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諮詢

第444章 諮詢

學校很高興的接了藍纓的捐贈,不過隔天就買了很多課外書,還專門建了個閱讀室,專門供愛讀書的學生用來看書。

這件事過去就過去了,藍纓還真沒多想,對她來說,不過舉手之勞,隨手的事罷了。

來的那些人也有意思,這時間點選的好,剛好把那些鬧事的人給堵的無話可說。

他們說的孩子怎麼樣有眼看到的人不知道,但是很明顯,這個叫藍纓的女孩那是真優秀,班主任跳出來說話,校長跳出來說話,齊齊證明藍纓同學品學兼優,是真正優等生好孩子。

至於那些人,最後是被送感謝狀的那些人給懟走的。

黃毛猴的媽媽呼天搶地:「那我兒子被人白打了?!」

李老頭直接說:「你說藍纓同學打的,可什麼證據都沒有,你說的那些證人孩子,你好好打聽打聽,哪個不是撒謊成性的?說句難聽點的話,他們的話根本不可信。就那個叫崔瑩的,不是我說,剛開學就無緣無故打人,後來人家孩子家長找過來了,她就說人家孩子打過胎不是好東西,結果呢?人家家長帶孩子去醫院檢查,醫院的醫生的證明是假的?人清清白白一小姑娘,被她一張嘴污衊成什麼樣了?打人?沒證據的事,信口開河誰不會?」

氣呼呼的模樣對藍纓說了句:「藍纓,你趕緊去上課,這事有學校給你撐著,你只管好好學習就行,以後有什麼事,記得來找學校,免得人家以為你好欺負。」

藍纓點點頭,轉身進了朝教室走去。

一邊走,一邊伸手摸摸鼻子,突然發現,原來優秀的學生就算做了壞事也沒人信的。所以燕大寶那種暴力小蘿莉就算打了人再嚎兩嗓子,也是惹人憐愛的吧?

回到教室,班裡的學生立馬伸長脖子問:「什麼事什麼事?藍纓,你打人了嗎?你還會打架啊?」

藍纓也不理他們,班裡後面的男同學都在起鬨,看著藍纓嬌滴滴瘦巴巴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會打架啊!

坐下來,同桌小姑娘眼巴巴的看著她,「那些婦女欺負你了嗎?太過分了,這些人怎麼有臉啊?明明是他們欺負你的,現在還來倒打一耙!」

藍纓從書包里把書掏出來了,說:「沒事。」

她一直覺得同桌小姑娘那顆熱愛八卦的心要是用在學習上,說不定考試的分也會高一點。

結果她天天盤算這個擔心那個,學習成績就一直提不上去。

英語課代表把前天的測試發了下來,同桌小姑娘低頭一看自己的分數,頓時哀嚎一聲:「五十九……不及格……」

藍纓:「……」

她接過自己的考卷,毫無疑問的一百分,沒辦法,實在是太簡單了,她真的覺得簡單,其實很多東西只要記住就行,她都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不記憶一下。

她記性也沒那麼好,多看兩遍就行了呀。

英語老師進來,班裡一片的哀嚎,英語老師最嚴厲,大家都害怕他。

果然,測試點評,除了班裡的前三名,其他人都被罵的狗血淋頭。

「你們都跟藍纓同學學學,人家跟你們一樣都是坐在一個教室里上課的,你們看看,人家考了多少,你考了多少?我要是你們啊,我都要重新做人了!……」

巴拉巴拉一大堆,大家一臉的生無可戀。

燕大寶的最新資料又被送來了,藍纓認真的看著,拿到的資料的只有兩個人了,另外兩個太小了,還沒有入學,也沒有概念。

藍纓認真的翻看著,從燕大寶資料里判斷她最近的心態和學習盡頭。

好像精神狀態特別,還把男孩子給揍的滿頭包,理由是她中午著急回家吃飯,結果那個男孩子不長眼,老是擋她的去路,然後她就把人家給揍了,揍完了雙方帶家長,帶了家長才知道,其實人家男孩子本來是喜歡,想要跟她告白了,結果被揍了一頓。

燕大寶好像很後悔,但是男孩子打死都不敢再靠近她了,沒兩天就轉學了。

藍纓看著資料的時候,就能想到那漂亮的、可愛的、臉蛋上還被蚊子咬了個包的可愛女孩子臉上懊悔的表情。

她那樣的身份有那樣的父親,她應該很少有機會遇到男孩子跟她表示好感吧?

