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離家出走
周末放假,何靈嫣穿著睡衣下樓查看郵箱,除了水電煤之外,還有一封信。女人的字跡。署名是哥哥簽收。
剛進門,何靈嫣就拉開嗓門喊,「哥,有你情書。」
何翔宇咳嗽兩聲,臉色微微有些蒼白,「誰?」
「沒署名。」
「丟垃圾桶吧!」何翔宇連看一眼的力氣都省了,平日里也接到過好幾封這樣的情書,差不多最後都進了垃圾桶。
何靈嫣賊賊一笑,「能讓我看看不?」
「你看吧!」
何靈嫣拆開信件,開篇是很簡單的問候,信剛讀到一半,她臉色微變,「哥!」
「嗯?怎麼了?」
「幸好我把它拆了,不然你的幸運之神就要被你扔進垃圾桶了啊!」
何翔宇挪去她身邊,接過信紙看了一眼,神情僵硬獃滯,呼吸哽在喉間,一聲不吭。
何靈嫣裂開小嘴跳了起來,「哥,你有救了!太棒了!」
何翔宇捏緊信封,神色動容,只是一瞬間,他又垮了肩頭,他把信紙揉成團,扔進了垃圾桶。
「你幹嘛?」何靈嫣急忙撿了回來,「我都還沒找聯繫方式呢,你幹嘛把信扔了啊?」
「手術費很貴的。還是算了吧!」
「我問過醫生了,手術費還行,只要我們把奶奶給我們的那套房子賣了就行!」
何靈嫣說這話的時候,何力正好聽見,他咳嗽一聲說,「靈嫣,你上來一下。」
何靈嫣心頭打了一凸,拽著信紙進了父親房裡。
父親和母親一直在交頭接耳著什麼,何靈嫣輕聲問,「爸,媽,我想給哥動手術。」
何力搖了搖頭,「孩子,你別怪爸媽說話難聽。你哥畢竟是領養回來的,我們照顧了他那麼多年,對他已經很不錯了。不可能再為他的病,搞得傾家蕩產吧?而且,你媽懷孕了。我們想把孩子生下來。」
「懷孕了?」何靈嫣懵了一下。
她母親當年生下她之後就被醫生宣布無法再孕育第二胎,所以身為獨生女的她,享受著萬千寵愛,那年她病重,爸媽怕失去她,就聽了某個大師的話,領養了一個男孩驅邪,說是要把病魔全部過繼到他身上。
那個男孩就是她哥何翔宇。
「嫣兒,本來那套房子是留給你當嫁妝的,現在你媽懷孕了,如果生了個男娃的話,將來你爸媽還要為他準備婚房。我們倆畢竟都老了,沒幾年就快退休了。到時候你弟弟成年要結婚,我們倆哪裡弄那些錢給他準備婚房?當然,如果你媽生了個女兒的話,那房子,你和你妹妹就可以一人一半。」
「爸——我……」
「聽著,嫣兒,你已經長大懂事了,我們家的財產,不是你一個人的。明白么?你哥的手術費太昂貴,我們真心負擔不起!手術的事,還是算了吧!」
何靈嫣拳頭一捏,「嗯,我知道了。家裡的錢,我一分不動,哥哥的手術費,我自己去賺。你們好好護著弟妹吧!」
「女兒啊,你想幹嘛?」
「賺錢,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行!」何靈嫣的眼神,讓他們看著感覺有些害怕,那種執著是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的。
不對勁!難道,她……
入夜,何靈嫣穿著睡衣,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聽見隔壁房間里傳來怒罵聲,她偷偷跑過去,擰開門把。
「阿宇,你別怪老爸無情,要不是為了靈嫣,我們也用不著收留你,你自己也應該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你能給我女兒幸福么?」
何翔宇低著頭,沉默不語。
「你不要以為嫣兒喜歡你,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娶她為妻,我們是不會把她未來的希望浪費在你身上的,聽明白了么?」
何翔宇咬著唇畔,努力剋制心臟的跳動聲,明知道自己不能越雷池一步,被父親訓罵是理所當然,可親耳聽見這些犀利的話語,心臟還是被刀子割了一遍又一遍。
碰——
那具不爭氣的身子,僵硬倒地。
「阿宇——!」張艷大叫,「老公,快叫救護車!」
何靈嫣一把推開房門,驚恐的瞪著她父母,「你們明知道他心臟不好,為什麼要對他說這些話?你們存心想害死他是不是?」
