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第362章

視頻雖然沒有被證實是不是真的,但是有關國王吸食違禁品,知法犯法的事一下被鋪了開來,在各大世家和平民百姓中爭相流傳。

就連原本堅決擁護國王的幾大世家也因為這個消息而惶惶不安,如果是其他方便的問題,說什麼都能自圓其說,唯獨吸毒這件事無法洗清。

當初頒布律法的時候,國王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證,嚴厲打擊售賣違禁品,這是禍國殃民的勾當。

如今視頻流傳開來,國王當年頒布律法時候的視頻資料也被人翻了出來,對比當年的國王和如今的國王,神通廣大的網友們發現當年年輕的國王雖然也是又高又瘦,但眼神明亮滿含豪情壯志,如今再看國王的公開資料里的人物,明明正值身強力壯的年紀,眼神卻早已渾濁不堪,原本又高又瘦的身體姿態,呈現出病態的微躬,曾經的少年雄心,被過早的衰老姿態代替。

這個要帶著伽德勒斯人走向富饒昌盛的年輕國王,在他加冕之後,以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速度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連他父親當年的十分之一威儀都沒有。

網路上開始出現了反對聲,後續的支援逐漸跟進。

宮廷內的國王開始有些不安,他把自己的幾個親信召集到身邊,很是擔心的問:「外面那些人說的視頻,是從哪裡來的?」

國王除了信任幾個擁護王室的世家外,他最信任的其實還是身邊的奴僕,都是從小伺候他一直到現在的奴僕,肯定是全心全意為他好的,國王在宮廷里不能及時得到外面的消息,都是他身邊那三四個奴僕輪流出去幫他打聽,倒是可以安排其他人出去,可國王不相信那些人,他覺得轉了幾道的消息,到了他手裡總會變了味道,所以他要盡量減少其中的轉折機會。

想法自然是好的,不過可就苦了國王身邊的那幾位親信人物。

說起來,這幾個人物也是苦命,要權勢沒有,要錢財沒有,要家族更沒有,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偏偏國王又給了他們常人不能有的信任,這種責任大卻無處排解的感覺,讓這幾人苦不堪言。

國王的信任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何處,反倒是各種猜忌和排斥,人家明著跟你好,卻沒有敢真心相待,他們不苦誰苦?

如今的局面根本不是他們給國王打聽點消息就能完成任務,其中涉及到家族太多,而導致的後果可能太嚴重,根本不是他們能承擔得起的。

最關鍵的是,作為國王最信任的人,很顯然,他們了解國王的一切,也幫他出面打理過很多事,包括他吸毒這件不能被人知道的事。

如今都曝光出去了。

國王對擁護自己的世家信任是有限的,他沒蠢到那個程度,也知道擁護他,必然有他們的目的,所以他沒天真的全盤相告,畢竟,他還需要他們的支持。

「陛下,您說的那個視頻,我們也看到了,按照之前的局勢來看,拍攝這個東西的目的和受益的人是誰,就應該是誰。」

國王扭頭看向他們:「你們是說愛德華?」

「陛下,愛德華先生不會做這種事,更加不會做親自做這種事,何況,根據視頻的日期,拍攝的那段時間,愛德華先生應該是在養病期間。」

國王又想了想,想了好幾個人,把丹尼斯都算上了,結果都不對,最後其中一個奴僕只能提醒:「陛下,您好像忘了一個重要的人。那位馬修哈爾先生。」

國王恍然大悟,「原來是他!」有點憤怒:「沒想到會是他!太可惡了!虧我還給他和格羅瑞婭騰地方,給他機會,沒想到還敢反咬一口。」又冷笑,「不過,這種事,如果沒有格羅瑞婭的幫忙,他也做不成!」

格羅瑞婭正在認真卧室翻閱古經,卧室的門一下被人撞開,她沒有受到驚嚇,只是放下書,慢慢的回頭。

國王徑直走了進來,一把握住格羅瑞婭的手腕,拽了起來,格羅瑞婭一聲驚叫:「陛下……」

「我親愛的格羅瑞婭,你和情夫乾的好事!」國王惡狠狠的抓著她,雖然他的力氣沒那麼大,不過總比格羅瑞婭這個女人的力氣要大,她睜大眼,盯著國王,「陛下這話什麼意思?」

她和馬修的關係,難道不是國王允許的嗎?如果他沒有允許,馬修怎麼可能有機會到到她的房間來?