禮儀教官開口:「這是最新的資料,不要覺得無聊,每次給你們的這些資料,不過都是讓你們更加了解那位小公主。當然,能不能從中抓出有用的資料,也要看你們個人了。」

她吸了口煙袋,塗的通紅的指甲蓋上,閃爍著耀眼的光澤,像美麗的寶石,她微眯著眼,從鼻子口中噴出煙氣,一時之間,她整個人都瀰漫在煙氣當中,讓她的表情看不真切:「藍纓的運氣更好。」她說:「只要你在升學的那段時間內順利通過測試,你就有機會和那位公主殿下在同一個年級。」

她看了藍纓一眼,說:「你們同歲,所以上學的年級也是相同的……而其他更優秀的人大多高一級或者兩級,所以他們都是提前入學的了,而你有機會跟她一起。」

藍纓抬頭,煙氣散去,禮儀教官一手拿著煙斗,另一手托著腮,說:「別讓我失望。」

藍纓點頭:「是,教官。」

另一個女孩看了藍纓一眼,她就是比藍纓年長兩歲,她今年高考,如果通過終極測試,會考入青城大學。即便燕大寶大一的時候,她大三,那也沒關係,最起碼她還是體現了她存在的價值。

藍纓仔細的翻看著資料,她發現了,燕大寶做的沒件事好像都是稀里糊塗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經常好事做成了壞事,又無意中的,能把壞事做成好事。

一個做事完全看心情的小公主啊。

禮儀教官的視線落在藍纓臉上,其實她一直很奇怪,藍纓明明剛來的時候不是很顯眼的,不知道為什麼,越長就越不一樣,她真的像一隻醜小鴨,不過是過了一個冬天,褪掉了身上的毛,張開翅膀就變成了天鵝。

其實現在想一想,藍纓剛來的時候也是有底子的,只不過因為太瘦,讓她的模樣看起來似乎不正常,甚至有些丑,可那時候的藍纓,分明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啊。

藍纓低垂著眼帘,認真的看著手裡資料,表情沒有往常的冷漠,面部的線條似乎都柔和起來了。

「七號。」禮儀教官又開口。

藍纓抬頭:「是,教官。」

禮儀教官把煙斗放在一邊,然後她雙手托著下顎,笑眯眯的看著她,說:「桑弓是我的男人,你不能跟我搶,知道嗎?」

藍纓點頭:「是,教官。」

禮儀教官微笑:「你喜歡誰?」

藍纓不明白,看著她,禮儀教官說:「在這裡,你有喜歡的人嗎?我說的是男人。」她笑了一下,說:「你學校里的同學?又或者,唯一跟你們接觸的教官?」

藍纓回答:「我還不懂這些,我想我以後會明白的。我暫時沒有喜歡的人,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遇到。」

禮儀教官的臉上微笑著,她又問另外那個女孩,「你呢?你有喜歡的人嗎?」

那個女孩愣了一下,然後她垂下眼眸,搖頭,「我沒有。」

禮儀教官依舊微笑著,「你可比藍纓年長,情竇初開的年紀,竟然沒有喜歡的男生,你的人生真是了無生趣。」她的身體輕輕王后一靠,說:「我知道,紫紗喜歡傅清離,就像我當年被桑弓迷住一樣。」

藍纓想了一下,她抬頭看向禮儀教官,問:「教官,那位桑弓教官是終極測試的總教官是嗎?」

禮儀教官的身體朝她微微傾了傾,說:「怎麼?你突然意識到桑弓的重要性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帶著危險的表情。

藍纓回答:「我是在想,教官一定很了解那位桑弓教官,所以我想知道,那位桑弓教官有掌握終極測試生殺大權的智能,是嗎?」

禮儀教官勾著唇,看著她,「沒錯。他想讓你通過,你就能通過,她不想讓你通過,你無論如何都不能通過。這就是他在這裡的權力。」

藍纓想了下,又問:「有沒有例外?有沒有就算他不想讓人通過,但還是有人通過自己的能力,通過了終極考核的,有可能嗎?」

禮儀教官歪著腦袋看著她,「有啊,當然有。傅清離就是。」

藍纓愣了下,禮儀教官笑著說:「你也看得出來吧,傅清離和桑弓其實並不對盤,他比桑弓晚了兩年,但是,他和桑弓一樣,都是在那前後五六批學員中最優秀的一個。桑弓比傅清離年長,來的自然也早,所以雖然是同一個教官的人,但是有先後,這就像你和紫紗一樣,雖然你們跟了相同的教官,但是紫紗會比你先成年,也會比你先進行終極測試,只不過她放棄罷了。」

