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生苦篇》開啟

念雪拿著皮鞭，繞著四人走了一圈命令：「你們待會除了水之外，不得帶任何東西。」

小寶好奇問道：「念雪，你要帶我們去哪裡呀？能不能劇透一下？」

念雪對著小寶眨了眨大眼睛，定格了兩秒后邪笑道：「不能。」

小寶一臉沒趣，抱怨道：「按照你白天折磨我們的套路，估計我們今晚很難活著回來。」

大春點點頭，意味深長地說：「我也估計今晚夠懸的。兄弟們，我的遺書放在了我的床頭之下，無論你們幾個誰回來了，記得幫我完成遺願。」

葉東好奇：「什麼遺願？」

大春瞪了他一眼：「要是跟你說了，還能叫遺願嗎？」

梁靈智嘿嘿一笑，跑上了大春的房間翻出了大春的遺書，打開一看，氣瘋了。

只見上面寫著一句話：「兄弟們，下來陪我，記得一定要把念雪找來。」

念雪一聽真是哭笑不得，大罵道：「好你個大春，看我不揍死你。」

幾人雖是很不情願，結果還是被念雪趕上了車，這回是她親自開的車。車子一路飛馳，她心中目的地很明確，就是遠郊的一處舊墳場。

在車上的四人毫無察覺，因為車窗被遮了個嚴嚴實實的。

路越來越顛簸，兩邊的蟋蟀叫得也越來越歡了，小寶低聲問道：「這念雪該不會像演電影那麼老土，把我們整去野墳場了吧？」

葉東搖搖頭安慰道：「不會不會。現在哪還有那種舊墳場呢？有的都是陵園了吧？」

大春狡猾一笑：「咱們這幾天過的地獄生活都是拜念雪這個好師姐所賜，要不咱們整她一回？」

梁靈智問道：「怎麼整她？她膽子比我們四個加起來還要大，更何況打起來我們也不是她對手呀！」

小寶嘿嘿一笑：「這個我知道！念雪是修道之人，從來不怕鬼，可她終究是女的，一定會怕蟲子！」

葉東回憶道，忽地眉毛一挑：「我記得她說過，她最討厭青蛙，覺得青蛙一身疙瘩的皮惹人噁心，要不咱們….？」

梁靈智低頭不語，猶猶豫豫道：「真要這樣嗎？我…」

小寶瞪了他一眼：「得了你，心疼了吧？你看看咱們，一身都是皮鞭疤痕，染個色都能做斑馬了。」

葉東見梁靈智深陷兩難之地，苦笑道：「還是算了，她畢竟是為了咱們好，萬一她向師父告我們一狀，那就麻煩了。」

葉東給梁靈智眨了一下眼，他這才鬆了口氣。

「哐！」

車門被打開了：「都給我滾下來。」

一陣森山涼風吹過，四人瞬間打了個激靈，葉東心中一驚，懊惱道：「我真是瞎了狗眼，我剛剛為什麼要幫她說好話！？」

「月亮光光、月亮光光…」

念雪見幾人縮在一團，竟然幸災樂禍地唱起《殭屍道長》的主題曲來。

聽著能令兒時的他們勾起無限恐懼的「鬼歌」，四人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梁靈智問道：「念雪，你這是鬧哪出？這兒，挺冷的呀，要不咱們上車歇歇？真感冒就麻煩了。」