這山藥翻臉不認人嗎?

國王冷笑:「我給你和你的情夫偷情的機會,不是讓你們給我添堵的!噁心的東西,不知好歹!我對你難道還不夠寬容?竟然聯合你的情夫偷拍視頻!說,你們到底把那個視頻給了誰了?」

雖然視頻被刪除,但是刪除掉的視頻還是私底下到處流傳開,要不然如今的風聲也不會這麼大,國王想起來就恨的要死,惡毒的蠢女人。

格羅瑞婭當然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事,聽說還有很多地方都鬧了遊行示威,國王的壓力可想而知。

格羅瑞婭被他抓住胳膊,抬眸看了他一眼,「陛下為什麼要這樣誣賴我?陛下甚至都沒有做過那樣的事,就用一段不知道哪裡來的視頻認定是我做的?對我有什麼好處?我是伽德勒斯的王后,我做了對陛下不好的事的話,對我有什麼好處?馬修失蹤了,我懷了身孕,就算是我的拍的,我在這個時候拿出那樣的視頻,對我有什麼好處呢?我現在的丈夫,難道不是陛下嗎?」

國王愣了愣,格羅瑞婭已經把自己的胳膊強行抽了回去,伸手擋在微凸的腹部,慢慢的轉開眼,說:「我不知道是誰對陛下說了我是嫌疑人的話,不過我可以肯定的說一句,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最起碼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拍的,什麼人拍的,是不是有人別有用心想要離間我和陛下。這世上但凡錯事和違法的事,都要講究真憑實據,不能單憑自己的臆想給人定罪,陛下覺得呢?」

她不吭不卑的態度倒是讓國王猶豫了,他也不知道格羅瑞婭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她敢這樣說出來,似乎就是底氣十足。

國王瞪了她一眼,說了句:「既然這樣,王后就先好好修養身體吧,沒什麼事不用出去了。」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這次國王沒回書房,而是直接去了地牢。

宮廷深處自然是有關押各種重罪犯的牢房,雖然近來用的少了,不過最近一陣是有人被關了進來。

馬修哈爾躺著靠牆的木板床上,地下牢房因為背山又在地底深處,所以裡面有些陰冷,他身上蓋著薄毯子,正睜著眼看著天花板,關的時間久了,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出來,如果不是因為格羅瑞婭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估計馬修會被時間逼的發瘋。

門口有聲音,躺著的馬修慢慢坐了起來,就看到牢房的門口站著穿著華麗的國王,國王抬著下巴,眼神睥睨的看著他,說:「怎麼樣?在這裡還習慣嗎?」

馬修的臉上、身上以及衣服上,都是慢慢的污跡和血跡,他都忘了自己多久沒機會洗澡了,雖然有馬桶,不過和床鋪挨著,更加沒辦法清洗身體。

馬修看著國王,要說他現在最恨的人,無疑就是國王了。

他好好的一家之主,變成這樣都是這個人害的。

國王看著他,冷笑:「不知死活都東西!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在宮廷安裝了偷拍的設備,居心叵測,讓你死一萬次都不解恨!」

馬修原本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聽到最後,他突然明白了,原來是東窗事發。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心裡一陣舒爽,這個他恨的人不好了,他就覺得好了。

他被關了這麼多天,國王突然過來跟他說這個,分明就是因為視頻泄露,國王有點氣急敗壞了。

馬修雖然害怕,但是他心裡隱隱有種感覺,這個人應該不會現在殺了他,因為他相信哈爾家族的人應該在想辦法找他。

又或者,他們已經從公爵那裡知道,他是被國王帶走的。

其實外面具體怎麼樣,馬修也不知道,他現在算什麼?算是被抓住了國王的多個把柄,所以被國王囚禁了嗎?他還有機會出去嗎?

