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非同小可

第九十四章 非同小可

安瀟瀟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呢,突然被人打擾,自然是頗為惱火。

「什麼東西在鬼叫?給我打出去!」

「是,小姐。」

得了小姐的令,外面的丫環婆子哪個還會有所顧忌?

被嚇得臉色煞白的小丫頭,立馬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邊跑還邊喊著,「殺人了,殺人了!」

七月的嘴角抽了抽,這丫頭是有病吧?

真要是殺人,還能讓她喊出來?真是不知所謂!

而且這做派,真是跟她的主子有幾分相似,簡直就是潑辣!

洪氏生病的事情沒有驚動夫人,倒是這丫頭一路上叫喊著大少夫人殺人了的丫頭,引起了夫人的注意。

等到白清清回去后,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說,鍾離夫人臉上的笑,那可就叫精彩了。

「這個洪氏,簡直就是不知所謂!她自己是個什麼身分,不知道嗎?瀟瀟縱然是她的晚輩,可人家也是靖安侯府的嫡小姐。現在請人家過去看病,還不知道好言好語相請,竟然讓個丫頭來擺什麼譜兒,這簡直就是活傻了!」

「夫人,您也彆氣,依奴婢看,二夫人剛回京,也就是想著在少夫人面前端一端長輩的架子罷了。」

「哼!她有什麼資格端架子?我才是瀟瀟的正經婆婆呢。她算是哪根兒蔥?我的兒媳,她也敢這樣隨意地指派了?」

鍾離夫人越想越氣,安瀟瀟是自己兒子娶進門兒來的妻子,又不是家裡養的府醫,憑什麼就要被她這麼折騰?

就算瀟瀟是名醫,那洪氏也不知道想想,名醫是她能隨隨便便就請過去的嗎?

那趾高氣昂的樣子,是要做給誰看?

鍾離夫人心裡有氣,自然也就不樂意過去瞧了。

只打了身邊的一個嬤嬤過去看看,嘴上沒說,可是她的臉色那麼差,身邊的人,自然也知道過去后當怎麼說了。

嬤嬤過去的時候,已經是近晌午了。

聽說洪氏已經用了葯,歇在榻上。

這個時辰,鍾離起和鍾離碩外出也都回來了。

原本是想著請一請以前的舊同僚,一起喝喝酒,也好說話。

可是偏偏人家臨時有事,只好自己回來了。

鍾離起剛進屋,就看到鍾離碩也回來了。

看他一臉失望的樣子,就知道應該是在外頭受挫了。

洪婉清命人上了茶,又到榻前繼續服侍。

「可有請大夫看過了?怎麼說的?」鍾離起的表情不是很高興,外頭的事情原就讓他心煩,一回府,還要面對一個病懨懨的妻子。

「回父親,大夫只說可能是飲食之故,有些積食了。」

鍾離起一皺眉,「隔壁的府醫過來說的,還是澈媳婦兒說的?」

洪婉清一臉為難的樣子,怯怯地開口,「母親派過去的丫頭回來說,大嫂不肯給母親看診。」

鍾離起一聽就怒了。

伸手就在桌上拍了一下,「怎麼回事?她一個小輩,倒還在府裡頭端起來了?真以為我們鍾離家將她娶進來,就是要當一尊佛供著了?」

正發怒呢,就聽說是長房的一位嬤嬤過來了。

鍾離起不再說話,只是臉色仍然是極差。

嬤嬤進來一瞧,先給幾位主子請了安,才笑問道,「不知二夫人如何了?可用過葯了?奴婢一會兒回去,總要跟夫人回稟一聲的。」

「多謝嬤嬤了。母親已經用過葯了,並無大礙。」

嬤嬤看了一眼這位三少夫人,笑道,「既然無礙,那老奴也就放心了。只是,先前二夫人派過去的那名丫頭如今可在府上?」

鍾離起的臉色一變,「什麼意思?」

「哦,是這樣,那丫頭沒有規矩,到了府裡頭,竟然大喊大叫,還說讓我們大少夫人過來給二夫人瞧病,是高抬了她。大少夫人是神醫不假,可是從來不以醫者自居。便是給太后瞧病,都是皇上給說著好話呢。所以,大少夫人自然是不高興了。」

嬤嬤說到此處,故意頓了頓。

鍾離起的表情變了幾變,看看自己的兒媳婦,再看看那位嬤嬤。

「哪個丫頭,去,馬上叫過來!」

「是,老爺。」

「是這樣,二老爺也不必動怒。若那丫頭只是如此不懂規矩,也便罷了。我們大少夫人不高興了,讓人將她攆出去,畢竟那是少夫人自己的院子。可是不想,那丫頭竟然哭哭鬧鬧,說是我們府裡頭要殺人了。此事,鬧得府里人盡皆知,連老夫人都驚動了。」

