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氣氛不對

第一百五十八章 氣氛不對

澈公子看她的精氣神兒的確是好了一些,淡淡道,「那個時候,先皇還在世。」

不明不白地說了這麼一句。

安瀟瀟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

待看到了他起身挑帘子出去,又緩了一會兒,才想明白了。

那個時候,先皇還在世,所以,宋淑妃,也只是一個皇子側妃的身分。

不過,那個時候,父親就已經是皇上的人了?

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呢。

「那個時候,先太子已歿。先皇縱然在世,可是面對著幾位皇子爭權奪勢的局面,也是無力阻止。最終,才爆發了眾王的奪嫡之亂。」

澈公子再回來時,手上又多了一個極為精緻的小碗兒。

外面是描金的牡丹,碗里傳來了陣陣的香氣。

「這又是什麼?」

「我煮粥之前,剛好注意到膳房裡有雞肉,我知道你現在吃不得葷腥,對你的胃不好。所以就只是取了一小塊兒,熬了湯。我端粥過來的時候,囑咐九月在一旁看著。」

所以說,這是一碗雞湯?

「來,嘗嘗看。我加了些姜和果酒,可以去膩。」

安瀟瀟只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

剛剛明明還是在討論著十幾年前的舊事呢,怎麼突然就又提到了這個雞湯?

「一會兒涼了,可能就會有腥氣了,現在喝剛剛好。」

安瀟瀟抿了抿唇,他突然對自己這麼好,會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自在地抽了抽唇角,最終還是沒能拒絕他,又喝了一碗雞湯。

正如他所說,味道鮮美,而且不膩。

「你,你深夜來此,就只是為了喂我吃東西?」

安瀟瀟問完之後,就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真是蠢到了極點。

怎麼能問這種問題呢?

多尷尬!

不想,安瀟瀟自己以後遮面,做窘迫狀,可是對面的澈公子,卻是一臉的淡然。

「我本來不想來的。」

清清冷冷的一句,頓時就讓安瀟瀟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了。

果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種感覺,真不怎麼好受。

早知道,她就不該問這種白痴問題的。

「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你倒是好本事,自魔涼山出來到現在,也不過才半月有餘,你就能將自己給折騰成了這樣!這種作死的本事,我也是服了。」

向來寡言的澈公子,竟然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段話,也委實難得。

而安瀟瀟則是一臉悲憤又尷尬的樣子,那欲撲上去咬死他的樣子,還真是看起來很可愛。

「我怎麼就作死了?」

安瀟瀟想要為自己辯解,可是又覺得似乎是有些蒼白無力。

可能是因為自己之前的確是有太多的因素沒有考慮到,所以才會有些心虛了。

現在面對澈公子,她總覺得自己心臟的某一處,跳得有些過快了。

澈公子看著她臉紅又氣惱的樣子,竟然心情極好地笑了出來。

「瀟瀟,我以為許多事情,我不說,你也是明白的。可是你到底還是讓我失望了。」

安瀟瀟身形微僵,似乎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看著她一臉茫然的樣子,澈公子臉上的寒氣,似乎是又重了些。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能完全地信任我。瀟瀟,我說過,只要有我在,我定然是會護著你。可是這句話,你卻是從未真正地信過。不是嗎?」

這話,聽起來是在指控她。

安瀟瀟的心底有些不太自在。

扭動了一下身子,然後讓自己換了換姿勢,藉此來考慮一下,自己應該怎麼說。

「我沒有不信任你。」

說完,又覺得這句實在是沒有什麼說服力。

「我只是覺得,這是我自己的事。再說了,我是巫族血脈這件事,就算是跟你說了,就能解決嗎?有用嗎?」

安瀟瀟低頭自顧自地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某人,臉色是一黑再黑。

「清流,我以為,當初我同意了讓你與我同行,就已經是默認了我們之間相互信任的這樣一種關係的。」

一聲清流,叫得澈公子的心底都快酥了。

至於她是不是不信任自己,是不是還要嫁給烏昊辰為妻,是不是與李庭希糾纏不清等等。

這些已經統統不是問題了。

只要她這樣軟軟地叫了一聲清流,就已經讓某人的骨頭都快酥了。

哪裡還有那個閑心去生氣?

