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失憶(上）

翌日，宋天月剛剛起床時便從早報上看到了高田清美死亡的消息，報紙上說是高考生因為考試成績不理想而服下安眠藥自殺，對教育的制度作出了一些抨擊，高田平時在學校的成績是處於優等生階段的，所以因為高考失利而自殺並沒有什麼人懷疑到基拉的事情上，只是認為這個人有些偏執而已。

宋天月看後放下了報紙，儘管高田是被他所殺的，可是他心裡並沒有什麼不適，如果說犧牲一個自己毫不了解的人可以救一個對自己來說至關重要的人，他會毫不猶豫的去做。此時他並沒有發現因為記憶的恢復，他的性格已經在悄然改變。如果說曾經失去記憶的他是以愛的眼光看待這個世界的，那麼現在的他便是以因為世界上有他愛的人存在過的痕迹才去愛這個世界。雖說大致上一樣，但如果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都死去的話，即便摧毀世界也沒有什麼不可。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以催眠的方式壓制內心深處復仇的**，而在經歷了寂寞的幾年後，儘管這份憎恨已經消失，但在對待事物上已經是非常淡漠的了。

L看了一眼報紙的頭條，「現在的學生真是了不得啊，只是一點小小的挫折便受不了了嗎？」說完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其他人看到后也表露出惋惜的情緒。這時，電腦傳來瓦塔里的聲音，「龍崎，彌開口說話了。」眾人聽后精神為之一振，都連忙起身圍在電腦旁，L點了點頭，「把畫面和聲音傳過來。」

畫面里彌海砂頭上仍然帶著眼罩，四肢被固定在床上無法動彈，不時露出一絲絲痛苦的呻吟。宋天月看到后握緊了拳頭，心中此時充滿了內疚、憤怒，他努力壓制著自己不爆發出來，祈禱著彌海砂快些被解除這種殘酷的監禁。

彌海砂這時痛苦的喘息道：「已經無法忍受了……殺了我，快點殺了我。」模木嘆了口氣，「果然這樣對普通的女孩子來說還是太殘忍了。」L按了下對講器，「彌小姐，能聽見嗎？」

「能聽見，快點……殺了我。」「那麼你承認自己是第二基拉嗎？」L問道。「不是，我不認識第二基拉……已經無法忍受這種痛苦了，死了更好。快點殺了我！是你的話應該可以做到吧！」彌海砂突然沖著空無一人的密室大喊道，讓在座的眾人詫異不已。

宋天月這時看到萊姆從牆的一面里鑽了出來，站到了彌海砂的面前，「海砂，難道你叫我殺了你嗎？」「是，殺了我吧。」萊姆嘆了口氣，說：「海砂，你已經把筆記交給了宋天月，放棄的話筆記的主人便會是他，那樣你將會忘記關於筆記的一切記憶，不過放心吧，海砂喜歡的人類是宋天月，這份感情不會消失的。所以海砂，放棄筆記的所有權吧。把一切交給宋天月吧，你現在這個樣子，他一定會救你的。」

彌海砂聽後點了點頭，情緒頓時安靜下來，萊姆摸了一下彌海砂額前的留海，然後轉身離開了密室。過了一會，萊姆便在搜查室的總部出現，站在宋天月的身後看著屏幕里的彌海砂「我已經讓她放棄了筆記的所有權。你一定要把海砂救出來。」宋天月默默的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情緒安靜下來的彌海砂茫然的動了動身體，發現無法動彈，回憶了一下，說道：「偷窺狂先生？你在哪裡啊？拜託了，不要玩這種遊戲了。」剛準備吃蛋糕的L詫異地停止了手裡的動作，疑惑的望著屏幕。南空直美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忽然態度怎麼變了？」L沉默不語，這時彌海砂仍然說著：「偷窺狂先生這可是犯罪啊，住手吧。好嗎？總之先把眼罩拿下來好不好，我想看看偷窺狂先生的樣子」

L想了想，對模木問道：「你抓海砂的時候有說是以第二基拉嫌疑犯抓捕的嗎？」模木點了點頭，「是的，按照你所說的，從後面按住她的眼睛和嘴巴，以她一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告訴她以第二基拉嫌犯逮捕你。給她戴上手銬和眼罩的時候也沒有反抗，似乎已經覺悟了。」

彌海砂此時仍滔滔不絕的說著：「我會給你簽名的，握手也可以喔，對了！也可以親你臉一下，不過嘴巴是不行的，海砂還要把初吻留給最喜歡的人……」L打開對講機問道：「彌海砂，之前都一直默認自己的身份，甚至還要說要我殺了你，現在想捉弄我們嗎？」彌海砂困惑的說：「你在說什麼啊？把海砂弄昏了帶到這裡來的是偷窺狂先生你吧。嗯……難道想做「海砂大調查」什麼的嗎？」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對於彌海砂這樣的回答頓時感到詫異不已，L繼續問道：「你現在為什麼被綁到那裡？」「為什麼？不是因為海砂是偶像嗎？但是能做到這一步的偷窺狂你還是第一個。」「彌，讓我們繼續之前的話題吧，你承認自己是基拉嗎？」彌海砂顯然對這個問題嗤之以鼻，「我是基拉？你不要開玩笑了，雖然海砂最崇拜的就是基拉了，但是怎麼會去冒充基拉？嗯……你不會是櫻花電視台的吧，他們最喜歡做這種無聊的節目了。」