鍾離起這回臉色又變了變,「她當真如此鬧了?」

「可不是嘛!我們夫人一聽,當時就氣得不輕,臉都變了。後來也不知哪個多嘴的,竟然將此事又傳到了老爺那裡,二老爺,大老爺是什麼脾氣,您是知道的,如何能容得下這樣沒有規矩的奴才?所以,這才打發奴婢過來問問,看是不是這次新買進來的丫頭,是不是需要奴婢找幾個嬤嬤來好好地調教一下。」

剛說完,先前去請人的那個丫頭就被叫進來了。

嬤嬤眼尖,一眼便認出,這是當初陪著洪氏一同進京的。

換言之,這是二夫人跟前的人。

只怕,去請大少夫人的事情,也是二夫人授意的。

嬤嬤也是個聰明人,有些話,自然是點到即止。

看了那丫頭一眼,又問了兩句之後,便先回去了。

嬤嬤前腳走,鍾離起氣得就將茶杯給摔了。

不一會兒,那丫頭就被人給拖出去打起了板子。

鍾離起聽著外面的聲音,更是覺得氣悶。

自己怎麼就娶了一個這麼不省心的女人回來。

平時在府裡頭潑辣些也就罷了,怎麼還敢讓人到長房那裡去撒潑?

還敢說出殺人了這樣的話來,她們是想做什麼?

想著壞了安瀟瀟的名聲,還是想著壞了整個鐘離府的名聲?

再說了,自己如今回京,又是被革職之後回來的,目前能不能再被朝廷起用都是個未知數呢,這個女人在這個時候搗什麼亂?

就憑著自己積攢的那點兒人脈,真能做出什麼事來?

還不是得仗著長房多多幫襯才行?

這個洪氏,就是一個沒腦子的,只知道撒潑耍橫。

「行了,既然病了,那就好好養著吧。碩兒,你跟我一起去一趟隔壁。」

「是,父親。」

鍾離碩回頭看了母親一眼,也微微地搖頭,好好地一盤棋,竟被母親給下成了這個樣子。

給洪婉清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多照顧著些,跟在父親後面出去了。

洪氏的臉色都黑了。

她原本就有些胃部不適,如今被這麼一氣,更覺得胸腔裡頭憋得慌。

可是偏偏又發泄不出來,只能是氣得乾瞪眼。

洪婉清經此一事,立馬也就看出來自己婆婆和大伯母之間的差距了。

到底不愧是將軍夫人,瞧瞧人家這氣度和作派。

再看看自己婆婆這點兒道行,只怕,還真是不夠瞧的。

鍾離起帶著鍾離碩去找鍾離慎,一方面是想著將今天的事情說清楚,免得大哥心裡因此而對自己生怨。

另一方面,自然也是想著請大哥多出面說說話,好讓他能儘快地在京城謀個一官半職。

起初,鍾離起回京的時候,還是想著自己要討個官位的。

總覺得不能是四品以下的,那真是虧了自己!

可是經過這幾天的活動,他也看出來了。

想在京城順利地就職,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如今,只要是能有個官身,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哪怕是個六品官兒,他也一樣願意當。

鍾離慎是真不想管他們一家的破事兒了。

可是自己也就只有這一個弟弟,也不能真的就什麼也不管。

再說了,鍾離家嫡系一脈,也就只有他們兄弟倆傳承,再往底下,兩人的嫡子,貌似都不能算多。

到底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碩兒的事情,倒是不急。他走的是文路,不比武將。阿澈和阿寬都是靠著在戰場上血拚換回來的現在的榮耀和地位,所以,碩兒目前還是專心讀書為好。」

鍾離碩倒沒有異議,反正,他也的確是一個文人。

「可是,這來年的春試?」

「二弟,我說過了,此事不能急。他現在是秀才身,後面自然是按規矩該怎麼考怎麼考。不過,你放心,我會將他引薦給幾位頗有名望的老先生跟前,這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鍾離碩一聽,頓時兩眼放光。

若是真能跟在了哪位大儒的身邊,哪怕是為書童,那也是極有面子的事情。

「多謝大伯父了!」

鍾離碩想明白了,故而不待父親表態,自己便先謝過了。

其實,這個鐘離碩倒也是個讀書的料,只是可惜了,唯一的不足,便是過於貪戀美色。

年紀不大,家裡頭的美妾倒是不少。

鍾離慎一起到這個,便皺起了眉頭,又訓斥道,「你如今也是大人了,此處又是京城,言行舉止,頗為重要。至於你收進房裡的那些小妾,若是沒有子嗣,便想法子先將人遣了。總要想想你自己的前程才是!」

