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二人場

第99章 二人場

婚宴並不過份熱鬧,來參加婚宴的大多有些身份,倒不是結婚的新人有多了不得,而是新郎的父母頗有些威望,在圈子中人緣也好,所以才能邀請到這麼有頭有臉的來賓。

來參加婚宴的,大多也是沖著新郎父母的身份,單論新郎本人,除了在結婚和離婚這世上讓人印象深刻,別的還真沒什麼能夠吸引人的。

人家常說的富不過三代,這話不是沒道理,那種祖輩父輩子一代都有出息的不是沒有,但畢竟還是少數。

大環境下的市場經濟如同歷代的朝代更迭,無不遵循著一個世界無法抗拒的規律,盛極必衰衰及必勝,丁家就是這樣的。

新郎丁晟不論是頭腦還是做人都是普普通通那種人,但是他的父母年輕時可是青城有名富翁,一度把丁家的生意做到了鼎盛,如今年紀大了,也到了退休的年齡,兩個老人沒少給丁晟鋪路打人脈,可頭腦這東西是天生的,丁晟就是沒那腦子,如果不是人家看在老一輩的份上,丁家的企業說不定比現在更差。

步生和丁晟是幼時的舊識好友,大了步生幾歲,不過那時候因為家世相近,幾個相差不大的孩子經常湊一塊玩,就連出國都是差不多的時間,雖然不在一個學校,不過境遇都差不多,只是時至今日,當年少年間的差距早已顯而易見,步生最晚回國,卻成了財經頻道的明星人物,而其他那些差不多的公子,大多繼承家業默默無聞的做著自己的事。

長大后的各人,身邊的朋友圈自然也有了差距。

比如新郎,他如今的好友差不多就是宮言蓬這等檔次的,算不上差,但是絕對攀附不到步生的朋友圈。

步生接受丁晟邀請前來,沖的不是丁晟的面子,而是丁晟父母的面子。

分散在國內國外的幾箇舊友湊到了一起,步生難得有了興緻,跟當年關係最好的曹珣多聊了幾句。曹珣的父親是個醫生,還是個挺有名的醫生,年輕時沒什麼起眼的,後來有一次無意中救了青城燕回,就成了燕回的專用醫生,燕回掉根頭髮曹康都要替他檢查身體的存在。

慢慢的就有了如今的身家,曹珣的母親跟曹康從年輕過到現在,就是沒結婚,雖然看起來是個正常家人,卻始終缺了個結婚證,這關係曹珣也不懂,小時候總覺得自己是個私生子,也是處於叛逆的時候跟步生走近的。

如今再回頭,兩人才發現多年沒見了,曹珣算是子承父業,一直在國外學醫,估計還要過兩年才能回國,這次回來也是為了婚禮。

兩人相互說著近況,時不時碰上一杯。

宮言清一直手裡端著酒杯,輕輕晃著並不喝,正跟身邊認識的人說著話,眼角的餘光卻時刻注意步生的動向,就算身邊的人跟她碰杯,宮言清也是舉杯送到唇邊抿上一口。

新郎新娘和雙方父母一起出現,進入司儀登台的環節,這個環節就是個形式,特別是這還丁晟的三婚,沒什麼值得欣喜的,馬馬虎虎應付了過去,賓客大多進入了相互聊天的模式,新人挨個感謝,賓客紛紛朝新人舉杯致敬。

步生正和曹珣說著話,那邊丁晟和新娘子走了過來,曹珣順手端起自己桌子上的酒杯,步生的酒杯空了,被負責到處收集空杯的服務生收拾了,情急之下,他正要招呼服務生過來,不妨宮言清從他身後遞過一杯。

步生扭頭看到是她,對她的眼皮透亮倒是多了幾分讚賞,伸手接了過來,新郎新娘這個時候也到了他們面前:「步生,老曹,老田,好久不見啊!我給你們去請帖,心裡都沒底,沒想到你們還是趕了過來。」

曹珣也不知道說什麼,什麼話俏皮話都不能說,人家這是三婚,萬一得罪了新娘子怎麼辦?