「女兒啊,爸媽只是擔心你!我們不是故意……」
何靈嫣一甩頭,「別說了,先救人要緊。」
何力抱著何翔宇下樓的時候,張艷拖鞋沒踩穩,普通一聲摔坐在地上,她呆了一秒,捂著肚子懵了老半天。
何力察覺不對勁,喊到,「老婆?」
張艷捂著肚子喊,「老公,我……」張艷兩腿間,慢慢溢出血紅。
何力一驚,急忙放下何翔宇,跑去張艷身邊,喊道,「老婆,你忍一下,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救護車搬上了兩個病人。何力忙說,「去最近的那家醫院。」
「不行,一定要去中和醫院,那邊有我存放的血。」
何力搖頭,「太遠了,你媽等不起,聽我的,去最近的醫院。嫣兒,你叫人把你的血拿過來不就行了?」
「爸——」
何翔宇咬著蒼白嘴皮子,一手捏住何靈嫣的肩頭,對她搖了搖頭。
何靈嫣眼睛一紅,「哥!」
何翔宇吐氣說,「去最近的醫院。」
說完那句話,呼吸越漸沉重了起來。
何靈嫣抱著何翔宇的腦袋,沉默的哭著。
到了醫院,兩人同時被送入急救室。
護士第一次出來,說母親需要輸血,何力二話不說跟著護士驗血去了。父親一走,第二個護士跑了出來問,「病人是稀缺血,我們醫院裡沒有。病人心臟極度衰弱,需要開胸手術,沒有血液供給,不能動刀。」
何靈嫣哽著嗓子說,「讓醫生等一會兒,血液馬上送過來。」
「還需要多久?我怕病人熬不起!」
「快了,快了,馬上就到!」
父親輸血回來的時候,看見何靈嫣拽著一張病危通知書,無聲的哭泣著。
半個小時后,中和醫院的護士領著保溫盒跑過來,「何小姐,您的血。」
何靈嫣急忙接過保溫盒,一轉身,急救室大門被人推開,病床上的人兒,被白色床單整個都蓋住了。
碰動——
保溫盒掉在了地上,血袋,冰塊,掉了一地。
何力啞然失聲,「這……醫生,阿宇他——」
醫生摘下口罩,搖頭應,「對不起,血壓提不上來,病人心跳停止過三回,第四回沒能搶救過來。我們已經儘力了。」
何力腳步一浮,回頭對上何靈嫣,「女兒啊,我……」
急救室大門再度被推開,張艷躺在病床上,笑眯眯的被護士推了出來。
何力急忙跑過去詢問,「老婆,怎麼樣?」
「孩子保住了,不過醫生說了,這幾個月都不能下床走動。」
「嗯嗯,我服侍你!」
張艷看見女兒的表情有點古怪,忙問,「阿宇呢?他怎樣?」
何力的臉蛋瞬間僵在半空中,他低著頭,都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才好。
張艷看見這氣氛,瞬間明了。
何靈嫣走到母親身邊,輕聲問,「弟妹,保住了沒有?」
「啊……嗯!」
「那恭喜了。」何靈嫣說這話的時候,面無表情,冷漠異常。
「女兒啊,阿宇他……」
何靈嫣一把打斷母親的話,「沒關係,他只是我們家領養的孩子,不是我們家的家庭成員,是生是死,有什麼要緊的?」
不對勁,她說話的口氣變了。身上那股寒冷的氣息,看著叫人害怕。
何靈嫣問候完,她慢慢後退。
何力急忙上前,「女兒,你要去哪兒?」
「媽身邊有父親陪著,肚子里還有弟妹陪著,我很放心!我去樓下陪哥說幾句話就回來。」
何力有點擔心,張艷拽著老公的手說,「讓他們告別一下也好。」
「哦……」
何力張艷看著女兒離去的背影,心頭愧疚感一點一點攀升。
帝王酒店第八層。辰澤靖摟著老二的肩頭,調侃問,「今年年底就要出國了,心情如何?要不要幫你拍個美人,終結掉你的處男身再走?七號如何?七號挺漂亮的!」
辰寒炘揉了揉眉心,「奶奶幹嘛非要我出國?不對,應該問,哥,你抽籤的時候是不是動手腳了?」
「嗤,那簽,我連碰都沒碰。是你自己運氣不好!九號妹子對你拋媚眼呢,就選她吧!」
「我對自己店裡的女人沒興趣。哥你要是喜歡,我拍個送你?」
「免了,我怕得艾滋!」
辰寒炘哼笑,「哥,你在侮辱我的拍賣會?來這裡的,都是經過篩選的。」
一要處女,二要美女,三要健康證明,簽完保密協議契約后,來這兒為富豪提供最完美的一夜情服務。這是帝王酒店一項機密服務。
這裡所有來拍賣的女人,大多都是因為生活所迫,急需要錢的清白世家灰姑娘。是經紀人在外面精挑細選回來的高等貨色,所以每一個姑娘的初夜,都價格不菲,最低的也要過百萬的拍賣價。