人是活著的,可是卻不自由,更加不知道格羅瑞婭現在怎麼樣了。

馬修坐在床上,略顯狼狽的看著趾高氣揚的國王,也對,就讓他現在得意吧,那個視頻一傳出,總有讓他哭的時候。

國王著看著馬修,從身邊侍從的手裡接過馬鞭,在手上敲了敲,惡狠狠的問:「說,是不是你拍攝了那個視頻,就是想要讓我出醜?」

馬修抬頭,回答:「國王陛下要是沒有丑,又有什麼讓人拍的?」

能讓別人抓住小辮子的,一定是因為對方留了小辮子,有心人想要抓,自然輕而易舉。

國王突然揚起手裡都辮子,對著馬修就是一通抽打,原本坐在木板床上的馬修,因為辮子落在身上,疼的只能抱頭縮亂竄,一時畫面有些滑稽,倒是取悅了國王。

好在國王的力氣不足,身體又虛,抽打了一陣后,解了氣,這才從牢房離開。

偌大的牢房多個空房間終於安靜下來。

馬修小心的揭開身上的衣服,查看身上的傷口,疼的絲絲吸氣,心中愈發把國王罵的半死。

晚上的時候,馬修吃了有人送過來的乾麵包,喝了一點冷水,去廁所的位置洗漱,打算早點睡覺。

手剛落在水龍頭的開關上,突然牆面後面的位置傳來輕輕的敲擊聲。

馬修一頓,他盯著那個位置,本能的後退兩步,想要叫人過來,結果那個位置又輕輕被人敲了敲。

馬修深呼吸一口氣,伸手,在傳出響聲的位置也伸手敲了敲,牆壁外面的動靜也回應似得敲了敲。

馬修頓時緊張不已,他趕緊過去,把牢房裡唯一的一盞小燈扭的朝向看,燈下方一片因為上方的透亮而發暗,牢房的監控下,兩個守衛看了一眼,知道那個唯一的犯人要睡覺了。

馬修回頭看了眼監控的方向,然後他躺到了床上,翻了個身,趴下,不讓監控里的人看到他的嘴巴在動,他開口:「誰?」

然後,昏暗中馬修看到那面牆靠近床裡面的位置,被什麼東西割破,隔出一個細長的洞出來,在外面和監控的位置,完全看不出來。

跟著馬修看到里被切割出的那個位置里出現了一些微光,然後他看到剛好一排小字呈現在那個細長的洞口裡,足以讓他看清上面寫了什麼內容。

分三次看完后,馬修立刻回答:「我答應!總比把我關在這個鬼地方好!」

那個細長的長方形切割洞被人填上,裡面的響聲很快消失。

馬修還沒回過神,牆壁後面已經沒有任何聲音了。

公爵府門口,李司空從車上跳了下來,嘴裡還在嘀嘀咕咕說話:「哎喲我去,宮廷地下管道都特別大,這排水系統簡直是完美無缺……」

他進門的時候發現公爵站在屋裡,愣了下:「寶?你這是……好了?」

公爵回頭,「早上的時候,我覺得腿有了一點知覺,試了試,可以站起來。和叔讓我多練習練習。」

他轉身朝著沙發走去,「只要走的不快,沒有問題。」

李司空咂嘴,「這樣啊,那下次要是還用藥的話,豈不是又要來一遭?」有點懊惱,「哎喲,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事情怎麼樣?」公爵突然問,不打算在自己的身體上多浪費時間。

李司空對他比劃了下手勢:「OK了,馬修那小子今天遭了點罪,被打了一頓,所以一說他立馬就同意了。」

公爵點點頭:「他想要出來,總要付出點代價。」

李司空翻翻眼,沒說話,「所有監控都裝上了,宮廷的管道大的不得了。我在裡面差點迷路。」

公爵點頭:「畢竟是靠山的位置,排水系統不好的話,一旦堵塞起來,水出不去,麻煩的還是宮廷本身,所以宮廷的排水系統一開始就是合理的設計,並且定型,就算後期維護,也不能大動。」

李司空點頭:「難怪啊,那麼了解。」

他看著公爵,「寶啊,那現在怎麼辦?」

他不管啊,也不懂啊,玩心眼的事公爵和他大哥最在行了,他們指哪他打哪,別讓他動腦子啊,腦袋瓜會疼啊!