藍纓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

禮儀教官歪著頭,笑著說:「桑弓是個很強勢的人,他的強勢、野蠻又帶著獸性,我當初是被他身上獨特的地方吸引,沒辦法,我就是喜歡他那樣的男人,他想要什麼就會說出來,他喜歡什麼時候就強奪。我跟他是一類人,我喜歡他,所以我就得到他……」

她懶洋洋的說:「而傅清離太無趣了,他總是用一種遊離世外的態度看著所有人。就像他自命不凡,而其他人都是愚蠢的一樣。當然,一個死刑犯的兒子,也正常。」

抬眸看到藍纓和另一個女孩一臉的詫異,禮儀教官勾著唇角,坐在高腳凳上,輕晃著腿,說:「怎麼?人盡皆知的事,你們不知道?傅清離的父親是個死刑犯,早在他七歲那年就槍決了。聽說他父親突然有一天發狂殺了他媽、他姐姐和襁褓里的弟弟,又跑去殺了村裡的幹部一家,後來被人抓到了。本來他也是要殺了傅清離的,但是偏偏哪天傅清離和隔壁的鄰居的小朋友玩捉迷藏,躲在家中的柜子里,後來在裡面睡著了,後來他剛好目睹了他父親殺他母親的場景……一刀一刀刺在他母親的脖子上,頭都斷了……」她微笑著說:「有沒有發現傅清離很喜歡躲在黑暗中?因為他就是在暗處才活下來的,所以黑暗的地方才讓他有安全感。」

藍纓的臉上帶著震驚,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禮儀教官笑著說:「別一副很感慨的樣子,來到這裡的人,沒有幾個人的家庭是完好無缺的,就算有,那也是過去式。你們每個人出現在這裡,你們身世背景都會被人調查的一清二楚,你們自己都不知道,機構早已知道了。」

藍纓猛的抬頭:「我的呢?我的也有人知道嗎?」

禮儀教官回答:「當然,你的當然有人知道,只不過我們不知道罷了。傅清離的身世被人知道,因為機構公布了,他在剛到這裡的時候,試圖從這裡逃跑,後來在叢林中被找到了,已經奄奄一息了,不過被機構救了回來,後來就公布了他的身世用以刺激和懲罰他的叛逃。要不然,我們怎麼有機會知道?」

艷麗的紅唇帶著笑意,她看著面前兩個年輕的女孩,說:「我不喜歡傅清離那種陰沉的男人,一眼看不到底啊。不過,不得不承認,他和桑弓是機構最具天賦的學員。其他新任教官大多是二十二歲之後才能勝任教官職責,只有他們倆是成年之後在跟著其他教官學了一年,之後就直接從事教官職位。」

另一個女孩突然問了句:「那我們教官現在多大?」

「他跟我同齡,」禮儀教官說:「我帶你們的時候,是我任教的第一年,傅清離是任教的第二年。」

女孩算了算,一時不知道怎麼算,說不清,藍纓看了她一眼,看看天,沒說話。

禮儀教官說:「眨眼之間,你們長大了,而我也老了。」她伸手自己臉上摸了摸,說:「在這個地方,二十七歲已經很老了。四十歲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了。」

藍纓沉默著,然後她問:「教官,總教官的任職有期限嗎?」

禮儀教官笑著說:「十年一任,機構會不斷的挑選身體正處於最強盛階段的人來任職。」

藍纓點點頭。

禮儀教官問:「為什麼你對這個問題這麼好奇?我覺得七號對總教官的好奇心不小。」

藍纓回答:「因為我不希望讓您失望,所以我要保證我的終極測試沒有人為因素干擾。」

禮儀教官盯著她看,她問:「桑弓找你了?」

藍纓抿著唇,慢慢垂下眼眸。

禮儀教官的身體慢慢挺直,「我知道遲早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會是我帶的學員。」

她重新拿起長桿煙斗,輕輕敲了敲,說:「他要是成功了,也該到了退休的時候了。」說著,輕輕吸了一口煙,吐出煙圈。

藍纓抿著唇,說:「教官,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禮儀教官頓了頓,她抬頭看了她一眼,說:「七號,他是我男人,雖然我知道他的心思,我也很生氣他關注了別的女人,但是我不能反抗他,更加不能背叛他,所以我不會幫你。我也幫不了你。」

