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熙寧元年!
在中國境內,偏西的一處地方,北緯三十度左右,有一個小小的村落,夾裹在群山之間,也就是在二十年前,也就是九零年,這裡才通上了電。那一年,也正好是黃濤出生的年份,他一出生,可以說就是帶著電的。
和一般的山村一樣,這裡曾經是種地,務農,看天吃飯的。不過現在已經發展了,二十多年的時間,足夠這個村子有了一些驚人的變化,比如說立起來的二層樓,生態農業,磚廠,紡織廠,果品廠,造紙廠,水泥廠,等等等等,大大小小的廠子,如同是雨後春筍一般立了起來,這裡也成了全鄉有名的富貴村。
和一般的山村不一樣,這裡的農民世世代代都有一些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武術。這個村子的人,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直到現在,也都在傳承著一套武術,人人都能練,而且也人人的水平不錯。
如果你說六七米高的牆,三步蹬提,手指接力,一翻而上,高來高去無聲無息這些東西就算是輕功的話,那麼這裡的人人人都會輕功,而且小孩子的水平更高,在樹杈子上跑起來也是如履平地……總之,這裡就是這麼一個奇妙的地方,很古怪,很奇妙,那種武術究竟有多厲害,也沒有人知道。
(按:爬牆上房樹上跑,真的不是什麼輕功,那都是吹著騙人的,作者小時候在農村,那地方山多,玩兒過。偶一個朋友一腳踩空了,從樹上直接騎在了上面,然後出了一點小問題,好像鴨子一樣走了好幾天……五米高的牆,說實話不算什麼,這裡既然是武林高手,那麼高度就增加一些好了。)
後來,一個走出村子的人在回來后,告訴他們自己的武術究竟有多厲害——黑拳霸王,這個響亮的稱號就是這個村子的人,而這個村子的人,也一度對於外界吹噓的什麼輕功不屑一顧,因為那根本不算什麼。
這個村子沒有走出去的人,致富了。
這個村子走出去的人,也成龍了——別的不說,光是那一身的功夫,就足可以讓他們多出了比普通人多的多的優勢,這種優勢,也是這個貧困村能夠富起來的原因!黑白兩道,雙管齊下,這個村子要還是那麼窮困潦倒,才是最不現實的。
黃濤的家就在最西面的一個二層小樓。
他出生在一個值得紀念的年份,現在剛好是二十歲,上面已經說過了。此時,他正在院子里練拳,一套沒有名字的拳法,能夠讓人看到的就是不怎麼好看,但似乎卻非常實用的架子,一招一式,都非常的兇悍,整個人的精氣神,似乎都已經合二為一,得到了這一套拳法的真髓。
「阿濤,你去送你妹妹回學校去!」
老媽從二樓的陽台上探出頭來,和黃濤說了一句,也不怕他聽不見。黃濤按部就班的緩緩收功,氣沉丹田。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了。要家人說,黃濤什麼地方也不差,但就是太過於痴迷武術了。
黃濤的妹妹黃珍珍今年十八歲,出落的很是標誌,眼看的就要高考了,高三的複習壓力也非常的大,回家一趟很是難得。每一次回來,黃濤都要對那些遠在縣城的「老師」罵罵咧咧,嫌棄他們摧殘自己的妹妹。
黃珍珍的學校是住宿的,這一次一走,又是一個月!
開著一輛黑色的轎車,黃濤的心中腹誹,人家都是雙休日,一個星期工作五天休息兩天,學校倒好,媽逼的一個月才放一天的假。妹妹這次回來,明顯都瘦多了!
黃濤那個心疼,心中暗暗的想,是不是藉機會好好的把那些老師給修理一下……哼哼哼,以為學生好欺負是不是?汽車行駛在平闊的馬路上,突然,黃濤就見眼前一道白光閃了過去,然後,他眼前的景色就已經大變了。
汽車的馬達依舊在轟鳴!