公爵回答:「現在?現在等。」

「等什麼啊?」李司空茫然。

公爵說:「等輿論,等伽德勒斯的民眾終於受不了,等所有的證據確鑿,等著他們把他推下去,等著他們挑選新的國王加冕,新的時代來臨!」

貴族學院,宮五坐在教室里,門口的守衛身姿高大挺拔,她遮住了半個窗戶,她一抬眼就看到了。

宮五抱著胳膊,顛著腿,冷眼看著門口的身影,旁邊的溫妮和克羅維亞很是擔心:「小五……」

宮五一抬手:「你們別說話,也別跟我說話,我怕我跟你們說完了,過兩天他們又要找你們問,我跟你們說了什麼,不要連累自己,什麼都不要說!」

溫妮小心的點頭,克羅維亞也很擔心的看著外面,卡萊爾手托腮在後面什麼話都沒說,一會功夫過後,上課鈴響了,卡萊爾趁外面的人不注意,往宮五的桌子上扔了張小紙條。

宮五看了眼門口,趁著翻頁的時候打開:小五,你有什麼要說的,偷偷寫在紙上,別擔心,我們可以不跟你說話,你也不會影響到我們,但是我們一直都在你身邊,不管你做什麼,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宮五沒回頭,只是看了那張紙條,然後她把紙條卡在書縫裡,一邊翻開本子,一邊抬頭看著黑板記筆記的模樣,寫好之後,她伸手扔到地上,用腳踩住。

下課起立的時候,她的腳往後一蹭,踩在腳底下的紙條被克羅維亞踩住,直到放學她都一直坐著,等宮五離開之後,她撿起來,遞給了卡萊爾。

卡萊爾看著紙條,說:「小五寫了很長時間,應該是寫給愛德華先生的,我想辦法送過去。非常時期,不能太高調,只能這樣了。」

三個人正研究了,門口出現了教導主任的身影,他倒背雙手站在他們面前,開口:「把紙條交出來。」

卡萊爾的臉色都變了,他下意識的往身後別,「先生……」

「交出來。」教導主任面無表情的伸手:「否則後果很嚴重,你知道的。」

溫妮和克羅維亞站在一起,兩人很緊張的看著馬修,最後克羅維亞開口:「卡萊爾,給他吧。」

已經被發現了,給和不給的後果都一樣,反正最後還是要被他們搶走的,他們以為很隱秘,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溫妮抬頭掃視了一眼,突然發現教室的兩個位置不知什麼時候裝了攝像頭,所以他們的舉動被人發現也正常。

卡萊爾沉默的上前一步,把紙條送到了教導主任的手裡,教導主任看了他們一眼,伸手打開,擰了擰眉頭,又合了起來,「好了,沒事了。」

他轉身要走,突然又回頭:「對了,以後這樣的事不要做了,我想對你們的家族並沒有好處。」

「很抱歉先生。」卡萊爾趕緊道歉,事到如今,不能再把他的家族牽扯上關係。

回到宮廷的宮五,一臉百無聊賴的宮廷動走走西走走,慢慢的熟悉著各處的通道,反正也沒人管她,她這樣干已經很多天了,主要是國王對她的態度影響了周圍的人,連帶著守衛也不會對她惡言惡語,有什麼好奇的地方,她問了,守衛還會告訴她。

她站在防禦門後面,伸手捶了捶門,巨大的門沒有因為她的拳頭還有絲毫的晃動,宮五感慨:「哇,好高大的門啊!」

身後一直跟著她的侍女回答:「是的五小姐,這扇門確實很高大,這是防禦外敵進宮用的,聽說用了幾萬斤的鐵水溶化鍛造而成,如果沒有人從裡面開門,外面的人就算是架著坦克也進不來呢。」

宮五又是一陣感慨,逛了一圈后,她根本不需要人說,自己又慢悠悠的往回走。

剛走到宮殿裡頭,就看到國王的一個親信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五小姐,國王陛下召見您。」

宮五點點頭:「來了!」

宮五來的時候,教導主任正從書房出去,宮五趕緊跟他打招呼:「您好先生!」

教導主任瞟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高傲離開。

進了書房,國王正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看到宮五之後,他說:「你今天給愛德華傳信了?」

宮五點點頭:「對啊,我一直在宮廷里,什麼事都不做,不是很奇怪嗎?所以,我給他寫封信,讓他知道我的狀況呀。」

國王依舊是笑眯眯的說:「是嗎?為什麼不讓我派人送信過去?這樣不是更有效果嗎?」

宮五搖頭:「不行!」

「哦?為什麼?」國王問。

宮五回答:「當然不行啊。如果是國王陛下派人問的,對愛德華先生來說,多少都帶著威脅的味道,但是我親自通過我的同學帶信過去,就會顯得和他的貼近的。國王陛下,你說呢?」