說著她站起來,踩著高跟鞋回了自己的房間。

藍纓坐在原地,另一個女孩抬眸看向她,藍纓回視了她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

她們誰都知道,彼此都幫不了誰,有心無力,不如做好自己的事。

藍纓回到卧室,她走到鏡子面前,看著鏡子里的人,安靜的看著,然後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臉。

她不知道這張臉有什麼好,她左右看了看,是不是那個人覺得她的臉好看,如果是這樣,是不是她要破壞掉這張臉,她就會少了一部分麻煩?

她低頭,順手從袖子里抽出鋼針,夾到指縫裡,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深呼吸一口氣,抬起手,朝著她的抬手就要劃下去。

房間突然暗了下來。

「七號,歸位!」

突如其來的聲音驟然她的耳邊響起,藍纓全身打了個哆嗦,瞬間站的筆直。

傅清離坐在她平常坐著學習的椅子上,過於高大的身軀讓椅子顯得很小,她面對著鏡子站的筆直,傅清離坐在椅子上沒動,他開口:「你要毀了你這張臉,你會立刻被踢出機構。」

藍纓抿著唇低著頭站著。

他慢慢站起來,走到她身側,說:「你頂著一張猙獰的臉,誰讓你靠近?」

藍纓僵著身體,一隻手摸到了她的手,從她手中取走了鋼針扣,一根一根的拔下來,他說:「在這裡,容貌是最好的武器,越漂亮的女孩越容易被挑中,同樣的,越漂亮的女孩,也越容易被毀掉。你要當哪一種女孩?」

藍纓的手被他握在掌心,他隨意的握了握,說:「真漂亮。」他說:「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以後一定會很漂亮,你有漂亮的眼睛,精緻的五官,除了瘦了點,其他一切都剛剛好。骨骼、體型,一切都很完美。」

他站到了她身後,雙臂緩緩圈住她的腰,他說:「覺得桑弓會毀了你的努力?所以要毀掉你的臉?」他在她身後低笑一聲,偏頭吻在她脖子上,說:「還太小了,再長的大一點才好……不過現在也不錯……」

藍纓的身體開始顫慄起來,呼吸都變的艱難,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她想要推開她,想要開口說話,她卻動不了,卻開不了口。

原來這就是根深蒂固的恐懼,只要在密封的空間內,她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就像手腳都被麻痹了似得。

傅清離又笑了一聲,他說:「別怕。我是在教你……教你以後走出去的時候,怎麼當一個可愛的妻子,怎麼成為一個合格的母親,這些沒有人教你,你不會……」

眼淚不知什麼時候從眼睛里流出來,她有些絕望,原來她所有的心理暗示都不管用,她努力讓自己他面前坦然,努力告訴自己這個人其實沒有那麼恐懼,但是還是不行,她做了這麼久的哪裡,卻抵不過他輕而易舉的一聲「歸位」。

傅清離說:「我想要一個堅強的女孩陪著我,直到我離開這裡。我會離開的,在我待滿三年後,我就自由了。我可以帶著你離開,我們一起。我要知道我底細的女人,我不需要掩飾,不需要隱藏,你是我選中的目標……」他說:「我第一次看到你,看到你的眼睛,我就知道會是你。其他的女人都不是,只有你才是……你沒有讓我失望,我喜歡你的心態,我喜歡你的冷靜,我也喜歡你不惜一切代價的決心……」

他的手摸到了她的胸前,她張著嘴,眼淚順著臉頰留下來,身體依舊一動都動不了,胸前有些疼痛,發育的胸脯有一點外力的施加就會覺得疼。

「我想現在要你,這樣桑弓就不會打你的主意了……他不適合你,他和緋紅才是一對。緋紅有沒有告訴過你,她和桑弓,一個是受虐者,一個是施虐者?桑弓會把他看中的女人變成他的受虐者……」他低笑一聲,一隻手摸向她的胸脯,另一手順著她的小腹往下摸去。