一幫舊友客氣又疏離,最後只能舉杯道賀。

婚宴酒,誰都不能客氣,不但新郎喝光了,幾箇舊友也一起喝完以示恭賀。

等丁晟帶著新娘子離開,幾個人又坐下說了一會,有路過的服務生,又叫了幾杯酒過來,邊喝邊聊天。

那邊丁晟的父母正陪著展小憐說話,「展小姐有幸過來,真是我們家阿晟的福氣,以後還希望展小憐能多多提攜。」

展小憐手裡端著杯子,笑意盈盈的回話:「丁晟有您二老當父母,才是真正的福氣。」

就丁晟那點本事,扔普通人家肯定就一天天抱著電腦看愛情動作片的宅男,偏命好投到了丁家。

展小憐過來當然也是沖著丁晟父母的面子,丁晟是誰她都懶得的多問一句,兩句話一說就知道他什麼腦子了,剛剛敬酒,第一個敬的客人就是展小憐,聊完展小憐就覺得丁晟是一點都沒遺傳到父母的高情商,白瞎了丁老先生替他鋪的人脈關係。

周圍不斷有人過來跟展小憐打招呼,展小憐一一回應,無意中看到那邊有個人影,展小憐問了句:「那個年輕人是不是財經頻道經常提起的步步有生老總步生?」

丁晟父母一看,點頭:「正是步總,展小姐也認識?」

展小憐想了下,笑了笑:「您二老留步,我去打個招呼吧。」

不認識,不過聽說過,是個很有頭腦和本事的年輕,展小憐喜歡聰明人,也樂於結交,這些人以後都是人脈,誰知道十年以後河東河西是不是掉個方位?凡事留條後路總是沒錯的。

她走過去,臉上帶著笑,「步總?」

步生抬頭,覺得她很面善,他相信自己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女士,您是……?」

展小憐笑了笑,說:「我是展小憐,我女兒燕破曉和宮五的同學,步總不認識我,總該認識我女兒。」

步生立馬想起來了,這位就是活著傳說中的女人,當年燕回為了她死過好幾回,有個不起眼卻讓很多人聞而生畏的名字,展小憐,確切的說,應該是龍蓮。

因為小五砸壞的五十萬,步生特地調查過,最終確認了賠償款的去向,正是入了這位女士的賬戶。

步生已經站了起來,「原來是展小姐,叫我步生就好,燕大寶同學是小五的好朋友,我自然認識。初次見面,幸會。」

展小憐點點頭:「以前在財經報道會聽到有關你的報道,這是頭一回見真人,一時好奇就過來了,有時間歡迎去我們家做客。」她笑了笑,說:「可以帶著小五,我很喜歡那孩子。」

步生笑:「有機會一定帶她去參觀展小姐家,就怕小五年紀小不懂事,到時候展小姐可別嫌她煩。」

這話說的意思明擺著拉開了他和宮五的輩分關係,他把宮五的輩分降成了他的晚輩,用一副他是長輩的身份來說這話。

展小憐雖然有些驚訝,不過也沒多問,而是順著他的話附和:「可不是,年齡擺在那了,跟我女兒一樣大,我女兒也不懂事鬧騰著呢,要不然她們倆能能好朋友?」

閑聊幾句,展小憐笑著:「步生你跟你朋友先忙,我就不打擾了。」然後她舉了舉杯,她手裡端的是紅酒。

步生身後跟著遞過來一杯紅酒,宮言清對他一笑,轉身離開。

步生笑了下,伸手跟展小憐碰了下,說:「展小姐請,希望以後能有合作的機會。」

展小憐笑:「一定。」

兩人輕輕碰了一下,喝了一杯酒後才散開。

步生坐回后,微微晃了晃頭,覺得自己今晚上喝的似乎有點多,略微有點上頭,想想跟這幫人一塊的時候,因為心情還算不錯,確實喝了不少。

他伸手扯了下領帶,覺得大廳的溫度有點高。

老曹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步生笑:「好像喝的有點多。」

老曹嘲笑他:「沒喝多少呀,哎喲,出息,就這麼點酒量?」

步生一臉無奈,「晚上喝的酒有點雜,怕是上頭了。休息一會就沒事……」

老曹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這裡能休息什麼啊?吵吵雜雜的,還是去房間休息吧,你等著,我去問問。」

說著,老曹站起來去找服務員,剛好看到宮言清在不遠的地方,老曹趕緊過去招呼:「宮小姐是吧?步生好像有點喝多了,還得麻煩你照顧他一下,我讓人開個房間,讓他去休息一會,半個小時以後要是還不吐,就讓人送回家喂點醒酒湯。」嘴裡還嘀咕了一句,「步生酒量這麼小……」

