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念成牢(119)

久念成牢(119)

久念成牢(119)

沈紓的出現太令人意外,而她的話語更是震驚了所有人,誰能想到當年她肚子里並不是黎煜的孩子子,而是現今被黎宗光看中的女婿人選顧如歸的?

世界仿若安靜了一樣,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抱著沈紓的顧如歸身上,只見他眼睛震驚有之,晦澀有之,但是更多的是一片幽黑的濃霧。

竟也是不知情的樣子。

黎之語更是臉色霎白,她雙唇囁嚅著:「大哥,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顧如歸一語不發,只是俯身將昏迷過去的阿紓打橫抱起,然後徑直朝黎家門口走去,沒有一絲留戀。

「大哥……」

黎之語見狀,抬腳欲要追去,卻被身邊的黎宗光大力握住了手腕,「語兒,進去!」

她哀求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話里已有哭意,「爸,讓我去……」

黎宗光眯眸望著顧如歸離去的方向,臉色陰鷙道:「去了又能怎麼樣,他不會回來了!」

他話語里的狠戾震驚了黎之語,她知道黎宗光素來好面子,顧如歸的不告而別定是惹惱了他,於是急忙開口替他解釋道:「爸,你不要怪大哥,看大哥的樣子,應該也是不知道實情,更何況單憑沈紓一席話,也不能證明什麼……」

黎宗光倏然扭頭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虧你還在替他說好話,他剛才又做了什麼回報你?」

黎之語的臉色頓時僵住,「我相信大哥他不是有意的……」

「事實擺在眼前,他的態度已經證明了一切!」黎宗光眼睛眯了眯,臉色陰沉道:「我早就知道他不會這麼乖乖聽話,所以我才……」

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黎之語卻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她看著黎宗光試探地開口:「所以說,爸爸早就知道沈紓的孩子不是三哥的?」

黎宗光沒有回答。

黎之語看著自己的父親,突然覺得他有些陌生,她苦笑道:「那孩子,也是你帶走的?」

他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甩袖離去。

黎之語渾身顫了顫,幾乎站不住身子,如果沈紓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話,那麼……

與其說黎宗光的專制害死三哥,可她何嘗又不是幫凶之一?

明知道三哥身上擔子重,還裝作一無所知,肆無忌憚地揮霍著他的寵愛和他用自己給她換來的自由,若是當初她能替三哥分擔一點,如今他是不是也不會死?

而在劉怡的事情上,那時候她以為劉怡對三哥的關注只是因為妻子對丈夫的佔有慾,現在只覺得細思恐極,因為那份過分的佔有慾跟監視又有什麼區別?

之前所堅持的一切轟然崩塌,不是沈紓害死了三哥,是她、是爸爸、是黎家害死了三哥!

更甚的是沈念,竟然是顧如歸的孩子……

顧如歸不愛她,他心裡的人是沈紓……

而她之前還一副高姿態要求沈紓離開青城,想起那時後者嘴角的嘲諷,她只覺得自己可笑得可以。

原來,一無所知的是她,自以為是的是她,無論在三哥的事情還是在顧如歸的事情里她都像一個旁觀者一樣……

她輸了,不,她和沈紓從來不在一條線上過。

黎之語只覺得有把重鎚敲在自己身上一樣,泛起的疼痛侵襲到四肢百骸,這種感覺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只覺得喘不過氣來。

她看著四周竊竊私語的賓客,彷彿身置油鍋的中間,反覆煎炸著。

他們憐憫她,嘲笑她,同情她。

黎之語頭疼欲裂,她的身子劇烈一顫,幾乎跌倒的時候,有雙手從背後將她輕輕托住,伴隨著笙歌輕柔的聲音,「語兒,小心。」

她倏地轉身撲進笙歌的懷裡,如困頓的小獸一般喃喃著:「秦姐姐,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笙歌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脊背,無聲安慰。

黎之語見她不答,嘴角扯出一絲苦笑,瞭然道:「大哥走了,秦姐姐也要走了嗎?」

笙歌的手頓了頓,才輕聲道:「抱歉。」

黎之語闔了闔眸,然後緩緩鬆開她,抬頭時臉色已經恢復了一片平靜,「秦姐姐,你們走吧,我沒關係。」

她乍變的情緒讓笙歌有些擔憂,「語兒,你真的沒事嗎?」

黎之語搖了搖頭,她睨了眼四周不知所措的賓客,嘴角扯出一絲牽強的笑意,「放心吧,至少在把他們送走之前我不會有事。」

她頓了頓,又道:「秦姐姐,若是三哥在世的話,他會怎麼做?」

笙歌看了她良久,然後朝一旁默不作聲的容瑾輕輕開口:「阿瑾,我們走吧,」

容瑾抬手擁住了妻子的肩膀,二人轉身離去。

黎之語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喃喃著:「秦姐姐,其實你跟大哥一樣,心裡早就做出選擇了,不是嗎?」

