,比起爭奪寶寶,這個方法要溫柔許多,可是以後她就得乖乖做那隻籠中鳥了,還要以正室的身分忍受他跟別的女人曖昧,她才不要。葉雨橙拼儘力氣掙脫喬宇的手,臉扭向另一邊不看他,聲音帶著堅決,「我不要復婚。」
似乎被一桶涼水從頭澆到腳,喬宇被葉雨橙的拒絕給驚呆了,他以為這段時間他做了那麼多她都看在眼裡,然後可以在寶寶出生后原諒他、接受他,可是他的驕傲與自信被葉雨橙狠狠地掮了一巴掌,眼前這個女人竟然在違逆他的最誠心的請求。
「雨橙,阿宇這些日子背地裡為你做了那麼多,你都看不到嗎?」葉媽媽雖然很不滿喬宇當初有外遇,可是難得他浪子回頭,她也不願意女兒成為單親媽媽。難得喬宇因為寶寶的出生而回心轉意,她無論如何也要說服女兒復婚。
「對不起,我看不到。」葉雨橙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她沒有看到過他為她
做什麼,只看到他為寶寶做的,不代表是為她而做。
「雨橙,你就那麼不懂事是嗎?」葉媽媽很替女兒著急,一個女人帶寶寶太辛苦了,她不希望女兒繼續受苦。
「媽,要怎樣才算是懂事?一口答應跟他復婚嗎?我不要,我不要夾在他跟另一個女人中間,我只要有寶寶就夠了。」因為說話太用力,葉雨橙急得眼淚直掉,她一邊哭著,一邊捂著自己的耳朵,不想再聽媽媽的話。就連媽媽都要站在她不願意原諒的人那邊,她覺得很辛苦、很累。
「雨橙,媽媽是為你著想,你想寶寶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嗎?你這麼固執,以後寶寶長大了,問你他爸爸是誰,因為沒爸爸在幼稚園被欺負,你要怎麼辦?」葉媽媽心情很複雜地教訓女兒。
喬宇看著傷心難過的葉雨橙,輕輕地拍拍葉媽媽的肩膀,「媽,很抱歉,請你不要再責備雨橙了,是我一開始沒有好好珍惜她。有些事情急不來,我願意等。」
「我跟你已經離婚了,我媽媽不是你媽,你不要叫錯了。」葉雨橙雖然很無力,但還是很努力地糾正喬宇。
「你這孩子怎麼那麼好強呀。」葉媽媽批評女兒。
喬宇看著不願意接受自己的葉雨橙,很是自責,如果一早放下身段告訴她自己的真實想法,阻止離婚,或許就不會造成這麼深的誤會。他知道此時此刻講再多也沒有用,葉雨橙不會聽,也不會相信。但無論如何,他都會用最實際的行動,讓葉雨橙重新認識他,愛上他。
清晨,柔和的陽光灑落在安靜的房間里,葉雨橙抱著寶寶,正在給他餵奶,臉上是母愛滿滿的神情。
她的寶寶長得跟喬宇很像,這是她不願意承認的。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寶寶真的很帥,一張吹彈可破的小臉上,帥氣的五官活脫脫就是一個帥氣寶寶。他正吮吸著她的乳頭,一副很滿足的樣子。
葉雨橙微微一笑,這兩個多月以來,初為人母的辛苦滋味她終於都嘗到了。可是她覺得很值得。
就在她雙眼專註在寶寶稚嫩的臉上時,身邊出現一抹身影,她抬起頭,看到喬宇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正站在她身邊。
這段時間,喬宇在家人的默許之下,可以自由進出她家大門。喬宇更是得寸進尺,以寶寶需要他為由,經常在她家客廳睡。
她蹙蹙眉頭,很想趕他出去,可是又怕嚇到寶寶。更過分的是,他竟然在她身邊半蹲下,指尖輕輕地逗弄著寶寶。為了寶貝兒子,葉雨橙努力地按捺著自己的脾氣,說服自己必須忍他。
喬宇指尖輕輕地碰一下小寶寶的嘴邊,「快點吃飽,不然爸爸要搶羅。」
葉雨橙眼裡迸出火焰,她抱著寶寶轉一下身,背對著喬宇。
就在寶寶滿足地吮奶時,葉雨橙感覺身後喬宇結實的胸膛靠了過來,他雙手環在她胸前抱緊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
他真是越來越不安分了,想到這裡,葉雨橙低下頭,猛地咬一口在喬宇手背上。
啊,喬宇痛苦得想呻吟一聲,意識到寶寶還在葉雨橙懷裡喝奶,他強忍著痛楚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葉雨橙臉上露出得意神色,她就是要讓喬宇試試她的厲害。
「你喜歡咬是嗎?我偏讓你咬不著。」喬宇說完,他的手臂很快便纏上葉雨橙的腰。
葉雨橙抱著寶寶,沒辦法推開他的手臂,很不自在。
「葉雨橙,我會讓你接受我的,你註定跑不掉。」喬宇擁著她,在她耳邊威脅道。
眨眼過去兩個月,過去他十拿九穩可以實現的事情,在葉雨橙身上一直不能奏效,他的耐性早已經被她磨光了,既然溫和的方法她不接納,那他只好來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