宮言清勾了勾唇角,跟著老曹一起走了回去,發現步生的神情有些煩躁,原本穿的一絲不苟的西裝也被解開了扣子,領帶更是被他扔在沙發扶手上。

服務員一看就知道這是喝多了,趕緊說:「我帶你們去房間吧,丁先生都準備好了房間,萬一有很多的客人可以送過去休息。」

畢竟是喜事,主人家就是趴有人喝醉晚上回家有事,所以早早就訂下了房間。

宮言清是步生的女友,照顧步生這件事,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的頭上。

宮言清在服務生的幫助下,扶著腳步有些踉蹌的步生去房間時,唇角帶笑眼神淡定,把一個大義凌然體貼溫柔的女友形象演的十分到位。

宮言蓬在跟朋友聊天,他抬眼,和正扶著步生沿著樓梯一步一步朝上走的宮言清視線撞個正著。

兩人相視一眼,卻又快速的移開視線,宮言蓬扭頭和身側的人正常交談,宮言清也扶著步生去服務生準備好的房間。

步生腦子有些混沌,最關鍵的是身體有點不受控制,眼前正在忙前忙后的女人在他眼裡總算變來變去,他一時分不清她到底的宮言清還是岳美姣。

他倒在床上,頭一次知道原來多年不喝酒,突然喝了還是容易醉倒,原本他的酒量還算不錯。

滿身的燥熱,讓他脾氣有些急躁,宮言清被他甩倒幾次。

「步生,步生是我,」宮言清彎腰替他脫鞋,「你休息一會,我幫你洗下手臉……」

步生聽得到,他想說不用,心裡的想法卻表達不出來,伸手扯著自己的衣服,對於自己的反應有些納悶,只是這個納悶很快就因為身體的異樣一閃而逝。

宮言清看著他的樣子,咬著下唇,拿了濕毛巾過來替他擦洗手臉。

門口有人敲門,宮言清趕緊過去開門,曹珣不放心站在門口,手裡還端著一杯湯水:「宮小姐,步生沒事吧?」

宮言清笑了笑,說:「喝多了,在鬧,沒什麼大事,曹先生您去忙吧,這裡我來照顧就行。」

這是步生的女友,又是步生承認的,曹珣也放心,點點頭:「那就幸苦宮小姐了,以前步生酒量還行,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倒是淺了,早知道就不跟他喝那麼多了。這是我讓人調的醒酒湯,你喂他喝下去,四十分鐘左右差不多就能清醒。」

宮言清臉上掛著笑,手裡拿著毛巾,有些狼狽的姿態,她急忙接了過來,一臉感激的說:「真是太謝謝曹先生了,我也沒想到步生喝幾杯就暈……」

屋裡步生髮出了一點動靜,岳美姣趕緊說:「曹先生您去忙吧,這裡交給我就好,我能搞得定。」

曹珣點頭:「既然沒事那我們就先下去了,有事打電話。」

等曹珣離開,宮言清伸手關上門,伸手把門鎖銷上。

她站在門口,咬著下唇,聽著屋裡的動靜,她知道一定是藥效發作了。

她轉身回到屋子裡,步生臉色發紅,緊閉著眼,嘴裡含糊的喊了一聲:「……美姣……」

宮言清聽到他在喊一個名字,卻聽不清他在喊什麼名字,從步生口詞不清的發音里,宮言清覺得自己聽到的名字不是「靈珠」,也就是說,步生外面的女人,不是蘇靈珠。

宮言清的身體有點冷,難道步生外面有很多女人?

除了蘇靈珠,除了小五,他還有別的女人?

雖然早就給自己坐好了心裡準備,可聽到他喊又一個女人的名字時,她還是覺得遭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不是小五,不是蘇靈珠,他在喊的另外一個完全沒聽過的名字。

難怪啊,他看都不願看她一眼,只有當著眾人的面才會表現對她關切,實際上,他紅顏知己那麼多,哪裡需要她?

宮言清滿心的不甘,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的事要落在她頭上?

