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廉政風暴

莫倫特和高奇趕來的時候還有些慌張，因為這樣緊急的召喚很有可能是軍事上面出現了什麼問題，但是看到了同樣召喚來的芬尼斯一臉平靜的表情，莫倫特和高奇頓時明白應該不是軍事上的事情了。克倫開廓爾夫人越發地顯示出了她的可有可無，這一次這位夫人算是徹底被排除在了實際權力之外了。

「格里菲斯伯爵剛剛從前線回來，有些情況可能要和諸位樞密卿通報一下。」姬尼婭女王平淡地說道，但是這個時候新來的人都豎起了耳朵。

「前線情況很糟糕？」芬尼斯首先問道，這位樞密卿對於軍事問題非常緊張，「還是很有可能會變得糟糕？」

「哦，不。」格里菲斯擺了擺手，「應該說情況越來越好。」

「但是克羅齊亞和教皇國不是要進攻了嗎？」芬尼斯皺了皺眉說道。

「他們進攻的話，我們就贏了。」阿拉西姆打了一個響指，在吸引了在場人的目光的時候把接下來的話吞進了肚子裡面，「就好像德國和義大利結盟，義大利一參戰，德國要替他操心一樣。」元首說過：義大利如果是敵人，那德國要用5個師消滅它。義大利如果是中立的，那德國要用10個師防範它。偏偏義大利是盟友，那德國要用20個師保護它。在經歷上克羅齊亞國家內的一切之後，阿拉西姆伯爵一直把克羅齊亞和他印象中的義大利劃上等號。就阿拉西姆自己的了解來看，這樣的國家撒上一把米在地上就會引起騷亂了，就彷彿義大利在二戰後頹廢的經濟狀況下以至於一家企業在報上登廣告召一名女工結果報名的就有三千人，因為等待面試的人太多於是房屋塌掉了。

我們只要帶著米去克羅齊亞克羅齊亞的民眾自己就會站起來推翻掉他們的政府。阿拉西姆心中保留著這麼一份刻薄的對克羅齊亞的評價，這份刻薄的態度在另外一個世界裡面也同樣也被許多人所持有，很多民主自由立場的人士認為，美國如果和朝鮮開戰的話，那麼只要有足夠的糧食就足以讓朝鮮的民眾起來歡迎美軍的到來，但是美國如果要解放中國的話就要困難一點，它需要足夠多的房子，這些房子的外面還會刷滿口號——「自由！」「民主！」「平等！」諸如此類。

在談到了克羅齊亞的時候大家的神色都有些微妙的變化，甚至就是姬尼婭女王本人都有一些微妙的表情，在阿拉西姆說出了過於輕視自己的敵人的話之後，並沒有人對此加以嘲笑和請求討論，大家的目光非常奇怪，看上去似乎有些敬佩和我就知道如此的樣子。阿拉西姆伯爵本人摸了摸鼻子之後才猛然醒悟到這些人在考慮什麼——是的，埃達公主殿下。

這裡面牽扯的政治的陰謀和可能的陰謀如果要謀划的話就足以寫一本小說了，所幸姬尼婭女王陛下適時地打斷了這條支線的發展，她咳嗽了一下，將所有人的目光重新拉到了自己的身上之後說道，「那麼讓格里菲斯伯爵說明一下他在前線了解的情況吧！」

格里菲斯於是在期待的眼神中開始講解起來自己的前線所見所聞。

聽著聽著，高奇和莫倫特的臉就白起來了。

「貴族們自己修建和鞏固自己的城堡是好事不是嗎？」芬尼斯不解地問道，「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阿拉西姆用一種很同情的目光看著樞密卿閣下，芬尼斯樞密卿對於物資的調配並不是特別清楚，因為很多時候他只需要了解有多少物資到了前線而已，甚至於他都不需要了解是如何分配這些物資的，當然，他自然也不知道所有的水泥物資都是而且只能夠是提供給最前線修建防禦工事用的。按照道理，多餘的水泥物資應該儲備起來才對，既然有水泥流入了其他貴族的手裡面，那就充分說明了一點——有人違背命令在倒賣水泥，所以也無怪乎高奇和莫倫特臉色煞白。特別是高奇，在阿拉西姆這個很不在意工作的傢伙的縱容下，物資的生產和分配都是他主要做的和負責事情，這簡直是直接質問他——你是不是在盜竊國家財產？

實際上阿拉西姆伯爵一點都不反對將水泥賣給貴族們，甚至於建這個水泥廠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給馬普華耶的抗戰提供工業產品，造東西的目的都是為了賣，換錢——黃金價格持續上漲中。但是阿拉西姆伯爵不能夠容忍的是——這樣好的事情，開拓市場的事情你居然背著我一個人做！誰知道你賣出去的是什麼價格？賺了還是虧了？

「陛下，」高奇這個時候已經跪了下來，「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他說道，「我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忙，」他說著還看了一眼阿拉西姆，似乎是因為對方的過於懶散才讓自己背上了黑鍋的樣子，「我馬上去查一下這件事情是怎麼一回事。」

說實話，倒賣軍用物資這種事情任何時候都是可能有的，只是這個時候無論怎麼看倒賣軍用物資被知道了的傢伙都是悲慘的下場才對——當然如果姬尼婭女王是常凱申委員長的話，那麼就可以另算了——那樣的話倒賣軍用物資就可用加上一個定語——奉命倒賣，不要說賣給自己人一點水泥，就是賣給敵人軍火也不是什麼大事——這會成為一盤偉大的麻將遊戲為了達到最後的結果的中間的一個小小的曲折。

