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不誠實
皇家學院升級了全校的保全系統到了最高級。
可疑的地方太多,先是出現了一個陌生的送信人,學校正四處招人,可疑人還沒找到,當天晚上的巡邏隊竟然在一個學生的宿舍窗戶上發現紅色的狙擊槍瞄準點。
這還得了?
因為送信人送信的目標是宮五,而狙擊槍瞄準點的目標也是在宮五的房間,所以宮五瞬間成了學校重點關注對象。
學校開始調查宮五的家世,想要看看是不是因為家族的原因,才會被家族對手遷怒從而下了追殺令。
宮五的擔保人是公爵府的愛德華先生,那麼了解情況也就自然而然的聯繫到了公爵。
第二天一大早,皇家學院校長帶著學校領帶,以及保全部隊長早早等在學校門口。
學校還沒上課,校內外到處都是學生,正三三兩兩的往學校走去。
溫妮從車上下來,一眼看到了代表公爵尊貴身份的防彈車,頓時躲到一棵小樹後面,等公爵從車上下來,她確認看清了,才抿著嘴,怒氣沖沖的朝教室跑去。
宮五還沒去教室,溫妮就不耐煩的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等。
「小五今天怎麼這麼慢啊?」她生氣的大吼。
克羅維亞趕緊過來勸:「小五一直都很慢啊,她上課從來都是卡點,你又不是不知道!」
「今天不一樣!那個笨蛋!」溫妮跺腳。
愛德華那個渣男都到學校來了,小五今天就在教室,哪裡都不要去啊!
萬一碰上了,勾起了小五的傷心事,那她得多難過啊!
這時候的宮五還在宿舍,手裡背著包,一隻手握在門把手上,正要開門,卻一直都打不開。
司徒蹲在地上,兩隻手抱著她的腿,哭的眼淚汪汪:「你走了,我怎麼辦?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我啊,你怎麼這麼冷血?你就這樣置我不顧,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宮五瞌睡眼:「我就算待在宿舍,有人要殺你我也救不了啊,說不定你仇家以為我跟你有什麼關係,反而一槍解決了我,我幹嘛要待在宿舍?」
「那我怎麼辦啊?」司徒差點哭斷了腸子。
宮五瞅他一眼:「你就乖乖待著吧。我中午回來給你要點飯吃。」頓了頓,有點幸災樂禍的說:「如果你還活著的話。」
「哇哇哇……」司徒抱著更不敢鬆手了:「你別走啊,你走了我就變成案板上的魚肉了,救命啊!」
「學校非常時期,我要是不去上課,才更可疑吧?」宮五面無表情的往門口挪了挪,「畢竟現在整個學校的人都在找你,有一段可疑的地方都會被關注,你確定不讓我上課啊?」
大淚珠子在司徒的眼眶裡打轉,「小五……」
「你別叫我小五,我磕磣的慌,你還是喊我五小姐吧,可以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不至於讓人誤會我跟你有什麼瓜葛。」宮五說的冷漠,伸手擰門,又回頭說了句:「把鑰匙給我,免得我中午回來的時候有人開門讓人看到說不清。」
司徒蹲在門口,抱著膝蓋哆嗦:「冷血的女人……太冷血了……」
宮五面無表情的拿了鑰匙,打開門,臨走的時候還關照餓一聲:「別亂跑啊。真的會死人的。」
離開的時候關門,還拿鑰匙把門鎖了才離開。
剛走到教室門口,就看到溫妮一臉緊張,瞪大了眼睛等在門口:「小五,你終於來上課了?」
宮五瞅她一眼,「啊,怎麼了?我每天都是這個時候來的呀。」
溫妮繞到到她後面,伸手推著她的身體朝教室走去,「趕快進教室,要上課了,還亂晃什麼?」
宮五一臉莫名其妙,「什麼呀,我正打算去教室呢。」
被溫妮按到座位上,宮五咔吧眼:「發生了什麼事?」
後面的克羅維亞小聲跟她說了句:「溫妮早上來的時候說,今天要把你好好看在教室,哪裡都不準去。」
宮五:「為什麼?」
「不知道,她沒說,反正早上來的時候氣勢洶洶,好像看到了什麼仇人似得。」
宮五扭頭看了眼側面的溫妮,溫妮正抿著嘴,氣鼓鼓的說:「反正你今天哪裡都不準去,乖乖坐在教室就好!」
這話剛說完,老師從外面進來,跟老師一起的還有個保全部的一個人,全副武裝的模樣。
老師站在門口,對宮五招招手:「小五,你出來一下。」
宮五咔吧眼:「我?」她左右看看,發現大家都在看著她。
「對,是小五,你出來下,有個事學校的保全衛隊要找你了解一下。」老師笑眯眯的說。
溫妮傻眼,難道……是她想的那樣?
