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失了天下又何妨?

第八十一章 失了天下又何妨?

安瀟瀟曾經不止一次地明確表示過,她最不願意的,就是嫁入皇室。

一來是因為一入皇家深似海,再者,皇家的飯,可不好吃。

可是沒想到,她自以為自己幸運,自以為聰明,拒絕了李庭希,嫁給了這個男人,卻才是栽地最厲害的!

早知如此,她是不是就應該當初連救也不救他?

安瀟瀟簡直就是要氣死了!

現在這樣算什麼?

大事瞞著自己,等到過了門兒,生米煮成熟飯了,自己就算是知道了又怎麼樣?

這個男人,他是篤定了自己不會跟他和離吧?

也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賜婚,想要和離,哪那麼容易?

安瀟瀟只覺得自己的胸膛內,氣血翻湧,如果不是因為考慮到這裡是她的住處,她一定會第一時間拍過去一掌!

澈公子小心地看著她,根據她現在身上的氣息來判斷,就知道她一定是生氣了。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她為什麼生氣。

澈公子這會兒真的是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了。

誰能想到,在沙場上運籌帷幄的鐘離大將軍,現在竟然這般地小心謹慎?

說得更直白一些,簡直就是有些慫了。

即便如此,仍然不能讓安瀟瀟的火氣降下來。

好一會兒之後,安瀟瀟才悶聲道,「我不想與你動手,你走吧。」

語氣淡淡地,除了透著幾分疏離之外,還有幾分的嫌棄。

這讓澈公子如何能平靜得下來?

「瀟瀟,我知道錯了。你打我罵我,我都認了。就是求你千萬不要不理我。」

安瀟瀟哼了一聲,「你以為這種手段在我面前有用?」

「瀟瀟!」

「夠了!如果不想讓我更討厭你,走吧。」

一句討厭你,頓時就讓澈公子變了臉色。

咬咬牙,圍今之計,也只有聽她的話了。

一步三回頭地到了門邊,看著安瀟瀟無精打採的模樣,又委實心疼。

罷了。

如今能讓她消消氣的法子,實在是沒有想出來。

大不了,他就到皇上跟前請幾天假,然後再想法子下廚做些她愛吃的菜肴和點心也就是了。

只是,這一次,澈公子明顯是把困難想像得太簡單了。

這一次安瀟瀟的火氣,可不是幾頓飯,就能讓她消下去的。

「姑爺,您回去吧,小姐吩咐了,她不想見您,您做的東西,她也不想吃。」

連這美食計都不管用了,澈公子的臉當即就垮了下來。

九月並不清楚他們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過,惹得她們小姐不高興了,就是姑爺的錯。

「您先回吧。若是小姐想見您了,奴婢自會派人去通傳的。」

澈公子不語,一臉懊惱地看著寢樓的方向。

早知道如此,當初就應該早些說的。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事情被揭開,自己怎麼辯解,都是不可能為自己洗白了。

說來說去,自己這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只是,看到她這樣氣著,也不是辦法。

自己是她的男人,總要想些主意。

好不容易將她娶進了門,總不能就這樣輕易地再讓她舍了自己吧?

一想到了安瀟瀟有可能會遠離自己,澈公子的心就是一陣陣的抽痛。

總覺得,就好像是世界末日即將來臨一樣。

簡直就是宛若從天堂跌到了地獄的感覺。

安瀟瀟一連幾天,也不出門。

倒是烏昊辰每天定時到她這裡來聊聊天,雖然不知道都在聊什麼,可是一想到了他們男女獨處,澈公子氣得就想殺人。

每每對上了澈公子那有些嗜血的眼神,九月的嘴角都會抽動幾下。

屋子裡還有七月和其它的丫環在呢,姑爺這是個什麼眼神?

安瀟瀟不肯見他,澈公子也並不氣餒,就一直住在了靖安侯府,哪兒也不去了。

還真就到御前告了幾天的假,說是身子不適,需要靜養。

天知道,到底是身子不適,還是心裡頭不舒服了。

皇上明知他們夫妻倆鬧了小情緒,卻也不曾說破。

看著鍾離澈為了一個女人能這般地不知所措,皇上反倒是安心了。

身為至高無上的王者,最怕的,不是那些權傾朝野的大臣,也不是那些不學無術的混混,而是太過剛直,無欲無求的所謂清官。

一不圖利,二不圖名,三不圖美色,那他們想要什麼?

不好拉攏,不好利用的臣子,對於皇上來說,才是最頭疼的。

像是鍾離澈這樣的,在皇上眼中,就等同於是有了弱點的。

將來再用他,也自會沒有太多的顧忌。

換言之,想要控制他,自然就是拿捏住靖安侯府也就是了。

澈公子可不管皇上是怎麼想的,他現在只想著怎麼做才能將嬌妻給哄好了。

而他現在的這種做法,則是直接就激怒了鍾離府的老夫人。

老夫人不能自降身分去靖安侯府,便在自家的屋子裡,教訓起了大兒媳。

在老夫人看來,孫子不好,只是一心地迷戀那個女人,都是因為這個當娘的沒有教好!

子不教,母之過!

老夫人再偏心二房,也不可能會願意將錯都歸籠在自己的兒子和孫子的身上。

在她眼裡,也就只有大兒媳和孫媳婦才是外人。

鍾離老爺看著自己的夫人被老夫人一陣訓斥,縱然是再不滿,也不敢當面頂撞老夫人。

「母親,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澈兒對瀟瀟是一往情深,那便由著他去吧。」

這話,也就是他說說。

若是讓鍾離夫人說出來,只怕老太太真能拿拐杖動手打人了。

「哼!澈兒糊塗了,你也糊塗了不成?我看著那個安瀟瀟,就是一個狐狸精了!這幾天我到護國公府去串門子,都快被人家的唾沫星子淹死了。說我們澈兒是給靖安侯府做了上門女婿,這還了得?」

老夫人偏心二房,可是心裡頭卻跟明鏡似的。

鍾離府真正能支撐起門庭來的,也就一人。

除了鍾離澈,還能指望誰?