可是,他們的車卻已經不動彈了。在他們的身邊,到處都是樹枝,黃濤多年練武,已經算是心如止水,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了,這個時候卻仍然在為這種超出人的思維極限的事情而發愣。至於妹妹黃珍珍,也顯然好不到哪裡……
時間分秒流逝……「哥,我們……我們這是怎麼了?」
黃濤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接著先安慰自己的妹妹。輕輕的拍了一下黃珍珍的背,沉聲道:「別緊張!別哭,別亂想……還記得哥和你說的話嗎?任何的時候,都要讓自己冷靜,千萬不能緊張!珍珍,聽話,別緊張……還記得不記得那年,娘病了,你緊張的連電話都不會用了!」
他的話,似乎有一種獨特的魔力,讓黃珍珍顫抖的肩頭停止了下來,一雙淚汪汪,有些恐懼的目光掃在了黃濤的身上。黃濤繼續給她打氣:「哭是沒有用的,珍珍,要堅強,你一哭啊,哥哥心裡就不好受,哥哥一不好受,就想要去收拾幾個人,出一口氣……」
「噗嗤!」
黃珍珍破涕為笑,水汪汪的眼睛依然掛著淚水。
但黃濤卻並沒有輕鬆下來。現在的情勢,他看的更清楚,剛才他一冷靜下來,就在周圍看了一下,這裡周圍的環境,好像是森林。而自己的汽車竟然是成為了空中飛車,架在了一棵樹上。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人現在還都是空中飛人,不速之客呢。
這裡是什麼地方?難道是出了車禍?不應該啊……自己的家鄉,那黃濤是相當熟悉的,根本就沒有這麼粗的樹,這麼茂密的森林。就在他想的費神的時候,就聽的幾聲吱吱的叫喚聲,一群灰毛猴子朝著這裡圍了過來,不過看它們那種小心謹慎的架勢,應該是有些害怕這個古怪的鐵盒子的。
「珍珍,你在車裡,我出去看看,看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黃濤開門就要出去。黃珍珍一個人有些害怕,不敢呆,臨了叫了一聲——「哥!」黃濤問道:「又怎麼了?」黃珍珍有些怯懦的說道:「哥,我一人害怕,哥……」
黃濤道:「得了,那一起走吧。」
打開車門的聲音讓那些猴子萎縮的再次退後,遠遠的對這裡形成了一種包圍。黃濤看準了一根碗口粗的樹枝跳了上去,顫悠悠的晃悠了一下,穩住身形。叫道:「珍珍,你也快些出來,別忘記把門關好,別讓猴子進去了……」
「知道了,哥!」
「等等……」黃濤看了一下穿著時尚的紫色短連衣裙的妹妹,說道:「把衣服換一下,最好是緊身衣,這裡到處都是灌木,樹枝,你穿著裙子不方便。恩,要是有牛仔的,都穿成牛仔的最好!」
實話說,那一條紫色的短連衣裙非常的好看。
而這裡的環境,也實在不適合穿裙子!
黃珍珍應了一聲,在車裡打開了自己的提箱,從中取出一些緊身衣來,換在身上,才是一身舒坦的出了車外,「砰」的一聲,將車門關好。黃珍珍一出車,找准了黃濤的所在地,一下子就撲了過去,那動作快的厲害,乾淨而且瀟洒——別忘記了,那個村子里可是有一套傳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武功呢。而且似乎也沒有說傳男不傳女!