眼淚模糊了眼睛,藍纓的視線愈發的不清楚,她看到鏡子里倒印著兩個模糊的身影,男人的手像蛇的身體,冰冷的讓人不自覺的打著寒顫。

她的身體瞬間綳的筆直,努力想要躲開他的手,他開口:「很舒服是不是?你希望我前進還是後退?」

藍纓的身體綳的像鐵板一樣。

他又笑了一聲,偏頭吻在她的脖子上,然後他慢慢的縮回手,說:「長的再大一點,直到你能適應我的時候。」

貼著她的身體緩緩跟她的身體隔開距離,藍纓緊繃的身體有了瞬間的鬆懈,他又說:「把自己看的牢牢的,我喜歡乾淨的女孩。」

藍纓伸手扶住鏡子,瑟瑟發抖,像熬不過冬天的枯樹,搖搖欲墜。

傅清離笑了一聲,然後他慢慢的抬腳離開了房間。

關門聲在耳邊響起,藍纓靠著鏡子,緩緩滑到了地上,然後她突然爬起來,衝進洗手間,打開淋浴頭,瘋狂的沖洗自己的身體,只要是傅清離碰過的地方,她就拚命是搓洗,搓的滿身通紅,搓的破了皮。

搓到一步,她終於支撐不住,她她坐在地上,捂著臉,低頭哭了出來。

她終於知道,原來世上還有那麼多的無奈,和身不由己。

她現在知道了,或許紫紗是自願的,但是半白一定是被強迫的,傅清離把半白當著一個人情,送給了那個叫桑弓的人。

明明是她們是活生生的人,卻被那些人當著禮物一樣送來送去。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這裡原本就是個遊走在律法邊緣的地方,她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奮起抗爭的權利,更何況,這裡給她們提供了一切,最好的條件,最好的飲食,最好的教育,甚至允許他們每個人都有讀書認字的機會。

會有人恨嗎?

或許大部分人都習慣了吧?否認,為什麼反抗的人那麼多。

這世上任何事都有付出代價,就像他們獲得了教育和食物的機會,相應的她們也失去了自由。

她坐在地上很久之後,她終於重新站了起來。

誰知道,傅清離的那些話,是不是就是懷著讓她努力白費的心思,故意說的呢?誰知道這是不是他威逼利誘的一部分?

他有獲得離開這裡的機會,他有選擇帶著一個女孩離開這裡的機會,所以他選擇了自己,是嗎?

她有拒絕的權利的吧?

所以,她要怎麼樣才能在那樣的環境下,說出一個「不」字?

藍纓再次響起了禮儀教官的話,傅清離會費盡心思的誘導、哄騙、威逼、利誘她,讓她點頭同意成為他的女人。

是不是禮儀教官,紫紗和半白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被引誘活是被威逼成功的?

如果這是一項測試,那麼,前期的心理暗示顯然很成功,所以她才會在那樣的狀況下,午飯控制自己的身體。

藍纓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她重新沖洗著身體,然後她擦乾淨自己的身體,換衣服,出去吃飯,餐桌上,其他人已經開始,她去的晚,披散著濕漉漉的頭髮,坐下來,沉默的用餐。

沒有人說話,又或者,所有人都習慣了。

吃完飯,各自清洗自己的盤子,藍纓依舊低頭用餐,一點一點的吃完食物,然後站起來清洗。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如果那是個測試,那麼會和所有的測試一樣,她會以全優的成績通過,她離開這裡,絕對要以自己的能力離開,而不是成為一個男人的附屬品。

就算以後要找男人,她也要找一個她喜歡的,她愛的,而不是因為想要獲得自由而屈身於一個男人,那樣,她得到的自由就不會是自由,而是圍著一個男人打轉。

她臉上肅穆的神情隨著她一點一點的給自己的暗示,終於一點點的消失,轉而被一如既往的淡然和鎮定取代。

打掃衛生的時候,藍纓突然想到了什麼,但是又不確定的放了下來。

只是,她需要一筆錢來支撐她的構想。

夜幕降臨,傅清離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下了指令,「全員都有,跑步進場。」

四個人陸續衝出了房子,吉普車在前方引路,後面的四個人在後面追著車,一直跑到訓練場。

藍纓沖在最前面,她大口的喘著氣,第一個到達,伸手拔下旗幟,傅清離的視線看向她,藍纓低著頭,平復著呼吸,放鬆四肢。

是的,她要讓眼前這個人知道,他的話,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句話罷了,她的態度和心意從來都沒有變過,從來都沒有。

