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懸濟寺

第六章 懸濟寺

安瀟瀟簡單的打量了一下屋內的陳設,然後語氣極為平淡道,「祖母,我既然是來孝順您的,現在,您還是先將這碗湯喝了吧。」

老夫人的眸中明顯就閃過了一抹畏懼,隨後,便又是一抹憤怒。

「安瀟瀟,你到底想幹什麼?」

安瀟瀟挑眉,「我能幹什麼呢?難不成,您以為我大張旗鼓地到福安堂來,就是為了給您下毒?是我傻,還是您老糊塗了?」

安瀟瀟這種隨意的態度,原本就令老夫人不滿。

如今聽她竟然敢罵自己是老糊塗,頓時就更為生氣了。

「安瀟瀟,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我老了,就治不了你了。」

「你當然能治,誰讓您是長輩呢?」

安瀟瀟冷笑一聲,「不過,如果您不配合的話,那我也沒辦法。只是好心地送碗湯來,看您這一臉畏懼的樣子,我真懷疑,您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呢。」

老夫人氣得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有這麼說自己的祖母的嗎?

老夫人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見她邁步在屋子裡隨意地走著,並不理會自己,心中的火中更旺了。

扭頭看了一眼那碗湯,眸子里閃過了一抹嫌棄,再看向安瀟瀟時,則是一臉堅定道,「我喝不下,你出去吧。」

安瀟瀟似乎是早料到了她會如此,也不急,笑笑,又晃到了她跟前。

「老夫人,從我一回來,您就想著要我的命,我真的很好奇,我不過一個小姑娘,到底是哪裡得罪了您呢?」

老夫人明顯一驚,嘴巴微張,眼神發怔。

幾乎就是在這個瞬間,安瀟瀟的右手一彈,一粒不過是黃豆大小的藥丸,就這麼進了老太太的嘴裡。

老夫人在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之後,才反應過來,面色大變,「你給我吃了什麼?」

說著,傷勢就要將嘴裡的東西給摳出來。

安瀟瀟也不急,就這麼看著她在那兒瞎忙活。

「放心,不是什麼致命的毒藥。」

老夫人哪裡會信?

在她眼裡,既然安瀟瀟知道了一些自己要殺她的事,又怎麼肯放過她?

「信不信由你。你這樣,那葯是吐不出來的。」

話落,安瀟瀟已移到了桌前,右手拿出一個小瓶,在那不大的香爐里,倒進了一些褐勾的粉末狀的東西,隨後,再將上面的蓋子蓋好了。

幾乎就是在她將蓋子蓋上的同時,這屋子裡,便飄出了一抹奇異的香氣。

這香氣似乎是比牡丹還要華貴一些,比蓮花還要再清香一些。

總之,這種香氣,就是快速地使人,聞之一醉!

老夫人的眼神,已經開始出現了煥散。

安瀟瀟看了一眼桌上的湯。

那個東西,原本就是擺設。

她也沒有那麼天真,以為老夫人會喝她送來的東西。

整天防她跟防賊似的,怎麼可能會願意吃她送來的東西?

所以,那湯,不過就是為了引人注意而已。

看到老夫人的變化,安瀟瀟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有些事情,的確是該問清楚了。

「安雲鶴是你的兒子嗎?」

「是。」聲音仍然是老夫人的聲音,只不過,聽起來,似乎是有些木訥,也有些呆板了。

「安雲龍是你的兒子嗎?」

「是。」

「你是太后嗎?」

「不是。」

很好,試驗的三個問題問完了,接下來,就是正經事了。

「十年前有人謀害靖安侯夫人,你是否知情?」

一上來就是這種勁爆的問題,安瀟瀟的確是有那麼一點點的著急了。

老夫人頓了頓才道,「知道。劉氏本來是背著我的,結果我身邊的人,有注意到她跟宮裡的人來往密切。還有,她不知道,我在她的身邊,早就安插了眼線。」

安瀟瀟挑眉,「你可知道是與宮裡的什麼人聯手的?」

「淑妃。當時過來與劉氏接頭的,是宋家的大夫人,也是淑妃的嫂嫂。」

「那你知道以後呢?」

這一次,老夫人停頓的時間,似乎是有些長。

「我知道以後,就假裝不知道。雲鶴是我的兒子。封侯為將,我怎麼能讓他娶一個小漁女為妻?她配不上我的兒子。」

安瀟瀟聽著她毫無感情的話,真是恨不能上前將她的嘴給撕了。

連做了兩個深呼吸之後,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的意思就是說,你知道之後,就漠視了這一切,任由劉氏來加害我的母親?」