念雪嘿嘿一笑：「不許歇！師父不是說了，要你們練練膽子嗎！？這裡就是練膽的地方呀！」

小寶賠笑道：「念雪姐姐，咱們真要玩這麼大嗎？你看這荒山野嶺的，世上美男本來就不多了，你這白白糟蹋四個，就不怕上天的懲罰嗎！？」

念雪忍住心中歡喜，假裝聽不到，搖著頭甩著鞭子呵斥道：「小寶，西面那邊。葉東，東面。智障，南面。大春，北面。」

她回頭一笑，見得大春鬼鬼祟祟地把一些什麼藏在褲兜了，立馬罵道：「藏了什麼！？拿出來！」

大春不斷搖頭，連連退後：「念雪姐姐，這個就別了吧！」

念雪猛地翻出大春褲袋裡面的東西，居然翻出了一個銀質十字架。

念雪不禁大笑：「大春，你是不是傻，這裡是東方，十字架不靈乎！」

大春哭喪著臉：「我想帶把桃木劍的，可是桃木劍太大了，不好藏。」

就在念雪驅趕四人各自歸位的時候，遠處山墳上傳來一聲慘叫！

五人一驚，齊齊望去！

只見一衣裳破爛之人瘋瘋癲癲地跑了出來，一邊大喊一邊叫：「有鬼！有鬼呀！」

小寶菊花一緊，躲在念雪身後：「師姐師姐！那人說有鬼！」

念雪一手肘撞了他胸口，罵道：「沒事就念雪念雪，有鬼了就師姐師姐，你們什麼時候能聽話一點練好了膽子，學到了法術，還怕什麼遊魂野鬼？」

大春也立馬躲在念雪身後，賠笑道：「咱們這不是還沒練好嘛，你得罩住我們呀好師姐！」

葉東不禁笑道：「雖然我也怕鬼，可是有念雪在咱們也不用這麼驚慌吧？對吧，師姐？」

念雪搖搖頭：「趁這個機會，你們四個去瞧瞧發生了什麼事情。」

梁靈智也有點犯愁：「咱們才入行幾天呀？這就敢去抓鬼了？」

念雪怪責道：「你們這是不聽命令咯！？再不去那人就有危險了！給，靈符！」

葉東一咬牙，大喊一聲：「咱們四個童子，難道還怕他一個鬼嗎！？走！」

葉東從念雪手中接過靈符，先一步帶頭沖了過去，三人見葉東鼓起膽子沖頭了，他們也大喊一聲，快步跟了上去。

那被鬼追的人見葉東四人氣勢沖沖地跑來，心中更是一驚，不禁大喊：「我的媽呀！這還有四隻鬼！」

他也不理睬葉東四人的呼叫，扭頭就往草叢鑽去，看他樣子，似乎被嚇得不輕。

小寶身高體長，一撲進草叢就把那人扯了出來，大春順手就給了那人一巴掌：「喂喂！清醒一下！我們是人！」

那人被打了一巴掌，更是嚇得夠嗆：「鬼打人了！鬼打人了！救命呀三爺！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低空中傳來一聲陰冷的笑聲：「很久沒人來陪我了，這麼久了，我也忘了人肉的味道了，今天得好好的嘗一嘗。」

葉東心中一驚，連退數步，學念雪那樣罵道：「何方妖孽！」

梁靈智也擺出打架的姿勢：「休得放肆！有種就出來單挑！」

那聲音嘿嘿一笑：「小屁孩，你爺爺我做鬼的時候，你們還在穿開襠褲！」

大春心中雖是害怕，可見葉東和梁靈智都開罵了，自己膽子似乎也壯了一些，冷哼一聲：「還爺爺呢！？藏頭露尾的，真**的孫子！」

小寶也笑道：「對，還是一個怕死鬼孫子，就嚇一些沒見過世面的人。」

那聲音似乎有些怒了：「你們罵誰孫子了！？」他收回聲音，露出了本體，原來是一個老頭子，噢對不起，是一個老頭子鬼。

梁靈智按住口袋，隨時拔出靈符，他問道：「你想怎樣！？」

那老頭詭異一笑：「怎樣？當然是吃你們呀！」

葉東罵道：「吃吃吃，你吃給我看看！？我看你都瘦成皮包骨了，估計牙齒都掉沒了。」

那老頭想不到這幾人壓根就不怕自己，心中也是鬱悶，反罵道：「我瘦又怎樣了！？你管得著？小小年紀，管得這麼寬！」

那瘋瘋癲癲之人慢慢清醒了過來，又見葉東四人和一隻鬼干起了嘴仗，心中納悶不已，問道：「我說你們在幹嘛呢？這樣子吵架，有意思嗎？還有你這個臭老頭，你做鬼我做人，嚇我幹嘛！？」

那鬼反問道：「我做鬼不嚇人我還做什麼鬼？」

大春罵道：「你知不知道在這荒山野嶺這樣子嚇人，會把人嚇瘋的！？」

那老頭鬼來氣了：「喂！我就嚇他一下而已，你們有完沒完！你們再這樣一人一句地罵我，我可得生氣咯！鬼也有尊嚴的嘛！」

原來，這老頭鬼是一隻逗逼鬼。

葉東罵道：「你做錯了事情還不能罵了？你咋不上天呢！？」

那老頭鬼聽葉東這麼一說，身子一愣，居然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眾人莫名其妙，梁靈智沒好氣：「喂，老頭！罵你幾句你不用哭鼻子吧！？」

老頭鬼抹著眼淚，哭道：「你以為我想呆在這破地方呀！？我早就想上天了，這裡吃不好睡不好，屋子還特麽的漏水，一個月都沒一個鬼來和我聊天，偶爾有些人來路過，我想叫他們給我燒點錢花花，可是他們個個都是膽小鬼，連我的影子都沒見到，就跑了沒邊了，雖然我沒影子。」