主持人拿著話筒說道,「今天特殊情況,我們的經紀人今夜物色到一個高級美人!不過這次拍賣的方式有點變動!因為這位姑娘,她不要錢!」
台下突然一片嘩然。
「不要錢?那她要什麼?」
主持人笑道,「她說,只要誰能喝下三瓶威士忌,還能打中飛鏢靶心,就能和她享受完美的一夜情。」
辰澤靖擰眉,「你這裡什麼時候換了個規矩玩?」
「沒有啊,我沒吩咐過。」辰寒炘招了招服務員,不一會兒,李經紀跑了過來,「什麼情況?」
李經紀低聲說,「今天路過醫院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一個美女,看她哭得可憐,以為她家人病重急需要錢,我就勸她來這兒。她二話不說就同意了,不過,這規矩是她自己定的。我聽著也挺好玩的,就帶她過來試試。」
「驗過身了沒?」
「呃……」李經紀低頭應,「本來我也說要驗身的,可她一聽這複雜的手續甩頭就走,說去泡吧一樣能釣到凱子。我就想反正她不要錢……」
辰寒炘眼一眯。那經紀人就再也說不出話了。
「對不起,要不,我馬上終止……」李經紀試探問。
「保密合約簽了沒?」
「這個倒是簽了。」
「既然簽了合約,那這次就算了吧!雖然這遊戲的點子不錯,不過下一次,挑選女人必須得嚴格審核。聽懂了么?」
「是!」
帷幕後,一個穿著黑色衣裙的女人,坐在貴婦躺椅上,被人推了出來,她慵懶的側躺在躺椅上,把自己完美的S形曲線,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下。
女人一路面,辰家倆兄弟紛紛挺直了腰板子。
「她!」
「她是!」
何靈嫣一把搶過主持人手裡的靶子,擱在心口說,「讓他們朝這裡射唄!」
主持人一驚,「姑娘,客人喝醉了酒,你把靶子擱在心口,要是射偏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不就是流點血唄,有啥大不了的?」何靈嫣呵呵一笑,「沒自信的男人,我可看不上!沒膽量的男人,我也看不上!你讓他們快點吧,要是他們看不上我,我去下面找酒吧。」
怎麼回事?這個女人怎麼感覺有點墮落的味道?
辰寒炘連忙招手,李經紀又跑了過來,彎腰問,「二少還有何吩咐?」
「你在醫院附近撞上她的?」
「是啊,我們獵艷的目標,大多都會選醫院。」
只有家人病重,急需要錢,那些女人才會心甘情願跟他走。
辰澤靖環胸,冷笑,「如果她不是為了錢而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辰寒炘哼哧,「她哥死了?」
「跟我猜的一樣!」
台下,一個胖男人躍躍欲試的跑了上去,一口氣喝完三瓶威士忌,人搖搖欲墜了起來,他拿著飛鏢捂著心臟說,「小心肝,你把靶子拿遠點唄,要是不小心射中你的臉蛋怎麼辦?」
「讓你射就趕緊射唄!磨嘰什麼啊!」
「好好好!那你別動哦!」
胖男人拿起飛鏢一扔。
何靈嫣把靶子往下挪了挪。飛鏢直接刺中她肩頭。
台下又是一片嘩然聲。
主持人擦了把汗,「姑娘,你這是在鬧人命啊?你這樣,我們可不玩了!」
何靈嫣把飛鏢從肩頭一拔,冷笑一句,「你們男人的膽子就這麼小啊?這飛鏢才幾毫米?就算每根都往我身上插,我也死不了!傷勢最嚴重,頂多就是眼睛被戳瞎罷了!呵呵,算了,既然你們不玩,那我走咯!你們可別告我違約就是!」
何靈嫣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
突然——
「我來試試吧!」
辰澤靖走到台前,盯著何靈嫣,挑眉問,「我的手勁有點大,就算那針只有幾毫米,要是被我射中,照樣會有生命危險。你確定要玩這遊戲?」
來這裡拍賣的男人,都帶著面具。
何靈嫣聽那聲音有點耳熟,卻沒認出對方是誰。
她無所謂的聳聳肩,「沒事兒,大方點玩吧!是死是活,我都不需要任何人負責!」
辰澤靖接過服務生遞來的酒瓶,悶掉三瓶后,他扯開領帶,捏著飛鏢,藏在背後。
「你要把靶子放哪兒?」
何靈嫣又躺了下來,靶子護在心口。
如果誰的射擊能力強,正中靶心,在他射出飛鏢的一瞬間,她把靶子挪開,那麼那飛鏢肯定會命中她的心臟。
她這是,存心想死啊!