老夫人沒吭聲。

安瀟瀟意識到自己有些感情用事了。

「我再問你,你可知道這十年來,安雲鶴為何不在京城?」

「聽說是因為烏氏死了,所以他才會離京隱世,不知去向了。」

安瀟瀟的腦子裡閃過了一屢什麼,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可惜了,那東西閃地太快了些。

「如果你早知如此,你還會任由劉氏去加害靖安侯夫人嗎?」

老夫人沉默了片刻,「不會。」

果然,在她的心裡,還是兒子最重要的。

「那我再問你,你為何要屢屢加害你的孫女?她可是離京十年,從未招惹過你吧?」

老夫人的麵皮似乎是抖動了一下,「她是個孽障!孽障!她不該活著的,不該。」

很明顯,一提到了她,老夫人的情緒就有些激動了。

安瀟瀟早就知道老夫人看不上母親,只以為是母親的出身寒微,配不上父親。

可是這般地厭惡她,又是何道理?

「什麼孽障?什麼意思?說清楚了!」

安瀟瀟的聲音有些凌厲,很顯然,她對自己的厭惡,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就是孽障!當年大師說過,她會給安家帶來災難,滅門之災!她是天煞孤星,天煞孤星!」

大師?

天煞孤星?

安瀟瀟擰眉,老夫人現在的樣子,自然是不可能撒謊了。

只不過,天煞孤星這種話,她自然是不信的。

可是想到了大多數的人,還都是極其迷信的,也便只好再問。

「哪位大師所說?」

「大師,就是懸濟寺的華陽大師。」

安瀟瀟蹙眉,她很確定,她跟那裡的大師沒有什麼糾葛。

還是說,那位華陽大師,其實是跟父親母親認識?

「你就是聽信了這些說,所以才千方百計地讓她死?」

老太太的眼神里似乎是有些複雜,還有些迷惘。

「我沒想讓她死的。只要她一輩子不回京,我也不會想著取了她的性命。可是她一回來,就害得我安家不得安寧,她不是天煞孤星是什麼?是什麼?」

很明顯,天煞孤星這四個字,已然是浸入到了老太太的骨髓裡面了。

只要一想到了她,腦子裡閃現的,就是天煞孤星四個字。

安瀟瀟勉強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你呢?你背後的主子是誰?」

問到此處,老夫人竟然不吭聲了。

安瀟瀟意識到不對,再仔細地看她的眼睛的時候,才發現她眼睛里一片迷惘,就好像,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似的。

安瀟瀟察覺出她的神色不對,伸手快速地在她的穴道上點了兩下。

看到她整個人定住,頓時暗暗叫糟。

想不到,這裡竟然還有這樣的高手。

好在,屋內的奇異香氣,已散去大半,安瀟瀟將老夫人扶好,平躺在床上,隨後又將窗子都打開,好讓屋子裡的味道,恢復先前的狀態。

轉頭看了一眼老夫人,安瀟瀟的目光再落到了那碗湯上面。

須臾,將托盤端了起來。

安瀟瀟到了屋外,看到幾位嬤嬤正神色不安地不停張望著,看到她出來了,個個如臨大敵。

那樣子,就好像是她對老夫人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事一般。

安瀟瀟笑意盈盈道,「老夫人不肯喝,說是這味道不對。如今已經歇下了,估計一會兒就醒了。」

「是,大小姐。」

「你們都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兒了,都清楚老夫人的喜好,好好照顧老夫人,莫要讓老夫人太過隨性了。」

「是,大小姐。」

安瀟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福安堂,暗暗想著,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如此厲害?

這麼久了,從來沒有想到過,這裡竟然還會有催眠的高手。

這種東西,不是應該只有現代的那些頂尖的心理醫生才會的嗎?

怎麼在這個時空里,竟然也有人會?

顯然,對方的身分很敏感,不然,不會對老夫人用了這麼深的催眠。

想來,那人應該也是有陣子,不曾與老夫人聯繫了。

不然,老夫人不會是那樣的表現。

安瀟瀟越想,越覺得自己周圍,簡直就是龍潭虎穴。

看來,想要自己命的人,顯然不僅僅只是一個老夫人而已。

晚上,澈公子照例過來做了晚膳,安子軒也在這裡一起用的。

「我今天見過老夫人了,當年劉氏聯合淑妃謀害母親一事,老夫人也知情,只不過最終選擇了漠視。」

安子軒的表情明顯有些不對。

畢竟,這麼多年,老夫人對他還是不錯的。

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位慈愛的老夫人,竟然眼睜睜地看著別人來謀害她的兒媳?

就只是因為一個出身的緣故嗎?