她站在床頭,慢慢走近,彎腰拉步生的手:「步生,怎麼了?覺得不舒服嗎?要不要喊醫生?」

步生笑了下,他睜開朦朧的醉眼,眼前一個女人的身影在晃,臉上笑意盈盈,一個面容逐漸在眼前清晰。

他對她伸手,又開口:「美姣,我想你……」

他以為自己說出口的話很清晰,可實際上聽在宮言清耳朵里,依舊是含糊不清的一句話。

宮言清被他一把拉的跌倒在床,她全身緊繃著,有點緊張,有點害怕,步生的行為跟他平時的表現完全就是兩個人,他像一隻失去理智的狼,急切又熱情的撕扯她的衣服。

撕裂聲隨著他胡亂又不受控的手時不時想起,宮言清試圖遮擋身體的裸露部位,卻抵不住步生的力氣。

這個夜晚對於宮言清來說並不美好,整個過程她只感覺到一個痛字,藥效驅使下的步生並不溫柔,他遵從的是身體的本能。

宮言清幾乎是從頭哭到尾,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沉迷其中,她只感覺到了痛,除了痛就是痛。

她都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後來因為疲乏和體力透支,很快就失去了知覺。

夜朗星稀的晚上,岳美姣真還沒敢鎖門,她是恨透了步生想一出是一出的脾性,她怕自己鎖了門,他真的會深更半夜讓人把門鎖給拆了。

睡到大半夜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就醒了,發現步生沒回來。

步生雖然不是個東西,不過岳美姣倒是知道他說出的話還是可信的,說了要回來這都兩點了還沒回來,出什麼事了?

岳美姣伸手抓了下自己的頭髮,不耐煩又恨的要死,她伸手拿起手機,直接給步生撥了回去,就算死外面了也說一聲,留她鎖門。

家裡只有她和小五在,不鎖門她睡的不踏實,好歹問一聲,說不回來她也不留門。

電話通了,但是沒有人接,她打了三個電話,還是沒有人接,岳美姣起身把房子的防盜門鎖上,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一覺到天亮。

岳美姣睡的晚,早上起的也晚,宮五自己早早爬起來去學校上課了,見她媽房間里沒動靜,怕她擔心,還給她房間門口貼了張紙條,自己背著書包走了。

岳美姣是被有人突然開門的聲音驚醒的,她一看時間就知道宮五肯定去了學校,那這個時間誰來開門,她穿了睡衣拉開第一道門一看,發現步生靠著門站在,鑰匙光響,就是打不開門。

岳美姣一臉的不耐煩:「你一大早的幹什麼?」

步生不說話,只是死活要開門,岳美姣伸手把門打開,步生鑰匙都不知道拔,直接跨了進來,剛進來那身體就要往下倒,岳美姣急忙過去扶住:「你這是要打算喝死是不是?」

也撐不住他的身體,只能趕緊半托半拉的拽到沙發上,這才過去把他的鑰匙拔下來關門。

轉身看著他,抱著胳膊,滿臉嫌棄:「你喝醉了往我這裡跑什麼?我告訴你步生,你敢吐我就敢把你扔出去!」

步生全身沒什麼力氣,看著她笑,對她伸手,「過來……我不吐,過來。」

岳美姣站著沒動,只是抱著胳膊冷眼看著,「有話快說,我還要洗臉刷牙呢。」

「過來……」步生始終伸著手,「快過來,別讓我去逮你。」

岳美姣嗤笑:「你還站得起來嗎?一副軟腳蝦的模樣,逞什麼能?」

說著轉身打算去洗手間洗漱,結果她倒是小看了步生,搖晃著身體兩個大步跨過來,直接把她撲倒在地上,岳美姣被摔個半死。

她抬手就打:「你有病吧?發什麼酒瘋?滾——哎呀!」

步生撲到她身上,低頭就鬆開手胡亂一通親,嘴裡還念著:「美姣,美姣……」

岳美姣咬牙,伸手推開他在自己臉上胡亂蹭的臉:「你受什麼刺激了?滾開!」

步生的回答就是伸手,一把扯開她身上的睡袍,從她臉上一直親到身上。

他站著沒力氣,壓著她的時候力氣倒是不減,壓制她雙手的力氣讓她根本沒法動彈。

岳美姣氣急敗壞:「瘋狗!」

步生笑,「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就是瘋狗,就喜歡咬你這瘋女人。」

雖說啃了一通,不過倒是沒做其他的,岳美姣都有點稀奇了,這東西轉吃素了?倒是捨得饒了她。

好容易把人推開,她跑進衛生間洗澡刷牙,任憑步生還躺在地上。

步生躺在地上,他伸出手擱在腦門上,擋住眼睛,后槽牙咬的「咯吱」響,賤人!