「做好心裡準備吧,我數三聲!」
「三——」
「二——」
咻——
啪——
何靈嫣懵了下,她低頭看了看靶子,飛鏢正中紅心。
男人撅嘴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不少的得瑟。
何靈嫣歪頭問,「不是說要數三聲么?」
「對啊,還有一聲我在心裡默數了。反正,飛鏢是我射的,數數又不是數給你聽的!」
放屁,他是故意的!
辰澤靖甩手吩咐一句,「把她帶去我房裡。」
「是。」
服務員正要去接何靈嫣下台,突然,後方傳來一道喝聲。
「等一下!」
「老闆?」服務員驚呆問,「老闆有何吩咐?」
辰寒炘勾上老大的肩膀說,「這是我哥給我拍的美人,把她送到我房裡去吧!」
辰澤靖楞了一秒,「開什麼玩笑,這是給我自己拍的!」
「可是你剛才說要給我拍個美人給我送行的嘛!你忘記了?」
「之前你拒絕了。」
「我沒拒絕。只是在猶豫要挑誰!現在我挑中了!我要選她!」
辰澤靖把肩膀上的爪子,輕輕抓了下來,「老弟,為什麼從小到大你就是喜歡和我搶玩具?」
「說錯了,大哥,是你老是看中我喜歡的東西!本來我這人就不懂得什麼叫謙讓!」
兩兄弟你瞪我,我瞪你,氣勢洶洶。
何靈嫣趴在躺椅聲,臉蛋紅撲撲的,「我的拍賣會,沒有轉讓這個條款,要想和我上床,還得照我的規矩玩!」
辰澤靖笑了,「對,說得沒錯!她是我贏回來的戰利品,沒有轉讓這一說法!就算你是這裡的老闆,也得按照遊戲規則玩才行!」
辰寒炘擰了下眉,「好啊!玩就玩!」
服務生遞來三瓶烈酒,咕嚕嚕慣肚后,回眸,看見何靈嫣笑眯眯的玩弄著靶子,不停在心口滾來又滾去,增加他射擊的難度。
辰寒炘哼笑一聲,捏著飛鏢背過身子。
何靈嫣頭一歪,正好奇他什麼時候轉回身來,靶子突然停頓了兩秒。
啪——
男人依然背對著她,但是飛鏢已經筆直正中紅心。
何靈嫣看著那飛鏢,又懵了兩秒,「你背後長眼睛了?」
辰寒炘指指前方的某個玻璃花瓶,「有折射的影子。」
哇!這也能行?只是看見花瓶里的倒影就能射中靶心?真是厲害。
辰寒炘整了整領帶,驕傲問,「怎麼樣?哥,願賭服輸了沒?」
「我又沒輸,你讓我服什麼?」
「可這遊戲我也贏了啊!」
辰澤靖挽起袖子說,「沒辦法了,老規矩吧!」
「好!那就老規矩!」
倆兄弟撈起袖子直接幹了起來。
服務生慌張大叫,「老闆!老闆!您別這樣!住手啊!」
「賓客們一一被請了出去,雖然他們真的很想看他們倆兄弟最後誰能打贏。」
何靈嫣躺在躺椅上,手裡的酒瓶被她喝乾了兩瓶,那倆兄弟還沒分出勝負。她等得不耐煩了,「你們別打了!反正今天晚上我只想和男人睡覺。你們誰來都無所謂,要不就三個人一起唄?」
一句話,說得倆個男人懵得拳頭僵在半空中。
「你說啥?」
「呵,三人行啊!別說你們沒玩過這遊戲!呵呵呵……瞧你們那樣!矯情個屁!有錢人家的男人,不都這樣玩的嘛!」何靈嫣手指頭一鉤,「快來吧!你們要是再磨蹭,我去酒吧釣凱子去!到時候指不定會來十個八個……呵呵呵……」
叮——何靈嫣手裡的酒瓶,滾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女人迷迷糊糊間,一邊笑著,一邊趴在躺椅上。
倆兄弟站在她跟前,一個叉腰,一個環胸。