她自嘲一笑,收拾好臉色的頹色,轉身迎向一眾賓客。

不遠處,笙歌回頭望著黎之語強顏歡笑的臉龐,不免有些心疼,「阿瑾,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容瑾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她將來是要挑起黎家大梁的人,這只是必要的成長過程!」

「只是這樣成長方式不免有些殘忍。」笙歌嘆了口氣,然後不悅地拍掉他的爪子,「容教授,以後不準再摸我的頭了!」

容瑾挑了挑眉,薄唇溢出一聲輕吟,「嗯?」

她扁了扁唇,「我又不是豆豆。」

「你和豆豆在我心裡都是孩子!」容瑾低笑一聲,垂頭往她耳邊吹了口氣,「容太太,我們要不要抓緊時間給豆豆添個妹妹作伴?」

笙歌頓時臊紅了耳根子,抬頭怒瞪了他一眼,「容瑾,你個老不知羞的!」

「我老?」容瑾的瞳孔危險地眯了眯,他輕輕地掐住她的腰,「昨天是誰在我身下討饒來著?」

笙歌急忙繳械投降,「我錯了,容教授你英俊瀟洒,身強如虎,一點都不老!」

容瑾受用地點了點頭,「那我們等下回去繼續。」

笙歌:「……」沒法交流!

容瑾笑,「剛才不是說要去哪裡?」

聞言,笙歌蹙了蹙眉,「我得去看看阿紓,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念念怎麼會是哥哥的女兒,又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不用去了。」

笙歌狐疑地看向他,「為什麼?」

容瑾伸手擁住她,「記不記得我說過,你哥的心思,有時候連我都猜不透,難道你還不明白,今天的事情沈紓雖然是最大的受害者,可她同時也是最大的受益者。」

「念念都失蹤了,阿紓怎麼會是受益者?」

容瑾反問:「念念不失蹤,你覺得以沈紓的性格,會向黎宗光挑明當年的一切?」

不會。

笙歌的答案是肯定的,阿紓和她不同,她愛得乾脆放得也狠絕,阿紓卻難得地固執,一旦是她認定的事情,一般很難說服她,就好像當初明知哥哥「死」了,她還偏執地不相信一樣。

而她回青城這麼久,有很多次機會可以告訴顧如歸念念的身份,可她卻從來不說,那就說明她從來就沒有打算說出來,今天若不是被逼急了,怕是到死都不會說出念念的身份。

容瑾見狀,繼續開口:「今天這個宴會性質你我都清楚,無非是為了給黎之語拓寬人脈,幾乎大半青城的權貴都聚集於此,我相信不出明日,今日在黎家所發生的事情就會被傳出,雖然當初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也知道沈紓是懷著沈念嫁給黎煜的,但凡有點眼力勁,都能察覺出當年沈紓和黎煜結婚其實另有隱情,只要稍加刻意引導,沈紓背負在身上的罵名就會被洗清,而沈念自然而然也會被曝光,不過是以你哥哥私生女兒的身份曝光。歌兒,你不覺得這些事情發生的太巧了嗎?」

笙歌的眼底沉了沉,若是容瑾猜測得不錯,那麼……

突然眼前亮光一閃,笙歌定眸看向暗處,眉心頓時擰緊,「你說得對,這一切的確不是巧合,是有人刻意設的局,而那個人……只有我哥!」

容瑾搖了搖頭,嘴角意味深長地勾起,「未必,螳螂捕蟬,卻沒想到你哥是那隻黃雀,將計就計而已。」

笙歌頓時明白了,「是黎宗光,他肯定在這件事里做了手腳,而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一無所知!」

容瑾挑眉,肯定了她的話語,「只是,在這件事情最為無辜的卻是沈紓。」

笙歌聞言,收回目光,轉身就走。

容瑾抬手,輕輕鬆鬆就把她拽回,問:「去哪裡?」

她磨了磨牙,「我去找顧如歸算賬!」

他抿了抿唇,友善地提醒,「那是你親哥。」

「親哥就能這麼對阿紓?」

容瑾眼底亮光一閃而過,果斷附和老婆,出賣大舅子,「不能。不過太太若是想算賬的話,我有個更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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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顧如初,容少高調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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