對於外人來說,步生和宮言清在外面的荒唐也沒幾個人關心,現在這個社會這種事太正常,何況宮言清還是步生的女友?

宮言清身上穿著宮言蓬讓人送的衣服,走路的腳步有些踉蹌,她低著頭坐到車裡,宮言蓬坐在駕駛座上,等車門關上,他回頭問了一句:「言清,怎麼樣?」

宮言清的神色有些憔悴,她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宮言蓬欣喜若狂,「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

宮言清伸手抱著肩膀,抿了抿嘴,好一會過後才說:「早上……他醒了以後,打了我……」

步生早上醒了,雖然明顯看得出他身體還有不適,但是頭腦已經清醒,他發現身側的人是她之後,什麼話沒說,抬手打了她個耳光,那一巴掌他用足了力氣,打完了他也跌坐在床上,之後便去洗澡,有人給他送衣服。

宮言清的耳膜一直嗡嗡作響,她用床單圍攏著自己,低頭坐在被窩裡一動不動,直到步生拉開門離開。

坐到車上以後,宮言清還覺得耳膜一直在疼,她的身體痛,心也痛。

宮言蓬安慰她一句:「我們的目的達到了,他不過也就打一巴掌解氣罷了,還能怎麼著?言清,一巴掌的委屈值了。」

這一巴掌的委屈到底值不值宮言清不知道,她只是覺得早上的時候,步生的表情十分嚇人,那不是山雨欲來的表情,而是怒到極致反平靜的神情。

那神情比他生氣憤怒時更加讓人膽戰心驚。

宮言清不後悔,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了怕。

那種被人恨入骨髓的冰涼時時在脊背提醒步生的怒氣。

她的身體虛弱,藥性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她現在只覺得身體痛,她迫切的需要休息。

宮言蓬在前面開車,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話,宮言清忍不住出聲:「大哥,我想休息一會。」

宮言蓬從後視鏡里看了她一眼,心裡有些不悅,不過陪步生睡了一覺,這態度就跟昨天不一樣了。不過看在她臉色不好的份上,宮言蓬倒也沒有多說,開車直接把宮言清送到了家裡。

宮家人口太多,宮家的男人都有大男子主義,所以也每個人會在意誰晚上回來還是沒回來,宮傳世除非想找宮言清發現不在才會問,否則他肯定想不到這些。

宮言蓬送宮言清回了房間后,他就趕緊去找宮傳世。

宮傳世詫異的抬頭:「昨晚上言清沒回來?她去哪了?」

宮言蓬有些興奮,又有些得意,他努力維持自己的鎮定的表象,說:「爸,你也別緊張,言清又不是小孩子了,她是有男朋友的人,偶爾一兩個晚上跟男朋友一起過夜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昨晚上言清跟步生在一起的。」

宮傳世先是愣了愣,然後有些興奮:「言清跟步生在一塊?」

宮言蓬點頭:「對,昨天我有個朋友結婚,我帶著言清去參加了,碰到步生也在,他昨晚上好像有點喝高了,言清被步生一個朋友叫過去照顧步生,所以才沒回來。」

他看了眼門口,壓低聲音說了句:「早上言清給我打電話,我讓人給她送衣服過去了。」

這個消息顯然讓宮傳世高興,他伸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笑呵呵的說:「好!好啊!言清果然沒讓我失望。」他有點急切的說:「你有時間跟言清說,讓她儘快懷上步生的孩子,子嗣才是關鍵!」

宮言蓬點頭:「我知道,爸你放心吧,我都跟言清說過,她剛剛回房休息了,我現在不去打擾,等她歇過來了再說。」

宮言清回去之後跑了澡,她把自己整個人埋在浴缸里,好一會過後才抬頭,她不知道步生之後會怎麼樣,他是不是會生氣?他會不會橫眉冷對的待她?她會不會弄巧成拙?

宮言清完全想不到,她做的時候就想著如果成了,如果懷孕了,她就有機會嫁入步家,她想到過步生會生氣,卻忽略了步生生氣時對她的態度會是怎樣的。

躺到床上的時候,宮言清還在想著步生憤怒的表情,他是不是特別想殺了她?

可是她做的一切,只是因為她愛他呀?