面對彌海砂這種情緒，L關閉了對講器，一個人蹲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想了想將畫面調到了囚禁夜神月的屋子。夜神總一郎見到從沙發上坐起來，走到L身邊說：「龍崎，把我從搜查本部開除了吧，現在被懷疑是基拉而被監禁的是我兒子，我沒有資格在這裡，關於要不要監禁，昨天我也因為私情不想要監禁兒子。」

L點了點頭，「說的沒錯，不能帶有私情。」「這樣的兒子如果真的是基拉的話，我會做出什麼事情……」夜神總一郎看著屏幕里的兒子說道。「是啊，夜神局長的話大概會殺了自己的兒子自己也自殺吧，我也不贊成夜神先生在這裡。」

夜神總一郎抬起頭「龍崎！也能把我監禁嗎？現在雖然冷靜，但因為對兒子的愛，何時會做出什麼……」L吃了口蛋糕含糊不清地說：「我想你有可能這麼說，就讓瓦塔里準備了……但是夜神先生就算是監禁也可以像往常一樣偶爾開了手機和家人還有外面正常的交流，也會向你報告所有的搜查狀況，那樣就可以了嗎？」

夜神總一郎向L深深鞠了一躬「我會記住你的恩情的，龍崎。」說完跟隨瓦塔里離開了搜查部。「局長……真是偉大啊。」模木看著夜神總一郎離去的背影感概的說。夜神總一郎離去后，L將目光重新移向監視器，向夜神月問道：「月，第二基拉已經被逮捕了，但名字不能告訴你，因為你們兩個人現在都被監禁，昨天電視上被報道的犯罪者今天並沒有死亡。」「第二基拉被捕了？」夜神月猛地抬起頭，然後想到了什麼「這麼說來，終於要成我是基拉了嗎？」流克在他旁邊嘆息道：「我想吃蘋果啊……」

見到夜神月並沒有什麼其他反應后，L關閉了屏幕畫面和聲音。「接下來，南空負責監視彌海砂，模木、江戶川你們監視夜神月，我需要靜一靜。」說完，L從沙發上下來向房間走去。一整天就這麼過去，基拉的搜查彷彿就像陷入死局一般，明明距離基拉很近，搜查部的所有人都感覺得到，可是基拉這個詞語本身仍有著太多謎團，無論是L還是其他人都不能夠直接清晰的判定彌海砂和夜神月是否是基拉。

回到房間后，宋天月轉身對萊姆說：「放棄筆記的話海砂的記憶便會消失，這樣無論L怎麼質問也無法得到答案。」宋天月將他與夜神月賭注的事情告訴了萊姆，「去的時候是借用別人的身體，這個時侯高田已經死了，夜神月已經知道了第二基拉被捕的事情，即使他認為第二基拉使詐，但高田死去的事實無法否認，並且明明白白是按他寫的死法死去，人最悲哀的便是他所了解的所看到的往往被他所認為是事實不是嗎？萊姆。」萊姆疑惑的問道「你這樣做只是讓他認為他所得到的那本筆記是真的，這樣便能救海砂了嗎？」

「當然，海砂現在不但失去了記憶，也沒有了筆記，面對這樣的狀況無論是誰也無法定她的罪，現在夜神月想玩金蟬脫殼的詭計，可在他的計劃中他的記憶還是要恢復的，人如果沒有殺人的自覺那麼是不會被判刑的，就像神經病殺人不會被判刑一樣，可是如果這個人的精神病好了之後繼續殺人，法律還是會對他追究刑事責任的。」萊姆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那麼海砂的記憶你是不準備讓她恢復的吧。」

「嗯，這樣對她來說最好不過，恢復記憶的條件是再一次觸碰筆記並在那本筆記上殺人，我是不會讓海砂再繼續這種事情的。接下來只要注意夜神月就好了，萬一他得知海砂是第二基拉的事情，一定會不管她是不是失憶也會殺掉他的。」萊姆皺了走眉毛，「如果他敢這樣做，不說我會不會殺掉他，在死神界的傑拉斯也不會願意的。」

宋天月聽后露出詫異的表情，然後點了點頭，心想：「原來如此，主神的這個任務真是困難啊，如果我沒有救下彌海砂的話，為了不讓彌海砂死去，萊姆和傑拉斯一定會殺光搜查部的所有人，包括L。這樣一來我也算是任務失敗了。不過同樣的，如果夜神月想殺掉彌海砂，也會有他們兩個阻止而被幹掉，我也就無法得知他的那本筆記的下落，那麼目前來說，海砂應該是安全的，我必須讓他們兩個人都解除對彌海砂的注意，這樣的話只有把我自己頂上去了……」

L在房間里困惑地撓了撓頭髮，「我以為監禁了夜神月，基拉還是會繼續殺人，實際上卻停止了，夜神月好像是自己想要被監禁，這樣一來，夜神月就是基拉了，這樣的話，問題就是他有沒有自己是基拉的自覺。自己就算是基拉，他以為只要堅持沒有自覺便可以了嗎？不像夜神月，不，不像基拉。」

夜神月蹲坐在囚室的地上，雙手雙腳都被銬住，「第二基拉被捕了……雖然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那天來見我的高田一定不是第二基拉，那麼被埋在土裡的那本筆記就有待考慮了。如果是真的話還好說，第二基拉被抓前將證據扔給我，算是丟車保帥吧。如果是假的話，那麼真的筆記又會去哪裡了呢？難道跟我一樣，第二基拉也用了同樣的方法將筆記交給別人了嗎？這樣的話便麻煩了。」

流克站在囚室的角落裡不住的蹭著牆：「月，不行了，再不吃蘋果的話我就會抽搐了。」夜神月無奈地小聲說：「堅持一下吧，就算是無聊也必須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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