不過,嘴上,還是要強硬一些的。

「回來之後,我見李庭希與你走地越來越近,而你卻絲毫沒有半分的排斥之意,你到底想要如何?」

顯然,此時的責問,已經少了許多的怒氣和冰寒。

安瀟瀟抿抿唇,「他是我的朋友,我嫁給誰,跟他有關係嗎?」

說完,還極其無辜地眨了眨眼。

那樣子似乎就是在說,澈公子,你這醋吃得是不是也太莫名其妙了?

某人的臉色黑如鍋底,「你當他是朋友,他當你是什麼?」

一句話,又成功地讓安瀟瀟愣住了。

想到了之前李庭希的話,再想想自己八歲那年的記憶,安瀟瀟頓時就有些頭疼了。

「算了,反正我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他愛怎麼想那是他的事情了。我還能住進他的腦子裡?由著他去想吧。」

一副我問心無愧的樣子,還真是讓澈公子看了火大!

這丫頭,從來都不知道,一個男人一旦真的對一個女人動了心之後,會有多麼強的佔有慾和爆發力。

澈公子有些無奈地撫額,輕嘆一聲,「我到底是看上了一個怎樣的女人呀!」

安瀟瀟一怔,旋即火大,「你這是什麼表情?看上本小姐,你很吃虧嗎?」

話落,屋內頓時就靜若無人一般,只聽得兩人極其輕微的呼吸聲,以及,外面似乎是有人栽了一跤的狼狽聲。

屋外的安子軒一個沒站穩,險些摔倒。

若不是幸好有七月在,及時扶了他一把,估計這會兒就已經是和大地來一個親密接觸了。

而安瀟瀟則是在話一出口之後,眼珠子急轉,然後無比尷尬地轉了臉,以後腦勺對著澈公子,那樣子,真是要多悲催,有多悲催。

澈公子則是很好心地笑了,這麼長時間了,總算是能真正地鬆一口氣了。

「你先歇著吧,明日我再過來。」

安瀟瀟沒吭聲。

實在是沒臉說話了。

她剛剛怎麼能說出那樣露骨的話來?

問題是,這個澈公子明明就是佔了她的便宜,怎麼反倒是一點兒表示也沒說,就這樣走了?

這是什麼情況?

等到她意識到自己吃了虧的時候,屋子裡的人影,早已換成了安子軒。

只見安子軒一臉怒其不爭的樣子,伸手指著她,恨不能把她給塞進了地縫裡。

安瀟瀟自己也知道剛剛有多丟臉,乾脆就乖乖地垂著頭,一副任他罵的樣子。

「你說讓我說你什麼好?你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矜持呢?這剛吃了一碗粥,就敢說這種話了,這要是吃地再多些,是不是就能直接跟人家走了?」

安子軒也是被氣懵了。

自己疼了十幾年的妹妹,就這麼大大咧咧地說出那等話來。

實在是讓他這個當哥哥的有些心酸。

特別是,自己想了那麼多法子讓她吃東西,都沒轍。

結果這個澈公子一來,就只是那麼隨便地煮了一碗粥,她就吃了?

這是什麼毛病?

這到底是她說的什麼厭食症,還是相思病了?

七月看著小姐被訓得連頭都不敢抬,縱然是心疼,可是面對公子的怒氣,也只能是干搖頭了。

「你說說,我怎麼就有你這麼個妹妹?啊?你,你簡直就是氣死我了。」

安子軒氣得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話來形容了。

兩隻手背在了身後,不停地在屋子裡頭走來走去,那樣子,還真是氣急敗壞。

安瀟瀟的嘴角抽了抽,這個時候她敢搭腔,是不是會被揍?

想了想,還是默默地滑了下去,然後一聲不吭地躺在了枕頭上,就這麼面朝里躺著,一動不動。

「不就是給你煮了一碗粥嗎?你至於嗎?小時候我沒帶你下池塘里摸過魚嗎?沒帶你上樹摘果子嗎?」

安子軒氣得不輕,還在不停地發著怨言。

「我以前背著你上山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感動過?敢情那鍾離澈是你心尖兒上的人了,你哥哥我就是你腳底下的泥了?」

一旁的七月聽了,使勁憋著,真怕自己能憋出內傷來。

在外面沒進來的九月,則是無聲地笑著,好在自己聰明,站在了外面。

安子軒又數落了一番之後,見安瀟瀟一直沒反應,上前兩步,仔細一看,這丫頭竟然睡著了!