宮言清想到步生的那一巴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可她還是不後悔,絕對不會後悔。

就算起的晚,岳美姣還是要去公司的,至於步生,她是拼盡了力氣把人給拖到了床上,至於其他的她懶的管,千萬別死在她家就行,她還想在這房子里住個十年八年的,死人了不吉利。

步生躺在床上,拉著她的手不松,「美姣,我不舒服,陪陪我……」

岳美姣的反應是甩開自己的手,擺了他一眼:「午飯自己解決,要死滾回家死。」

反正他有錢,還是個從來不會虧待他自己的有錢人,她管他那麼多。

說完岳美姣直接走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了公司。

步生躺在床上聽到她離開的關門聲響起后,狠狠的砸向一邊,控制不住自己想起早上看到宮言清時的噁心。

昨晚上他沒有思考的能力,可是早上醒了之後腦子也逐漸回神,再看到宮言清的時候他幾乎就能猜到了什麼,那種厭惡和憤怒的情緒讓他想吐,偏又吐不出來。

手機上有岳美姣夜裡打的幾個電話,這讓步生的心情略略有些好轉,好歹那女人還知道關心他一下,他不想自己滿身噁心的氣息讓她發現端倪,特地洗了澡讓人送了乾淨的衣服過來,至於宮言清,他還提不起心思收拾,甚至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噁心。

只要想到昨晚上抱在懷裡的女人是她,步生就有種伸手掐死宮言清的衝動。

就算是找女人,他也更願意找個讓自己看著順眼不討厭的,宮言清算什麼東西?

岳美姣走了以後,步生靠在床頭,閉著眼打電話,他不做誣賴人的事,雖然他懷疑,但是他沒有證據。

如果是他酒後失控,他願意花錢了事,宮家四房確切,他就和宮九陽拆夥,砸錢給宮傳世,算是對得起宮言清的一晚,如果是人為的,步生想到這個就恨不得要殺人,那就別怪他手狠了。

他給會所打了電話,會所正讓保全人員調看所有監控,想要找到步先生所說幾個人的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其實步生昨晚上就對宮言蓬帶著宮言清去那裡有些詫異,畢竟宮言清跟丁家沒有人認識,她沒理由去那裡,更沒理由接收到邀請函。

現在想想,誰知道是不是就為了他才專門去的?

岳美姣走的時候說中午不回來的,結果到了中午的時候還是回來了,她開門進屋,發現步生的鞋和外套還是扔在原地沒動,就知道他肯定還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推門一看,果然看到他躺著沒動。

岳美姣擰著眉頭,臉上的嫌棄表情真是難以言訴,「你起來,自己去醫院去!」

步生睜開眼,看著她,不說話也不動。

岳美姣走過去,伸手揭開他的被子:「我讓你起來,你趕緊去醫院!」拿過他的電話送到他手裡:「給你司機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你……」

步生伸手一拉,岳美姣跌趴在他身上,步生笑著說:「美姣,我以為你不回來了,你不回來我一直躺床上,死也要死在你床上。」

岳美姣咬牙:「瘋狗!」

步生看了眼她的衣服,有些不滿:「怎麼穿成這樣?」手摸在她裸露的胸前,「去約會?跟誰?」

岳美姣推開他的手,想要站起來,被他扣著腰摁的只能坐在床沿,她伸手拍了下步生的手:「今天記錄拍攝,我要當然要打扮一下。」

步生不悅:「你這是打扮?不知道還以為你要走紅毯呢。你在家裡這樣穿沒事,去外面不準!」

岳美姣懶的理他,又要站起來,結果又被拉著,步生問:「又是那個黃毛小子?讓他們換個人過來拍,要不然我請個團隊……」

岳美姣忍不住又罵了他一句:「你就是有病!你趕緊去醫院,別想死在我這,我這房子還要住人呢!」

步生笑:「美姣,我餓了,給我做點吃的。」

岳美姣冷笑:「餓了?想吃的?自己想辦法去!」

步生嘆氣:「美姣,我真餓了,就當奉送我一頓也不行?」

岳美姣睨了他一眼,伸手拍開他的手,「你拉著我怎麼去做飯?」

步生的臉上掛了笑,「我想吃你做的清蒸魚。」

岳美姣沒好氣的說了句,「你都一副要死的模樣了,吃什麼魚?喝粥吧你!」

說著站起來去做飯。

步生的心情徹底好了起來,躺了一上午人也差不多恢復了精神,就是一夜加一個上午沒吃東西,身上力氣不足,他伸手翻開被子,腳底還有些打飄,跌跌撞撞走進客廳,發現岳美姣換了衣服正在廚房忙活。