國王想想,覺得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也是。不過你的信被截了下來,我覺得內容寫的不錯,就是不知道愛德華會不會同意。」

宮五回答:「要是一下子就同意那肯定是他騙陛下您的,畢竟那是愛德華家族的遺產,那可能會那麼輕易的同意?而且,愛德華一直都是個心思很重的人,我覺得他肯定還會有后招,國王陛下,想要得到愛德華的家產,沒有那麼容易啊!」

「當然!」國王回答:「我當然知道沒那麼容易,但是你忘了嗎?你現在可是有法寶的人,愛德華別的不重視,但是她一定會重視你肚子里的孩子的,這一點,我深信不疑!你的信明天再改一改,就說你懷孕的反應很大,很難受,想回去,讓他想辦法來接你。如果不能接,讓他送一點錢過來,畢竟,你在宮廷要想吃好喝好,也是要錢的。」

宮五:「……」

沒想到宮廷已經窮成這樣了,宮五無語了一會,點頭,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雖然第一次信件被截,不過宮五第二天在廁所把紙條給了溫妮,溫妮又給了卡萊爾,讓他傳到了公爵府。

公爵拿著那封紙條,問:「卡萊爾讓你送來的?」

「是的愛德華先生,是卡萊爾讓我送過來的,還說如果您有回信,也可以帶回去。」

公爵伸手展開,很隨意的筆跡,八成是草草寫了,說了那麼多,重點是勸說他把愛德華家族的遺產留給她,如果覺得對她不放心,就留給她肚子里的孩子,還保證會保護好孩子的,想家,想回家之類的,最後讓送錢。

公爵一邊看,一邊笑,這雙面間諜好像挺好當的,寫信都不用遮遮掩掩的,只要寫出來,一定就是雙方的目的,偽裝都去了一半。

可憐的姑娘,現在肯定又無聊又緊張,等著他去把救出來,又怕待的時間久了露了馬腳。

他想了想,說:「帶句話,告訴他會送錢進去。」

傳信的人聽不懂,不過原話帶回去就對了。

宮五收到了,興高采烈的跟國王邀功:「國王陛下,愛德華同意給錢了!」

國王很高興:「我就知道,他一定會重視這個孩子的!」

送錢就是最好的證明,要不然他可能什麼都不會管。

國王這邊高興的跟什麼似得,結果外面已經鬧的不可開交。

遊行示威活動最早是稀稀拉拉幾十個人遊行示威,抗議國王的種種,雖然宮廷已經多次出面闢謠,可惜現在已經有一半原本王室的媒體倒戈,導致輿論跟著媒體的跑,也讓更多的人相信那個視頻里說的是真的。

與此同時,布羅德家是長子丹尼斯因為也出現在視頻里,所以布羅德家門口也開始出現遊行示威的人。

隨著輿論的發酵,參加示威的人越來越多,伽德勒斯各地都出現了示威的人群,慢慢的從最開始的無組織變成了有組織的人。

各地的組織人都不同,階層也不同,最多的還是中層階級,人數眾多氣氛最高,恨不得一下子就拉國王下馬。

國王拿著民眾的錢吸毒,這見事最讓中層階級氣憤,那是他們的血汗錢,是他們繳納的稅金,是為了國家生計,不是為了讓國王吸毒。

大規模的遊行示威持續多日,連帶著國王的支持者也開始從恐慌變成了動搖,畢竟,國王碰觸的東西實在是民眾不能了解的,哪怕是酗酒也好說,偏偏是吸毒,價格昂貴,是普通民眾碰不起的東西,國王拿著他們的錢逍遙自在,誰不生氣?

國王最初的膽氣和支持就是來自幾個擁護王室的大家族,雖然勢力和財力上比不上愛德華家族,但是畢竟團結的力量更大些,這也是國王敢和愛德華抗衡的原因。如今,這幾個家族動搖了。