聽著她輕柔又綿長的呼吸聲,安子軒真是氣得要撞牆了。

看著妹妹的臉上總算是又有了一絲紅潤,咬了咬牙,跺了跺腳。

算了,這一次他忍了。

再有下一次,看他不打斷了那鍾離澈的腿!

事實上,第二天澈公子再來,他也沒敢真的打斷人家的腿。

倒不是因為打不過。

主要是因為,妹妹白天吃了府里做的一些膳食后,又開始吐了。

而且是大吐特吐,真的是看了讓人心疼。

安子軒是真怕看到她這樣子。

不僅僅是她難受,自己在那兒瞧著,都覺得妹妹這身子骨不行。

無奈,最終安子軒只得差人去鍾離府請人。

事實上,澈公子此時也正在書房裡,無比焦急地晃著。

他不知道安瀟瀟現在的情形如何。

他只知道,他需要讓安子軒和安瀟瀟看清楚,他澈公子對於安瀟瀟來說,到底算什麼。

不得不說,這一次,他耍了心機。

也委實是有點兒,不太光彩。

畢竟,現在安瀟瀟的情況並不妙。

安子軒就是再不待見他,為著妹妹,也得對他和聲和氣的。

小童接了小廝遞過來的名貼,然後進去稟報了。

看到公子的臉色總算是露出了笑,他卻開始為那位安小姐默哀了。

能被他家公子看上,絕對是安小姐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因為公子這種性子的人,一旦認冷了要對一個人好,真是恨不能將自己的心都掏出來的。

可是同樣的,被他家公子看上,也是安小姐天大的不幸。

世人只知鍾離澈是一位冷麵將軍,心狠手辣。

卻無人知道,他算計起人來,那是絕對地不留餘地。

一句話,能把你算計得一根頭髮都不剩,就絕對不會真的讓你留下一根的。

所謂的黑心黑肺,說的就是他家公子。

如果澈公子知道他在小童的心裡就是這樣的一個形象,不知道會不會一怒之下,將他給拍扁了。

澈公子一路坐著馬車,光明正大,大搖大擺地進了靖安侯府。

他倒是十分自覺,沒去安子軒的書房,也沒去前廳,直接就先去了膳房。

聽到下人說他已經到膳房了,安子軒這心,真是說不出的複雜。

一方面是覺得這個澈公子對自家妹妹是真上心。

可是另一方面,又覺得妹妹這胃口要真是被他給養刁了,可怎麼是好?

萬一以後妹妹嫁了人,又或者是澈公子娶了妻,那他們?

澈公子那裡看起來倒不會有什麼,可是妹妹這裡呢?

難不成要活活地餓死?

越是這麼想,安子軒就越是覺得自己這個哥哥當的不稱職。

若是被父親知道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打得他幾天下不了床。

「哥哥,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嬌弱。等到過了這幾天,再用些葯,應該就會好了。」

安瀟瀟哪裡不明白自己哥哥的心思。

不就是擔心自己吃慣了澈公子煮的飯,以後其它的再吃不上口了?

其實,安瀟瀟是醫者,她自己知道。

最多再有個四五天,熬過了這個階段,就會好多了。

只不過,聽說厭食症是比較容易複發的,而且複發的時間不確定,一旦複發起來,可能會一次比一次嚴重。

所以,她還是得做好萬全的準備。免得,萬一下次真的複發,什麼也吃不下,那就死定了。

安瀟瀟早膳是吃的肉絲粥,不過後來又全吐了出來。

午膳原本也用了一些,只是用到一半,便全都吐了。其實她自己也不明白,怎麼就會吐了呢?

如今這個時辰,天色已經擦黑了。

澈公子和七月端著晚膳過來的時候,安子軒已經是有些焦急了。

「來,吃吧。人多,一起吃,熱鬧些,也容易讓你分散一下注意力,緩解你的嘔吐癥狀。」

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個傢伙對於這方面,定然是細細地查了一番。

「瀟瀟,你先喝點兒湯。」

今天熬的是排骨湯,不過因為加了冬瓜,所以喝起來味道倒是有一種清爽的感覺。

三人一起吃著飯,基本上就是遵循著食不言的規矩,一直到三人都用膳完畢。

安瀟瀟喝了一碗排骨湯,又吃了半碗米飯,基本上所有的菜,她也都吃了一些。

除了這個量還有少之外,其它的,基本上還是讓安子軒很滿意的。

「妹妹,宮裡頭最近挺熱鬧的,要不要我說幾件事兒給你解解悶?」

安瀟瀟點頭,「好呀。」

既然知道了當年謀害母親的人是宋淑妃,那總要想個辦法,拿到宋淑妃的軟肋的。雖然,這其中可能還有其它的黑手,不過,宋淑妃應該是跑不了的。

不然,可怎麼問得出那解藥一事?