安瀟瀟嘆了一口氣,「可是我遇到了一點兒麻煩。」

澈公子抬眸,「怎麼了?」

「我問及她背後的主子時,她的表現不對勁兒。若非我出手及時,只怕她就有瘋魔的徵兆了。」

安子軒面色一凜,「什麼意思?」

「她被人催眠了。」

「催眠?」

澈公子也是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安瀟瀟愣了一下,然後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好吧,她得想一個更貼切的名字才好。

「就是她的神智雖然是清醒的,可是記憶里的某些東西,被人用法子給囚禁起來了。」

澈公子算是反應快的了,「是有人用了攝魂術?」

這回換安瀟瀟呆懵了。

攝魂術,跟她說的,好像也不太一樣吧?

「哎呀,反正就是一個善於催眠的高手啦。你看看能不能查到?」

澈公子明白,她指的是皇室暗衛中,有沒有在這方面比較擅長的人。

「我倒真認識這麼一位,只是不知道,跟你說的是不是一回事?」

「怎麼講?」

「我認識的這一位,的確是可以通過一些手段,抹去一個人的記憶。」

抹去記憶?

安瀟瀟的眼睛明顯就瞪大了些。

突然想到了自己八歲那年的記憶,突然缺失,難道,真的有這麼厲害的人物?

安瀟瀟的情緒微變,安子軒和澈公子都沒有發覺異常。

片刻之後,安瀟瀟才強自鎮定道,「你說的是何人?」

「此人目前行蹤還不曾確定。待我查一查之後,才能回復你。另外,江湖人,似乎是也有這麼一號人物,叫醉仙子。」

「醉仙子?女的?」

澈公子點頭,「聽聞此人天生好男色,從十幾歲便開始修一種極為詭異的功夫,需要陰陽交合,采陽補陰。而醉仙子本人生得委實算不上是什麼美人,只有一雙眼睛,生得是格外地漂亮。江湖人也有人稱,她就是因為那一雙眼睛天生有異,所以才能勾引了不少的男子。」

安瀟瀟的嘴角一抽,也就是一位女採花大盜唄?

還真是牛!

安瀟瀟倒不覺得那個醉仙子有多麼地無恥或者是下流,反倒是覺得,能在這樣一個男尊女卑的社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真是膽大得令人佩服。

這麼想著,竟然就脫口而出了。

「還真是一位好膽量的奇女子。」

話音一落,便驚覺兩道冷嗖嗖地視線射向了她。

面色微窘,也只能繼續裝傻了。

「那個,我的意思是說,這個醉仙子,也是一個敢於衝破禮教的奇女子。」

澈公子面無表情,眸子里似乎是蒙上了一層輕霧,看不真切他眸底的情緒。

「瀟瀟很羨慕那位醉仙子?」

安瀟瀟微怔,如此詭異的氣氛,她敢肯定,自己點頭說羨慕的話,這位澈公子能將她這裡給拆了。

「沒有。只是覺得她的行為很大膽。」

「如果你知道了她的真正年歲,你對她或許就是另一看法了。」

安瀟瀟挑眉,她在江湖上行走的不多,不過,對於真正在江湖上響亮的名號,大都是知道的。

這位醉仙子,她以前還真是從來不曾聽到過。

難不成,這裡頭還另有名堂?

「醉仙子今年已是將近四十了。」

安瀟瀟的表情,不似澈公子所預料的那麼嫌棄,反倒是一種恍然大悟的樣子,「明白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嘛。這也是到了虎狼之年了,難怪會對這方面有這麼強烈的需求。」

噗!

安子軒一口茶噴了出來,然後不停地咳嗽著。

他是真沒想到,他的妹妹,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這簡直就是要了親命了。

身為一個女孩子,就不知道要矜持一點嗎?

澈公子臉,已經是黑的不能再黑了。

這個丫頭,就不知道女子的名聲有多重要嗎?

當然,他可以不在乎安瀟瀟是不是有什麼好名聲,可是不代表了,他就願意讓自己看中的女人心眼兒長歪了吧?

「哥,要不要這麼誇張?」

「咳咳,妹妹,不是我誇張,是你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安瀟瀟哼了哼,轉頭對上了澈公子的視線。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醉仙子是另有一種迷惑人的本事,所以能讓男人在不由自主地情況下,與她發生關係?」

澈公子點頭,神色也比剛才好了一些。

「這個醉仙子,難不成就是擅長使用一種類似於幻術的東西?」

「我即刻派人去查找她的下落。不過,要等一等。」

安瀟瀟點了下頭,能找到人,自然就是再好不過了。

安瀟瀟想到了老夫人說的,當初和劉氏見面的人,可是宋家的大夫人。

看來,自己需要好好會會她了。

宋家如今掌權的,就是宋淑妃的大哥,也便是現在的宋大爺,而外人提及宋夫人,自然也就是指的這位宋家大夫人。

至於其它各房,到底還是身分差了一些。

宋家原本就是商賈之家,在這權貴如山的京城,自然不會太令人關注。

誰讓宋家出了一個淑妃,又出了一位四皇子呢?