阿拉西姆伯爵所痛恨的還是這種買賣沒有經過他的手，不過倒賣者還是有功勞的，至少他讓那些貴族們用了水泥，開拓了市場，這就好像鈔票大門一開始放任著中國的同志使用windows的盜版一樣，先培養起市場來。對此阿拉西姆想的也一樣，等到市場有了，我再來插手，損失的都是國家的，現在每一袋從水泥廠拉出來的水泥，阿拉西姆先生也都是要抽成的。

高奇卿的痛哭流涕似乎感到了姬尼婭女王陛下，又或者女王陛下似乎還顧全著樞密卿的面子，又或者女王陛下並不想讓自己的臣民去揣測自己是借著這個機會實行打擊報復的政治目的，無數懷著特別想法的臣民們會本能的同情被打擊被懲處的傢伙，他們本身的立場是有問題的，但是他們偏偏會借著其他的借口向因為充足的理由被實施處罰的傢伙鞠一把同情的眼淚。

同時如果被打擊和處罰的傢伙和自己的利益毫無相關的話，無關者也會生出一系列奇怪的同情——阿拉西姆本人見過無數這樣的例子——貪官、惡勢力和犯法的大資本家被查處，因為國家太大沒有直接受到他們傷害的人們會宣揚這是黑暗政治的傾軋讓這件事情本身喪失掉應有的正義性，接著他們會用苛刻的程序正義的要求反覆考究處罰的程序是否合法，接著又會激發莫名的人道主義的同情，從被查處者的妻子、孩子的可憐和人性等等各個方面從感情上去維護對方，甚至不惜被被查處者各種聽上去煽情的言論所煽情。這種彆扭有時候寄託著他們更加深遠的企圖，激昂這他們躁動不安的情緒。

當然，阿拉西姆在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見識過更加離奇的行為和思想，或者說更加奇怪的原則，所有的犯罪者被有著普世的價值觀念和激烈的人權觀念的人所尊重，尊重他們在沒有犯罪之前所有的一切被賦予的人權，以至於他們激烈地要求在處罰這種事情上也要一致地貫徹宗教般的人權觀念和普世的價值觀，哪怕這個罪犯是如何的罪大惡極。

資本主義發展到了較高的階段，對於自己以前的那種**裸地血肉模糊的剝削方式終於產生了一種自我保護機制似的遺忘和嵌入本能的對於任何形式的罪與罰的反感，所以他們也從對於財富如饑似渴的追求中稍微地放緩了腳步下來進行了重新的思考——而阿拉西姆伯爵本人還處於某種發展模式的初級階段的心理狀態——不過他還因為自己的身份不同而保持著某種冷靜——不過在他看來，如果自己是姬尼婭的話，看到了居然有人在盜竊自己的財產一定會怒不可遏，想要砍下對方的腦袋，雖然不至於做到扒皮充草。

「冷靜冷靜，我之所以對貪污這種行徑看不下去一定也是被環境洗腦的緣故。」阿拉西姆輕輕拍著自己的胸脯對自己輕聲說道，「佔有慾實在是太強了，不過就是幾袋水泥嗎？哈哈哈，我這麼有錢，蓋房子都可以不用水泥，直接用502把木頭都粘起來蓋他個一百層。」

阿拉西姆先生不斷給自己這樣催眠暗示到。

在姬尼婭女王的指示下，這件事情將會由格里菲斯、芬尼斯和高奇一起查下去，最終結果出來的時候阿拉西姆幾乎要把自己的頭髮全部拔掉。奧楚梅洛夫辜負了高奇選擇他成為水泥廠廠長的信任，也辜負了阿拉西姆伯爵對他的信任——水泥廠每天遠遠不止生產一百袋水泥，他和阿巴薩男爵勾結，將多餘的水泥混在軍用物資裡面運出，不過卻賣給了希望能夠加固自己家城堡的貴族們。阿拉西姆伯爵抓狂的這件案子查下來發現涉及的犯罪金額居然有一百五十萬之多！不僅僅是阿拉西姆，就是姬尼婭對於這兩位先生也充滿了惡感。

當然，牽扯進來的人物絕對不止奧楚梅洛夫和阿巴薩男爵這麼一點點，但是最高也不過涉及到了一個子爵，整個案子似乎就全部暴露到了大家的面前，倒霉的是一連串的小魚小蝦，姬尼婭女王陛下也不能夠因為那些貴族家庭買了水泥而懲罰他們，實際上姬尼婭女王陛下正在為自己的臣下的購買力而感到驚愕，巴不得能夠生產更多的水泥賣給這些人。

這樣的話，財政壓力倒是減輕了不少，財政壓力的減輕就意味著奇拉多樞密卿就不用老是讓女王陛下煩惱了，同時女王陛下似乎也看到了一條路子，當前情況下看，大規模的基礎建設可以成為拉動國家GDP的重要手段，也是增加國家收入的手段。

不過這都是之後的事情了，在布置了去調查的人選和方式之後，姬尼婭女王陛下宣布散會，但是對阿拉西姆說了聲，「阿拉西姆伯爵留下一下。」

這個特意的關照讓阿拉西姆心裏面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