只是她壓根兒便不知道,這個孩子,從來就不是鍾離府的。

「母親,旁人愛說什麼,便由著他們去吧。左不過是一些個閑言碎語,您聽聽也就罷了,何必當真?」

「話說得輕巧!澈兒都離府幾日了?若是那安瀟瀟一直在娘家住著,難不成,我們澈兒也跟著一起住在那裡了?」

這一問,倒是將鍾離老爺給噎住了。

這一次,他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法子來為鍾離澈開脫了。

從老夫人這裡出來,便立馬打發了人去請鍾離澈回來。

可惜了,派去的小廝,壓根兒連公子的面兒都沒見著。

一連幾天,澈公子吹簫、撫琴、做美食。

幾乎是能想的招兒,都試過了。

只是,裡面的人,仍然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澈公子心裡頭那個急呀,可是又不好表現得太明顯,每天眼睜睜地看著烏昊辰過來打趣他,卻是一點兒法子也沒有。

直到這天晚上,澈公子一曲撫畢,看到了七月出來,將屋門敞著,然後什麼也沒說,便下了台階。

澈公子心內一喜,這是要見他了?

壓下心頭的激動,那種感覺,當真就好像是自己時時刻刻都在盼著被娘子寵幸的興奮和期待。

進入內間,安瀟瀟站在了窗前,窗子是完全敞開著的。

微風習習,安瀟瀟一側的頭髮,也微微地晃動著。

澈公子站在了離她不過三尺的距離,卻再也不敢近前一步。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安瀟瀟身上的疏離氣息。

咬咬牙,「瀟瀟,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安瀟瀟沒有看他,輕眨了一下眼睛,「瑾王府與方家的關係密切。瑾王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不想留下子嗣,是因為他擔心將來他離世之後,孩子再受人苛待?」

「是,也不是。」

安瀟瀟皺眉,不解地看向他。

「你也是醫者,你應該知道,就瑾王目前的身體狀況,是很難讓瑾王妃生下一個健全的孩子的。」

安瀟瀟的神色一怔,她倒是不曾想到這一點。

看來,她果然是太過疏忽了。

「殿下是擔心將來孩子有問題,再被人冠以妖孽之名,你知道,皇室爭鬥的手段,到底是有多狠辣的。所以,瑾王寧願不給孩子出生的機會,也不願意讓一個身有殘疾的孩子,存活於世,受人白眼。」

安瀟瀟輕輕地咬了一下嘴唇,再他說地這般冷靜,她的心裡,卻是無比的疼痛。

曾經那樣陽光又溫暖的瑾王哥哥,怎麼會變成了現在這樣?

如果沒有當年她的那一刀,是不是,就不會演變成現在的局面了?

「瀟瀟,不是你的錯。你該知道。這些年,瑾王遭遇的暗殺和投毒事件,層出不窮。若是哪一個月沒有人來算計他,瑾王反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安瀟瀟抬眸,「你為什麼對瑾王這般的死地塌地?是因為他的身分,還是另有目的?」

澈公子愣了一下之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瀟瀟,在你眼中,我便是如此齷齪不堪之人嗎?」

安瀟瀟抿唇,沒吭聲。

沒否認,但是也等於是沒承認。

「瑾王是先太子的遺孤,也是世人皆知,唯一倖存的後嗣。」

一句話,似乎是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可是瑾王即便上位了又如何?他不是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嗎?」

言外之意,即便是你輔佐了瑾王上位,數年之後,這個帝位,不還是你的?

所以說,這就是她所以為的,澈公子的別有居心。

「瀟瀟,以前我們的確曾為此頭疼過。所以,我才特意將鬼老調到了他的身邊。只是這麼多年,也只是勉強將他的性命保全了。前不久,你用了百草之靈幫他解毒,也算是讓我們看到了一線希望。」

安瀟瀟的眉眼微動,「當真?」

「自然!我現在正在查找百草之靈的下落,你不是說過,皇宮裡,也有一株的嗎?」

安瀟瀟突然想到,澈公子之前曾為皇室暗衛。

許多秘密,外臣不知,可是他卻是知曉的。

只是如此一來,若是百草之靈當真失竊,那皇上會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

「這種事情,急不得的。我說過了,目前瑾王的身子已然好多了,而且我相信再仔細地調理數月,是可以有子嗣傳承的。」

澈公子的眼睛一亮,「當真?」

安瀟瀟面無表情地睨了他一眼,好一會兒才道,「瑾王和鍾離府的老爺夫人一心希望你能娶了方家的小姐,其用意,你當真想不到?」

面對這番質問,澈公子再次啞然。

瑾王的意思,擺明了是要給澈公子鋪路的。

若澈公子說不知,那才是真的虛偽。

「知道。」

「那你意下如何?」

「不如何!」澈公子急急表態,「我對那個位置沒興趣。以前原本是為了瑾王的身體頭疼,當時也想過了,只要能讓他上位,到時,自宗室中過繼一名皇子便是。」

「瑾王知道你這心思?」

「自然。我曾跟他說過。」

安瀟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就此錯過了坐擁天下的機會,你便不後悔么?」

好一會兒,才喏喏道,「贏了你,失了天下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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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妻不備之夫貴難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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