他們依然擁護王室,但是,他們希望擁護的是一個值得他們耗盡財力人力的國王陛下,而不是被整個王國反對的國王。

以愛德華家族為首的貴族家族聯合起來,在哈爾家族的引薦下,第一次和中層平民階級的幾大首領會談。

愛德華公爵以大病初癒為由,在最開始的會談中沒有出席,雖然雙方的聯合中,愛德華家族是第一大世家,公爵讓其他愛德華家族的成員參加會議,他本人則沒到場。

李司空瞌睡眼,問:「寶啊,你真不去啊?萬一那幫人給你談砸了怎麼辦?」

公爵回答:「這樣的事,總要有個調和的人,如果一開始就全面攪渾了誰,誰來讓他們冷靜下來?」

李司空突然說:「我覺得會談不會成功。就算你去,也不會成功。」

公爵眯了眯眼,「是啊,是不容易成功。就算這樣,也要有個結果才行。」

「貴族不可能捨得損耗自己如今在伽德勒斯的階層和地位,民眾恐怕不能接受他們王室,他們現在反對,反對的不過是現任國王,而不是整個王室。可他們又要爭取自己的權益,這個權益和貴族剛好矛盾,所以這種事,不可能談成的。」李司空手裡的筆敲著桌子,「難啊!」

公爵笑了笑,「是的,很難。」

誰都不會退讓,退讓了,代表損耗了自己的利益,也損耗了家族的利益。誰會願意呢?

會談雖然難,可依然在進行,在他們進行的時候,一次有一次大規模的遊行示威依舊在持續,更有人群試圖衝擊宮廷,逼迫國王退位,重新扶持新王加冕。

一輪又一輪的會議,一次又一次的會談,一次次不歡而散,又一次次重新聚首,他們做出的任何一個決定都將影響到伽德勒斯的未來,所以,他們不得不進攻、妥協、退讓……

貴族想要維護他們本身的利益,想要保持在伽德勒斯的生存優勢,而中層平民階級則要擺脫現狀,爭取和世界其他國家一樣,取消貴族和貧民的制度,爭取到最大限度的平等。

雙方就這個問題起了很大的爭執,雙方想要爭取的都是自己的利益。

不停歇的消耗著爭吵和會談,讓雙方精疲力盡,最終,平民首領的其中一個開口:「我們這樣爭吵下去,永遠都不會有結果,這是一個國家,不是一個商場,我們需要一個能調和這種矛盾的人存在。」

另一個人回答:「是的,我也覺得如此。」

哈爾家族的人忍不住問:「為什麼愛德華先生一直沒有參加會談?難道他的身體一直沒好嗎?」

公爵派來的人回答:「愛德華先生的身體倒是逐漸康復,只是他的心被傷透了。一周前國王陛下逼迫被他挾持的五小姐給愛德華先生傳信,讓他立下遺囑,要把遺產全部留給五小姐,愛德華先生判斷他是想通過控制五小姐來達到霸佔愛德華家族遺產的目的,所以愛德華先生傷透了心,他說他可以無償捐獻所有的財產,甚至可以放棄大公爵的稱號,成為一個平民,但是,他不能接受被王室用卑鄙的手段逼迫,最終淪為王室的犧牲品。愛德華先生不想參與這些會議,雖然他不想放棄愛德華家族的使命,但是他現在不想來參加……」

剛剛還是一片爭吵的人一時安靜下來,然後哈爾家族的人開口:「哦,這不公平。我的家族是因為愛德華先生才要參與進來的,他不能放棄。愛德華家族對伽德勒斯的貢獻有目共睹,他正直、公正、眼光獨到,而且他非常的開明,我甚至都要想要邀請他來參加充當我們的調解人,我想愛德華先生對伽德勒斯這麼了解,他一定知道我們應該怎麼做?畢竟我們在這裡爭吵,或許永遠都吵不出結果來。」

他這話一說,倒是讓人想到了那個調和矛盾的人,但是平民首領立刻反對:「不不,我覺得愛德華先生不合適,畢竟他是屬於貴族的,我不覺得他能公正的做出裁決。」

「是的,愛德華先生或許會站在貴族的立場,但是,為什麼我們不試試,畢竟,愛德華先生比任何人都了解伽德勒斯,他也比任何人都希望伽德勒斯的民眾生活得到很大改善,畢竟他每年花在提高民生的生活質量上的錢就不計其數,這樣一個心懷民眾的人,我們為什麼不能信任?」另一個家族開口:「何況,你們現在爭取到不也是為了更好的活著嗎?一個一直都在致力於這種事情的人不值得信任,難道要讓那些完全不知道情況的人來裁定嗎?」