那衣裳破爛之人問道：「我說你這老頭鬼，原來是個死窮鬼，你喊我就喊我呀，為什麼要一邊冷笑一邊喊人，你不知道這樣特恐怖的嗎！？」

老頭鬼反罵道：「你也是一膽小鬼，喊你一句你特麽的嚇得下巴都掉地上了，褲子也沒勒好就逃去，真特麽的孬種。」

那人不禁臉紅，解釋道：「我…我這不是剛剛拉完尿，忘了勒褲子而已！」

那老頭鬼更氣了：「我去你大爺的，你尿就尿，幹嘛要尿在我家！？你知不知道我僅有的家電都被你淋濕了！？」

那人似乎無言以對，只能說道：「我這被趕來這地方后，心裡害怕，心裡一害怕就尿急，尿急就脫褲子直接尿了呀！更可況你那沒有墓碑！」

聽到這裡，葉東四人總算明白事情的大概了。

葉東說道：「你尿人間屋裡，確實不對。」他轉身對老頭鬼說道：「你嚇他，也不對。」

老頭鬼不禁氣到：「我還不對呀！？換了別的鬼家裡被一泡尿淹了，那鬼不把他的牙籤搞斷的話，我認你做爺爺！」

那人自知理虧，支支吾吾地說：「那我給你燒個大房子，整你幾箱100億一張的紙錢，還送你幾個老婆、奴婢，陪你一屋子全新的家電，60寸大彩電，送個按摩椅，加個空氣能熱水器，再立個大理石的墓碑，這事情咱們就翻頁了，怎樣！？」

老頭鬼尋思了一下：「那還行！你們幾個證明了啊，他沒做到，可別怪我去找他報仇！」

精明的小寶從包包掏出一張卡片，遞給了那人：「這是咱們師姐家開的紙紮鋪，保證產品手藝好，質量高，購物滿兩千送一張本大仙畫的靈符，能去百病，滿三千贈送我們四師兄弟的合照，能避邪！」

那人接過卡片，疑惑問道：「沒打折？」

大春也幫嘴說道：「打折，消費一千打九八折，消費兩千打九六折，消費三千打九二折，多買多送，多打折！」

葉東心中偷笑：「這三千的折扣不就是一千的折扣嗎？這兩人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

那人拌了拌手指，嘻嘻一笑：「你們店還挺划算的呀！打這麼多折！」

梁靈智不禁問道：「喂，你叫什麼名字，怎麼獨自一人到這荒山野嶺來了？還有剛剛你喊得三爺又是誰？」

那人回答道：「三爺是我們的大老闆。我叫賴家玉，因為做錯了事，被三爺懲罰丟在這裡過夜的。」

葉東冷笑道：「你老闆也是夠狠的呀。」

那老頭鬼取笑道：「看你鬼鬼祟祟的，一定是犯了偷雞摸狗的事情。」

賴家玉瞥了他一眼，說道：「我是因為保護小姐不周，才被責罰的，誰知道這麼倒霉遇見了你，媽的，我這一泡尿也真貴！」

念雪早就走了上來，見五人一鬼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著，心中也是覺得好奇，只是在一旁靜靜地偷聽而已。

她猛地跳出來，大喊了一聲：「有鬼呀！」

五人一鬼被她這猛地一嚇，也是驚得大喊了一聲，小寶和大春還有那賴家玉直接被嚇倒在地，念雪見狀，樂得咔咔大笑。

葉東罵道：「念雪姐姐，你想嚇死人嗎！？」

念雪大笑反問：「你們還有空聊天？還回不回去了？」

那老頭鬼罵道：「這小女娃哪來的，這麼愛鬧！一點都不尊重老人家。」

念雪雙手撐腰，罵道：「哎呀，你這臭老頭三更半夜跑來人間幹嘛？是不是想嘗一嘗我的靈符的味道？」

那老頭退後了兩步，擺擺手：「咱們有話慢慢說，別動手！」

念雪嘿嘿一笑：「走吧走吧，沒事別出來嚇人，乖乖的在下面等輪迴，早日投胎做人。」

老頭尷尬一笑：「知道啦！」他扭頭對家玉呵斥道：「小子，你記住你今晚的諾言，不然我真的去找你！」

賴家玉苦笑點頭：「行了老爺子，待會我抄下你那破墓碑上的字，明天給你整個新的，你今晚將就一下，睡一覺吧。」

老頭鄙視他一番后，閃身就走了。

賴家玉笑嘻嘻地說道：「幾位小哥，這位姐姐，正所謂出門靠朋友，你們幾人發發善心，把我載出市區怎麼？我明天還得去你紙紮鋪幫襯呢！」

念雪瞅了他一眼：「是你說的，咱可沒有強買強賣，你明天不來我們店幫襯，老頭不找你，我們五個也會找你算賬！」

賴家玉連連點頭：「當然，當然，這地方太滲人了，只要出去了，萬事好商量！」

念雪把車鑰匙遞給了梁靈智：「你開車，我坐副駕。」

幾人正欲上車，忽見山路上駛來幾輛警車，葉東眯眼一看：「李警官的車！！？」

李警官搖下車窗，見得葉東幾人也在，心中也是充滿疑問：「唉我說，你們三更半夜的不在家睡覺來這荒山野嶺幹嘛來了！？」

念雪笑道：「我正捉他們來野墳場練膽子呢。」

李警官推開車門下了車，隨他一起下車除了小楊小王之外，還有一個身材甚好的女警，葉東定眼一看，雙眼儘是驚奇，難以置信地喊道：「雅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