安瀟瀟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得知宋夫人後天要陪著宋家老夫人到城外的懸濟寺上香祈福,頓時就來了主意。

當然,她可沒有忘記,之前說自己是天煞孤星的那個神棍,就是出自懸濟寺的華陽大師。

安瀟瀟為了避免被人看穿,在第二天,就直接安排了車馬,一路出發出了懸濟寺。

走的時候,還特意多帶了些護衛,這樣的陣仗,想讓人忽視,都不成。

懸濟寺是京城有名的一座寺廟,聽說這裡的香火,極為旺盛。

一年到頭,前來上香的信徒們,是絡繹不絕。

安瀟瀟的本意,就是來此會一會宋夫人,所以,心思自然也不在進香上。

安瀟瀟沒有進入大殿,只說自己有些頭疼,便請了這裡的小師父,快速地安排了一座清靜的客院,然後住進去了。

對於安瀟瀟這樣的施主,寺里的小沙彌可能見得不多。

大老遠來了,竟然不進殿上香,還真是奇怪。

而安瀟瀟在安置好之後,便令人將四處守了,自己在屋子裡睡大覺了。

七月知道昨天晚上小姐睡得晚,一直等到了璇璣閣那邊送消息過來,又親自給墨扎王子回了一封信之後,才歇下的。

那會兒,都已經過了子時了。

七月知道這寺裡面都是準備了素齋,好在來之前,讓人在府里做了一些糕點。

將糕點擺出來之後,又讓人去燒了熱水,將茶葉茶具也都擺好了,只等著小姐醒了,可以先解解飢。

「這位小師父,請問有什麼事嗎?」

七月將一切擺好之後,出門就看到了一個小沙彌正侯在了院外,然後不停地朝屋子張望著。

「施主,弟子是奉師命來問問,今日來的這位,可是靖安侯府的大小姐?」

「正是。你有何事?」

「我家師父有請。」

七月愣了一下,「你家師父是哪位?」

「我家師父正是懸濟寺的方丈,華陽大師。」

七月聽著這名字有些耳熟,「小師父稍候,我家小姐今日突然頭痛,剛剛才用了葯,怕是要等一會兒才能隨小師父過去。」

「無礙,師父說了,讓我在此等候安小姐。」

「那好,小師父進來到這涼亭里坐一坐吧。」

小沙彌的年紀不大,也不過就是十四五的模樣,許是極少與女施主說話,所以,臉色也是紅紅的,由始至終,都不敢拿正眼來瞧七月。

如今聽說安小姐還要再等一等,無奈,也只好先到涼亭里坐了,總好過他守在門外,引人注目。

安瀟瀟睡了差不多有小半個時辰,其實,也就差不多到了該用午膳的時辰了。

「小姐醒了?」

「嗯,有事?」

「華陽大師有請。」

七月將小沙彌的事情說了,然後服侍小姐穿好了衣裳。

安瀟瀟笑得有些詭魅。

好一個神棍,她還正想著找他報仇呢,他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

「人呢?」

「就在外面的涼亭里候著呢。」

安瀟瀟也不著急,吃了一塊兒綠豆糕,又連喝了兩盞茶,這才出了屋子。

小沙彌一聽到了門帘響動,立馬就站了起來。

待看到一藍衫女子自屋內出來,便立馬出了涼亭。

「安施主,師父命小僧前來引安施主過去。」

安瀟瀟看了小沙彌一眼,果然是個臉皮薄的,不敢抬眼,且臉色已經紅若雲霞了。

「好,勞煩小師父前面帶路了。」

小沙彌哪裡敢在她的面前拿喬?立馬就恭敬地在前面引路了。

繞過佛堂,又穿行過了一片葯田,這才看到了一處極為僻靜的院落。

而且,此院落看上去,似是年久失修,牆壁上除了一些划痕之外,有的地方,牆皮都掉了不少。

「華陽大師就住在此處?」

「回安施主,家師的確就住在這裡。您請稍候,小僧前去稟報。」

安瀟瀟微微勾唇,四處一打量,這裡雖然看起來破落一些,可是宅院內,還是極為乾淨整潔的。

特別是那一畦畦的菜田和葯田,將這原本有些空落的院子,倒是襯得有了幾分的綠意。

「安施主,您裡面請。」

安瀟瀟微微頷首,將七月和九月留在了外面,獨自一人,進入了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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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妻不備之夫貴難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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