學校的生活讓人輕鬆又自在,和夜晚那強大的壓迫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藍纓,我們班要學校的國慶活動上報節目,你要去參加排練!」

藍纓:「……」她說:「我沒報名。」

班長呲牙對她笑的討好:「我知道啊,我們班出的是集體節目,女生人數不夠,你要來參加的呀!」

藍纓瞪著班長,班長說:「放學以後不能早早回家,要留下來排練。」

藍纓問:「排練多久?」

班長說:「一個小時。」

藍纓算了下時間,然後她點點頭:「好吧。」

班長猛的睜大了眼睛,竟然同意了,高興的說:「好喲,不能反悔啊!」

藍纓點頭:「嗯,不反悔。」

班長高興死了,趕緊去找文藝委員,說藍纓答應了,之前她們討論的時候都覺得藍纓肯定不會答應的,沒想到她竟然就這樣答應了。

藍纓什麼都不管,別人讓她怎麼跳,她就怎麼跳,文藝委員是個漂亮的女孩子,人平常還挺好的,就是安排組織的時候一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架勢讓人不舒服。

藍纓個子高,站在最後面,就歪著腦袋看著她們在說動作,她做任何事都是那樣,不懂聲色卻總能做的最好。

當然,也有問題,比如:

「藍纓,你要笑啊!你幹嘛綳著臉?」文藝委員提醒:「你要微笑?不要一直綳著臉!」

藍纓還是面無表情,最後被說的不耐煩了,開口:「我就這樣,要不然你找別人。」

文藝委員沒話說了,要是能找別人,她們會跑去找藍纓嗎?跳舞的人首先就要選身材好的,班裡還有其他女生,要麼是個子太矮,要麼是有點胖,反正,要是有人也不敢讓班長跑去找她。

藍纓設置的鬧鐘響了,她立刻說:「一個小時到,我要走了。」

文藝委員急忙說:「今天大家就辛苦一下,才待半個小時!」

藍纓已經拿起自己的書包,說:「不行,我的時間是算好的,如果知道你們不守時,我歐式絕對不會過來的。」

說完,她已經腳步飛快的沖了出去。

今天她花了寫作業和讀書的時間,其他的時間不能再佔用了。

她用比往常更快的速度沖了回去,跑回去的時候,食物剛上桌。

她扔下書包,快速的換衣服,然後吃飯。

她的時間多一分少一分都很重要。

晚上的項目測試中,她毫無意外的依然是最好的。

傅清離站在暗處,視線落在她的身上,藍纓伸手拔下旗幟扔下,順手拿起水瓶仰頭喝水。

傅清離抬腳朝她走了過去,在明暗的分界處,他站住腳,開口:「你不需要那麼拚命。因為我可以給你承諾。」

藍纓低著頭,水裡握著水瓶,依舊沉默著。

她什麼話都沒說,卻用事實行動告訴傅清離,她依舊是最優秀的那個人,她依舊會用盡全力爭取她的機會,任何人都組織不了。

藍纓拿到了最新的生活費。

其實一直都有,只不過藍纓從不在意,也幾乎用不上,她的生活費都塞在一個紙盒子里,紙盒子是一隻鞋盒子,她用來充當存錢罐。

她看著新發的錢,然後蹲下來翻了翻裡面,發現好像有很多錢了。

她一張一張拿出來,數好了,然後她裝好。

又是一個休息日,她拿了錢出門。

然後她到處打聽,找到青少年心理診療中心,一個人走了進去。

她分不清哪裡和哪裡,走到裡面看到人便:「你好,我想要診療要去哪裡?」

人家看看她身後,她只有一個人,而且一看就是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想了想,便說:「你有預約嗎?」

藍纓搖搖頭:「我不懂怎麼預約,我就是想要問個事。」

「你是想諮詢是嗎?」那人說:「那你跟我來,我帶你過去。對了,你就一個人過來的?你家長呢?」

藍纓回答:「我就一個人。」

那人帶她到一個地方,伸手敲敲門,說:「主任,這裡有個孩子,說要來諮詢,您看……?」

「孩子?」裡面人歪頭一看,還真的是個漂亮的女孩子,雖然個子高高的,不過年紀一看就不大,他想了一下,對藍纓招招手:「孩子你過來。坐下,來,跟我說說,你有什麼問題啊?」

