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鈴還須繫鈴人
夜修原本是想進去盯著軍醫的,如此便可時刻監督與提醒他,免得他犯錯!
但是,他才剛到門口,一隻腳還未來得及踏進去,便被一道冰冷的眼神給凍住了!
夜修的小心臟顫了顫,怕怕的伸手摸了摸脖子,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主,主人,小的去外面巡邏,您,您有事就召喚小的……」
話音還未落地,夜修已經腳底抹油化作一道疾風消失在營帳門口。
百米之外,夜修擺著一棵大樹,一臉的劫後餘生表情,「我的天吶!真是嚇死俺老夜了!主人的眼神真是太……優雅凍人了!」
回想起方才那驚鴻一瞥卻又讓人心神震顫的眼神,夜修更加懷念起曾經的北冥風,雖然,對他們一直都是冷冷的,可是呢,他會時常偷看到他溫柔的眼神,嘴角的笑意,那樣的醉人……雖然這一切都不是對他的,可是,他就是萬分懷念啊!
深深地嘆了口氣,夜修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一臉深思的表情,「常言道,解鈴還須繫鈴人……無論如何,都要去一趟東陵!」
夜修緩緩握緊了手中的劍,眼底一片堅定,「不管結果會怎樣!此行,必去!」
夜修心中已經想的很清楚,也許,他去了之後會被狠狠地揍一頓,畢竟,自家主子忽然這麼莫名其妙的一走了之,人家姑娘心中肯定恨極了他,然後,恨屋及烏,肯定是不想看到他的!此一去,無異於找虐!
但是,他不怕!為了主人,就算是被虐死虐殘虐沒了,他也要去!
還有一點,主人若是知曉了他擅自行動,自作主張……還不知道會怎麼收拾他呢!但是,沒關係!這一切和主子比起來,都是浮雲繞眼,何所懼哉?!
雖然呢,在雲千若眼中,夜修就是一個中二症晚期的小二黑!但是呢,夜修卻是一個非常果決的人,一旦下定決心要做的事,絕不會拖泥帶水半點含糊,妥妥的行動派!
當晚,夜修便悄然離開了涼州大營,趁著夜色,輕裝上陣,一路急行趕往南方。
而營帳中,不知軍醫是聽進了夜修的『威脅』,還是真的束手無策,但見他端正的跪在地上,對著那一身黑衣,渾身散發著冰寒氣息的男子恭聲道,「屬下無能,無法將這印記抹去,請主上責罰!」
北冥風眼帘微抬,看向跪於下首的軍醫,紫色的眼眸深不見底,似冰雪覆蓋,雲深霧繞的千年幽潭,有著攝人心魄的寒。
軍醫微微動了動身子,不由自主的把頭埋低了幾分,「是屬下無能,愧對主上,甘願受罰!」
然,北冥風卻沒有說話,目光在軍醫身上緩緩掃過,不知在想著什麼。
軍醫保持著端正的姿態,頭微低,腰背筆直的跪著,神情鎮定而坦然,可,他的內心卻不似表面這般平靜,早已波瀾起伏,恰似風雨中的湖面。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軍醫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之時,頭頂忽然傳來一道冰冷聽不出半分情緒波動的聲音,「退下吧!」
軍醫一愣,下意識的抬頭望去,而北冥風已經移開了目光,正看著一張鋪在案前的圖紙。
軍醫緩緩的舒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一點點放鬆下來,抬手,微微一拜,「多謝主上!屬下告退!」
軍醫離開之時看了一眼北冥風的左手,幽幽搖曳的燭光下,那隻胖嘟嘟的小兔子閃爍著點點耀眼的金色光芒,看著很是好看。
想來那定是一位十分有趣的女子!竟會在主上的手上繪製出這樣一隻萌物來,與此同時,那定是一位精通醫理,閱歷不凡的女子!
因為,他不是故作無能,不願抹去那印記,而是真的無計可施!
他琢磨了半天,雖然看出了其中的幾位花草與材質,但是,卻無法判斷那是以何種手法繪製上去,故而,無法化去。
軍醫雖是沒有想過要為北冥風抹去那隻兔子的圖案,但是,醫者天性,他卻對此產生了興趣,想要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於是,在他離開大營之後便快速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內,一頭扎進了那無數瓶瓶罐罐的草藥堆中,開始了挑燈夜戰!
而中軍帳里的北冥風,雖然面前展開了一幅地形圖,可是,他的心神卻無法集中在圖紙上,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落在左手上,落在那隻胖的過分的兔子上。
搖曳的燭火下,那隻兔子彷彿正對著他笑,鬼使神差的,那隻兔子的身上彷彿有一種神秘莫測的力量,不斷的召喚著他,總是可以影響到他的心神。
北冥風看著那隻兔子,好看的眉一點點擰起。
……
夜修在離開涼州之後,便快馬加鞭一路疾行趕往天音城,因為是星夜兼程的趕路,所以,他只用了七天的時間便趕到了天音城,但是,一番尋訪查問之後竟得知,雲千若已經離開了天音城!
這對夜修來說無異於當頭一盆冷水!
怎麼能這麼快就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