安瀟瀟已經讓璇璣閣放了消息出去,遍尋天下靈藥。

不論其功用,只要是難得的,璇璣閣都將高價買下。

一方面是要找到能治癒母親的靈藥,一方面,是看看能不能從宋淑妃這裡,找到什麼突破口。

不過,詛咒這種東西,真的有解藥存在嗎?

儘管她自己也是持懷疑態度的。

不過,既然是已經決定了,總要拼盡全力試一試的。

「聽說宋淑妃近日一直是深居簡出,不過,皇上倒是也去過兩次。只是不知何故,皇上並未留宿。」

安瀟瀟一口茶嗆到,咳嗽了好幾聲。

澈公子坐在了她的旁邊,自然而然地,便為她拍了幾下後背,助她順順氣。

一邊這樣做著,還一邊有些埋怨地看著安子軒。

「你就不能注意一下?瀟瀟剛才吃了那麼多東西,你真不怕她再吐了?」

這語氣!

這態度!

安子軒討好地笑了兩聲之後,才猛然覺得不對!

這是自己的家,好不?

這是自己的親妹,好不?

你澈公子是哪位?還敢對自己用這種語氣?

安瀟瀟無語地抽了一下唇角。

「哥哥,想不到你還能打聽到了後宮的消息,厲害!」安瀟瀟小小地誇了一句。

成功地轉移話題,安子軒的臉色立馬就得意了起來。

「其實也不是哥哥厲害,只是宮裡頭的那些奴才,只要肯使銀子,總能問出一些來的。」

「宋淑妃很聰明,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動,便是最好的選擇。對了,那個宋七呢?」

澈公子眨眨眼,「已經斬了。」

「這麼快?」

「皇上的旨意下了,那是必死無疑,早死晚死都是如此,結果是不可能更改的。」

「我只是好奇,宋家就沒有想個別的什麼辦法,把人弄出來?」

澈公子有些鄙夷地看著她,「你以為刑部的人都是要銀子不要命的?」

「啊?」安瀟瀟有些懵。

「就算是宋家再有權勢,能大得過皇上去?」

也對!

安瀟瀟點點頭,「其實,沒了這個宋七,宋家可能倒是能安寧一陣子了。」

這個宋七原本就是宋家的一個紈絝子弟,仗著宋家有錢,淑妃又得寵,可沒少在京城橫行霸道。

不過,現在就這樣沒了,也不知道宋家會不會心疼?

安子軒有些不滿道,「宋家前些日子,還派人過來請罪呢。不過,我估計他們當時的想法,只是想著讓我在皇上面前求個情,以保宋七一條命。只是沒想到,我還沒有答應,皇上的旨意就下來了。」

「哥哥,那最近可有遇到宋家的人?」安瀟瀟對宋家,是著實不放心呀。

安子軒仔細想了想,搖搖頭。

澈公子的眸光一閃,唇角微勾,「宋家人倒是都很精明。這個時候,倒是知道低調了。」

安瀟瀟伸手在桌上輕敲了兩下,「長沙宋氏,累積了數代人的財富。若是不精明,就憑著這些令人眼紅的財富,也能讓人給吞了。」

澈公子不語,安子軒則是贊同地點了點頭。

「對了,我還聽說了一個消息,妹妹可能會有興趣哦。」

「什麼?」

安子軒輕咳了一聲,然後一臉壞笑道,「聽聞前兩日,魯國公夫人帶著女兒進宮了。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總之,就是將女兒留在了宮裡,自己一個人出來的。」

安瀟瀟挑眉,魯夫人?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魯玉歡應該是被皇上指給了四皇子為側妃的。

這個時候,怎麼會帶她進宮?

而且去討好皇后?

這魯夫人的腦袋是進水了嗎?

「那魯玉歡是四皇子的側妃,魯夫人怎麼會有此行為?」

安子軒搖搖頭,「魯玉歡和四皇子的婚事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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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妻不備之夫貴難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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