藍纓坐了下來,她抿著嘴,想了一下,才說:「我特別害怕一個人,不是,應該說特別恐懼一個人,我只要靠近他,看到他,我就很害怕。我想要克服這種恐懼,我想問問,有什麼辦法克服?」

心理醫生認真的打量著這個孩子,這模樣那是真好看,問題有點詭異,他問:「你害怕的這個人,是你的父親嗎?」

藍纓搖搖頭:「不是。」

「那是你的母親嗎?」

她依然搖頭說不是,頓了下,不等醫生繼續問,她已經主動回答:「他是……我的一個老師。」

「老師?」心理醫生是個中年男人,對於小姑娘的話頓了頓,「你特別害怕你的一個老師,是你什麼科目的老師?語文?數學?還是英語之類的?」

藍纓沉默了一下,說:「是我的……運動教練,我從八歲起就跟著他學習,一直到現在。」

「運動教練?」心理醫生想了一下,然後對她笑著說:「小姑娘,你今年幾歲了?」

藍纓回答:「十五歲,我今年念高一。我有辦法克服對我教練的恐懼嗎?」

心理醫生問:「當然有辦法,只要是後天形成的,都有辦法,只是過程畢竟困難,就看人能不能承受得了。你能不能告訴,你為什麼害怕你的教練?他會打你嗎?」

藍纓搖頭:「不會,他沒有打過我。」

「那麼他罵過你?」

藍纓繼續搖頭:「也沒有。他會誇我,說我做的很好。」

「既然他不打你,也不罵你,還會誇你,你為什麼會感覺恐懼?」心理醫生問。

藍纓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她說:「我……不知道……」

心理醫生又問:「小姑娘,你別害怕,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你要像克服恐懼,就必須讓我了解事情的過程,然後我才能想辦法幫助你,你明白嗎?」

藍纓點點頭:「我明白,我一個月只能來一次,我不想浪費時間。」

心理醫生立刻問:「你學校一個月才放假一天?」

藍纓搖頭:「不是,學校的問題,而是我……住所的規定。教練每天都要訓練,我如果不能天天去,就意味著我不能趕上進步,我不能落後,我必須要衝在第一。」

醫生想了想,又問:「那麼,你上午上課,下午訓練?」

藍纓又搖了搖頭,說:「晚上訓練,從晚上七點到夜裡兩點,沒有燈光,夜跑、跳躍、拳擊、散打,多人或者單人群打,還有很多測試項目。」

醫生奇怪:「你參加的是什麼項目?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訓練項目?你一個女孩子,你父母讓你學這個幹什麼?」

藍纓陷入沉默,半響她才說:「我不能告訴你。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的教練負責訓練我所有的項目,直到我通過所有的考核,如果我失敗了……」

醫生問:「如果失敗會怎麼樣?」

她回答:「如果失敗了,我就不是現在我的了。」

「那麼你害怕的究竟是你的教練,還是教練有可能帶給你的失敗?」醫生問。

藍纓認真的想了想,說:「我不怕失敗,因為對我來說,我自信我不會失敗。」

醫生覺得這個女孩子有點意思,「既然你這麼自信,那麼為什麼會害怕一個沒有帶給你任何傷害的教練呢?他不打你,不罵你,還表揚你,在我聽來,這完全是一個非常好的教練啊!」

藍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傅清離,她認真的想了想,才說:「他喜歡待在黑暗的角落,因為他覺得黑暗的地方有安全感,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他很高大,他每次出現的時候都喜歡站在黑暗的地方,關了燈,他就像黑暗中突然冒出來的鬼影子。他站在我旁邊的時候,我會感覺到巨大的……壓力,我會緊張,會綳直了身體,不敢動一下,我想那個時候就算是有人拿刀刺我,我也不敢動……」

醫生突然問道:「他碰過你嗎?」

藍纓一愣,她抬頭看向心理醫生,心理醫生看到她的視線,頓時皺起眉頭,他追問:「你的這個教練,是不是在你家大人沒看到的地方,碰你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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