他走到沙發上坐下,神情愉悅的看著,還順手開了電視。

岳美姣聽到動靜扭頭看了他一眼,順便還白了他一眼,步生對她笑,岳美姣又忍不住罵了一句:「有病!」

步生也不生氣,把腿擱在茶几上,悠然自得的看電視。

午飯是岳美姣送到他面前茶几上,把碗往下一放,嘴裡還說了句:「吃死你!」

轉身走了,她要在桌子上吃。

步生伸手關了電視,一手端著碗,一手捧著分出來的菜,慢悠悠的走了過去,把碗里的菜往盤子里一倒,混成一盤,跟著坐下來,嘴裡說了句:「在一起吃,才像一家人。」

岳美姣沒給過他好臉色,步生卻津津有味的喝著她燒的魚湯,沒有魚吃,喝點魚湯也不錯,補充體力。

一大早就一個人長途跋涉坐公交車去學校的宮五一上午心情都好,早上公爵大人送燕大寶上學,她在門口看到了,公爵大人很詫異她一個人過來,問了句:「小五,車呢?」

宮五指指公交車的尾巴:「喏,開走了。」

公爵大人愣了下,「我是說,今天小五沒有車送過來?」

宮五惆悵,「我是從我媽那來的,沒有車送我。」

關鍵是之前步生都起的很早,但是今天早上沒看見,司機也不在樓下,她捨不得電話費,就花了兩塊錢坐公交車來學校了。

公爵大人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先跟大寶去上課。」

燕大寶剛進學校大門,和宮五岔開了。

一晚上過後,宮五昨天的滿心旖旎已經淡的差不多了,只是在看到公爵大人時,她就跟小奶狗似得忍不住圍著公爵大人打轉,就差吐著小舌頭討好了:「小寶哥,那你一會怎麼辦啊?你一個人嘛?要回去嗎?還是要在這裡等啊?」

千萬別在這裡等,萬一遇到夏真那個二皮臉,宮五擔心她會勾搭公爵大人,所以想方設法要把公爵大人攆走,中午再過來最好了。

公爵大人笑眯眯的看著她,「我現在回去,中午來接小五和大寶一起吃飯。」

宮五高興,呲牙笑:「好喲,那小寶哥,我要先去上課啦。」

公爵大人微笑:「去吧,認真聽講。」

宮五連連點頭:「嗯嗯,那我走啦!」

說完,宮五歡樂的跑了,一邊跑,還一邊用手耙耙頭髮,晚上一定要剪頭髮,要漂亮!

跑到教室之後,找到燕大寶,在燕大寶替她留的位置上坐下來,夏真坐在燕大寶另一側,看到她還微笑著跟她招招手,「早啊小五。」

宮五對她翻白眼,她真是太討厭夏真了,怎麼辦啊?她老擔心夏真搶小寶哥啊!

雖然小寶哥也不是她的,但是小寶哥是也不能是夏真的啊!

當天,她心裡還有得意的地方,她跟小寶哥親親了,夏真還沒拉到小寶哥的手,嘎嘎嘎!

昨天她是一整天發傻,今天她是一整天高興,這種高興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中午放學。

因為擔心夏真還跟著,宮五一下課就拉著燕大寶跑:「燕大寶快點,小寶哥還在外面等我們呢。」

燕大寶趕緊跟藍纓說:「纓纓你幫我把書帶回去吧……」

秦小魚跟在宮五後面喊都沒追上,她氣呼呼的掐腰:「哎呀,小五這是忽悠我呢?我這防晒霜都帶來兩天了,她都沒說過來拿。」

宮五沒聽到,她滿心惦記著外面的公爵大人,嗷嗷嗷的就想跑到校門口去。

燕大寶被她拖的踉踉蹌蹌的,她大喊:「小五,你幹嘛這麼快啊!」

宮五說:「不能讓小寶哥久等,這是禮貌!」

她說的信誓旦旦的,這話要讓段瀟和羅小景聽到,絕對是噴她一臉唾沫,以前出去玩,她哪回不讓他們等到心焦?