女人昏睡了過去,呼聲均勻,臉色紅潤。
辰澤靖吐氣說,「算了。」
「怎麼?準備讓賢了?」辰寒炘樂滋滋的問。
「我說算了,意思不是要把她讓給你。只是今天,暫且放過這隻羔羊吧!畢竟我還沒有開放到她這地步!總之,我不碰她,也不許你碰她!怎樣?條件能達成一致不?」
辰寒炘輕笑說,「要我不碰她?可以啊,這次出國的事,你和我交換,如何?」
「你想得美!」
「我不管,反正我不走,要是你們非逼我離開,離開前,我一定會把自己的東西帶走!」
「……」
第二天,何靈嫣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酒店的軟床上,床頭放著兩樣東西。一張銀行卡還有一張字條。
「卡里的錢你隨便用,密碼是昨天的日期。記住,你的初夜是我們的,沒有我們的允許,不許亂勾搭人!不然,格殺勿論!」
「切——」何靈嫣把紙條揉成團,隨手一扔。
銀行卡卻往包里一塞,懶洋洋的扭著屁股離開了酒店。
離開酒店第一件事,先去銀行找台機器,把卡插進去。
刷刷刷,出來一疊人民幣。一疊又一疊,直到被機器限制為止!
何靈嫣隨手把錢往包里一塞,神情麻木的回了家。
酒氣熏天回到家,何力焦急拽著她胳膊問,「嫣兒,你去哪兒了?」
「我去哪兒你們不用管,你們只要護好肚子里的寶寶就行!」
何靈嫣甩開父親的手,跑去樓上整理行禮,行李箱拖下來后,她從包里掏出一疊現金,放在桌上,「這是哥之前的醫療費,還有結餘,就給他買個墓碑,回頭把墓碑的地址發給我!」
「嫣兒,你去哪兒?」
何靈嫣冷聲說,「去還債啊!我拿這些錢回來,當然不可能是白拿的啊!既然你們心疼自己的財產不捨得給我,那我只好自己賺嗎!怎麼?有意見么?」
何力氣得手掌發抖,「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作踐自己?」
張艷也跑出卧室,激動的說,「女兒啊,我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好?你怎麼可以這樣跟你爸說話?」
何靈嫣苦笑一聲,「你們是我父母,你們對我好我當然清楚,所以我沒辦法責備你們隻字片語。可至少,我將來的人生,我自己可以負責吧?媽你說要生孩子,我沒意見,你說要把財產都分給他,我也沒意見,你說不給哥治療費,我不也憋著心裡的怒氣沒有嘮叨!這次,媽你受傷要去醫院保胎,哥為了你,把命都給送了。可我竟然沒有看見你們為他留過半滴眼淚!而且,那天晚上,爸你對哥說得那些話,真的太過分太過分了!其他的,我就不說了!明天我會去學校辦理退學手續,爸你明天去學校一次吧!」
「不行!你這是在斷送自己的未來!」
何靈嫣冷漠的看著他,「他死了,我的未來早就已經沒有了。如果你們不想看見我鬧死鬧活的話,就放我走吧!」
張艷捂著臉蛋哭了起來,「嗚嗚嗚——女兒,你幹嘛要這樣逼我們?」
「別哭了,你剛從醫院回來,傷心過度,對孩子不好!」何靈嫣提起箱子,輕聲說,「我離開這個家,你們是一家三口。我留在這個家,你們也頂多是一家三口!家裡永遠都不會再多添一雙筷子了!明白了嗎?」
「啊——我的肚子!」張艷傷心欲絕,肚子又疼了起來。
何力急忙扶住老婆的身軀,氣得直揮手,「你滾!滾吧!滾了就不要再回來了!」