宮五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難道還是昨天的那個送信人的事?」
老師笑著說:「具體我也不清楚,衛隊長會帶你過去詳細了解。」
衛隊長對她安撫道:「你不用害怕,我們只是問幾個問題。」
宮五點點頭,乖乖跟在衛隊長後面走,一邊走,腦子裡一邊盤算一會該怎麼回答才能沒有漏洞。
畢竟司徒現在還躲在她宿舍,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讓他滿身窟窿了。
想起她當初她就是爬個大門,就被學校衛隊多少支槍對準了,差點射成馬蜂窩,如今司徒在學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這比捉到了,就算不死也得扔到大牢里。
她長長的吐了口氣,但是她為什麼要替那個神經病考慮?明明跟她沒關係的啊?
不就是送了兩封信嘛?本來就是個麻煩的人,送信好好的放門衛室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偷偷跑進來?
雖然她還不知道司徒是怎麼混進來的,不過就他那模樣,冒充個誰家的公子哥也有可能。
但是……那個人真的太麻煩了。
「到了,」衛隊長對深受推開門,對宮五說:「請進去吧。」
校長室的門被推開,宮五抬腳走了進去。
剛走了一步,抬眼就看到沙發的正中央位置,坐著一個熟悉的人影……熟悉,真的很熟悉!
宮五頓時僵在原地。
愛德華公爵!
他為什麼在這裡?為什麼?為什麼啊?
宮五垂在身側的手慢慢的握成拳。
雖然是和平分手,但是她那麼難過,那種感受比爭吵和廝打過的分手更讓人痛苦。
她一點都不想看到他,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見最好。
公爵坐在原地,目光直直的看向宮五,一動不動。
這才是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
「小五?」校長過來:「小五,有些事我們想好你了解一下,這是為了你安全著想,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們。愛德華先生是你的入學擔保人,所以我們必須邀請他一起過來……」
有關愛德華和宮五的傳聞外面早已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但是這樣也是沒辦法的事。
宮五的視線快速的從公爵身上移開,握緊的手也逐漸恢復如常,她對校長揚起笑臉,大聲回答:「好的佩吉校長,您有什麼問題只管問吧。我會回答的。」
校長帶著她,「你先坐。」
宮五看了眼,校長室的沙發沒有那麼多,唯一的單人沙發上還坐了人,多人沙發是聯排的。
她拒絕和公爵坐在一起搖搖頭:「校長您有什麼問題問好了,我站著就好。」
公爵的視線終於從她身上移開,他坐在原地,低頭垂眸看著地面。
深呼吸!