鍾離碩面有難色,「可是父親,那些女人,若是離了鍾離府,未必就能活下去呀。」

鍾離慎一想也是,他們是從任上回來的,這幾房美妾,只怕也是在外頭納的。

如今到了京城,若是將人打發了,只怕還真回不到家了。

「那你就想法子先將她們都送到莊子上去,你自己的內宅里先清靜一陣子,如此,也好讓你專心讀書。」

「是,伯父,侄兒記下了。」

對於鍾離慎的說教,鍾離起也是深以為然。

原本就當如此。

男子嘛,現在還年輕,不能總是沉迷於女色之中。

「大哥,那你看,我的事情……」

「你的事情,我心中有數。先別急著四處走動。你以為你在任上的那點兒事沒人知道?」

這話讓鍾離起立馬就變了臉色,當著孩子的面兒呢,多少是有些拉不下臉來。

鍾離慎看了他一眼,還知道臊地慌,倒也不算是白受了這次的劫。

「碩兒,你到阿寬那裡坐坐吧,正好,我聽說他最近新結交了幾個不錯的年輕人,詩作得極好,你去看看吧。若是性格相投,倒也可以多多來往。」

「是,大伯。」

鍾離起也知道這是在給他找面子呢,坐好了,沒吭聲。

待鍾離碩走遠了,鍾離慎才又道,「你的事情,總要先把之前的善了后,再想著其它的。如今屁股都沒有擦乾淨呢,就想著再換套新袍子了?」

這話將鍾離起說地真是半分都抬不起頭來了。

鍾離起也明白,之前自己任上的那些麻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如果自己當時能忍著心痛,多出些銀子,事情只怕早就處理好了。

想到這個,自然就想到了自己家裡的那個婆娘。

如果不是洪氏當時說,他大哥是名震赫赫的大將軍,哪裡懼怕這些牛鬼蛇神,他也不會就一時犯傻,省了那些銀子。

結果銀子倒是省了,卻給自己惹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幫你疏通,只是當初你吞的那幾萬兩銀子,必須一分不少地吐出來。你什麼時候將銀子拿來了,我什麼時候去找吏部尚書喝茶。」

意思很明確,不該拿的錢,你那會兒就一兩銀子也不能拿!

鍾離起自然是連忙應了,眼下,還是先讓自己當上官才是最實際的。

至於幾萬兩銀子,他自然是不在乎的。

如今大哥鬆了口,那他自然也就知道離自己翻身的機會不遠了。

鍾離起也明白,當年洪氏沒少借著機會在老夫人面前抹黑大嫂,如今自己這事兒又要拜託大哥,回去后,還是得多囑咐自己的女人,沒事兒少來惹大嫂不痛快。

鍾離起的這點兒事,在鍾離慎這裡,其實也真算不上什麼大事。

並非是不能擺平的。

之前一直不願意管,也無非就是覺得這個弟弟做的太過火了。

拿了人家的銀子不辦事,結果還想著把人家一家給送進牢里。

他這是腦子出毛病了,想銀子想瘋了吧?

如今人回來了,再加上這段日子,老夫人也沒少在他的耳邊哭訴,他這心裡頭的火氣,自然也下去了不少。

罷了。

終歸是自己的親弟弟,真能不管他?

只不過,這次的事情,總要讓他知道教訓。

能三五天解決的,也得給他拖上個把月。

安瀟瀟聽聞了二房的事情,倒也不曾上心。

畢竟人家都是鍾離家的人,鍾離慎去幫鍾離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只不過,那個洪氏,勢必要讓她再多受些教訓才是。

如此想著,安瀟瀟也沒閑著,低聲吩咐了幾句,當天晚上,洪氏那裡又跟著一陣子折騰。

當然,因為是大半夜的,他們自然也不好再去驚動了別人,只是尋了大夫來看,到了天亮之後,洪氏的狀況,倒也差不多好些了。

如此反覆了幾日之後,便是鍾離碩這個親兒子,也有些不耐煩了。

「母親,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到晚上就吐得厲害了?」

洪氏也是一臉的鬱悶,她也不想呀。

誰知道怎麼到了晚上就開始不舒服,吐地肚子里空空不說,還什麼也不能吃。

這才幾天,已經是讓她明顯地瘦了不少。

「我哪裡知曉這是怎麼了。你以為那嘔吐不止是件特舒服的事兒?」

鍾離碩沒吭聲,不過臉色仍然是不大好。

如果不是因為母親一把年紀了,他是真要以為這是母親在故意跟那幾個小妾爭寵的。

哪有一到了晚上就開始不停折騰的?

不過,洪氏也不笨,這幾天,也正是借著生病這個因由,將幾房妾室都叫到了跟前來侍疾。

這倒是省了洪婉清的事兒了。

只不過,唯一不樂意的,就是鍾離起了。

那邊安瀟瀟算了算時間,覺得也差不多了。

再讓她繼續難受下去的話,只怕二房那邊就要出岔子了。

因為洪氏生病,這些日子,長房倒是安生了不少。

「小姐,這是墨扎公子的信。」

安瀟瀟挑眉,「誰?」

七月自知口誤,笑著吐了吐舌頭,「奴婢知錯。是南疆王的親筆信。」

烏昊辰回去了,墨扎繼位大典,卻並不如預想地那麼順利。

的確是有人策劃了謀殺奪位。

好在澈公子去的及時,倒是成功地保住了他。

只不過,好像是在這一次的暗害中,六公主受了傷。

安瀟瀟的眸光幽深,有些事情,不說,並不代表她就不知道,或者是想不到。

這個關鍵的時候,六公主受傷,可是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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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妻不備之夫貴難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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