「哥,這裡怎麼怪怪的?」
黃珍珍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一臉的疑惑。
黃濤道:「誰知道呢?珍珍,你先下去,我隨後就跳下去!」樹不高,僅僅才是六七米的樣子而已,而且地上也非常的鬆軟。比起他們在家裡練習輕功的高度來,那實在不算是什麼了!先後落地,四周查看一番。
大概十多分鐘,周圍的一些情況已經明了了。
這裡是原始森林,在不遠的地方,有一條羊腸小道,這裡根本就是沒有被人工雕琢的痕迹,一切都是那麼的純天然。
腳下到處都是灌木,還有練成一片,相互糾結的藤蔓植物,走起路來非常的不方便。就連黃濤都是兩腳狼狽。而黃珍珍則是雙腳起落,動作輕盈,顯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要感謝就感謝自己的一身緊身衣,還有腳上那雙高過了膝蓋的靴子吧。在黃濤讓她換衣服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現在的情況了。
「哥,你還真是英明啊,這地方要是穿裙子,絲襪劃破不說,腿上也要多出幾道傷口。就更別說裙子被勾壞了……」黃珍珍一臉的崇拜,彷彿自己的哥哥就是無所不能的神仙一般,黃濤則是白了自己的妹妹一眼。
這個時候他哪裡有心思開玩笑呢?
突然,黃濤的眼睛一尖,看到羊腸小道上一個道士正走過,年紀不過是十五六歲,面色蠟黃,身上穿著青灰色的道袍,嘴裡也不知道叨念這什麼。黃濤一拍妹妹的肩頭,說道:「珍珍,看你的了,別手軟,給哥把小道士抓過來,也別讓他叫,明白?」
「哥……」
黃濤給她打氣:「聽哥的。要不是哥的這一身衣服不方便,哥就自己去了,還能用你嘛?你去把那個小道士弄過來,咱們問問情況,怎麼說也好過什麼都不知道。你看這裡,根本就不是我們熟悉的山了,先搞清楚情況,然後再做定奪!」
黃珍珍道:「好,我去——」
黃珍珍一貓腰,就朝著那小道士潛了過去。這些可也算是吃奶的本事而來,小時候沒少玩兒,這些潛行的經驗也是潛移默化的就被掌握了的,現在用起來,那也是容易的緊。幾乎,這些都是她的一種本能了!
那個村子的人,即便是用現代的眼光看,也都是一群變態——武力值比起少林武當來,只強不弱。這個年代雖然沒有什麼比較,但是比起這個普通的小道士來,也依舊是高的嚇人。黃珍珍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小道士的背後,抬手就是一個手刀!
砰!
一下,命中後腦勺,小道士一下子就軟了下去。
那個小道士還沒有什麼反應,就已經昏迷了。黃珍珍的力氣不小,好像是拖死豬一樣,將那小道士拖到了自己的哥哥跟前。黃濤嘿嘿一笑,說道:「不錯啊,珍珍,有前途!以後說不定還能成為一個女子007呢,哈哈……咱們問問他!」
啪啪啪……
一連串的巴掌讓那個小道士的臉幾乎成了豬頭,但是人也的確清醒了過來……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張近在咫尺的臉,精緻,動人,美的驚心動魄,傾國傾城——按照這個時代的標準來說,黃珍珍那可是真正的大美女呢。
那些明基算個啥?和黃珍珍比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這個年代的審美觀念還太粗糙了,粗糙到了跟現代根本沒有辦法比,接著,一隻手就強硬的把小道士可憐的腦袋給掰了過去,黃濤這個傢伙可不知道什麼叫做溫柔。他嘿嘿怪笑,問道:「看夠了沒有?」他不喜歡別人這麼看他妹妹!
「夠……不夠……夠了……」
小道士依舊有些魂不守舍!
黃珍珍道:「行了哥,你也別嚇他了……那個小道士,你叫什麼名字,這裡又是什麼地方?」那小道士聽的這般美妙的聲音,發自這位神仙一般的女子的口中,登時腦海中一片漿糊,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小道朗月,這裡是青皮山,山上有一個道觀,叫童姥宮,觀中掌教是張年松道長……」黃珍珍點點頭,說道:「哥,怎麼樣,還是我厲害吧!對了,小道士,你來答我,現在究竟是什麼時候?」
「白天啊……」
「廢話!我問你現在是什麼年月!」
白痴的回答,讓黃珍珍都有些暴走了,粉面含煞,估計小道士再白痴一句,就要自己趴地上取找牙了。黃珍珍可不是什麼軟弱的主兒,也就是在自己的哥跟前,似乎才能貌似的淑女一些!