校長乾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趕緊看向衛隊長,「衛隊長,你有什麼問題,問她吧。」
宮五看著衛隊長,等著他的問題。
衛隊長只能開口:「是這樣的,學院近階段的事情警戒升級,我們發現連續兩次世間都牽扯到五小姐,第一次是學院出現的送信人,第二次是昨天夜裡,巡邏隊在你的窗戶上發現了狙擊槍的瞄準點,這個事件非常嚴重。我們擔心危害到五小姐以及學校其他學生的安全,所以希望五小姐能盡量多的回憶起那個人送信人的細節。」
宮五瞌睡眼:「昨天你們已經問過了,我都說的很清楚了。那個人出現在教室門口的時候盡說些胡話,我不想讓他亂說話讓同學誤會,所以就拉到他沒人的地方問他幹什麼,他就說是送信的,然後老師老了,我就走了。這個事你們可以問老師,他知道的。」
這個肯定老早就問過,宮五這些話表面上都是符合周圍學生的敘述,但是兩件事都發生在她身上,就不是巧合了。
「啊,是這樣,那五小姐再回想一下,您最近有沒有出過門,或者是有沒有在外面遇到什麼不認識的,或者是奇怪的陌生人?」
宮五抬頭看天:「這個啊……之前我是出去跟,不過是跟好幾個朋友一起,去看海王祭了,沒發生什麼事。」
這就是明顯撒謊了,她分明無證危險駕駛被捉,還敢說沒發生什麼事。
公爵低著頭坐在原地,一言不發,只是周圍的氣壓低的佩吉校長都忍不住往邊上挪了挪。
衛隊長伸手拿出個小本子翻了翻,「我這邊查到一個記錄,就是五小姐在參加海王祭的路上,顯示五小姐犯了個小錯,雖然沒有案底,不過當時警察局的人還記得當時是四個人……」
宮五:「……」
這人是閑的無聊吃飽了撐的吧?為什麼要挑她之前的錯?又沒影響到學校,又沒做壞事,不就是開開車嘛,不就是少個證的,為什麼要拿出來說?
宮五咬牙:「是的。警察說我無證危險駕駛。」說完,忍不住怒道:「路上有沒有其他的車,我就是想想學學車,又沒影響到其他人,憑什麼不讓我開車?」
衛隊長:「……」
眾人:「……」
公爵伸手捂著腦門。
衛隊長擦汗:「呃……因為在伽德勒斯,無證還危險駕駛是很嚴重的罪名……」
宮五抿嘴,不說話了。
很嚴重啊?那她是運氣好,沒被捉起來起訴……
「要不是有人報警,我什麼事都沒有!現在的人,都是吃飽了撐的!」宮五越想越氣,「肯定就是後面遠遠跟著的那輛車,他自己不敢開快,看別人開的快還嫉妒……」
衛隊長趕緊開口打住:「冷靜!冷靜!我們繼續剛剛的話題。」
宮五一點都不想冷靜,她就是想一轉身離開這裡,跟公爵呼吸同一個屋子的空氣她都不願意。
「好吧,在海王祭期間,還有發生了什麼事?」
宮五搖頭,「沒有了。」
「沒有了?」衛隊長詫異,看看宮五,又看看調查筆記,「呃……據我所知,海王祭期間,五小姐和另外三個同學在白龍寺的時候,好像丟了東西是嗎?」
宮五抬頭看了他一眼,「你都知道還問我嗎?」
為什麼這麼啰嗦?一直問一直問,非要讓她把司徒給賣了才行?