燕大寶翻了翻黑溜溜的大眼珠子,「小五,你跟我說,你這兩天是不是背著我偷偷談戀愛了?」

宮五回頭,一臉懷疑:「難道是你跟你哥瞎說,說我談戀愛這件事的?我哪有啊?你這是冤枉我,我認識的人你都認識,你覺得我跟誰談戀愛啊?」

燕大寶咔吧眼,「我也是這樣說的,但是你昨天一直犯傻,我就懷疑嘛。」

宮五停住腳,看著燕大寶鄭重的說:「大寶啊,咱倆商量一件事,以後有什麼事,你能別跟你哥說嗎?特別是關於我的,你這樣,我很有壓力的你知道不?」

就跟身邊跟了個攝像頭似得,天天盯著她,害她老擔心公爵大人是不是又知道了她什麼糗事。比如她賣禮品這件事,肯定是燕大寶說的。

燕大寶呲牙笑,答的乾脆:「我沒說啊!」

宮五一點都不信:「撒謊!肯定說了,反正以後不準說,知道嗎?」

燕大寶繼續呲牙笑:「知道啦!」

掉頭又把這話跟公爵大人說了,說小五不讓她以後傳話了,關鍵還是當著宮五的面說的。

宮五:「……」

心好受傷,燕大寶這麼實誠真的好嗎?

公爵大人聽完,臉上的表情還是笑意盈盈的,目光淡淡的看了宮五一眼,這一眼看的宮五的小心肝都要蹦躂出心口了。

她趕緊小心的拉拉公爵大人的袖子,小心的說:「小寶哥,我跟大寶開玩笑呢。呵呵呵。」

公爵大人笑了笑:「嗯。」

宮五震驚,生氣了!又生氣了!

她趕緊補救,「小寶哥,我不讓燕大寶跟你說,其實是想自己跟你說的,你想啊,我跟你說的時候,就是新的學習英語的話題,對不對?燕大寶說了,還有什麼新奇感啊?」

公爵大人微微偏頭,看向的她的眼睛,宮五正襟危坐一臉坦然,就差來個發誓保證了。燕大寶目瞪口呆,「小五你在說什麼呀?你也在學英語嗎?是哥哥的那個軟體嗎?哎呀哥哥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啊?這樣我們就可以三個人一起聊天啦!」

宮五斜眼瞪著燕大寶,說:「堅決不要!」

燕大寶要炸毛,公爵大人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笑了笑說:「因為大寶已經學的很好了,小五才剛剛開始。」

燕大寶撅著小嘴,宮五瞪,哎呀,燕大寶這個大燈泡,難道還要在學英語上也跑進來攙和一腳?

和公爵大人每天學英語聊天,已經成了宮五一天中最大的樂趣之一了,難道燕大寶還想剝奪她的這個權利,她要是攙和進來,那她以後想要調戲下公爵大人都沒辦法啦!

堅決不行!

「燕大寶,」宮五隔著公爵大人,歪著腦袋看著她,說:「等我學的好一點了,再讓你一起來,要不然我沒法開口說了,我怕生!」

燕大寶咔吧眼,「你在我面前還怕啊?你都不怕在哥哥面前丟人來著!」

宮五回答:「燕大寶,你要准許我在你面前保留最後的面子,我要給你一個驚喜,等哪天我學的呱呱叫了,會讓你大吃一驚,這是我跟小寶哥的秘密,你不能耍賴啊!」

公爵大人不說話,只是臉上帶著笑,看著兩個小姑娘隔著她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最後燕大寶終於勉強同意了,同時也有著淡淡的憂傷,總覺得自己被哥哥和小五排擠在外了。

她咔吧著大大的、毛茸茸的大眼睛,漂亮的小臉上滿是委屈,她開始懷疑了,她天天讓小五和哥哥一塊,會不會她和小五友誼的小船還沒變成巨輪的時候,就讓哥哥把好朋友給搶走了呀?

------題外話------

親耐的胖妞妞們,乃們自己說,乃們是不是跟大渣爺一樣懶?大渣爺每嗷一嗓子才投票票,大渣爺忘鳥乃們也忘鳥。用乃們的小胖手摁著小平胸下面蹦躂地十分歡樂的小心臟問問,乃們是不是懶?是不是胖?

歲月漫長人生苦短,胖妞妞們高興因為乃們懶導致身體是胖滴胸是平滴?勤快,勤快才是根本,多吃黃瓜會長胸<( ̄︶ ̄)>

t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公爵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公爵
上一章下一章

第99章 二人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