那小道士道:「現在,是……是熙寧元年,六,六月初八!」
「哼!」
黃珍珍借著一聲哼,來壓住了自己心中的驚訝。這個時候哥哥就在身邊,她自然記得哥哥的話——冷靜,不能緊張,什麼時候都不要慌,一慌就全完了。而且哥哥,似乎就是一個避風港,讓她能夠放心的去依靠。
熙寧元年?
還有什麼是比這個更令人震撼的?黃珍珍現在是做高考複習的,這些信息自然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這一年,分明就是一個開始。王安石變法不知道背了多少次了。黃濤則還是有些茫然,問道:「怎麼了妹子?有什麼問題?」
熙寧元年是什麼鳥年份,這個歷史白痴根本就不知道。他也是經歷過村裡的精英培訓的,不過主要的方向是法律方面的,還有就是水泥鍛造技術,造紙工藝流程,機械維修這三個大方面,歷史他的確不知道。而他妹妹就不一樣了,誰讓人家是學生,要應付高考,必須記憶這些萬金油呢?
說起來似乎還真是妹妹比他強,黃珍珍也參加過村子里的對口培訓——只要你承認是村子里的人,就不能避免。正道上的各種工藝,政策,管理方面的都有,就是你說要去混社會,村子里都要讓你想辦法去特種部隊混混,提高一下實戰水平。
當然,這麼說有些太過於誇張了,但是意思是很明顯的,這個村子的人,從小就開始接觸企業管理,各種技術的對口培訓,長大了,就是村子里的精英人才,是要用在刀刃上的,而且錢也是村子里出的。
這些大家自然說不出一個不字來!
而黃珍珍曾經在假期里被人送出去培訓,具體的就是企業管理,市場營銷,財會這些方面,而這些,也正是他們的父母所期望的——女兒管理,兒子搞技術,一家人配合起來,企業不是就能夠更加發展?而且怎麼說,農村人的思想里,還是一家人可靠!
「哥,不會吧?王安石變法你都不知道?」黃珍珍小小的鄙視了一下黃濤。這個時候,說什麼也都沒有用了。她只是看著黃濤,等待哥哥的回答。黃濤沉默了片刻,突然雙目釋放出了一種堅毅來,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珍珍,我決定了!」
「決定了什麼?」
黃濤道:「沒什麼,你聽哥的就好……走,咱們回車上,把東西都收拾一下,你的那個筆記本是太陽能電池吧?留著,車到時候想辦法弄下來,以後咱們有了汽油,還要用這個車呢,讓你哥我做,我可弄不出來……」
可憐的小道士,這一次是被黃濤掐把暈的,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被人給捆綁了起來,用的還是那種山上遍地可見的藤條。
第一次,黃濤沉默了……
從來不抽煙的黃濤靜靜的坐在駕駛位上,沉靜如水,只有那一支不斷的燃燒,就要燒到手的香煙,似乎才能夠顯示出他此刻的心並不在這裡!香煙,最終還是燒到了手,黃濤愣了一下,掐滅了煙頭,一點橘紅色的煙火,劃出一道拋物線,遠遠的丟了出去。
黃珍珍也不說話,只是有些獃獃的看著自己的哥哥,這個時候她也沒有主意了——上學之餘,看過一些腐女的穿越文,不過也當是一場狗血而已,可現在,這個狗血已經不是狗血,而是現實了。
一個武人,這個時候怎麼能迷茫和退卻?
黃濤的眉間,帶著一種深沉的惆悵,眼中突然厲色一閃,通過後視鏡,黃珍珍都被哥哥這種眼神嚇了一跳。雖然一閃而逝,但是卻依舊可怕而猙獰!顯然,這一次,黃濤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做出了一種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