衛隊長皺眉,「五小姐認識那個幫你找回丟死東西的人嗎?」
宮五再次搖頭:「不認識。不過我覺得他挺賤的。」
衛隊長:「……」
眾人:「……」
公爵又深呼吸。
「呃……五小姐在住酒店期間,好像也發生了什麼事。據我們調查,有不速之客闖入五小姐的酒店房間,是嗎?」
宮五抿了抿嘴,這個動作讓衛隊長警惕起來:「五小姐確實看到了不速之客是嗎?五小姐還能記得他的樣子嗎?」
宮五沉默了一會後,突然回答:「沒有!我只是聽到動靜,但是沒看到人。」
衛隊長詫異:「五小姐,您的話對我們很重要。」
「我知道。」宮五回答:「本來就沒什麼事,是你們太緊張了。不過是一個送信的年輕人,既然他能好好把信送給我,說明他也沒有惡意,否則就不會在混進學校之後還特地去找我引人注意,直接做壞事就行。至於狙擊槍,誰知道呢?說不定就是那個送信的追殺者,說不定就是學校太緊張,全校戒嚴,才讓那個年輕人一時半會兒離不開,所以才讓狙擊手闖到學校來的。」
她垂著眼眸,大聲說:「與其把學校的警戒拉到最高,讓人插翅難逃,不如恢復原樣,說不定躲在某個地方人可疑人物會儘快離開呢。」
衛隊長:「……」
雖然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這會顯得他們很無能,那麼多人,竟然連一個人都捉不住,更何況,學校都是很重要的家族子女,萬一那個人是報著做壞事的目的來的,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他看了眼宮五,又看了眼校長,沒說話。
校長猶豫了一會,走到宮五面前試探的問:「難道小五認識那個送信人,所以你想要保護他,是嗎?」
這話剛說完,整個校長室的氣氛都變的讓人呼吸不暢,坐在沙發上的公爵低著頭,全身都散發出逼人的戾氣,原本隨意放在腿上的手也改為抓著一側沙發扶手,手指深深的戳破沙發皮面,摳到了裡面,手上骨節分明,因為用力而顯得關節點發白。
校長哆嗦了一下身體,她剛剛似乎說了句不該說的話……但是不是都分手了?這都快半年了,小五就算有了好感的男孩子,不是很正常嗎?
宮五瞌睡眼,對校長的話直接否認:「都說了不認識了。還有問題嗎?」
衛隊長擦擦汗:「我還想了解五小姐的家庭情況,請問五小姐的家庭和睦嗎?」
宮五回答:「還成,挺和睦的,不和睦的人死的死,殘的殘,感覺現在一切和平。」
衛隊長:「……」
竟無言以對。
校長抽了抽眼角:「小五,你的家族在你的家鄉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會牽扯到你?」
宮五扭頭看著她,說道:「佩吉校長,我的家族就算得罪了什麼人,也不會牽扯到我,因為我在青城比在伽德勒斯還不起眼,我是死了還是活著,對我家族的人來說沒多大影響,所以我家族的仇家實在是沒必要為了殺我這樣一個人無足輕重的人那麼冒險。我堅持認為那個什麼狙擊手肯定是沖著消失在學校里的陌生人去的。」
她反正說什麼,都是跟自己沒關係,不管是學校的事,還是她家族的事,這分明就是不願意多說任何有利於學校調查的事。
而學校現在掌握的,也完全是明面上的,至於其他更深入的地方,他們還是一點都不知道。
畢竟,作為所有事件關節點的人物,宮五就是不說,誰都不能撬開她的嘴。
佩吉校長有點犯愁,宮五真是油米不進啊!
宮五問:「佩吉校長,要是沒有什麼事,我先回教室了。」
佩吉校長和衛隊長問了這麼多,她就是不說,只是了解情況,又不是警察調查,問不出來只能讓她離開。
佩吉校長剛要開口,公爵突然坐在原地開口:「那封信是誰寄的?」
正要轉身離開的宮五頓時站住腳,緊張的手心都握到了一起,她回頭,態度還算恭敬的回答:「那是我一個筆友的信。他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
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陣撕裂的聲音傳來,眾人看去才發現公爵的一隻手因為過於用力,直接把沙發扶手上最上面的一塊給摳了下來。
眾人震驚:「……」
這得用多大的力氣才能把那玩意給摳了啊?
公爵扭頭,陰鬱的眉眼間帶著讓人不寒而慄的笑容,聲音和藹的問:「因為小五沒有誠實回答問題,現在那封信對這件事的調查至關重要,如果小五不把那封信拿出來,為了確保每個學生的安全,就只能挨個宿舍挨個宿舍仔細的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