幾個平民首領相互看了一眼,最後他們說:「這樣吧,我們回去商量一下才做決定。」

消息很快反饋到了公爵這邊,公爵也沒多說別的,只是問:「那幾個擁護王室的家族現在什麼情況?」

「很猶豫。」李司空坐在桌子上,吸了吸鼻子,說:「看來國王吸毒這件事給他們的打擊很大。」

公爵點點頭,「給布羅德家族發放邀請函,另外給艾琳伯爵發一份邀請函,我想,最後的會談中,人數要增加很多才行。」

包括那幾個擁護王室的家族,一個都不能少。

李司空應了一聲,「行!」

國王的脾氣越來越急躁,因為他要召見那幾個擁護者,結果那幾個大家族的人紛紛稱病拒絕進入宮廷。

宮廷外面更是被遊行的人群包圍,連帶著貴族學院都受到了衝擊,佩吉校長正在考慮要不要放幾天假來保證入學的子弟安全。

三天後,宮廷皇宮門口爆發了一次衝突,因為有人想要闖入宮廷,結果被擋了回來,以前都是盾牌阻擋,這次的人牆守衛被人沖開,有幾個人直接奔著宮廷的門衝去,情節之下,一個士兵突然開火,當場死了一個人,中彈兩個人,周圍的人一見,頓時爆發出更加嚴重的衝突,民眾和守衛在這次衝突沖各有傷亡。

事件升級,統治者一夜之間成了殺害民眾的劊子手,國王儼然引起了公憤,雖然開槍的人不是他,但是那是國王的守衛。

國王被困宮廷,突然間失去了主心骨,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然後,他把自己那幾個信任的奴僕叫了過來,讓他們分別去那幾個家族家中求援,希望得到他們的幫助。

那四個奴僕秘密出宮廷,結果在半路上被人劫持,一頓嚴刑拷打之後,其中兩個人招供,證實了國王吸毒,他親眼所見,至於毒品來源,有兩個人是他們親眼看到的,一個是布羅德家的長子丹尼斯,一個是哈爾家族的家主馬修哈爾。

那幾個擁護王室的家族親耳聽到這個消息,不得不承認當初的流言是真的。

伽德勒斯全民遊行示威,逼迫王室做出表達,要求國王退位。

國王在宮廷中沒等來支持者,就連那四個奴僕都不知所蹤。

原本不敢過問任何政事的其他王室成員紛紛站了出來,追問國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當初國王加冕時就是憑著鐵血手段讓其他王室成員不敢多嘴,生怕惹來殺生之禍,如今,國王儼然孤家寡人。

他先是和愛德華公爵分裂,得罪了一大部分貴族,其次被爆出試圖殺人滅口想要殺死馬修哈爾,緊接著又有吸毒醜聞,民眾遊行示威反對,支持者開始離開,衝突爆發之後死了人,如今的聲勢愈發浩大,嚇的他們不知道怎麼應對,國王連身邊的奴僕也離開了。

其他王室成員可以對他稱臣,卻不能讓王室就此沒落在他手裡,自然要出來過問究竟怎麼回事。

次日凌晨,原本堅定不移堅持國王擁護王室的幾大家族宣布支持民眾,一夜倒戈,國王的身邊的勢力徹底失去。

家族聯盟,公爵調兵包圍宮廷,逼迫國王下達退位宣言。

宮廷守衛被周圍民眾包圍,開始有人爭奪槍支,近距離以人海戰術瓦解盾牌防守,盟軍趁機攻入宮廷。

國王被困宮廷,周圍一個值得相信的人都沒有,全部是奴僕。

國王手裡抱著槍,把王室的其他人都趕到一個房間,包括王后格羅瑞婭和宮五,宮五抿著嘴,跟人群擠在一起。

國王看著那群人,最終視線落在宮五身上:「我的錢……我的……」

他得不到了,自然也不會別人得到,他要是知道留著這個女人沒有絲毫用處,絕對不會留她到現在。

他舉起手裡的槍,那是一挺金色的機槍,可以連發多發子彈,宮五齣現在國王的槍口下,她看著國王沒動。

國王不住的吸著鼻子,不知為什麼手腳一直發抖,有種不能自禁的感覺,他不住的擦著鼻子,想要控制住自己,可噬骨啃心的煎熬讓他痛苦至極,

手裡抱著槍一直在哆嗦,王室的老幼都被困在那裡,宮五慢慢的朝前走了一步,然後她發現,國王的毒癮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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